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那是什么?這是什么?
姜亦是壓低了聲音,“不知道?!?/br> 不知道還需要這么小聲的說嗎! 孟涼涼的嘴角微微一抽,猶不死心的問道“孟婆莊隔壁是誰的落腳點(diǎn)?” “就是您問的那個老王啊。”姜說罷才明白了孟涼涼的意思,又道“是老王,不是他的本尊?!?/br> 她的聲音很低,像是怕被誰聽到一般。孟涼涼心中猜測,莫非在地府里不能隨意議論這些問題。故而姜才把聲音壓低。 孟涼涼又向姜湊近了些,將手遮在嘴邊,聲音放的幾不可聞,“你說話為什么這樣小聲?” 姜亦是把聲音放到了幾不可聞,“因?yàn)槊掀糯笕四f到這件事時很小聲?!?/br> 孟涼涼 她那只是個習(xí)慣而已。 此時有兩道聲音自不遠(yuǎn)處整齊的響起,“孟婆大人您終于回來了?!?/br> 循聲望去便見一位清秀少年和一位面帶滄桑的大叔向著這邊飄來。 姜指了指那美少年說道“這是庸。”又指了指那滄桑大叔,“這是戈。他們也是供孟婆大人差役的畫皮鬼。” 孟涼涼再一次的向姜確認(rèn),“‘庸’、‘戈’?” 姜點(diǎn)頭,“庸和戈?!?/br> 呃是庸和戈,不是蔥和蒜嗎? 在孟涼涼的思路跑偏時,庸搖著頭向姜道“讓你趕緊接回孟婆大人,你倒好站這里同孟婆大人聊起來了。” 姜嘻嘻的笑道“這不是接回來啦!是孟婆大人在向我詢問老王的事情?!?/br> 一言落下,那名為戈的滄桑大叔飄上前來擠開姜,湊到孟涼涼面前,一張嘴就將他這深沉滄桑的形象倒塌了個干凈。 “就那個老王,也不知道是哪位神君的化身。問他總不說,地府里冥神多,猜又猜又不過來。在咱們孟婆莊旁邊搭了個帳篷,那帳篷就是個擺設(shè),見天兒的到咱們這兒蹭椅蹭榻蹭房間,閑著沒事兒就守在奈何橋頭亂瞧。這些都是小事兒,也都沒什么,后來啊” 說到這里戈往四周看了看,左手遮到右嘴邊上,聲音低了好幾度,“后來老王就不來了,來了一小王,自己說跟老王是同一位神君的分身我看他倒像是三壇海會大神的分身。進(jìn)了咱孟婆莊,就跟三壇海會大神下了海似的。 平時小打小鬧就算了,這次把咱們存的湯都禍害了個干凈。得虧北陰大帝索了判官卷查閱,要不然您就看不到我們幾個了。”戈遮在嘴邊的手順勢湊向眼角,很是抹了幾抹,看上去一副稍加刺激就要抽噎起來的模樣。 孟涼涼道“可以大聲說?!?/br> 戈慌張的很,又是四下里張望一番,“可不敢大聲說。要是給小王聽見,說不得又得折騰咱們?!?/br> 姜“切”了一聲,滿不在意的說道“他不懂事,他那本尊總還是懂點(diǎn)鬼事的吧。打翻孟婆湯這么大的禍,就是他還敢來,他那本尊也不敢再叫他露面。我們且有好一陣的清凈日子過?!?/br> 孟涼涼很快就進(jìn)入到狀態(tài),“老王補(bǔ)償咱們什么沒?” 姜欲要開口被戈搶先了一步,“他說會把孟婆大人接來,無聲無息的把事兒抹過去。” “不是這個。”孟涼涼連連的擺手,“我是說小王給咱們?nèi)沁^那么多的麻煩,老王就沒個什么表示?彌補(bǔ)虧欠的那種表示?!?/br> 說著話孟涼涼伸出一只手來,拇指、食指和中指捏在一起不斷的搓動著。 身為千年的老鬼,誰還能看不懂這個手勢的意思。 