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節(jié)
寧南背抵著房門,驚恐到了極致,拼命的喘氣。 顧老侯爺眼神猙獰,他像一頭蒼老的爺,邪惡地盯著柔弱的獵物。 “……!!” “你說什么?” 一早寧瑜坐在妝臺前,哈欠連天,聽到如意的話她睡意全無,猛地回頭,“你再說一遍!” 皇帝陛下還在睡覺,如意壓低聲音:“夫人傳話進來,南喬小姐已經(jīng)被官府抓了?!?/br> “誰被抓了?” 殷鈺撩著簾子走進來,他穿著雪白的中衣,光著腳,如意趕緊行禮,殷鈺從背后摟住寧瑜,笑著親親她的頭發(fā)。 寧瑜趕緊回頭:“皇上,我要出宮一趟?!?/br> “……什么事就要出宮?” “平德侯府的顧老侯爺在文謹伯爵府死了,南喬被牽涉上了?!币筲暤腔蟾哪晏枮橛缹?,永寧伯爵府便要避諱,被改了文謹伯爵府,寧瑜抿著嘴唇,臉色發(fā)沉,文謹文謹,這個寧文遠一點都沒領(lǐng)會到圣意! “顧老侯爺?”殷鈺驚訝的揚眉,“那個老侯爺,朕還以為他會死在青樓南館,怎么死在文謹伯爵府了?” “……” 寧瑜臉色發(fā)青,她都不想提這齷齪事! 平德侯府的顧老侯爺在文謹伯爵府吃酒,吃醉了酒竟然闖到寧南喬的閨房里侮辱寧南喬,結(jié)果可能是年紀大了,猝然的就斷了氣。 平德侯府顧家人已經(jīng)告到大理寺了,告伯爵府誣告老侯爺,蓄意謀殺,還污蔑老侯爺?shù)拿暎?/br> 殷鈺接過梳子,對如意揮了下手,如意便下去了,殷鈺坐在寧瑜身后給她梳發(fā),笑著說:“這事牽扯到文謹伯爵府寧家,你不好出面?!?/br> 寧瑜幽幽吐了口氣,他說的是,她目光一掃,眼底透著肅殺之氣,“好好的一個伯爵位讓他糟蹋了,既然德不配位,那就收回來吧?!?/br> 殷鈺握著她的雙肩,貼著她柔嫩的臉頰笑起來:“皇后說的是,都是白吃飯的,朕瞧著便討厭。” 寧瑜捋了把胸前的頭發(fā),偏頭說:“那我不問了,皇上讓大理寺依法辦事?!?/br> 殷鈺在她臉頰上印了一吻,笑:“真乖?!?/br> 寧瑜在心里翻個白眼,上輩子的惡心勁,他這一世不僅沒收斂還變本加厲了。 平德侯離奇猝死,事鬧的非常大,皇帝親自督促大理寺嚴辦,快辦。大理封不敢怠慢,到文謹伯爵府押人,提審,用刑,絲這不敢有一絲懈怠。 寧文遠是個軟骨頭,剛一用刑就什么都招了,一面哭一面喊著要面見皇后,自己是冤枉的! “娘娘。” 如意匆忙進來,附在寧瑜耳邊說了幾句,寧瑜擰眉,坐了片刻說道:“給我換套輕便的衣服,我們?nèi)ヒ惶舜罄硭??!?/br> 平德侯不是猝死,是被毒死的! 寧瑜沒想到事情會變得復(fù)雜,既然是毒死,便必定是有兇手的! 寧瑜只帶了如意,二人換了身男裝,悄悄的坐車出了宮,直奔大理寺,遞了金印,大理寺卿急忙出來迎接,將寧瑜請到偏殿。 “娘娘?!?/br> 大理寺卿宋文悠鄭重的行禮,寧瑜不與他廢話,直白地問:“宋大人,平德侯到底是怎么死的?” “……回娘娘,顧侯是中毒死的?!?/br> “……兇手查到了嗎?” 