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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爺,你怎么樣?!彪S后沖進來的下人看到眼前的一幕, 微怔之后,趕緊關(guān)心自家的主子。 大床上的少女因為剛才惡意的對待此刻劇烈的咳嗽,皮膚因為咳嗽紅的滴血,呼吸道里是尖銳的刺痛, 像是火般灼燒,難耐的疼痛。 跡部剛查詢到棗的蹤跡的時候,也懷疑過,也生氣過,無論是什么樣的原因,但是棗最后是被赤司帶走的,而深知其中淵源的他,自然會自私的往壞的方向考慮,甚至歸咎于棗的過錯。 質(zhì)疑棗是不是像是和幸村一樣,私下里見面。 但是,直至看到那一刻,跡部猛然察覺到。 其實,這一切都不重要,棗能夠存在于這個世界上就是一件比什么都幸福的事情。想起剛才棗失神的目光,脆弱的脖子被赤司幾乎扼斷,也許再遲疑個幾秒,也許,再次見到的就是棗冷冰冰的身體。 他還有很多的事情都沒有做,桐生棗怎么就能就此離開他存在的世界。 這一刻,跡部第一次感謝神明。 棗能夠活下來。 聽到熟悉的聲音,棗抬眼看到的便是黑著一張俊臉的跡部,向來自信囂張的的臉上居然露出了難堪的神色,只是望著她的目光格外的真摯。 “景吾,你怎么來了。”棗其實根本就不太清楚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只知道醒來的時候就被赤司如惡鬼般掐住脖子,現(xiàn)在想起剛才的眼神都是滿身的雞皮疙瘩。 跡部什么時候進來棗并不知道。 望著棗好奇的目光,跡部真想拍她的腦門,要是再不過來,估計第二天說不定收到的就是一具尸骸,說不定以赤司變態(tài)的性格,說不定連灰都見不著。 跡部今天并不想跟棗生氣,只是想盡快離開這個鬼地方。 “棗,我們回去?!臂E部習慣性的攬上了棗纖細的腰肢,棗下意識的伸出手腕搭在了眼前的男子的脖頸上。 “突然闖到我的家里來,還想在我的家里帶走人嗎?”赤司從地上爬起來,擦拭著嘴角流下的液體,手背上是殷紅的痕跡,嘴里彌漫著的濃郁的鐵銹的氣息讓人胃里翻江倒海。 赤司咽了口唾沫,暫時抑制住胃里的酸意。注視到相互依偎的兩個人,眼里的恨意分明,卻仍然是清淡的語氣,語氣冰涼。 “赤司家族什么時候是想進就進,想出就出的地方?!?/br> 眼里是碎著惡毒的恨意,對跡部說著的話,眼睛卻是緊緊盯著垂眸不語的桐生棗。 “本大爺想做的事情,誰都沒有資格管?!臂E部怒瞪了一眼,便擦身離開。 跡部顯然是有備而來,門口停了幾輛黑色車子,清一色的黑色男子靜候著。跡部先把棗小心的塞進了車子里,隨后才上車。忍足見棗安全回來了,雖然臉色不太好,但是沒事,便搭了后面的車子先行離開,畢竟,現(xiàn)在他的存在顯得有些突兀。 幽靜的車子里,呼吸聲格外的沉重。 棗的嗓子受了傷,每次說一個字帶著聲帶都是格外的疼痛,便選擇了沉默。 安靜下來的棗自帶有一股憂郁的氣息,眉眼似乎從剛才的驚訝之中還沒有擺脫出來,依舊不平的皺著。 率先打破尷尬局面的是跡部。 “棗,對不起?!?/br> 靠在窗口的少年側(cè)過頭,單手托著優(yōu)美的下顎,眸子暗沉,銀灰色的雙眸閃著幽藍的光。跡部的聲音略顯低沉,但是因為環(huán)境安靜,再小的聲音這么近的距離都能聽得到道。 “對不起,沒能保護好你?!臂E部緩緩的聲音像是深埋在地下的巖漿,激烈卻不得不壓抑著自己的感情,但是卻隨時能夠感覺炙熱的溫度。 抱著膝蓋蹲坐在位置上的棗,一瞬間淚流滿面,心里是抑制不住的酸澀。 一個星期來的抑郁,不滿,頃刻間分崩離析,臉頰發(fā)燙,guntang的淚珠從眼眶里不爭氣的流了下來,緊接著是少女低低的嗚咽聲。 棗的哭泣讓跡部一陣慌亂,暗自咒罵自己一聲,轉(zhuǎn)身試圖把棗攬在自己的懷里。 但是,棗卻下意識的避開,黑暗下,少女雙肩輕輕顫抖,晶瑩的淚珠靠著反光尤為晶亮。 跡部皺皺眉頭,并沒有強迫,小心的說道,“你還在生本大爺?shù)臍鈫???/br> 第一次跡部意識到,原來在在意的人面前,根本就沒有對和錯之分,要是真的喜歡上一個人,以前的原則都會被推翻。什么對和錯,就算是對的,也便為了錯。 他現(xiàn)在只想棗不在哭泣。 只有這一個簡單的愿望而已。 “為什么,對我這么好?!睏椢嬷?,液體透過指尖的縫隙滲透出來,冰涼一片。因為受了傷的嗓子,現(xiàn)在的聲音顯得額外的低沉喑啞。 棗根本不敢看跡部湊過來的臉,她知道現(xiàn)在是多么的狼狽。 聽到棗的問話,跡部也是一愣,霎時間,停住了動作,眼眸里飽含復雜的情緒,最終化為一聲淺淺的嘆息。 “只是因為你是桐生棗,本大爺喜歡的人?!本褪沁@么一個簡單的理由。 散去了所有的人房間,赤司關(guān)上了燈,屋子里黑暗一片,拉開窗簾,清冷的月光照亮了房間,依稀可以看出房間里的布置。 坐在大床上,凹陷的地方還殘留著余溫,赤司的手緩緩落在了枕頭上面,眼眸依舊清冷,只是卻是像深夜般幽深沉寂。 剛才,棗就在這里,真實的躺在這里,但是,現(xiàn)在卻什么都沒有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