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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書亦看的有些入迷,他大腦放松,此刻看著窗外人的一舉一動,心里那點叫心動的火苗越燒越高。 景洛似乎是察覺到了什么,忽然一抬頭,謝書亦來不及收回的眼神就被他看進了眼里,但還不等看清,他就收回了目光。 被抓包的謝書亦匆忙回過頭,把頭撇向一邊深吸了幾口氣,又恢復了往常那一貫的神情,他又轉過頭去看景洛,只見景老板瞪著他,抬手指了指玻璃,用口型說了句:不許偷懶,快點干! 冬日午后,暖意蒙蒙,一顆叫心動的種子悄悄種在了心上,只能來年開春芽。 等兩人完成這聲勢浩大的大掃除工程,天色已經(jīng)稍暗了,只剩幾縷紅色的余暉還彌漫在天空上。 * 吃過晚飯,兩人都一動不動的癱在沙發(fā)里。 景洛揉了揉發(fā)酸的脖頸和肩膀,長嘆一口氣。 “累了?”謝書亦問。 “托你的福。”景洛答。 謝書亦笑了笑,“我給你揉揉?” “你會?” 謝書亦不答反問道:“上次感覺怎么樣?” “什么上次。” “貴人多忘事啊景老板,”謝書亦笑著嘆口氣,“你落枕那次啊?!?/br> “那次啊,也還行吧,勉強湊合?!?/br> 上次感覺確實還行,雖然沒那么專業(yè),但脖子的確舒服不少。 景洛想了想,說:“那你過來吧。” 謝書亦笑了笑,起身來到景洛旁坐下,他說:“轉過身來,背對著我?!?/br> 景洛乖乖轉身,背對他坐好。 微涼的手指蹭過景洛的脖頸,激的他一哆嗦。 謝書亦:“很涼?” 景洛:“有點,你手怎么總是這么涼?” 謝書亦: “天冷吧?!?/br> “那我手怎么不涼,”說著,他伸手碰了碰謝書亦的指尖,一觸即離。 但謝書亦卻感受到了景洛手指的溫度,溫熱,帶著一種熟悉感。 景洛收回手,“你這可能就是體質問題?!?/br> “可能吧。”說完,他又開始不輕不重的給景老板按著肩。 “這個力度合適嗎?”謝書亦問。 “有點重,輕點?!?/br> 謝書亦輕了些力度,再次問道:“這樣呢?” 景洛點點頭,“這樣差不多?!?/br> 景老板享受著謝書亦貼心的按摩服務,突然沒理頭的來了句:“謝書亦,你不是也總脖子疼么?!?/br> 謝書亦按摩的手一頓,他確實會脖子疼,那是常年寫作落下的職業(yè)病,低頭太久脖子就會僵的抬不起來。 謝書亦:“你怎么知道?” “……” 人在極度舒適中說話容易不經(jīng)過大腦,景洛一愣,忽的睜開眼睛,“我猜的,你這東西不得低頭么,總低頭脖子能不疼么……” 謝書亦笑笑,“現(xiàn)在好多了?!?/br> 景洛也配合的笑了笑,心里暗自松了口氣。 年關越來越近,兩人該忙的也都忙完了。吃過午飯后,景洛稍坐了會兒,就起身去拿了瓶酒準備出門,還順帶拿了兩個紙杯。 “你去哪兒?”謝書亦看他這架勢,以為又要去和別人比試比試。 “去跟我爸喝點?!本奥逭f。 謝書亦有些納悶,自己來這么久從沒見過景洛他爸,“叔叔也住這兒?” 景洛笑了笑說:“就住不遠處那片墓園里?!?/br> 謝書亦一愣,隨即反應過來,剛想道歉,還不等開口,景洛又說:“沒事,都走好多年了?!?/br> 謝書亦張了張嘴,沒有說話。 “走了,很快就回來?!?/br> 謝書亦:“嗯。” 景洛手里攥著酒瓶,拉好衣服拉鏈就出了門。 景洛的父親確實去世好些年了,在他16歲那年,父親因為意外去世,也正因為是意外,才格外難以讓人接受。 荒寂的墓園里透著一股陰冷,一排排松樹傲然挺立,像是守衛(wèi)亡靈的衛(wèi)士。 景洛穿過一排排墓碑,來到一座碑前停下,他沒說話,盯著碑上的人看了會兒,就轉過身隨地而坐。 他把酒瓶放在一邊,拿出揣在懷里的兩個紙杯,倒上兩杯酒,一杯放在墓碑前,一杯自己拿在手里。 “又過年了,爸,”他喝了口酒,看著遠處,“這次沒給你帶花,就只帶了瓶酒,知道你喜歡喝白的,特地給你帶的。”說完,他把紙杯又往前推了推。 “我挺好的,吃得好,睡的好,人也挺好?!?/br> 景洛沉默一會兒,又說:“她應該也挺好的?!?/br> 他又喝了口酒,自顧自的說:“我最近新交了個朋友,是個作家,人挺好,”他笑了笑,“就是說話挺欠?!?/br> …… “他也是一個人過年?!?/br> 景洛收回視線,偏過頭看著墓碑上細看和自己有幾分想象的男人,“不用擔心我,你自己在那邊好好的,不用掛念?!?/br> 看了好一會兒,他偏過頭,兩肘搭在膝蓋上,摩挲著紙杯壁,自言自語說了好多話,就像是平常和父親談話的孩子一樣,把這一年里所有的抱怨、心酸、委屈和喜悅都一股腦的倒了出來。 唯一遺憾的是,這個平時會拍著他肩膀笑著安慰他的男人現(xiàn)在只能透過冰涼的墓碑笑著看著他。 景洛抹了一把眼睛,看著紙杯里最后一口酒,他說:“最后一口了啊,”他輕輕碰了碰男人面前的紙杯,抬頭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