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姿，需要幫助嗎？”牧歌擠到黎姿身邊，劈頭就問。

    黎姿穿著修身小制服和裹腿軍馬褲，露出度非常低，可是身體曲線依舊美不勝收。她緊張地站著，身邊的座位就標著她的名牌，可是她卻不方便就坐，因為她不得不跟面前的高個子寒暄。

    高個子穿著軍團長制服，短發(fā)像一排城墻，拿手一撫，“城墻”倒了又立起來。他看見黎姿的注意力被牧歌吸引，頓時不悅。

    “小老弟，你怎么回事？”高個子居高臨下地訓(xùn)斥牧歌，試圖讓他識趣滾蛋。

    牧歌的眼睛睜圓了，扭頭打量了高個子的制服和名牌。他的名字叫石樂志，一芒三星，也是一個軍團長。

    黎姿一看牧歌露出想吃人的表情，連忙抓住牧歌的胳膊，挽住他宣布：“他叫牧歌，是我的正式男朋友。你總該相信了吧？”

    黎姿的飽滿胸脯壓在牧歌的胳膊上改變了形狀，可見她多在意這個人。牧歌的情緒回歸平穩(wěn)，但是石樂志馬上露出了想吃人的表情。

    “小老弟你怎么回事？”石樂志問牧歌，“難道你沒有意識到自己被利用了嗎？黎姿只是用你來氣我而已。”

    “不，完全沒有這回事。我是認真跟牧歌交往的?！崩枳硕Y貌地訕笑。她表現(xiàn)出高度的克制，顯然在顧忌著什么。

    石樂志立刻扭頭對黎姿說：“好吧，黎姿你贏了，不要利用無辜的人來刺激我了好嗎？我認輸了，我跟那個人分手。請你用勝利者的姿態(tài)回到我身邊。這種態(tài)度是你想要的吧？”

    黎姿扭頭對牧歌說：“我是清白的，你要冷靜點?！?/br>
    牧歌說：“我盡量保持克制，但這要視情況而定?！?/br>
    黎姿穩(wěn)住牧歌，然后一字一頓地告訴石樂志：“首先我們只是鄰居。其次我希望你當(dāng)一個安靜的、想象力稍微貧乏一點的鄰居。最后，我想要的態(tài)度是不再打擾，而不是死皮賴臉，希望你明白。我說清楚了嗎？”

    石樂志愣了一下，然后充滿同情地對牧歌說：“也許黎姿希望照顧你的感受，所以才說這些違心的話。這樣吧，你先回避一下，我問問黎姿的真實感受，回頭再跟你溝通。你看可以嗎？謝謝你?！?/br>
    蝶衣幸災(zāi)樂禍地盯著石樂志，在心里默念：“三，二，一……爆炸?！?/br>
    牧歌抬起眼皮，張口震八方：“要么決斗，要么滾?！?/br>
    石樂志睜圓眼睛，喜出望外：“這可是你自找的。我選擇決斗?！?/br>
    “牧歌！”黎姿緊張地抓住牧歌的袖子，眼睛水汪汪的，充滿擔(dān)心和責(zé)備。

    牧歌安撫黎姿：“稍等，你的鄰居沒睡醒，我可以幫他清醒一下?！?/br>
    石樂志說：“你叫牧歌是吧？好，你很有勇氣，很有想象力，竟然挑戰(zhàn)我。大家都是文明人，我們約法三章，如果你輸了，就永遠離開黎姿。”

    黎姿警告牧歌：“他可是比你高一級，從小就練習(xí)了高級武技，你不要沖動！”言外之意就是牧歌掌握的中級武技難以對抗高級武技。

    武技分為低、中、高、秘、絕、神六個等級，分別對練習(xí)者的內(nèi)宇宙容量提出了明確要求。高級武技雖然強橫，卻耗能巨大，往往人到中年才能修習(xí)。石樂志能在幼年期接觸高級武技，顯然像黎姿一樣，是有家庭教師量身訂正了修煉方案，進行了特殊指導(dǎo)。

    相對應(yīng)的，牧歌的武技都是爛大街的中級焰光刀和中級十字刀，唯一的高級武技日隱術(shù)也是沒有殺傷力的戰(zhàn)術(shù)型技能，在底蘊的積累上還是略顯寒薄。戰(zhàn)功累累的牧歌擅長千人之戰(zhàn)，但是不擅長一人之戰(zhàn)。黎姿很清楚牧歌的短板，所以表示反對。

    牧歌告訴石樂志：“這樣吧，我們都是文明人，決斗就要光明磊落、大張旗鼓地進行。你參加了選鋒儀式嗎？”

