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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來時,夜色漸黑。 阿禎守在門外,魏妟推門而入,回頭問:“阿嬰呢?” 阿禎茫然,指著床上睡著的“魏嬰”說:“不是在睡覺嗎?” 再一細(xì)看,神色微變,將被子拉開,一個法訣打過去。原本睡著的魏嬰變成了一個半掌大的木雕人偶。 “幻術(shù)?”阿禎大驚。 魏妟眼底含笑,“他倒是從名!不過幾天,非但將我所教全部學(xué)會,還自行更改,幻化出想要之人的模樣。尤其是,居然騙過了你!” 雖說是阿禎沒想過魏嬰能做到這個地步,對他未曾設(shè)防,一時大意。而且魏嬰幻化的乃是沉睡的人偶,若換成醒著的,那呆木頭樣,怕是一眼就能叫人看穿。可能做到這一步,已是十分不簡單了。 “是屬下失職?!?/br> 魏妟搖頭,伸手取過木偶旁邊的那封信,看到其中內(nèi)容,松了口氣,“好在還知道留下訊息,告訴我們他的動向與打算,也定好了三月后的再見地點?!?/br> 阿禎見其態(tài)度奇怪,忍不住問:“少主早知二公子會走?” “你沒發(fā)現(xiàn)自打他聽到你帶回來的消息后,就心神不寧嗎?況且,溫晁既然已經(jīng)到了夷陵,他怎么還可能坐得?。俊?/br> “二公子想去報仇?可他為何不直說?” “他若說了,我怎會袖手旁觀?他這些日子問了我許多瀛洲之事,自然清楚瀛洲素來不插手中原仙門之事。他是不想我為他壞了瀛洲的規(guī)矩,讓我為難?!?/br> 魏妟一嘆,收了信,又說:“他身體已好了大半,也學(xué)會了凈心訣??僧吘故Я私鸬?,又被重傷,底子還未完全復(fù)原。跟上去吧!我們悄悄贅在后頭,不必現(xiàn)身,也不必出手,護(hù)著他就好。” 且看阿嬰會怎么做,他總會支持他的。 既要讓阿嬰自立,他便會給他足夠的時間和機會,教他自己成長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 百香果、萬物藏佛心?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6章 夷陵。 此刻的監(jiān)察寮早已沒了往日喧囂的光景。庭院內(nèi),絞死的,溺死的,掐死的,毒死的。各類尸體橫七豎八,死狀不一,唯一相同的是,都極為慘烈。 屋子里,王靈嬌一介女流,平日仗著溫晁的事沒少耍威風(fēng),卻是個膽小的。前些日子便有夢魘之照,如今被魏嬰的陳情引出的幻象一嚇,支撐不到半刻鐘就已崩潰,自行毀了容貌,上吊自盡。 再有溫晁,一個大男人,還是堂堂溫氏二公子,竟是沒比王靈嬌好上多少。拿著把劍橫沖直撞,到處亂砍,嘴里喊著“我不怕你”,卻不過是虛張聲勢,整個身體都在發(fā)抖。 魏妟冷嗤,能將阿嬰害到那個地步,他還以為溫晁是個什么人物呢!這場景著實讓他失望。就這么個玩意兒,竟是將阿嬰折辱至此。想到這點,更覺此賊可惡。 忽然,一道黑影如風(fēng)般闖入,也不與魏嬰出手,直接揪起溫晁飛掠而去。 魏嬰有一瞬間的錯愕,轉(zhuǎn)眼回過神來,追了上去。 魏妟倒是在黑影剛出現(xiàn)時便有所察覺,他若要出手,黑影絕無逃走之機。然而他未動,阿禎也未動。只在魏嬰飛遠(yuǎn)之后,再次悄悄跟上。 溫逐流帶著溫晁本欲往岐山,卻被那詭異的笛聲橫加阻攔,不得已一步步在其逼迫之下轉(zhuǎn)了道,竟是云夢方向。 溫逐流心底驚異,頓生某些猜想,卻來不及細(xì)思。笛聲如影隨形,根本不打算放過他們。尤其是在夜里,鬼魅頻出,讓他不甚其擾。他有化丹手之名,最拿手的便是化人金丹??善@些怨魂厲鬼并無金丹。他的這項技能也便沒了用武之地。 而拼硬功夫,那些東西端得是神出鬼沒,稍有不甚,便會著了他們的道。再加之,他還帶著一個累贅溫晁,幫不上忙不說,還作死地拖后腿。簡直叫溫逐流難以應(yīng)付。 就這般一路到了云夢,溫逐流雖已是身心疲軟,可表面看起來尚好。溫晁卻受了大罪。在厲鬼的攻擊,怨氣的侵蝕,以及自身恐懼的折磨之下,早已脫了人形。若此時有認(rèn)識地見到他這副模樣,大約會難以相信這是昔日那個囂張跋扈的溫晁小公子吧! 客舍隱蔽處。 阿禎看向魏妟,“這溫逐流倒也算有些本事,可惜跟錯了主子。溫晁……” 這樣的人,便是連阿禎都不想評價。 “二公子再來這么一遭,他怕是就要撐不住了?!?/br> 若非有溫逐流在,溫晁必然早就死了。當(dāng)然,便是有個溫逐流,也快了。 魏妟點頭,看向魏嬰藏身的方向,“應(yīng)當(dāng)就在今晚了?!?/br> 說完,身形一頓,眼眸如利刃般掃過房頂。阿禎瞬間警覺,“有人!” 魏妟知其意思,搖頭說:“敵友未知,靜觀其變?!?/br> 阿禎應(yīng)了。邁出半步的腳收了回來,重新將自己身形隱藏,卻是將佩劍握在手中,保持戒備姿態(tài),隨時準(zhǔn)備出手。 屋內(nèi)。 嗒,嗒…… 腳步聲越來越近。溫晁三魂聚散,七魄紛飛:“他來了!他來了!他又來了!” 吱呀,門開了。 溫逐流轉(zhuǎn)身,便見魏嬰走進(jìn)來,嘴角還掛著笑。他輕蔑地看了溫晁一眼,轉(zhuǎn)向溫逐流,“你以為你可以在我手里保住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