寧瑜抿緊嘴唇,表情沉沉,宋文悠也是久在官場,當下壓低聲音,“回娘娘,在寧南喬房中的花盆里側(cè)出了毒,而且,寧南喬的房中,并沒有爭斗的痕跡。” “……” 寧瑜攔住宋文悠接下的話,她心中已經(jīng)有數(shù)了,她講:“本宮要見一見寧文遠。” 寧文遠便關(guān)在天牢里,寧瑜進了天牢,站在牢門外,寧文遠正縮在墻角哭,瞧見寧瑜,他激動的撲過來—— “皇后!皇后娘娘,我沒有殺人!你救救我!救救我,娘娘我是你叔叔,你要救救我啊!”寧文遠哭著叫! 寧瑜瞧他那慫軟的樣子便惡心,她冷冷的一眼掃過去:“本宮過來看你,自然是要救你的?!?/br> 寧瑜將手中的紙書遞過去,寧文遠打開來看,他震驚的睜大眼睛,拼命搖頭往后退:“我沒有下毒,我沒有殺人!” “平德侯強娶你女兒,你慈父愛女無奈之下毒殺了他還能落得個好名聲情有可原,這樣你文謹伯爵府的爵位才保的下,否則你賣女求榮皇上不僅會奪了你伯爵府的爵位還會要了你的腦袋!” 寧文遠嚇得哭出來:“可是殺人是重罪??!” 寧瑜掃了下袖子,淡淡地說:“你放心,你認了罪,便是情有可原為救女兒殺人,本宮再向皇上求情,到時候判你流放不會要了你性命?!?/br> 寧文遠哭著講:“到底是誰下的毒?為什么一定要我認罪?” 寧瑜怒罵:“蠢!現(xiàn)在是在保你的名聲,否則你賣女求榮照樣抄家奪爵!” 寧瑜伸手要回了紙書,送到一旁的火架上燒了,她不耐煩地說道:“路,本宮指給你了,明天大理寺提審你,你自己瞧著辦吧!” “娘娘!娘娘??!” 瞧見寧瑜走了,寧文遠急得大喊! 第二日,晌午,寧瑜在殿里用午膳,如意匆匆過來,附耳說:“娘娘,寧文遠招認畫押了?!?/br> “是按我的意思?” 寧瑜放下筷子問,如意點頭:“與娘娘昨天交待的一樣。” 寧瑜點了點頭,對她說:“叫心月過來?!?/br> 一會兒,一個其貌不揚,身子瘦小的宮女過來,她大約十七八歲的樣子,皮膚偏黑,她是寧瑜從寧國公府陪嫁過來的,也是寧瑜藏著的一把劍。 寧瑜招了招手,心月無聲地湊過來,寧瑜冷漠地低聲:“寧文遠不用留了,殺了,讓他畏罪自盡。” 心月表情一絲不動,只一點頭,便走了。 第28章 寧文遠認了罪,在天牢里畏罪自殺了。 平德侯府里不肯認,非說老侯爺清白無辜,說皇后偏袒娘家人,侯府的長子一狀告到了御前。 殷鈺高坐在龍椅上,接了平德侯府的狀紙,掃了一眼,只說了一句:“那便讓大理寺細細的查吧?!?/br> 大理寺細細一查,平德侯糟蹋過的姑娘數(shù)不勝數(shù),院子里的姨娘大半都是強搶來的,最小的才十三歲。 平德侯荒yin無德,罄竹難書,那聲名在京城是響當當?shù)?,哪?jīng)的起查,查得皇帝龍顏大怒,當堂奪了平德侯府的侯爵之位! “皇上?!笔嗽诔蒙险境鰜恚皩幬倪h雖然畏罪自盡,但是文謹伯爵府畢竟是殺了平德侯,罪名已定,想來是皇后舍不得娘家——” “盛國公?!?/br> 殷鈺這些日子在殿上越發(fā)的高深漠測,淡淡地道:“皇后向來是不偏私的,不必把罪引到她身上?!?