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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鳴玉正偏頭看著他。 安樂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跟八爪魚一樣攀在蔣鳴玉的身上,把蔣鳴玉逼到了床角,自己占去大半的床鋪,可能是因為晚上有點熱,被子都被他踢到了床角,肚子上反倒是蓋著蔣鳴玉的毯子。 嗚哇,他剛才蹭的不是床,是蔣鳴玉的胸口。 “說好的睡覺很老實呢。”蔣鳴玉一雙眼睛,像潭水又像琉璃,此時凝視著安樂,讓安樂心里發(fā)虛。 安樂訕訕地翻身回到自己的位置,抓抓臉說:“我又沒見過自己的睡相……” 強盜邏輯,瞎打包票。 蔣鳴玉不跟小孩兒計較,從床上起來,他穿著簡單的睡衣,背影有些瘦,但他肩膀?qū)?,依舊撐起了衣服,安樂知道他沒看起來那么瘦,剛才抱著還有點軟軟的。 安樂還在回味著蔣鳴玉身上的肌rou,蔣鳴玉見他躺著不起來,走到他那邊,卷起被子,將他連被子帶人打了個包,拖起來推出門去。 “回你的房間換衣服,我跟你一起去上學(xué)?!?/br> 安樂懵了,為什么要跟他一起去上學(xué):“可是我今天不用去學(xué)校啊,只差最后一門考試就放假了。” 蔣鳴玉定定地看著他,說:“你不想弄清鬼魂的事了嗎。” 安樂這才想起來那些鬼,他睡了一覺把這件事給忘了。 他頓時有點汗顏,沒辦法,誰叫蔣鳴玉的床太舒服了。 安樂夾著被子一跳一跳地蹦出臥室,剛出門就撞上院子里的江虹。 江虹本來拿著飼料想去喂雞的,看見安樂從蔣鳴玉的房間出來。安樂身上穿著睡衣,睡衣有點亂,甚至還裹著被子,江虹失手打翻了將軍的食物。 “你你你——”江虹驚得話都說不順溜了,“你怎么從先生的房間里出來?” 安樂理直氣壯地說:“我撞邪了,找先生祛邪,睡一晚上怎么啦?” 他說完,就蹦去自己房間換衣服。 一米九的漢子玻璃心了,瞬間有種失寵了的感覺,江虹氣得跺腳:“可惡,我都沒在先生房里睡過?!?/br> 兩個人吃過早飯就從家里出發(fā)去往學(xué)校,按照蔣鳴玉說的,那鬼應(yīng)該是看中了安樂,但是又不敢靠近家里,只能在學(xué)校里堵安樂。 至于為什么十一個鬼魂在路口出現(xiàn)又消失,原因還須進一步調(diào)查。 于是現(xiàn)在事情有兩條線索,一條是十一個鬼魂沒有按照常理進入地府,還在出車禍的路口徘徊,但路口并沒有鬼氣。 另一條線索是,有鬼在圖書館接觸安樂,而這只鬼是十一個鬼魂里的一個。 蔣鳴玉說一般剛死的新魂很難離開生前最后的地點,那只鬼能去找安樂已經(jīng)是奇跡。 至于它為什么要費勁工夫攔截安樂—— “直接抓起來問問就知道了。”蔣鳴玉稀松平常地說。 還是跟著大佬一起抓鬼好,又剛又彪,安樂一個人的時候簡直要嚇死了。 他們?nèi)チ税矘返膶W(xué)校,這是蔣鳴玉第二次來到校園。 因為臨近暑假,考試也考得差不多了,有的年級的學(xué)生已經(jīng)離校,學(xué)校里人少了許多,天氣漸漸熱起來,綠蔭蔥蔥的校園有了些悠閑的氣氛。 可惜這次跟上次一樣,安樂無暇讓蔣鳴玉欣賞學(xué)校的綠化。 安樂帶著蔣鳴玉去往圖書館,直奔最高一層。 “大佬,鬼真的會在這里嗎。”安樂心里沒底,小聲地詢問蔣鳴玉。 蔣鳴玉說:“它沒辦法追你到家里,出事的路口你也不會再去了,它只能寄希望于這里。” 鬼還會思考哦,好厲害。 “那我應(yīng)該怎么做?”安樂問。 圖書館的最高層放的是冷門學(xué)術(shù)書籍,中間的木頭架子放書本,兩側(cè)是鐵架子放雜志期刊,閱讀桌上有一些學(xué)生在上自習(xí),借書的很少。 蔣鳴玉看向?qū)訉盈B疊的書架,說:“找個沒人的地方,跟它碰面?!?/br> 安樂又問:“那你呢?” 蔣鳴玉找了個椅子在桌邊坐下來,長腿交疊,風(fēng)度翩翩:“在這里等你?!?/br> ……他就知道,每次都是這樣,最后還是要讓他一個人先去把鬼引出來。 安樂認命地往書架的背面走。 今天圖書館里的人比上次少多了,更不提最高層借閱區(qū),書架前基本沒人。安樂盡量往偏的地方走,警惕地邊走邊看,就怕突然跳出一個漆黑的人影。 他抽空透過書架的空隙看蔣鳴玉在干嘛,結(jié)果不看就算了,一看好氣啊。 居然有個女學(xué)生走到蔣鳴玉的身邊,跟他搭話。 蔣鳴玉雖然一看就不是學(xué)生,但長得好看,氣質(zhì)清冷,坐在那里像一幅畫一樣,有人去搭訕很正常。 安樂沒辦法聽見他們在說什么,只是很忿忿不平。 他在這里冒著危險吸引鬼魂的注意,蔣鳴玉居然在一旁跟美少女聊天,真是不公平。 安樂心里有點酸溜溜的,也不知道他在酸哪邊。 其實他不用酸的,在鬼怪圈子里,他自有他的一派簇擁。 比如當(dāng)安樂剛收回放在蔣鳴玉那里的目光,繼續(xù)看向書架時,立馬就對上一張黑臉。 安樂:“……” 下次能預(yù)告一下嗎? 期刊書架是鐵制鏤空的,安樂一眼就可以看見雜志的后面蹲著一個黑影。 書架與墻之間的空隙那么小,它就擠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