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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樂心里一陣后悔,不該出來的,可現(xiàn)在想什么也晚了,他跌跌撞撞地跑到臥室的門邊,卻死活也拉不開那扇門。 這次真的完蛋了,安樂內(nèi)心充滿絕望,一而再再而三,按照恐怖片定律,第三次絕對逃不過。 安樂絕望地背靠著門,眼睜睜看著從喜堂暗處的各個角落鉆出黑色影子,像濃霧一樣朝著他纏繞過來。 他閉上眼睛,陰冷的風(fēng)刮到臉上,帶來皮開rou綻的寒冷。 嗚,吾命休矣。 安樂緊緊貼著臥室的門,冷不防感覺后背一松,一時之間失去平衡,整個人向后倒去。 怎么回事?門開了? 安樂以為他會這么直接跌到地府去,結(jié)果卻跌進(jìn)了一個溫暖的懷抱里。 嗯? 他睜開眼睛,看見一只胳臂從他背后伸出來,替他擋去陰冷的風(fēng)。 安樂順著眼前修長白皙的手望上去,對上一雙幽深的眼睛。 原來那雙線條優(yōu)美的眼睛,睜開來是這個樣子,像含著泉水星光,清冷而深邃。 眼睛的主人摟著安樂把他帶進(jìn)臥室里,黑影追隨進(jìn)來,張牙舞爪地想要撲到他身上。 此時,那人將發(fā)呆的安樂扶到一邊,拿起床頭柜上剩下的小半瓶醋,沖著對面的黑影潑過去。 頓時房間里酸味撲天蓋地,森冷的氣息被徹底掩蓋,酸味鉆進(jìn)鼻腔,使人爽快清明。 而黑影淋到陳醋,發(fā)出尖利的囂叫,身體劇烈抖動,眼見著就要退縮回去。 那個人迅速地伸出手,抓住黑影,將它扯到自己面前,然后一只手抓肩膀,一只手抓胳臂,兩手一扯,鬼被他撕成兩半。 安樂:“……” 旁邊的公雞早就醒了,在一邊金雞獨立圍觀好久,它大概也認(rèn)為這個場景太驚悚,主動跳進(jìn)安樂的懷里,陪著一起發(fā)抖。 那人似乎覺得兩半還太大了,接著將兩塊黑影疊在一起繼續(xù)撕,直到撕成碎片,然后他做了一個讓安樂驚得下巴都掉了的舉動。 他把那些鬼碎片放進(jìn)嘴巴里,吃掉了。 安樂整個人石化了。 偏偏那人吃的姿勢很優(yōu)雅,仿佛不是在吃鬼,而是坐在高級餐廳里,拿著刀叉吃分子料理。 他吃完,甚至還拂去身上的碎屑,抬眼往安樂這邊看,幽幽的目光落在安樂懷里的公雞上,問:“能吃嗎?!?/br> 安樂和公雞同時瘋狂搖頭。 那人頓了頓,似乎有點不滿,接著又問安樂:“會做飯嗎?!?/br> 安樂繼續(xù)搖頭。 他徹底失望,慢慢轉(zhuǎn)身,回到床上他原本的位置,蓋好被子閉上眼,就好像根本沒有起床過。 安樂:“……” 第5章 嫁衣與醋5 這間別墅里,除了安樂和雞,唯一剩下的活人,就是蔣鳴玉了。 可安樂萬萬沒想到蔣鳴玉會從床上爬起來,更萬萬沒想到他會從床上爬起來并且把鬼吃掉了。 安樂腦子里一片凌亂,不知道該從哪里開始吐槽。 說好的病弱膏肓藥石罔治的呢?吃起鬼來多么生龍活虎,問題是生龍活虎之后,他又躺回去了。 安樂無法想象一個普通人可以吃鬼,就算是天師高人之類的,抓鬼不是畫符嗎,哪里見過直接用嘴吃的。 安樂抱著雞小心翼翼地觀察躺著的人,一時之間不敢動。 這個人有影子,身體也有溫度,這幾天相處下來,怎么看都是人類。 要說特殊的地方,可能是他的顏值高于平均水平吧。 蔣鳴玉依然閉著眼睛,他平躺的時候看不出來,站起來才發(fā)現(xiàn)他好高,而且安樂第一次聽他講話,古人用鳴玉之聲形容聲音清冷好聽,果然是人如其名。 只不過他一開口就是問吃的…… 安樂凌亂之后冷靜下來,不管怎么說,他還是很感激蔣鳴玉救了自己,說明蔣鳴玉值得信賴。 吃鬼算什么,他連穿越的設(shè)定都接受了,沒什么大不了的。 安樂鼓起勇氣,對蔣鳴玉說:“謝謝你?!?/br> 蔣鳴玉沒有回應(yīng),讓他感覺有點尷尬,在臥室里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邪惡的東西已經(jīng)被吃掉,也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情況,到底可不可以走啊,他是一點都不想在這個別墅里待著了。安樂心念一動,腿也跟著稍微往后走了走,蔣鳴玉就像知道他的想法一樣,閉著眼睛說:“它還在?!?/br> 短短一句讓安樂僵住在當(dāng)場。 意思是那個鬼還在外面嗎。 仔細(xì)想想,剛才蔣鳴玉吃掉的只是一團(tuán)黑影,跟安樂幾次撞見的東西不一樣,說明那不是本尊。 現(xiàn)在是白天,本尊一定在別墅的某個陰暗角落里養(yǎng)精蓄銳。 想通了這一點,安樂簡直要瘋。 他抱著公雞慢慢靠近蔣鳴玉,雖然吃鬼也挺可怕的,但總比被鬼吃好。 “那、那要怎么辦?!卑矘沸÷晢?。 蔣鳴玉又沒了回應(yīng),這個人是怎么回事,怎么有一搭沒一搭的。 這時候公雞在他懷里掙扎幾下,安樂連忙松開胳臂,讓雞跳到床上。公雞在蔣鳴玉的身邊踱步,剛才還想吃雞的蔣鳴玉此時此刻根本不理會。 安樂終于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 蔣鳴玉只是那么躺著,跟安樂第一次見他時的狀態(tài)一模一樣,臉容蒼白,那個時候安樂以為他病得快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