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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魂指路,用的是羅盤方位,山洞里全是石頭,無星無月,也不知道蔣鳴玉是怎么認方向的。 反正他走的路一定是對的。 因為他們走著走著,聽到一陣歌聲。 那歌聲婉轉(zhuǎn)清脆,像黃鸝啼唱,說不出的嬌羞溫柔。 湘西民風(fēng)淳樸,少數(shù)民族多,以前的時候,這里的人們喜愛用山歌來表達自己的心情,勞動時唱,有大事時唱,走著走著興致來了,也能張口就唱起歌。 特別是年輕的妹子和漢子們,會用山歌傳遞情誼,山間對歌成了交流感情的一種方式。 這時候聽到的歌聲,讓安樂腦海里蹦出這么一副畫面:女孩子坐在溪邊,抬頭望著山頭,山上的心上人正在勞作,她對著大山唱起了歌謠。 “這是落洞女在唱歌嗎?!标I玄青問出了安樂的疑問。 歌聲里完全聽不出痛苦,只有無盡的愛意與羞澀,在黑漆漆的洞xue中回蕩,反倒顯得恐怖。 那歌聲反反復(fù)復(fù),讓安樂想起了他剛穿越時的那個別墅,那只嫁衣厲鬼也在他的夢中也這么唱歌。 她們的歌聲同樣柔情似水,卻有著共同的東西。 安樂從歌聲里聽出了瘋狂…… “人們對落洞女還有另外一種解釋?!边@個時候,余夢突然說話。 她是研究湘西民俗的專家,對各種民間傳說了若指掌,她說道:“正值妙齡的女子因為某種原因陷入寂寞的情緒,她們就會幻想自己和洞神訂了親,終日與情郎在虛幻中相守,貪圖虛假的甜蜜,因為太過沉迷于美夢中,她們在現(xiàn)實中漸漸憔悴,最后會慢慢死去?!?/br> 安樂聽了一愣,這是安樂頭一次從落洞女的角度來聽這個傳說,余夢看著他,說:“所以,落洞女對洞神的情感是很復(fù)雜的,洞神給了她們愛情,卻也奪走了她們的生命?!?/br> 安樂還來不及體會這種傳說到底有幾分是真的,蔣鳴玉就帶著他們抵達了地方。 前方有一個轉(zhuǎn)彎,走過去竟然是一間小石室。 “我們就這么暢通無阻地過來了嗎?!标I玄青還不敢相信。 那些鬼不出來較量一下? 安樂小聲嘀咕:“那是因為大佬走在最前面?!?/br> 鬼怪們跑都跑不贏,還敢出來阻攔? 轉(zhuǎn)眼他們就進了石室。 石室里居然有著各種居家的陳設(shè),整整齊齊地擺在山壁下方,猛地看過去還以為是小兩口住的小屋子。 在中間的石床上,白臉的落洞女正守著那口巨大的棺材,靜靜地坐在那里。 那棺材太大了,幾乎占據(jù)了整張床鋪,落洞女手扶著棺材,看向來人。 她身上還穿著出殯的壽衣,頂著一張慘白的臉,面容卻是清麗動人,眉眼就像湘西的山山水水,跟水墨畫一樣。 安樂突然有點明白為什么兩個落洞女都慢慢地變成這張臉。 這恐怕是洞神最喜愛的樣子。 而闕玄青看著那臉、那衣著,簡直說不出話。 他沒想到丟失的快遞會以這種形式出現(xiàn)在他面前。 所以,他本來以為是被劫鏢,這么看其實是快遞自己跑了吧? “她到底是個么子玩意,僵尸?”闕玄青還是不解。 “僵尸你個大頭?!狈凑还軆鹤诱f什么,闕自武都罵,“你見過這種僵尸嗎?這明顯是鬼附身!” 一行人站在落洞女和棺材面前,居然還能討論起來,落洞女顯然聽不下去,突然松開棺材,朝他們撲過來。 幾個人下意識避讓開,安樂覺得心驚,蔣鳴玉在這里它不可能不怕,這時候還主動出擊,應(yīng)該是想護住棺材。 安樂還是頭一次遇見這種情況,鬼不是直接過來,而是附在尸體上,朝他們張牙舞爪。 闕自武連忙招呼兒子,喊道:“用辰州符!” 闕玄青剛掏出符紙,準(zhǔn)備施法,就看見蔣鳴玉繞到落洞女的身后,朝著它的后腦一巴掌拍過去。 落洞女重重地倒在地上,接著身體里呲溜冒出一團黑影。 闕玄青:“……” 每次他們?nèi)缗R大敵的時候,蔣鳴玉都解決得特別簡單,這就是所謂的天才嗎。 那鬼被蔣鳴玉拍出附身的容器,露出本來的鬼相,青面獠牙,冒著黑煙,哪還有剛才的美人樣,在空中尖叫著,生起陣陣陰風(fēng)。 只不過這次沒有小鬼幫它,風(fēng)的威力減小了不少。 蔣鳴玉伸手抓它,被它僥幸逃脫,奔著門口就過去。 那里站著的闕家父子、余夢和安樂齊齊后退,鬼似乎急于尋找下一個身體躲進去,它看了一眼面前的四個人。 “完了,它要找替身?!标I玄青察覺了鬼的意圖,第一反應(yīng)是捏住符紙護住余夢。 女鬼當(dāng)然先找女的。 可鬼繞了一圈,直直往安樂那邊沖。 安樂:“……” 好啦好啦,他都已經(jīng)習(xí)慣了,反正有女的在場也撼動不了他在鬼怪眼里的地位,他認命地朝蔣鳴玉揮揮手。 蔣鳴玉卻沒有像以前的每一次一樣,直接抓住鬼怪,而是用手隔了一下,把鬼逼進石室里面。 安樂心領(lǐng)神會地擋在石室門口,對其余的三個人說:“我家先生抓鬼的時候不喜歡別人看,你們回避一下,馬上就好?!?/br> 余夢聽了,二話不說,拖著兩位闕家的紳士轉(zhuǎn)過那道拐彎,消失在石壁后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