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節(jié)
傍晚,一眾人護(hù)送太后趕回大盛宮,太后進(jìn)了偏殿,看到云蘇凄慘的死狀,直接眼一閉再次昏死過去!太醫(yī)給太后扎了針,太后醒轉(zhuǎn)過來,她撲過去死死的把云蘇僵硬的身體按在胸口,只瞪著一雙眼睛,眼珠子血紅,也不做聲。 半晌,太后從嘴里發(fā)出一道凄厲的哀嚎—— “我可憐的兒啊??!” 太后撕心裂肺的叫,叫聲便像錐子一樣扎在一眾人的心上,她那般悲痛,疼的好像心被人剜了一樣! “太后,您要保重身體啊?!毕膵邒吡髦蹨I在一旁勸,太后懷里抱著云蘇的遺體,突然間止了哭聲,她指著寧瑜,尖著嗓音像個惡鬼一樣凄厲尖叫:“是你!你這個毒婦!你連三歲的孩子都不放過!” “來人!來人??!把她給我拖出去!殺了!” 太后在殿中尖叫,沒人敢動,平安撲騰跪在地上哭著喊:“太后,跟我們娘娘無關(guān)啊,不是我們娘娘下的毒!” “把她拖出去,亂棍打死!” 太后全聽不進(jìn)話,發(fā)瘋一樣指著平安尖叫,夏嬤嬤趕緊讓人要把平安拖走,寧瑜過來攔著,“誰敢!” 太后松開云蘇,爬下床抽了隨身侍衛(wèi)的刀撲過來便砍寧瑜,平安尖叫,撲過去死死抱住太后的雙腿! “鬧什么?” 殷鈺快步走進(jìn)偏殿,屋里的一眾人急忙行禮。 太后還舉著刀,死死盯著寧瑜,那樣子像要把她碎尸萬段,殷鈺目光冷冷地掃視一圈,喝道:“都等著死嗎,還不攔著!” 侍衛(wèi)趕緊上前拿了太后的刀。 “送太后回寧安宮,好生照顧著?!?/br> 殷鈺吩咐,太后滿眼怨毒,甩手叫:“哀家不回!皇帝,我要你立刻殺了這個毒婦給我的云蘇報(bào)仇!” 殷鈺上前握著太后的手,溫聲地說:“母后,您要為了盛家一個庶子生的庶女讓朕賜死皇后?” 太后抬頭瞧著殷鈺的眼神,看似溫柔,漆黑的眼眸底有一絲凜冽的寒意,太后心一寒,瞬間清醒過來,她抿緊嘴唇,眼睛,怨毒的,咬牙切齒的看向?qū)庤ぃ缓笏鹪铺K小小僵直的身體,滿面是淚的離開了朝凰宮。 第33章 太后病了,臥床不起,皇后被幽禁在朝凰宮。 一連兩天,昨晚才下了場大雪,盛京的風(fēng)冷的像刀子,下了朝堂盛國舅到后宮,去玲瓏殿探望女兒。 盛蘭茵還躺在床上,屋里燒著地龍,還點(diǎn)了上好的銀骨碳,暖融融的,蘭貴妃正在照顧著,盛蘭茵臉色紅潤,一雙眼睛靈活精明,精氣實(shí)足。 “蘭蕊,你先出去,父親有話與你meimei講。” “那女兒先去廚房看看?!?/br> 盛蘭蕊離開,盛國舅打發(fā)了殿里所有的人,連潤秀都打發(fā)出來了,盛蘭茵坐了起來,扯著手上的帕子歪著頭打量父親,眼珠子轱轆轉(zhuǎn)。 盛國舅坐下,方正的一張臉罕見的威嚴(yán),他瞧著女兒,一雙眼精明外露,“說吧,怎么回事?” 盛蘭茵揮著帕子嘻嘻笑,歪著頭一臉無害,“什么怎么回事父親?” 盛國舅二手搭在膝蓋上,盯著她:“是你下的毒?!?/br> 盛蘭茵撇嘴,眼里露出委屈,瞧不出一絲破綻,“父親,女兒也中毒顯些死了,你不心疼女兒,反過來問罪女兒嗎?” 盛國舅語氣凝重,無心與她打太極:“就因?yàn)槟闶俏遗畠?,我才要問,你以為大理寺的人是廢物?查不出來嗎?你早點(diǎn)說出來,我才好救你?!?/br> 盛蘭茵撇嘴,露出委屈來:“是我下的,父親要到皇上那里告發(fā)我嗎?” 盛國舅深吸一口氣,半天吐不出來,果然啊,他就說,幸虧不是皇上做的,看來皇上并不知道云蘇的身份。 “云蘇是太后心尖上的人,這事你一定要爛在肚子里,為你做事的相干人一律找個由頭殺了?!笔宿D(zhuǎn)著眼珠子,平靜地講:“若是你不方便,把人交給父親,父親替你解決了?!?/br> “那就父親替女兒動手吧。” 盛蘭茵嘻嘻笑,俏生生的,像個天真無邪的孩子一般。 