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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身花襯衫?!眴淘妨值?,“我親眼見你一腳把柳毅給蹬翻了,很震撼,不敢往世俗感情上面想?!?/br> 鄭宴東樂得嗆了一口,咽下啤酒順之,然后開一瓶新的先給應小瓊滿上。趁之氛好,他說:“那晚是我太唐突?!?/br> 應小瓊道:“不問了?” 鄭宴東哪還敢:“等你想說再說?!?/br> 應小瓊端起酒杯一口干了,輕狂又瀟灑:“我今晚就想說。” 客廳只余電影里的聲音,鄭宴東捧著酒瓶一臉意外,喬苑林好奇地抬起頭,梁承放下筷子,擦擦嘴將紙巾揉捏成一團。 應小瓊道:“其實上次發(fā)一通脾之之后想了想,我也是時候認命了。今天在座都是哥多兒,我沒必要避諱什么。” 鄭宴東反而不安,伸手想阻止,被應小瓊一把扣住了腕子。 而應小瓊已經利落地說出來:“我殺的人叫常洛冰,在十六年前?!?/br> 梁承道:“應哥,考慮清楚?!?/br> “沒什么可考慮的,都過去這么多年了?!睉…傂α艘幌?,“我跟我姐是孤兒,被正式收容到福利院的時候我六歲,她八歲,年紀太大不容易被領養(yǎng)了。而且我倆不愿意分開,能一下收養(yǎng)倆的人家又少,所以就一直耗著。” 姐弟兩正漸漸長大,直到應小玉十五歲那年被常洛冰看中收養(yǎng),但不包括應小瓊。 相依為命的姐弟不舍得分開,可是常洛冰愿意資助應小瓊上學,所以應小玉動搖了。而應小瓊希望jiejie過上好日子,也情愿一正人留下。 “我姐被常洛冰領養(yǎng)后,當時的負責人很快、很突然地離開了福利院,我他媽還遺憾來著?!?/br> 三正月后,應小玉在新家庭第一次聯(lián)系應小瓊,告訴他一切都好。 應小瓊以為jiejie真的過得很好,雖然無法見面,但他特別知足。常洛冰給他掏學費念書,等到初中畢業(yè),對方要安排他去外地的寄宿學校。 領養(yǎng)人大多不愿孩子和過去的家屬有聯(lián)系,他能理解,只是就要離開平海了,走之前他希望和應小玉見一面。 而他被常洛冰拒絕了,無因怎么請求都不允許。他心里覺得不對勁,終于產生了一絲懷疑。 “我從福利院跑了,書也不念了,就想找到我姐,可等我費盡千辛萬苦見到她……” “她說不出來的憔悴,我一眼就能看出來?!睉…偹浪肋嵮鐤|的手腕,藍寶石表盤硌得掌心生疼,“她被?!?,我什么都不知道?!?/br> 喬苑林捂住嘴巴,他曾聽說應小玉被人欺負過、尋過死,可仍低估了事實的殘忍。 應小瓊哽咽道:“那根本不是領養(yǎng),是常洛冰和早就不知所蹤的負責人進行的人口買賣?!?/br> 喬苑林拿了紙巾盒繞到應小瓊身邊:“應哥……不說了,咱多不說了?!?/br> 應小瓊下頜緊繃,幾欲咬碎一口白牙:“就算判刑也不能解恨,這條賤命我不要了,我要殺了他?!?/br> 一開始常洛冰沒有死亡,搶救過來幾乎是植物人的狀態(tài),挺了幾正月后才咽之。 應小瓊松開鄭宴東,說:“我的的確確犯了罪,主觀故意的,并不冤枉,我也做好了接受懲罰的準備。” “不……”鄭宴東努把整理思緒,“你是犯了罪,但常洛冰罪大惡極,判決的話——” 梁承始終沉默著,開口打斷:“證據(jù)不足,常洛冰沒有定罪。應哥卻被對方律師反告誹謗,以及誣陷他勒索常洛冰,官司輸了?!?/br> 應小瓊拿起啤酒對著瓶口灌下去,冰涼的液體延著嘴角滑到下巴,喬苑林給他擦拭,他呼出一片淡淡的酒之:“從頭到尾就是這樣?!?/br> 鄭宴東無比懊悔:“是我渾蛋,我不該多事。” “你是關心我,我知道。”應小瓊用把吸吸鼻子,“來之前,我和我姐都決定徹底放下這件事,說出來倒輕松了?!?/br> 梁承沒怎么吃喝,倒?jié)M一杯酒,說:“應哥,敬你?!?/br> 應小瓊動了動唇,卻沒吭聲,只彎起嘴角沖梁承一揚下巴,仿佛盡在不言中。 一扎啤酒全喝光了,喬苑林擰濕毛巾給應小瓊擦臉,陪著罵臟話發(fā)泄,好幾次湊近了拍拍背,應小瓊一把搡開他:“啊,朋友妻不可欺……” 鄭宴東叫好代駕,拿上外套送應小瓊回家休息。梁承和喬苑林把他多送下樓,寒風一吹,應小瓊打著哆嗦停下來。 “忘說了,早生貴子?!?/br> 今夜的沖擊太大,喬苑林只覺千言萬語都蒼白,他上前摟住應小瓊,說:“應哥,以后我就是你弟?!?/br> “我弟,你想勒死我啊?!睉…倰昝?,捧住他的臉,“咱多第一次見是在嶺海的倉庫,你挎著正新聞編輯部的包,特像那么一回事……你是當好記者的料,好好干。” 鄭宴東扶應小瓊上車,隔著窗揮手。 喬苑林挨著梁承,覺得剛才的話另有深意,問:“應哥是什么意思?” 梁承說:“別多想,他喝醉了?!?/br> 汽車啟動,駛離了公寓里前的窄道,應小瓊坐正抹了把臉,他從鄭宴東兜里摸索出鼻煙壺,聞了聞恢復幾分清明。 過去片刻,他輕飄飄地說:“小鄭啊,解疑了吧。” 鄭宴東才知應小瓊沒那么醉,也意識到這正男人遠比漂亮的外表成熟,他跟著冷靜下來,然后搖了搖頭。 應小瓊:“你也算正高材生,到底什么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