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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鳴玉拍拍手,淡淡地說:“不好吃。”他還評價了一下,“沒有水分,特別柴?!?/br> 安樂:“……”您還挑食呢! 蔣鳴玉走到安樂的身邊,為他拍了拍衣服上的塵土,這個動作讓安樂受寵若驚,接著安樂聽見他說:“這種倒霉鬼沒有戾氣,只是喜歡附在人身上捉弄人,可能是它發(fā)現(xiàn)你能看到他,故意整你。被它沾上除了會倒霉之外,沒什么特別的危險?!彼f著頓了頓,又補充一句,“最多會進醫(yī)院吧?!?/br> 安樂張張嘴,不知道該說什么。 他終于發(fā)現(xiàn)在蔣鳴玉眼里,戾氣重的等于好吃,沒有戾氣的,等于沒有味道。 原來您是四川人啊,這么重口味。 蔣鳴玉領著安樂回了家,江虹看見安樂灰頭土臉的,連忙問怎么回事。 安樂疲憊地回答:“沒什么,就是倒霉了點。” 他一直有點悶悶不樂,甚至對江虹做的美食都沒什么胃口,用筷子戳戳,便說去洗澡不吃了。 江虹不解地問:“先生,你侄子這是怎么了?” 蔣鳴玉再次警告:“不是侄子。”他往安樂去的方向看了一眼,說,“青春期是這樣的。” 青春期延遲的安樂同學洗完澡直接躺到床上,游戲也不打了,直接睡覺。 但怎么睡都睡不好,翻來翻去,迷迷糊糊的時候總是夢見那張滿是褶子的臉。 后來他在睡夢中,聞到一股清香。 像是青草的味道,淡淡的有點苦,可是苦得又很綿長,然后那股清香變成了煙火味兒,一縷一縷鉆進鼻子,卻不覺得熏,烘得人暖呼呼的,接下來的事安樂就不知道了,只是所有的夢魘全都消失,他睡得特別香甜。 等第二天早上起床,安樂走出房門穿過院子,看見蔣鳴玉和江虹都站在大門口。 江虹正舉著一串綠色的植物往門楣上掛,安樂站到一邊,好奇地問:“這是什么?” 江大廚告訴他:“這是艾葉,馬上就要到端午了,掛艾草在門上,可以驅(qū)邪祛毒?!?/br> 安樂對陰歷不敏感,不知道今年的端午節(jié)具體是哪一天,只知道應該還沒這么快到,就說:“不是還有段時間嗎,早著呢?!?/br> 江虹朝旁邊的蔣鳴玉努努嘴,說:“先生讓早點掛上,說可以安撫不高興的小朋友?!?/br> 安樂一聽就知道在說自己,選擇不吭聲。 蔣鳴玉從裝艾草的框里摘了幾簇草尖在手里,修長靈活的手指上下翻飛,一會就用草葉編了一只小動物,然后再用草莖串起來,組成個小掛件。 他把掛件遞到安樂面前,說:“掛在身上,最起碼不會怕惡作劇了?!?/br> 安樂接過那只動物,長長一條,看了半天,實在沒懂,問:“這是什么,蚯蚓嗎?” 其他兩個人愣了愣,繼而江虹迸發(fā)出爆笑,蔣鳴玉面如白玉的臉更加蒼白了,扭過頭轉(zhuǎn)身就走。 江虹笑得眼淚都要流下來,吭哧半天才說:“這是蛇啊,你沒看還吐信子呢。” 原來是白娘子啊,蛇與端午節(jié)倒是很相配,江虹又告訴他:“先生親手做的護身符,再加上艾葉的作用,效果很好的?!?/br> 安樂再傻也知道昨晚是蔣鳴玉燃起了艾香讓他安眠,受到的驚嚇完全被驅(qū)散,后半夜他睡得很沉。他小心翼翼地把小白娘子收到身上,追上蔣鳴玉笑著對他說:“謝謝大佬。” 蔣鳴玉依然是那樣,不笑也不怒,只是說:“吃早飯吧?!?/br> 說起吃飯,安樂突然想起來,問蔣鳴玉:“你不餓嗎?”昨天那個倒霉鬼也沒有吃。 蔣鳴玉說:“還好?!?/br> 他說得淡定,但安樂怎么不信呢。 還沒等到端午,安樂就去上學了。 從理論上說他應該下個學期跟新生一起報道,但一是蔣鳴玉塞錢塞得夠多,二是安樂很無聊,就提前去大學里旁聽一些通選課。 一個星期也沒幾節(jié)課,安樂直接從家里往返,空閑的時候還去cao場跟人套近乎一起打籃球。 自從他把小白娘子帶在身上之后,就沒再遇到倒霉鬼之類的了,但安樂還是盡量在天黑之前回家。 因為他現(xiàn)在算是蹭課,嚴格來說不算這所大學的正式學生,所以每次都在教室里找個角落,默默聽課,隨堂遇到的都是不同專業(yè)的學生,也沒機會交朋友。 他一直獨來獨往,總能撞到幾次同一個學院的學生,次數(shù)多了,他發(fā)現(xiàn)有一個人跟他一樣的情況。 那個學生戴著黑框肥宅眼鏡,人卻很瘦,每堂課都坐到一邊,掏出自己的筆記本電腦,從上課一直敲鍵盤到下課,也不跟任何人交流。 安樂對這個人很好奇,好奇的點在他很想去看一眼電腦屏幕,看這位同學到底在寫啥。 不過,自從他撞鬼之后,他就懂得控制自己的好奇心。 除此之外,安樂還經(jīng)常能看到有人朝他這邊望,等他回報目光的時候,那些學生又會扭開頭,裝作沒事一樣,接著聚在一起邊笑邊討論。 大部分都是女生看他。 安樂表面上保持著獨行俠的高傲,心里簡直樂開花。 哥還是有魅力的! 可惜他現(xiàn)在有婚約在身。 等到一次課間的時候,那些女生終于忍不住了,其中一個領頭的從座位上站起來,走到安樂的面前跟他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