222.蛐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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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牧歌走向人生的巨大轉(zhuǎn)折時,陷陣營也面臨著地震般的人事變動。牧歌最倚仗的前輩,軍校武士的代言人,唐字旗的百夫長唐偉的尸體在海濱浴場被發(fā)現(xiàn)了。浪花把唐偉送上沙灘的時候,這個強大的武士已經(jīng)停止呼吸。 陳光武跟唐偉關(guān)系不錯,他狂怒地沖進太陽報業(yè)大廈,發(fā)誓動員所有新聞線索來找到兇手。唐偉身上沒有任何傷痕,可見兇手一定比唐偉高出很多級別。 牧歌聽到這個噩耗時,他還躺在病床上等待康復(fù)。如專家所說,他的燒傷得到了99的復(fù)原。牧歌沒有力量起床去追查殺死唐偉的人,他第一時間打電話給趙蕾,試圖安慰她。 電話接通后,牧歌才從趙蕾口中知道,她已經(jīng)跟唐偉分手十多天了。 “你們每次吵架都會和好!”牧歌很驚訝,“這次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吳涵又sao擾你了嗎?我要殺了他……” 為了防止牧歌說出更多離經(jīng)叛道的氣話,趙蕾接過話茬“導(dǎo)致分手的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那是半個月前的事情,我做完接待工作,凌晨兩點才回到家,唐偉坐在一盞昏黃的落地?zé)粝旅?,喝著紅酒等我回家?!?/br> “他很擔(dān)心你!這不是很溫馨嗎?”牧歌難以置信地反問。 趙蕾沉默了很久,最后直截了當(dāng)?shù)馗嬖V牧歌“唐偉才不是關(guān)心我。他提出要檢查我的絲襪和內(nèi)衣。我跟他吵了一架,最后他收拾行李搬出了我的房子?!?/br> “他為什么要……”牧歌兩眼一黑。 “我喝過酒。他懷疑我被上級干了兩個小時。我不想再跟他解釋了?!壁w蕾言簡意賅,這種疲憊到冷漠的態(tài)度,令人感受到寒意。 牧歌用力捂住眼睛。他發(fā)現(xiàn),全身100燒傷入院,竟然是今天發(fā)生的最美好的事情。 “唐偉死了。”牧歌告訴趙蕾。他覺得不需要去找兇手了。他完成了最后的告知義務(wù),然后躺在病床上聆聽趙蕾的抽泣,一直聽到護士送藥進來,牧歌都沒想好安慰趙蕾的措辭。 趙蕾被廳督和吳涵灌酒的事情,也是在吳涵強奪蝶族巫女的時候抖出來的吧——自從唐偉得知真相、當(dāng)場追殺吳涵的那一刻起,趙蕾、唐偉的生活就變質(zhì)了。兩個同窗拔刀相向,一對戀人血流成河。 牧歌一直很關(guān)照唐偉,也很注意保護趙蕾。雖然牧歌可以時刻保護趙蕾,但是他無力阻止他們分手,因為接待工作是機要室秘書長的主要職責(zé)。 十年的感情里,趙蕾有犧牲青春的決心,唐偉也有癡情專一的品質(zhì)。所以,為什么他們不能在一起呢?為什么唐偉竟然死了呢? “他就沒有挽留過你嗎?”牧歌追問細節(jié),“說分就分了?你們這么瀟灑?” 趙蕾終于停止了抽泣,在電話那頭假裝若無其事“最后一次確認分手是在忠誠考核廳的反饋會上。戰(zhàn)神在向廳督述職,我在接待何友德……唐偉沖進來道歉……我看到他喝多了,就給他倒茶,結(jié)果他一口氣喝完guntang的巖茶,然后說了很多改過自新、努力奮進的話,最后吐了何友德一身?!?/br> 分手的男人容易醉,這并不稀奇。牧歌思考的是,唐偉到底是恨趙蕾還是舍不得趙蕾?他竟然開始不分場合地酗酒了。但是,唐偉既然搞砸了忠誠考核廳的述職反饋會,趙蕾肯定對他絕望了…… 慢著,忠誠考核廳? 牧歌斬釘截鐵地問趙蕾“吳涵也在?廳督也在?” 趙蕾繃不住,終于漏出哭的聲音“自然都在的?!?/br> 牧歌從病床上坐起“媽的!” 護士一把將牧歌按回病床躺著“你的皮膚剛剛重生,嬌嫩得像嬰兒。你需要靜養(yǎng)?!?/br> 牧歌咬牙切齒地對趙蕾說“蕾姐,難道你就不后悔嗎!” 