/br> 盛國舅臉上訕訕,不好再繼續(xù),殷鈺講道:“皇后已經(jīng)與朕說了,秉公辦理,文謹伯爵府毒殺害人,一樣奪爵?!?/br> “皇上圣明,皇后娘娘圣明?!?/br> 大臣們心悅誠服,一齊行禮稱頌,在心里贊皇后娘娘深明大義。 如意領(lǐng)著寧南喬走進乾清殿,寧南喬剛從天牢出來,換了一身素衣,長發(fā)間簪了一朵白花服孝。 寧南喬第一次進大盛宮,絲毫不敢失儀,一路低著頭緊跟在如意的身后。 “南喬姑娘,到了?!?/br> 如意領(lǐng)她進了院門,進了殿去稟報,“娘娘,南喬姑娘來了?!?/br> 寧瑜從案前的賬本上抬起頭,一笑起身,她迎出門,寧南喬進了朝凰宮大殿才敢抬頭,瞧見寧瑜她一下哭了,撲騰跪在地上,“皇后娘娘!” “快起來吧?!?/br> 寧瑜拉著她的手,讓如意去安排膳食。 寧南喬只站著不敢坐,絲毫不敢逾越,寧瑜知道她的性子,便無奈地罷了,與她講:“伯爵府被奪了爵位,府里肯定一團亂,按你那些哥哥jiejie的品性過不了多久肯定要鬧分家的,你一個未出閣的女兒在府里肯定也不好過?!?/br> 寧瑜強行把寧南喬拽過來坐下,拉著她的手溫柔地說:“我跟母親商量了,你還是到寧國公府住吧?!?/br> 寧南喬急忙起身跪在地上,哭著講:“娘娘,南喬不想回去,請娘娘留下南喬吧,南喬想跟在娘娘身邊伺候娘娘,永遠不離開!” 寧瑜急忙扶她:“胡說八道,我怎么舍得把你留在這宮里耽誤了!” 寧南喬死活不起來,哭得滿臉是淚:“娘娘,您忘了嗎?當初那些人把南喬當成是您擄走,污了南喬的清白,南喬就算出去這一輩子也嫁不了人了,不如跟在娘娘身邊!” “胡說,我一定會給你指一個有品才的良人!” 寧瑜聽她說被擄的事,心里沉沉的壓著一口氣,很愧疚,她是舍不得,跟在她身邊,到時候她被廢,南喬一樣會受牽連! 也沒聊幾句,寧南喬只是哭,講不出話來,時間不早了,寧瑜讓如意領(lǐng)寧南喬出去。 從回廊走到朝凰宮殿門口,寧南喬臉色蒼白,她站在巍峨的宮殿門口停下了腳步,她回頭瞧一眼,突然間狠力撞在高墻上—— “哎!” 殷鈺剛好從外面回來,正瞧見這一幕,陶然甩著拂塵擋在皇帝陛下的面前,大喊:“護駕!護駕!” “怎么回事,那誰?。坎凰肋h點非在皇后宮門口撞墻,找皇后的晦氣呢?”殷鈺臉上不悅。 “南喬姑娘!” “南喬姑娘??!” 如意抱著寧南喬,急得大喊來人,寧南喬滿臉是血,人已經(jīng)昏死過去了! …… 寧南喬只是昏迷了,并沒有生命之憂,太醫(yī)給包扎了傷口,開了藥,如意安排人去煎藥了。 “……瑜jiejie?!?/br> 寧南喬昏了大半個時辰才醒來,額頭的傷疼的裂骨,她掙扎著起身,眼淚淌出來,便要下地給寧瑜磕頭,“jiejie,你留下我吧。” 這一聲瑜jiejie叫得寧瑜心里酸疼,“南喬,我是疼你,你留在我身邊將來會有危險?!睂庤っ哪?,苦澀地勸她。 “jiejie,我不怕,除了你我再沒有親人了?!?/br> “……好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