    “參加了?！笔瘶分菊f。

    “好，我也參加了?！蹦粮枵f。

    “但是你這種小蝦米絕不可能入圍?！笔瘶分局钢笃聊徽f。大屏幕上已經(jīng)公布了選鋒結(jié)果，石樂志名列第三，極有潛力問鼎榜首。牧歌已經(jīng)跌破前十名，直接淘汰出局。天知道選鋒委員會是在搞什么。

    牧歌循循善誘：“根據(jù)附加修正案第……呃，第……”他一時忘了是第幾條了。

    “第748條?！钡碌贡橙缌?。

    “對！根據(jù)附加修正案第748條，只要監(jiān)督員宣布選鋒儀式中存在不正當(dāng)cao作，就可以開啟挑戰(zhàn)通道，讓前20名武士以決斗模式來證明實力。”牧歌教唆石樂志：“cao作很簡單，宣布選拔流程不符合規(guī)定就可以了?！?/br>
    石樂志盯著牧歌說：“好。那我就在所有人面前將你打敗，到時候你可不要望風(fēng)而逃。”

    牧歌坦然地直視石樂志：“你放心，要么打折你的腿，要么打折我的腿，咱倆必須有一個人進醫(yī)院?！?/br>
    “一言為定。”石樂志喜笑顏開。

    “駟馬難追?！蹦粮枥湫?。

    “黎姿，等他上了決斗場，你就知道他有多么弱小了?！笔瘶分菊\懇地對黎姿強調(diào)，“你值得擁有更好的男人，真的?！?/br>
    黎姿支走石樂志，扭頭惡狠狠地盯牧歌：“總感覺被你利用了?！?/br>
    牧歌無辜地聳肩：“為了你，我都跟他決斗了！你還要我怎樣？”

    蝶衣丟了冰激凌的紙，拿手絹揩著手指，無情地拆副軍團長的臺：“就是赤果果的利用啊，如果石樂志開啟了挑戰(zhàn)通道，副軍團長就省了一大筆賄賂經(jīng)費。哇，男人真是冷酷無情，世界上的一切都是值得利用的工具。黎姿小姐快跟他分手吧?！?/br>
    黎姿聽到這沒心沒肺的話，咬著銀牙告訴蝶衣：“我跟他分手，恐怕開心的是那些小碧池。呸，我就不分手，而且我以后不給你買冰激凌了?！?/br>
    蝶衣翻個白眼，聳肩攤手：“不分就不分咯，不要兇嘛?！?/br>
    牧歌連忙對黎姿說：“我給你買包包?！?/br>
    “你有時間陪我去？”黎姿知道牧歌忙。

    “有。”牧歌點頭如啄米。他的求生欲越發(fā)強烈。

    “明天八點我來接你。在深鯨用午餐，然后到我家吃晚飯?！崩枳思傺b生氣，仗勢欺負牧歌：“一整天都要陪我，不許再拿訓(xùn)練和工作當(dāng)借口了。”

    牧歌還沒講話，蝶衣提出反對意見：“這么早見家長容易弄巧成拙喔?！?/br>
    “咦，我沒踩到你的翅膀吧？”黎姿裝作驚訝，“怎么急啦？”

    蝶衣抱胸哼一聲，扭頭不說話了。

    兩個女孩正在撕得熱火朝天，讓牧歌疲于安撫時，鬧哄哄的選鋒委員會站起來，發(fā)出熱烈的鼓掌。掌聲停止時，胡靜站在五千多人矚目的監(jiān)督席上，信口開河地宣布：“根據(jù)本人依法監(jiān)督，本次選鋒儀式公平、公正、公開……”

    她還沒說完，忽然有個穿紅袍的站起來，湊到她耳邊說了些什么。

    胡靜臉色一紅，就坐下來跟上位監(jiān)督員急促討論。蝶衣輕蔑地瞥著胡靜，紅唇綻破，在牧歌耳邊嘀咕：“那個石樂志影響力挺大嘛，這種場合都能扭回來?！?/br>
    “牧歌欺負他腦子不好使?！崩枳丝傆X得牧歌是為了開啟挑戰(zhàn)通道才跟石樂志決斗，并不是因為愛她才挺身而出。她撅起嘴抱怨。

    “誒，我明明是為了你才決斗的，你還說我欺負他。你是那伙兒的？”牧歌抗議。

    “還用問嗎，我如果是他那伙兒的，還有你什么事。”黎姿氣不過，暗想你還不哄我，難道要晾著你才知道寵我嗎。

    蝶衣天真爛漫地拍手笑道：“打一架，打一架。”

