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整個乾清宮的偏殿,被一股子沉重的氣氛籠罩,所有人大氣都不敢喘,生怕被郭太醫(yī)牽連。 郭太醫(yī)說的話十分的高明,他先是自己認罪,再把太子身上的不妥之處緩緩道出,求皇上為太子主持公道。 這中間絲毫沒有提及自己一分一毫,他所說的話字字都是為太子。 就是康熙也無法從中挑出任何錯處來。 康熙聞言,眼眸泛冷,看著趴在地上的郭太醫(yī),聲音輕的好似沒有一般:“郭宇澈,你可知道你說的是什么嗎?!” 郭宇澈的話,是直接把藏在暗處的骯臟給擺到了明面上,別看他說的義正言辭,為保成叫屈,實際上還不是都為了自己? 李德全聞言,嚇得渾身一哆嗦,他知道這會兒康熙是真的生氣了,只有被氣的恨了之后,他才會這么的說話。 郭太醫(yī)直起身子,眼眸中帶著一抹堅定對著康熙道:“回皇上,微臣十分的清楚,醫(yī)者仁心,就是皇上要砍微臣的腦袋,微臣也不容任何人質(zhì)疑微臣的醫(yī)術,質(zhì)疑老師的醫(yī)術?!?/br> 康熙聽著郭太醫(yī)的話,臉色冷的能掉下來冰渣子,他知道郭太醫(yī)的意思。 郭太醫(yī)的老師是包巴,這個人別看整日里渾渾噩噩,但是卻有著讓人佩服的地方,首先他的醫(yī)術高超,在一個醫(yī)者仁心,絕不用任何的醫(yī)術做傷天害理的事情,也正是因為這樣,才讓自己看起來不靠譜。 這個人康熙實在是太過了解,才允許了他的請求,在他辭官之后,允許了他的徒弟郭宇澈接任了他的位置。 郭宇澈比包巴要聰慧,懂得取舍,但是這會兒這么說出來,八成是覺得自己怎么都是死賭上一把了。 也是郭宇澈的兒子好像比保成大三歲。 想到這里,康熙對著李德全擺了擺手。示意李德全下去檢查。 李德全會意,小心的弓著身推了出去。 邁過門檻,一股子冷風吹來,凍得他打了一個寒顫,在不知不覺中他竟然汗流滿面,他多長時間沒有見到萬歲爺如此的勃然大怒了。 要是藥方?jīng)]有問題,那就是藥渣,他如此大張旗鼓的派人去拿的話,八成會打草驚蛇,要是藥渣的話,恐怕還會牽扯到他身上,這一頓板子恐怕是少不了了。 想到這里,他抬手擦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抬腳朝著外面走去。 青檸的睫毛微微的顫抖,昭示著他此刻的不平靜。 他此時就好像在看電影似得,看一個小孩的一生,這個小孩不是別人,正是康熙的兒子胤礽。 小胤礽剛剛出生的時候,生母就因為血崩而死,小小年紀就一個人跟著乳母生活在前皇后的宮殿里,雖然康熙三天兩頭的過去看望,但是還是止不住那些有心人的眼眸。 大病沒有,小病不斷,就是胤礽的真是寫照。 胤礽小小年紀算是飽受磨難,而他唯一的乳母,也是這次造成他的天花的罪魁禍首,她在他的里衣上放了別人得天花的豆痂,以至于在他染上天花之后,壓著不說,等到嚴重了,無法隱瞞了,這才稟告康熙太子生了天花。 想要讓康熙撥個院子,給胤礽養(yǎng)病。 胤礽別看年紀小,但卻不是傻子,他的乳母這是想要他死,想要他的命啊,以至于這孩子不知道怎么就鉆了牛角尖,不肯醒來。 就是康熙只也只是知道胤礽得天花七天了不曾好轉(zhuǎn),卻從來未曾懷疑過胤礽實際上已經(jīng)足足十天。 青檸看著在他夢境里那個抱著自己一動不動的孩子,眼角的淚水順著臉頰劃過,在那一瞬間他放棄了,放棄了生還的希望,這才讓青檸鉆了空子,得到了活的權利。 但是青檸卻是知道康熙時期的太子日子是不好過的,前期生活在各種陰謀詭計中的太子,后來要么黑化,要么就是被眾兄弟陷害,總之是被廢除太子之位,軟禁在咸安宮,一直到死都沒能出來。 青檸自問他是不想過這樣的日子,也不想被圈禁起來,那就得活出來一個完全不一樣的胤礽才行。 他曾經(jīng)在現(xiàn)實社會上就是一個社畜,每天起早貪黑的上下班,就為了掙那么一點微薄的工資,還了車貸,還了房貸,留z下的錢讓他日子過的緊巴巴的。 這也造成青檸有些視錢如命的性格,也虧得他現(xiàn)在沒有完全清醒,要是看到這滿屋子的古董,不定是個什么樣的光景呢。 大約一盞茶的功夫李德全額頭上冒汗的拿著藥方和藥渣,走了進來。 他端著東西,小心的對著康熙行禮,對著康熙垂首道:“萬歲爺,郭太醫(yī)的方子和給太子爺熬藥的藥渣,奴才都拿了過來?!?/br> 康熙掃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郭太醫(yī),對著李德全擺了擺手,示意他過來。 