盛國舅瞧著她,忽然笑起來:“……你這性子,倒是像我?!?/br> 盛蘭茵拉他的手,撇著嘴,在父親面前也不藏著,跟他抱怨,“爹,太后現(xiàn)在心不向著我們了,女兒要再不反擊,盛家將來還有指望嗎?” 盛國舅點(diǎn)頭,他一雙眼里全是精明算計(jì),拍拍女兒的手說:“你比你jiejie有出息,你是我女兒,爹肯定是向著你的,只是茵兒,以后你再有什么打算,要先知會爹,這樣爹才好護(hù)著你?!?/br> 盛蘭茵得了夸獎,得意的一笑,驕傲地把頭點(diǎn)了點(diǎn)。 盛國舅從玲瓏殿出來,正要往太后的宮里去,陶然進(jìn)了殿,彎腰行禮道:“盛國公,皇上請您到上書閣去?!?/br> 盛國舅心那么一提,面上不動聲色,他笑著湊上前從袖里掏出一塊金餅塞到陶然手里,陶然虛推了一下,笑著講:“國公爺,奴才怎么能受?!?/br> 推了推陶然便收了,盛國舅問:“陶公公,皇上召見可說是什么事了嗎?” 陶然講:“國公爺,不是奴才瞞您,是奴才真的不知道,皇上只讓來請您過去一趟?!?/br> 盛國舅隨陶然一路去了上書閣,殷鈺坐在書案后,瞧過來一眼,繼續(xù)掃手中奏折,聲音聽不出任何情緒,“舅舅來了?!?/br> 陶然退出書房將門關(guān)上。 “……舅舅坐?!?/br> 殷鈺合上奏折,抬了下手,盛國舅慌忙點(diǎn)頭,端正地坐在凳子上,也不敢先開口,他面上鎮(zhèn)定,心里卻不安慌亂,皇帝不像從前了,現(xiàn)在的皇帝總是讓他揣摩不透,他心里時(shí)刻提著小心。 “舅舅去過太后宮里了么?” 殷鈺端起茶問,一雙琉璃寒樣的眸子漫不經(jīng)心地掃到盛國舅臉上,盛國舅趕緊答:“原本是要去給太后請安的,還未來得及?!?/br> 殷鈺嗯了一聲,抿了口清茶,放下杯子淡淡地道:“舅舅,你的這個小女兒,不省心吶?!?/br> 盛國舅心提到嗓子眼,卻不敢先認(rèn),只陪了笑臉講道:“蘭茵自小讓臣寵壞了,進(jìn)了宮頂撞了皇后,讓皇上煩心了?!?/br> 殷鈺抿嘴一笑,聲音含笑中又隱約的透著一絲凜冽:“看來舅舅是不知道情啊,陶然。” 陶然立刻推門進(jìn)來,殷鈺說道:“把人帶上來吧?!?/br> 陶然立刻去辦了,林衛(wèi)從外面提了個人進(jìn)來,那人手腳被捆綁了,渾身是血,嘴里被塞了核桃口不能言,披頭散發(fā)的也瞧不清臉。 陶然再次退出去關(guān)上門,殷鈺摸著龍玉,隨意地說:“舅舅可知這是誰?這是玲瓏殿里的芝兒,她已經(jīng)一五一十的招了,是蘭茵讓她去如嬪處下毒,毒殺了如嬪——” 盛國舅撲騰跪在地上嚇得面無血色,他急忙叩頭:“臣不知,臣教女無方,請皇上降罪!” “舅舅,蘭茵無知,你卻是應(yīng)該知道,朕為什么縱容皇后?一定要寵皇后?榮國國強(qiáng)對我大盛虎視眈眈,屢屢犯我疆土,朕需要寧國公替朕守著西北,就算是皇后把天捅了,朕現(xiàn)在也絕對不能廢后。”殷鈺目光淡淡的,透著一絲清寒。 盛國舅叩頭:“臣知道皇上的苦心,臣教女無方,請皇上降罪?!?/br> 殷鈺使了個眼色,林衛(wèi)手起刀落,毫不留情的一刀劃開了芝兒的脖頸,芝兒連哼都沒哼直接便沒了氣。 盛國舅聽到動靜回頭一看,嚇得身體彈了一下。 殷鈺聲音柔和了三分:“朕自然是護(hù)著自家人的,朕把芝兒捉來便是為了護(hù)著盛家,護(hù)著蘭茵,不然若是讓皇后查到,朕便是有心怕也難了?!?/br> 殷鈺起身上前扶起盛國舅,他一聲長嘆,輕聲說:“舅舅,你我是血親,打斷骨還連著筋,將來這天下朕自然是要給自家人的,但現(xiàn)在不是時(shí)候,你是朕的至親,要體諒朕,幫著朕,不要給朕添麻煩?!?/br> 盛國舅垂頭著,心里一喜一松,卻不敢表露,低低地說:“臣連同盛家,一心只效忠皇上,別無所求,為皇上,萬死不辭!” 