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開發(fā)區(qū)四十九號
孟涼涼擺出一臉的大明白,“那單生意一定不好做吧?!?/br> “對你來說未必不好做?!崩险吣四溃骸拔逍徐`鬼絕非一般。即便是由寬寬這樣才堪入門的練氣修士驅(qū)馭,也足可與高階修士一戰(zhàn)。 短短幾分鐘內(nèi),以切斷靈鬼與陣令聯(lián)系的方式奪走五行靈鬼,哪怕是金丹前輩也做不到。 馭鬼宗兩支流派,千年來各自授業(yè)傳承,早有不同。我們這一支重?zé)捫男摅w,你們這一支則專重馭鬼之術(shù)。你能不費(fèi)吹之力輕易收去五行靈鬼,正是因為你們一支的馭鬼手段遠(yuǎn)超越我們這一支?!?/br> 老者的神情是那樣的篤定,語氣是那樣的自信。身為資深三好生,尊老愛幼是必要素質(zhì)。孟涼涼怎么會打這位老人家的臉面呢。她當(dāng)然是就坡下驢的默認(rèn)了老者的說法——不默認(rèn),她還能把真相告訴他?! 老者青白灰敗的臉上越發(fā)流露出自信的神采。他摸摸索索的摸到桌上的茶杯,一旁的王寬寬不再掙脫姜的按壓,而是趕忙的伸過手去,端起茶壺來,小心的往老者手中的茶杯里注茶。倒好了又生怕老者端不穩(wěn)茶杯燙到手指,一直用雙手虛護(hù)著茶杯。 孟涼涼確定了,這位之所以在晚上戴墨鏡,是因為他的眼睛不方便。 老者顫巍巍的啜了幾口茶,再開口沒繼續(xù)說生意的事情,轉(zhuǎn)而介紹起自己來,“老頭兒我姓馬,道號守正,筑基初期修為,本支第二百四十九任掌宗。你可以稱我為馬師叔,也可以依照修為稱呼道友、前輩。” 一個稱呼而已,孟涼涼沒什么心理障礙,不過 她忍不住看了王寬寬一眼,“我要是稱您為師叔,您不會把這小子托付給我照管吧?我怎么越琢磨越覺得哪里不對?!?/br> “正是這個意思。”馬守正倒是承認(rèn)的痛快,“我也不瞞你。我讓寬寬找凌笑那丫頭比試,存的就是份相托的心思?!?/br> 他嘆了口氣,繼續(xù)道:“一年前,我算得自己大限將至。我一身孑然,死生皆無掛礙。只是我收了寬寬這個徒弟,還沒能教導(dǎo)出他獨當(dāng)一面的本事。我收了他,將他帶入到修仙者的世界,便不能丟著他不管。思來想去,也只有托付給你們。畢竟兩宗原是一脈,兩支本為一宗?!?/br> 還有一點,馬守正沒有說出來。他這般做法無疑對不住他家祖師爺。但相比起畫像上的祖師爺,身邊的徒弟才是真實的。祖師爺?shù)乃妓?、所遭境遇,他無法感同身受。甚至在他看來,馭鬼宗都已經(jīng)沒落至此,爭個正統(tǒng)的名頭也沒什么意義。遠(yuǎn)比不過為徒弟做好打算來的實際。 馬守正的神色很是鄭重,鄭重里帶著絲毫無破綻的悲涼無奈。左看右看,上看下看,都不像是來碰瓷兒的,可孟涼涼就是覺得自己被訛上了。 她的任務(wù)是跟修仙者混熟,麻煩對她來說,未必是壞事情。修仙者的麻煩,她牽扯的越多、越深,任務(wù)的完成度也就越圓滿。 咬咬牙,孟涼涼說道:“在聯(lián)系到師姐之前,我盡力。” 馬守正一臉欣慰,“如此我就安心了。寬寬很乖,不會闖禍的?!?/br> 王寬寬忽的捉住馬守正的胳膊,哭的更加厲害。因為嘴里滿塞著雞rou,他的神情嚎啕,哭起來的聲音卻是嗚嗚咽咽的。約莫是因為哭的真誠,即便那樣子很是滑稽,也令人感覺到了他的悲傷。 