李德全得到康熙的示意,小心的往前走了兩步,弓著身子把托盤放在了康熙的眼前,康熙抬手扒拉了一下托盤里的藥渣子,對著李德全微微的頷首。 讓李德全把東西放在郭太醫(yī)眼前,讓他檢查,要是查不出個所以然來,這郭太醫(yī)恐怕就完了。 只是看著郭太醫(yī)的樣子,也不算是病急亂投醫(yī)的。 想到這里,李德全看著郭太醫(yī)的眸光,忍不住有些惋惜。 他在得到示意后微微的躬身,彎著腰端著托盤,走到了郭太醫(yī)的跟前,小心的提醒:“郭太醫(yī),請看仔細點?!?/br> 郭太醫(yī)聞言,一個激靈,手指都有些顫抖。 片刻之后,他深吸了一口氣,直起身子,抬手全神貫注的扒拉托盤上的藥渣子,用手指捏了一小撮,拿出來放在鼻子上聞了聞,放在托盤上,又拿起藥方仔細的看了一邊。 郭太醫(yī)聞了味道之后,有對比了藥方,確定這方子和藥的味道是不一樣的,他緊張的心慢慢的放了下來,只要味道不對,總能找到一些蛛絲馬跡的。 伸手小心的接過李德全手里的托盤,小心的跪伏在地上,趴在托盤上仔細的翻找,總算是找到了他想要的東西,這才舉起來放在燭光下照了又照,拿起方子比對了一遍。 確定他所開的藥方里,沒有這個東西,這才長長的松了一口氣,拿著東西對著康熙平靜道:“啟稟皇上,經(jīng)過微臣的查看,方子卻是是原來微臣開的方子,但是這藥卻有了變化,多了這個東西,就與微臣所開的藥方的藥效相差甚遠。從而打不到驅(qū)除天花的作用。” 說著他把手里的東西遞給了康熙。 康熙眸光簌簌的射著寒芒,事情明顯如郭太醫(yī)所說,這是有人想要太子的命啊,他看著郭太醫(yī)陰冷的問道:“這事情為什么之前不說?!” 現(xiàn)在太子眼看著不行,又提出來這個問題,這不是就是想要拉人陪葬嗎? 郭太醫(yī)此時絲毫不再畏懼,之前他心中是有疑惑,但是卻不敢說出來,這他都要死了,還擔心這個嗎? 想到這里,他對著康熙叩首道:“回皇上,微臣的藥方是交給萬歲爺您的,這宮中的耳目都逃不過萬歲爺您的法眼,微臣實在是沒有想到有人竟然趕在太碎頭上動土?!?/br> 一時間整個乾清宮寂靜無聲,就連郭太醫(yī)身邊的李德全,呼吸都放輕了許多。 康熙的臉陰沉的能滴下水來,但是他知道郭太醫(yī)說的對,這方子是他拿走的,放李德全送到了藥房,去給胤礽抓藥的,也是他一口一口的喂到了胤礽的嘴里。 藥吃到肚子里,一般人是無法通過脈象來判斷藥物的錯誤,但是郭宇澈能靠把脈覺察出不妥,從而提出看方子,看藥渣的問題,已經(jīng)實屬難得。 想到這里,他眸光一轉(zhuǎn),落在了李德全的身上。 李德全嚇得雙腿一軟,直接跪在了地上。 他知道皇上此時正在氣頭上,也是想要迫切的找到那個害太子的人,他是從皇上手里接了藥方的,也是親自送到藥房的,但是熬藥這個環(huán)節(jié)他沒有看著。 他是大內(nèi)總管,不可能熬藥還專門盯著看。 康熙也知道他這是有些遷怒李德全了,抬手揉了一下有些脹痛的額頭,對著李德全有些疲憊道:“查,去給朕查,朕就不相信有人害了保成還能全身而退不成?!” 李德全聲音都帶著顫抖的應是:“是,皇上?!?/br> 說完,小心翼翼的退了出去,出去之后,抬手擦了一把臉上的冷汗,眸光變得冰冷,他在皇上身邊這么多年了,這還是第一次把皇上交代的事情辦砸,這是有人想要一箭多雕,把太子爺,郭太醫(yī),還有他李德全,一舉出掉換上自己人呢。 真當他李德全是這么好欺負的嗎?! 等李德全出去,康熙垂眸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睡的不安穩(wěn)的胤礽,聲音冰冷的對著郭太醫(yī)道:“你親自拿著方子去抓藥,熬藥,中間不要經(jīng)過任何人之手。” 郭太醫(yī)聞言,對著從地上顫顫抖抖的爬了起來,拿起托盤上的方子道:“是?!?/br> 說罷弓著身子緩緩的退了下去,剛剛走到門口。 就聽到康熙那一句未說完的話:“他活,你活,他喪,你喪?!?/br> ※※※※※※※※※※※※※※※※※※※※ 青檸:作者菌快點滾出來,我什么時候能好起來? 作者君:我掐指一算,快了。 青檸捏了捏手指,覺得又癢癢了。 (每天都有小紅包,作收一千,萬字更一個周,不定時有大額紅包掉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