趙蕾在電話里輕輕說“牧歌,如果是你開口的話,無論怎樣罵我,jiejie都不怪你??墒俏业拇鸢甘遣缓蠡凇H绻松貋?,我依然會選擇唐偉;如果歷史重演,我依然會選擇分手。我不恨唐偉,只是沒有力氣去愛他了;我不后悔獻出這十年青春,我只憎恨那個作踐自己的我自己。這不是絕情,這是女人被男人消耗殆盡的殘渣,它叫冷漠。我不會再找男朋友了,它只會帶來傷害。就這樣,牧歌,你可以開始罵了?!?/br> 牧歌在這一腔肺腑之言里聽出了一往情深的初衷,聽出了無法承擔(dān)的重負,聽出了心力交瘁的厭倦,聽出了心如死灰的冷漠。聽了這些話,牧歌就知道,無論唐偉再嘗試多少次,趙蕾都不會再回頭,因為她不想再受到愛情的折磨。 至于唐偉放棄了多少尊嚴、進行了多少哀求、是否已經(jīng)頭破血流,牧歌都不想去了解了;趙蕾這邊,他也罵不出口了。牧歌像一個蹲在草地上的孩子,凝視著燃燒的導(dǎo)火索向炸藥包緩緩?fù)七M——他一直很清楚唐偉和趙蕾的結(jié)局,一直想阻止爆炸,但是他踩不滅導(dǎo)火索。他感覺身體被掏空。 趙蕾靜靜等牧歌破口大罵。牧歌氣若游絲地呼吸了半天,罵不出口,最后咬牙切齒地迸出怒火沸騰的誓言“裁決司長吳涵,廳督潘辰。這兩個人,我遲早殺了祭天,給jiejie報仇?!?/br> “別!你現(xiàn)在剛剛走上晉升之路,不宜樹敵太多……”趙蕾頓時慌了,她太清楚牧歌的性格了——牧歌丟了一個兄弟,又不忍苛責(zé)關(guān)愛他的趙姐,滿腔悲憤無處宣泄,自然就想到了罪魁禍?zhǔn)着顺?、吳涵?/br> 但是又能怎么樣呢?潘辰做的只是很平常的事情,“灌醉”一個漂亮的基層秘書長而已;吳涵做的也只是很平常的事情,投上司所好、借花獻佛而已……所有人都會這樣做,這只是生活的本來面目罷了,趙蕾已經(jīng)看透一切。 趙蕾害怕的是,牧歌是絕不向生活低頭的人!牧歌說要殺潘辰祭天,他可能真的就一言九鼎、說殺就殺了。 潘家雖然不是五大姓氏之一,但是作為石閥的依附者,潘家至少也能排進第二梯隊;潘辰更是忠誠考核廳的廳督,辦一次喜宴都能收到近千萬銖,因為他至少節(jié)制著50多個部門、影響著上千武官的武運,這種人就算作惡多端、到處采花,也是……也是正常現(xiàn)象吧? 而吳閥更是黎閥的業(yè)務(wù)合作對象之一…… “牧歌,你聽我說,不要太耿直,不要去招惹自己處理不好的敵人……”趙蕾對牧歌還保留著一腔熱誠,像訓(xùn)導(dǎo)弟弟一樣苦口婆心。 “趙姐放心,我既不會cao之過急,也不會自亂陣腳。但是你記住我的話,總有一天,我要用你的高跟鞋捅穿潘辰的太陽xue。非如此不能泄我心頭之恨,非如此不能祭那個人的在天之靈!” 趙蕾感覺自己戳醒了沉睡的巨龍,陳舊的世界仿佛在龍吟下顫抖。她自己就因為害怕而顫抖,可是害怕中竟然有期待,期待中竟然有暖意,這暖意來自于牧歌的狂怒——是啊,這顆少女心在很久以前就麻木了吧?如果自己還保持著足以憤怒的溫度,至少不會變成一個冷漠的女人,對嗎? 唐偉沉默了十年,他的憤怒來得太晚了,除了焚盡自身,無法改變?nèi)魏问虑椤?/br> 而牧歌的憤怒,則像暗藏在王座下的炭火之光,遲早會燒盡自詡神明之徒的高座! “牧歌……有你這樣的弟弟……jiejie很開心……”趙蕾含淚笑道。 “我失去了兄長,已經(jīng)夠了?!蹦粮璋雅炫鹊男某眽鹤。酥浦瘧?、躁動、野心和危機感,說了一些初衷所想的安慰之詞,然后掛斷了趙蕾的電話。 深呼吸、捂臉、深呼吸。牧歌殺了一個石樂志,但是他覺得,殺得還不夠多,力量還不夠強……他深深的感受到,石樂志、潘辰,這些人并不是情商低,他們只是肆無忌憚罷了。 既然能夠踩死蟲子,那么豢養(yǎng)它、監(jiān)禁它、挑逗它、凌辱它,都變得合情合理,像斗蛐蛐一樣。 是五大姓氏,把趙蕾這樣的美人、唐偉這樣的勇士,變成了任人擺布的蛐蛐。 在雪白的病床上,牧歌的心,跟牧神不謀而合。 唐偉死了,但是他永遠活在牧歌的心里,用那偉岸而悲涼的背影,逼著牧歌步步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