    黎姿聽了，忍氣吞聲地抱胸看主席臺，就算火冒三丈都克制住了。

    牧歌聽到“還有你什么事”，心里格外不舒服。他知道石樂志自視甚高、出身非凡，不可能是碌碌之輩，這會兒他只想把這個大高個揍個落花流水，然后踩上一萬只腳，并且請黎姿觀看。兩人頓時針鋒相對，誰也不跟誰說話。

    胡靜跟其他監(jiān)督員聊明白了，然后默默退居二線。一個威嚴的光頭走上主席臺，大手一揮，紅袍鼓舞：“根據(jù)監(jiān)督委員會審定，本次選鋒儀式存在違規(guī)cao作，現(xiàn)啟動古老而神圣的挑戰(zhàn)通道，允許落選的11名到20名選手加入競逐，形成20人1v1決斗賽，以武士的方式證明實力，決出最強者！根據(jù)挑戰(zhàn)通道預(yù)案，挑戰(zhàn)賽將于明天上午8：00開始，于18:00結(jié)束。具備挑戰(zhàn)資格的武士將接到通知，請保持通訊暢通。”

    牧歌冷笑道：“這樣的結(jié)局不好嗎？選鋒決斗兩不誤。還是說你根本就不愿意看到兩個追求者打架?！?/br>
    黎姿正色對牧歌說：“他跟我做了10年鄰居，12年同學(xué)，我從來沒有給過他機會，你才是得了便宜賣乖的人。你想找機會決斗是你的事，不要冠上追求我的美名，請做到實事求是，問心無愧?！?/br>
    黎姿吹毛求疵。向女人解釋微妙的事情確實麻煩，牧歌可以費盡唇舌祈求原諒，但是他認為沒有必要；他說不過黎姿，便不想再跟黎姿說話，只想把敵人打趴，于是瞥下一句：“我找地方熟練一下技能，不要打擾我?！币粋€人轉(zhuǎn)身走了。

    黎姿瞪著牧歌的背影，聳肩攥拳，臉如白紙。本來就單薄的安全感就像浸透的白紙一樣被撕開，她頓時感覺自己在牧歌心目中一文不值——也許是因為他身邊有一片森林，所以不留戀腳下的芳草？

    牧歌時而熱烈如火，時而冷漠如冰；他有時候奮力滿足黎姿最過分的要求，有時候卻連一點點委曲求全的求饒都不肯流露。黎姿明明希望被無條件的溫柔所包裹，可是牧歌竟然沒有哄她。

    蝶衣緊隨牧歌而去，把黎姿一個人丟在參議院。少頃，君怡找過來發(fā)牢sao：“董叔叔說這委員會的水太深，盡全力才把牧歌送進前二十名。”喋喋不休地講了半天，才發(fā)現(xiàn)黎姿沉默地坐在椅子里揩眼淚。君怡連忙問“怎么啦？”

    “石樂志來糾纏我，被牧歌看見了。”黎姿拿過君怡的包包過來翻找手絹。

    “打起來了？”君怡驚訝地問，“牧歌被打進醫(yī)院了？沒事吧？石樂志那么兇，你怎么不勸架？”

    “沒有直接打。應(yīng)該是在明天的決斗賽上打。”黎姿咬唇蘸掉淚水，然后認真問君怡：“石樂志修煉的是哪一門武技？你跟他們家比較熟，還記得嗎？”

    “他用畫地為牢作為戰(zhàn)術(shù)武技，限制住行動以后就像拍黃瓜一樣打人，別人收尸都得用勺子舀?！本櫰鹈?，仔細回憶，“他的看家本領(lǐng)好像是高階上品武技‘巖石之心’，4歲開始淬煉身體，讓他可以跟晶體礦物融合，遁地就像潛泳一樣自然，在‘石林之牢’里神出鬼沒，是戰(zhàn)術(shù)體系的關(guān)鍵所在?！?/br>
    “你去找牧歌，把這些事情告訴他。不要讓他吃到虧。他再怎么兇狠也打不死石家的傳人，但是石樂志一點都不介意打死他?！崩枳送懈毒?。

    “好?！本鹕碜吡?。黎姿一個人坐在吵吵鬧鬧的參議院里，不知道接下來要去哪里?？赡芾枳吮憩F(xiàn)得太強勢，牧歌把她當(dāng)男人看；只有孤零零坐在熱鬧的大廳里時，孤獨和落寞才提醒黎姿，女孩子是多么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