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頁
諷刺的是,大概是學校處理這種事處理出經(jīng)驗,風聲壓得很緊,網(wǎng)上的討論全被清理了。 安樂坐在教室里,陷入沉思。 他剛來這個大學就發(fā)生這種事,不吉利啊。 回去拿艾草從頭熏到腳去去晦氣吧。 大概是心里裝著事,安樂總有意無意往行政樓那邊繞,結(jié)果他發(fā)現(xiàn)還有一個人跟他做同樣的事。 安樂看見程妙秋也在那邊晃,他走上前,從后面拍了拍妹子的肩膀,妹子嚇得跳起來。 安樂心想,原來我也能嚇到人。 程妙秋氣得要打他,安樂連忙問:“你在這里干嘛呢?!?/br> 程妙秋沒好氣地說:“我就來看看?!?/br> 安樂不給她回避的機會,繼續(xù)問:“來看啥?” 程妙秋欲言又止,瞪著安樂,最后終于放棄,說:“我對那個自殺的同學很在意?!?/br> 果然如此,安樂不動聲色,說:“你認得他嗎?” 程妙秋搖搖頭,又點點頭,沒有直接回答這個問題,而是說:“有一點很奇怪?!?/br> “哪里奇怪?” “別的同學可能不了解,但是我知道?!背堂钋锏谋砬橛行┎话?,“自從去年出了幾回事故之后,學校把所有樓的天臺全部都封閉了,沒有鑰匙根本去不了最高層,特別是行政樓的管理最嚴格?!?/br> 第14章 繩子與粽子5 從態(tài)度上看,學校對學生自殺的事還是很重視的,老師們當然不希望這種事再發(fā)生,把全校的天臺全封掉是很正常的舉動。 所以,怎么會有學生半夜突破封鎖,從樓上跳下來。 怎么想怎么奇怪。 安樂沉吟一下,追問程妙秋:“我剛才問你認不認得跳樓的人,你點頭又搖頭是什么意思?” 程妙秋嘆了口氣,說:“我確實不認識,但我知道他是那群愛玩恐怖游戲的學生中的一個?!?/br> 安樂:“……” 他就說吧,不作死就不會死,這個世界有鬼啊,在鬼的眼皮子底下玩招魂,活膩了吧。 “不過這肯定是巧合,只是恰巧自殺的人以前愛玩恐怖游戲而已。”程妙秋這么說道,也不知道要說服誰。 “既然想要自殺,那還用得著玩恐怖游戲嗎?!卑矘分赋觯凑家ヒ姽砹?,還玩什么招鬼。 程妙秋噎了一下,又說:“那不一定,有的人平時好好的看不出來,把一切都壓在心里,某一天突然承受不了,就可能出事?!?/br> 她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到最后一個字的時候尾音一收又打起精神來,對安樂說:“反正我決定去問問?!?/br> “???”安樂沒明白她的轉(zhuǎn)折。 “一起玩游戲的同學自殺了,說不定對其他人有影響?!背堂钋镓熑涡暮苤?,說,“我要去勸勸他們。” 等等,你勸什么,難不成你還要去拉他們進心協(xié)啊。 安樂根本攔不住程妙秋,她帶著嚴肅的責任感跑去找那些玩游戲的人,安樂想了想,咬咬牙追上她一起去。 “你跟著我干嘛?”程妙秋沒想到安樂會追上來。 安樂沒好氣地說:“我怕別人把你當傳銷的。” 程妙秋笑嘻嘻:“好哥們?!?/br> 誰跟你是好哥們,安樂是想到家里的大齡挑食兒童,忍不住跟著過來看看。 恐怖游戲,聽起來很有用的樣子,安樂想著要不學幾招,半夜在蔣鳴玉的床頭招鬼,招一個吃一個,蔣鳴玉躺著就行,不用出門,方便又經(jīng)濟。 那幾個游戲伙伴分布在全校各院,程妙秋一個一個地去打聽,大概是老師曾經(jīng)找他們談過話,那些學生都對程妙秋很排斥,不愿意多說。 吃了幾次閉門羹,安樂有點打退堂鼓,但程妙秋仍然不肯放棄,堅持在吃飯、上課的路上堵人。 人家根本不理她。 “要不算了吧,我估計他們是嚇到了,好朋友自殺誰都心里不好受,還是別問了?!卑矘吩诔堂钋锖竺鎰袼?。 在前面的程妙秋頓時頓住,停住腳步?jīng)]有動。 程妙秋的背影有種說不出的蕭索,完全不像一個青春女大學生的身形,反而特別佝僂,脖子勾著,脊柱彎曲,顯得胳臂很長,無力地垂在膝蓋旁邊。安樂莫名心跳了一下,繞到她身邊,驚訝地詢問:“你怎么了?” 程妙秋抬起頭,安樂看到她的臉嚇了一跳:“你哭了嗎?” 程妙秋眨眨眼,莫名其妙地說:“我為嘛哭?” 安樂再定睛去看她,還是那張神采奕奕的面孔,似乎永遠都有活力。 剛才他眼花了嗎,那一瞬間,安樂看見程妙秋在哭。 程妙秋見安樂魂不守舍的樣子,語重心長地說:“晚上不要打游戲太晚,白天容易魂游太虛?!?/br> 安樂哭笑不得,說:“你真像輔導員。你剛才停下來干嘛呢,怎么突然不走了。” 程妙秋摸了摸下巴,說:“我在想辦法啊,怎么才能抓到人?!?/br> 程妙秋對這整件事的熱心程度讓安樂驚訝,最后他們終于在圖書館的男廁所門口攔下一個學生。 那個學生實在是佩服程妙秋的鍥而不舍,無奈地問:“你們到底要干什么?” 程妙秋有點怕刺激到這位同學,斟酌一下,說:“我就是想跟你說別難過?!?/br> 學生:“……” 他抹了一把臉,神情憔悴,說:“我不是不難過,但比起難過,我更多的是震驚和害怕?!?/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