三只畫皮鬼里,還是戈首先反應(yīng)了過來,“這個孟婆大人,一來老王已經(jīng)很久沒回地府。二來咱們也不知道小王到底是那位神君的分身,多少還是留點(diǎn)兒面子的好。再說,錢那東西對咱們也沒什么用。” 錢怎么就沒用! 戈說的也沒錯,不過情況允許的話,還是要的好。判斷情況允許還是不允許,這個目前做不來,所以孟涼涼暫且把這件事放到腦后,說起此來的正經(jīng)事,“平時都在哪里煮湯?” 姜搶先出聲,“孟婆大人,我?guī)^去?!?/br> 姜沒有直接把孟涼涼帶去煮湯的地方,而是先將她帶到了孟婆莊的主建筑前。這是一座很大的院落,庭院里雪白的一片,白的鵝卵石間鋪著白的石板路,只有那些玉石雕就的樹植上掛著一層淡淡的色彩。 屋子亦是白石白瓦,紗幔低垂,珠簾半卷。陰世無風(fēng),角檐上卻掛著幾只玉鈴,溫潤剔透,看上去聲音應(yīng)是清脆悅耳。 踏過九重雕花石階便到屋中。屋內(nèi)空曠明闊,白玉為地,頂懸明珠,僅在正中擺設(shè)了一張大到夸張的玉案,其上滿布著各式各樣的食物、元寶、銅錢還有許多聞香杯一樣的小杯子,杯子里氤氤氳氳的團(tuán)著霧氣。 孟涼涼發(fā)現(xiàn)那些東西并不是固定不動的,不時的會有一些東西消失,又不時有些新的東西出現(xiàn)。 她的好奇心又跳出來,“那是什么?” 姜停下腳步來,回答道“是陽世里各地孟婆廟的供奉?!?/br> 還有供孟婆的呢! 孟涼涼又長了新知識,她點(diǎn)點(diǎn)頭向著玉案湊近幾步,指著那聞香杯樣的小杯子又問,“這是什么?” 姜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過去,“是陽世里奉的香。” 好奇心是學(xué)習(xí)者的第一美德。孟涼涼富有有這種美德。 知識是寶庫,開啟這座寶庫的鑰匙是實(shí)踐。孟涼涼也是個熱衷使用鑰匙的人物。 于是,她端起了一只小杯子向姜請教,“這個是用喝的,還是用聞的?” 姜并沒有因?yàn)槊蠜鰶龅姆N種反應(yīng)而露出好笑或焦急來,她腮邊的笑意依舊且甜且凈,“都可以,不過正常來說是用的聞的。孟婆大人可以試著先輕輕的嗅一點(diǎn)?!?/br> 孟涼涼不是吃相秀氣的人,也歷來不講究這個。懷揣著新奇,她抬手將杯子湊到鼻端,說輕不輕說重不重的聞了那么一下。 頓時,一股含著香精氣味的清涼在口腔、鼻腔中炸裂,酸爽到了一個極致。這還不算完,那股香涼上竄腦頂、下涌肺喉,仿佛有人同時在她的腦袋里、腔子里倒了一大盆的干冰。 好不容易等那酸爽的清涼的消了點(diǎn)勁兒,香精的氣味又頂?shù)乃幌霌蠅?。而接下來,喉間舌端又開始燒灼起來。 什么叫做吞了一大口勾兌了花露水的風(fēng)油精,她算是知道了。 姜慌忙的倒來一杯水,遞到她的嘴邊。孟涼涼也不顧上什么,趕緊的端過來連漱帶灌。 這水倒是神奇,入喉柔軟,帶著淡淡的青草的澀味,很快將那同時喝了風(fēng)油精、花露水的感覺消去了。 “孟婆大人您動作也太快了,我話都沒說完?!苯幻嬗檬衷诿蠜鰶龅谋成享樦?,一面說,“這些年化學(xué)香是越來越多了。所以一定先得輕輕的嗅一點(diǎn)分辨?!?/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