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你?哭了?嗎？”

    眼前?突然出現(xiàn)一?張小臉, 穆臨星被嚇得往后仰, 小凳子翻倒，他一?屁股坐在地上。

    “哎呀！”小朋友也嚇了?一?跳，捂著嘴巴看穆臨星, “哥哥，你?沒事吧？”

    穆臨星顧不上屁股痛，見鬼了?似的瞪著眼前?的小孩。

    小孩單眼皮，濃眉毛，哪怕只是?一?個小屁孩，鼻梁也很?高。單就長相而言和顧海宇不能說毫不相干，只能說是?一?模一?樣。

    “你?……？”穆臨星問，“顧海宇是?你?誰？”

    “是?我爸爸！”顧海哲說。

    穆臨星：“？？？”

    “哈哈哈，”顧海哲咧嘴笑起來，“騙你?的，是?我老?哥啦。哥哥，你?剛剛的表情好傻啊?！?/br>
    穆臨星：“……”艸，這兄弟倆連欠揍的性格都這么像！

    “大哥哥，你?認(rèn)識我哥？”顧海哲看著穆臨星的臉，視線著重在他額角的胎記上停留了?一?會兒，表情驚訝。

    穆臨星以為他認(rèn)出了?他是?誰，緊張地冷下臉。這小孩會哭鬧起來嗎？會讓他還他爸爸嗎？顧海哲越是?沉默，穆臨星越是?緊張，坐在小凳子上冷著一?張臉，仿佛下一?秒就要吃小孩。

    顧海哲怯怯地退了?一?步，“我哥……上次打錯的人是?你?嗎？”

    穆臨星：“……”

    “對不起，”顧海哲攥著書包帶，鼓起勇氣說：“我哥他……腦子不太聰明。我已經(jīng)教訓(xùn)過他了?。冤有頭債有主?，你?要報仇找他別?找我?！?/br>
    “……”穆臨星搓了?搓臉，“你?不知道我是?誰嗎？”

    “嗯？你?難道是?……？”顧海哲認(rèn)真?且天真?地說，“圣誕老?人？”

    穆臨星：“……”

    看來顧海宇并沒有告訴他。穆臨星看著顧海哲純凈的，不含仇恨的眼睛，舔了?舔嘴唇說：“我不是?圣誕老?人?！?/br>
    “對，圣誕老?人明天才會來?！鳖櫤Ｕ茇Ｗ渣c(diǎn)點(diǎn)頭，看穆臨星的攤子。

    前?面兩排是?裝在紅色的小禮盒里的蘋果，后面則是?琳瑯滿目，五顏六色的長棒棒糖，有紅色的圣誕帽和禮物襪子，有綠色的圣誕樹，白色的小雪人，還有喜笑顏開的圣誕老?人……

    顧海哲嘴里念念有詞：“襪子給我哥，提醒他多洗腳，小雪人送mama，mama喜歡堆雪人，圣誕老?人是?我的，我要吃最大塊的糖?！?/br>
    顧海哲一?共拿了?三只棒棒糖，邊掏口袋邊問，“哥哥，多少錢？”

    “……不用了??！蹦屡R星看著他，“送你??！?/br>
    “為什么？”顧海哲掏出三十塊，“買東西?不付錢，我哥會揍我的?！?/br>
    “我欠你?哥錢，記在賬上吧?！?/br>
    “……真?的不用給嗎？”顧海哲有些遲疑。

    “嗯。別?告訴顧海宇。”

    “那?謝謝哥哥！”

    顧海哲笑起來的樣子和他哥一?點(diǎn)也不像，笑容陽光燦爛，非常可愛。他蹦進(jìn)公交車?yán)铮匠鲂∧X袋朝穆臨星揮手，“哥哥再見！”

    “嗯?！蹦屡R星嗯了?一?聲才想?起顧海哲聽不見，正猶豫要不要揮手告別?，公交車已經(jīng)掉頭了?。

    第二天圣誕節(jié)，穆臨星又拉著一?車東西?來小學(xué)門口賣。這次是?裝在紅色襪子里的小禮物。

    禮物盒三十塊一?個，包得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不知道里面是?什么，就像抽盲盒。穆臨星裝扮成圣誕老?人的樣子站在街邊，生?意紅紅火火，眼角的余光看見顧海哲背著書包朝著他走過來，穆臨星心想?，可以偷偷送他一?個小禮物。

    然而就在顧海哲要走過來時，另外一?個小孩邁著小短腿跑到他面前?，兩人說了?幾句話，一?起往街角走了?。

    可能家里有人來接，今天星期五，說不定是?顧海宇……穆臨星這么想?著，不經(jīng)意地抬頭，突然看見剛才那?個和顧海哲一?起去街角的小朋友獨(dú)自走回來了?，看表情似乎有些疑惑。

    不知道為什么，穆臨星心里隱隱不安，扒拉開不停摸他的小孩子們，走到那?個小朋友面前?問：“顧海哲呢？”

    那?小孩盯著穆臨星看了?一?會兒，“你?……圣誕老?人？圣誕老?人原來是?真?的嗎！”

    “小朋友……”穆臨星無奈地蹲下來，“顧海哲哪里去了?？”

    “他爸爸mama來接他了??！毙『⒄f。

    穆臨星：“……”

    顧海哲哪里來的爸爸！穆臨星一?緊張，就下意識地想?搓臉，抬手卻?摸到一?臉胡須，只好慢慢捋了?捋。這么多年?了?，其實(shí)不排除是?后爸的可能。但?按顧海宇的性子，什么樣的后爸能在他手里活下來？

    穆臨星站起來，腦子突然靈光一?現(xiàn)。不，不會是?后爸。昨天顧海哲一?共買了?三只棒棒糖，給哥哥給mama給自己，如果真?的有后爸，肯定會給他買的。

    “顧海哲是?怎么被接走的你?還記得嗎？”

    小孩說：“……他還在那?邊等。好奇怪，他mama說她在這里等他，讓我去把顧海哲叫過來，但?是?我們過去的時候，他爸媽都不在?！?/br>
    “糟了?……”穆臨星將禮物袋往肩膀一?甩，跨上電動車往街角疾速開去。

    一?輛小面包車停在街邊，一?雙小短腿在門邊蹬了?幾下，隨即不見，門砰一?聲被關(guān)上，面包車飛馳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