馬守正肅了臉色斥責(zé)他哭哭啼啼不成樣子,手卻是輕輕的拍著王寬寬,大有撫慰之意。畫面很是溫情。 姜看慣了悲歡,不為所動,仍就緊盯著王寬寬,不讓他起身更加不讓他說話。孟涼涼看的很不忍心,但也只是心里的不忍心,她沒有半點讓姜放開他的意思。 開玩笑,放開這貨還怎么聊正經(jīng)事。 帶著十分的不好意思,孟涼涼搓搓手,打斷了師徒倆的情感秀,“那樁生意到底是個什么情況?” 馬守正說道:“夜深人靜,正好行路。咱們現(xiàn)在就過去。我說再多,也不抵你親眼一見。不遠(yuǎn),開發(fā)區(qū)四十九號?!?/br> “怎么聽著這么耳熟?!泵蠜鰶鱿肓讼?,聲音陡然高了起來,“這不是昨天你們約我?guī)熃銓Q的地方?!?/br> 馬守正點點頭,坦然道:“沒錯,就是那里。本來想把凌笑丫頭約去,兩件事正好一起解決。個中緣由,路上解釋?!彼郎现钢?,又道:“五行靈鬼需配合五行陣才能發(fā)揮其威力。這陣令當(dāng)是見面禮也好,當(dāng)是謝儀也好。別嫌棄,收下吧。” 他這話說的謙虛了。瞧他給牌子的模樣,再瞧一旁王寬寬的神情,也知道這牌子有多珍貴。只不過五行靈鬼都已經(jīng)不是五行靈鬼了,陣令再珍貴對她來說也沒什么用??床馁|(zhì)也不是什么值錢的金屬,她要來干什么。 孟涼涼沒碰牌子,她看了看王寬寬,說道:“這么珍貴的東西,還是寬寬師弟自己收著?!?/br> 果然,王寬寬很是迅速的將牌子抓到手里,收進(jìn)儲物袋,生怕孟涼涼會反悔、自家?guī)煾笗庳?zé)他放下。只要五行陣令還在,他就可以煉化出新的五行靈鬼,為自己犯下的錯誤做出彌補(bǔ)。 馬守正微微側(cè)耳,默了片刻,道:“還不快謝謝師姐的轉(zhuǎn)贈。” 孟涼涼立刻出聲強(qiáng)調(diào),“不要謝。不是轉(zhuǎn)贈,是我不收,讓你們自己收起來?!?/br> 不收和轉(zhuǎn)贈,意義完不同。必須得掰扯明白。 馬守正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糾纏,再開口又說回到他心中的另一樁事上,“這便走吧。要是你們心有懷疑,我可以把寬寬留下。什么時候你回來,什么時候讓寬寬走?!?/br> 孟涼涼心里的確有疑慮,但她仍把語氣捏的親切,“師叔您這話說的見外。我怎么會留師弟做人質(zhì)呢。” 略一停頓,孟涼涼又在那親切里多添了幾分關(guān)心,“寬寬師弟的作業(yè)是不是還沒做完吶?明年就要高考了吧,現(xiàn)在就開始買考題,你們的課程趕的挺快啊。太快了也好也不好,你得好好夯實一下,必須夯實。 這樣吧,你就在這里寫會兒作業(yè),復(fù)習(xí)一下。如果有古文閱讀、古文語法的問題不懂,你可以去問廚房那位——他不太愛搭理人。不過你只要許幾瓶新款洗潔精給他,他就會很愿意教你的?!?/br> 滿嘴是rou的王寬寬根本沒有話語權(quán),除了搖頭就只能搖頭??上г趫龅娜?,兩位假裝看不到,剩一位是真的看不到。 對孟涼涼這番披著關(guān)切外皮的話,馬守正看破不說破。他是真心想讓王寬寬留下——那地方太危險。上次去,他拼上了一條老命才護(hù)得王寬寬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