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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屁,滾蛋?!彼蚊呗牭綈圻@個字,腦子一嗡心跳瘋狂超速。他剛明白自己的心意,敏感得不得了,喜歡啊愛啊的聽都聽不得,生怕一個不小心露出破綻被人發(fā)現(xiàn)什么。 宋眠悄悄觀察江舟,江舟低著頭,整理堆疊在手肘的校服衣袖,撥順跑步時被風吹亂的頭發(fā),看起來沒有異常,安心了。 毫不客氣的把鄭其然這只賴皮蟲踹開,順手將吃完的雪糕木棒做了個投籃的姿勢扔進垃圾桶,“趕緊的,買完走人?!?/br> 然后拍拍手,瀟灑地走了,還不忘拉著江舟一起。 “嘶,我說少爺你踹人能不能輕點兒?”鄭其然被踢得往前一個趔趄,差點沒站穩(wěn),扶著林平平穩(wěn)了穩(wěn)身子,扭頭想看看受傷的屁股,“下腳這么重,我褲子上沒留印兒吧?” “沒,”楚清辭走在鄭其然后頭,見他藍色校褲上明晃晃印著的大腳印,抬腳照著腳印又是一腳,憋笑,“現(xiàn)在說不準有了?!?/br> 楚清辭踢中目標,爽了,下一秒趕緊跑! “我cao!”鄭其然被這一腳踹懵了,反應過來拔腿就追,“楚清辭!你他媽給老子站著,老子打爆你的蛋!” “嘿!”林平平看了眼時間,差兩分鐘上課。下節(jié)課是語文,葉青脾氣火暴,罵人兇得很,遲到了教室都沒法進,他趕緊追上去。 數(shù)學課對于宋眠來說,是折磨,是煉獄,如果能選擇,他寧愿做乞丐都不愿意學數(shù)學。 林光上課其實很有趣,和一般枯燥乏味的課堂比起來,他的課堂氣氛一直活躍,奈何宋眠是扶不起的阿斗。 只要一聽到什么函數(shù)曲線,眼皮立馬開始打架,撕都撕不開那種。 江舟在寫筆記,這堂課是必修三上的重點課程之一,高考約莫能占七分左右,他原本記得認真,奈何同桌實在太搶眼。 砰—— 宋眠第三次腦袋撞上課桌,聲響不大,悶悶的,疼得他齜牙咧嘴,瞌睡都醒了一半,手掌揉著腦門,邊嘟噥疼,邊小聲抽氣。 學渣上課,記吃不記打,腦門不疼了,瞌睡立馬回歸。 江舟余光默默關(guān)注一會,等宋眠身體再次晃悠,腦袋一點一點,嘴巴還嘟噥著,眼看又得磕。他彎了彎眼睛,嘴角淺笑,在桌肚找出一團午睡時用的軟海綿,放在宋眠總是磕頭的那處。 這節(jié)課下后是午休,林光講完課還五分鐘才下課。學生們看著黑板頂上一分一秒踱步的鐘表盤,只覺慢得像是烏龜爬。 接近正午,陽光越來越烈,窗外是樓下那棵老槐樹的樹頂,光線透過葉縫照進來,曬在宋眠臉龐和腦袋頂,有些刺眼,宋眠爪子撓了撓曬到的臉,睡得不安穩(wěn)。 江舟刷完一道涉及今天學的知識的高考題,余光瞥到宋眠嘴巴撅著,睡得一點不舒服,卻又醒不來,覺得好笑,就這么盯著看了幾秒,然后放下筆,拿起一本習題小冊子擋在宋眠臉邊擋陽光,另一只手慢吞吞找書來看。 眼看指針轉(zhuǎn)一圈少一分鐘,同學們逐漸躁動不安,教室氛圍也變得焦躁。張盡扯著脖子說:“小林老師,不然你提前下課吧,待會兒鈴一響,其他班全都下課了,咱班在四樓,等咱們?nèi)ナ程门虐胩礻?,頂多就只能吃點菜渣子和湯泡飯了。” 學生時代,搶食堂簡直是一道不可忽視的說起來又是痛恨又是笑得肚皮疼的靚麗風景線,風一樣不顧形象的女子和男子奔跑在第一線,就為了吃口熱乎飯。 平時一個個跑個cao都累死累活叫苦不迭,只有這時,他們才會激發(fā)出潛能,大風過境般,一秒就沒了影。 林光伏在講臺寫教案,聞言輕笑,“有這么夸張么?!?/br> “真這么夸張,老師,你是不知道咱學校那群餓癆有多能搶,每回搶食堂,都跟餓死鬼投胎似的,一個個比超跑還快,博爾特都得望塵莫及,甘拜下風?!编嵠淙徽f。 “我們班本來就在四樓,地理位置上就不占優(yōu)勢,每次都搶不過一樓的幾個班,我都幾天沒吃飽飯了?!焙笈庞袀€女孩子也說,聽起來怪可憐的。 林光蹙眉想了會,終于點頭,“行吧,去吧,動靜小點別吵著別班?!?/br> “好嘞!” 得到同意,同學們拔腿就跑,把林光的囑咐忘在腦后,下樓的動靜咚咚咚的,好在本來也快下課,各班都是急不可待的狀態(tài),吵是會吵到別人,離走廊最近的幾個班學生都聽見了動靜,急得心火狂燒的。 宋眠也被這一陣嘰哩咣啷的桌椅碰撞聲嚇醒了,腦門上還留著被撞出的一塊小紅印。 “去吃飯嗎?”江舟放下習題冊,收回海綿,問他。 宋眠剛睡醒,還迷糊著,頂著個紅印乖乖點頭。 “宋哥,趕緊的,等會兒沒位置了。”鄭其然喊他。 “來了?!彼蚊呷嗳嗄X門,和江舟一前一后的走。 林光還在寫教案,沒動,看他倆悠哉悠哉的模樣,笑道:“你倆倒是淡定,不怕去晚了吃菜渣子?” “有什么吃什么,”宋眠說,“反正都一個味兒?!?/br> 全國的食堂阿姨可能都拜的同一個廚師為師。每間學校,無論大學高中還是初中小學,食堂做的飯,驚奇的味道相似,菜色相近。 一中食堂條件還算好的,頓頓有rou,豬rou必備,其他的雞鴨魚鵝任意挑一樣,兩葷兩素的完美搭配。奈何不管多好的原材料,阿姨們都還是能做出水煮白菜的味道,并且水平還不穩(wěn)定,菜色偶爾缺鹽少鹽,有時又咸得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