殷鈺輕輕拍了下盛國舅的手背:“這件事,到此為止,朕會找一個人頂罪,舅舅要好好勸勸太后,這件事再查下去萬一大理寺插手,便難收場了,皇后可不是一般人?!?/br> 盛國舅心頭一凜,這事確實(shí)不能再深查了,他垂首行禮:“皇上說的是,臣明白了,臣定會勸太后?!?/br> 殷鈺笑,在盛國舅的肩膀拍了一下:“太后病了,朕就不留舅舅多坐了,舅舅快些去給太后請安吧?!?/br> 出了上書閣,盛國舅站在夾道上擦了下額頭的汗,重重的吐了口氣,皇上給他吃了一劑定心丸,他這心里頭真是松快了。 盛國舅去了寧安殿,太后病著,臥在床上才幾天,一張臉蠟黃的,素著臉,憔悴不堪。 “太后,要留心身體啊?!?/br> 盛國舅坐下說,太后打發(fā)了服侍的人,問他:“溫安可還好?” 盛國舅點(diǎn)頭,壓低聲音說道:“太后不用擔(dān)心,都好。” 太后眼淚流出來,捶著床怒罵:“孩子沒了,他怎么會好!” 盛國舅回頭看一眼,壓低了聲音:“太后,依臣看,這事不會是皇后做的,皇后雖然兇悍,但一向是個極聰明的,她不會蠢到——” 太后一聽他竟然為寧瑜說話,氣得砸了手爐,紅著眼眶怒叫:“你收了皇后的好處嗎!竟然為她說話!” 盛國舅聲音低沉:“太后,這件事不能深究,您別忘了云蘇的身份,萬一鬧的太過皇上上了心讓人查了,查到溫安身上,知道了溫安的身份,那才是滔天大禍,到時(shí)候別說是你,便是整個盛家怕都要遭殃!” 太后心里凜冽,咬牙講:“皇帝便是知道了,也未必會怎么樣?” 盛國舅抬眼,眼眸深沉:“太后,皇上連親兄弟都能殺,何況是溫安,您別忘了,皇上畢竟不是在你身邊養(yǎng)大的,與你隔著心吶,你寵云蘇,為云蘇悲痛欲絕,已經(jīng)讓人心生疑竇了,皇上是何等聰明的人,太后,收手吧?!?/br> 太后捏緊手上的帕子,心里不甘,卻不得不退讓,只憋得心口痛的幾欲要昏死過去!她捶著胸口,捶著腿,悲痛的大哭! 皇后被幽禁在朝凰宮,司衛(wèi)長林衛(wèi)領(lǐng)命搜了朝凰宮,在寧南喬的屋里搜到了還未用完的赤蛇毒粉!林衛(wèi)當(dāng)場把寧南喬捆了,直接將人帶走了。 寧瑜被幽閉在宮里什么也不能做,皇帝三天沒來了,一直宿在朝陽宮,寧瑜便在這里等人審判,不能查,不能走,她這個皇后當(dāng)?shù)漠?dāng)真是窩囊。 “娘娘?!?/br> 如意推門進(jìn)屋,寧瑜放下書回頭:“外面怎么了,吵吵鬧鬧的?” 如意匆忙上前,小聲說:“司衛(wèi)長林衛(wèi)把南喬小姐捉走了,侍衛(wèi)來搜宮,說在南喬小姐屋里搜到了毒藥。” 寧瑜愣了一下,她瞬間明白過來,殷鈺為了保盛蘭茵要用南喬頂罪!寧瑜抿緊嘴唇,霍地起身。 門外有侍衛(wèi)看守,瞧見寧瑜出門,侍衛(wèi)立刻上前攔著:“皇后娘娘,皇上有旨,您不能離開?!?/br> “讓開!” 寧瑜瞬間移動,將侍衛(wèi)甩在身后,御衛(wèi)軍圍過來攔,寧瑜本身便武功高強(qiáng),加上侍衛(wèi)們不敢傷她,十幾個人都沒有攔住她。 林衛(wèi)讓人捆了寧南喬,正往敬司房去問刑,半路上便被寧瑜給追上了,將人給截了過去。 “娘娘,臣是奉旨辦事,請娘娘不要為難?!绷中l(wèi)不敢與寧瑜爭搶,更不敢對寧瑜動手,方正的臉露出為難的神色。 “林衛(wèi),本宮不為難你,你到皇上那回話,直接說是本宮把人截走了,皇上要問罪,讓他來找本宮?!睂庤ぶv道,讓人解了寧南喬的手腳,將人直接領(lǐng)走了。 回到朝凰宮,寧南喬驚魂未定,她撲騰跪在殿里,睜大眼睛哭著叫:“瑜jiejie!我,我沒有啊!不是我!”那藥,怎么會在她房里,分明是有人陷害她! 寧瑜扶她起來,是她連累南喬了,她摸摸南喬的頭發(fā),輕聲說:“我知道不是你,沒事,別怕,有我在呢?!?/br> 第34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