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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怕。”顧海宇退到黃河遠后面,“我真的受不了蜘蛛絲糊臉上。你走前面。” “With great power es with great responsibility,”黃河遠一步跨兩節(jié)臺階,飛一樣往樓梯上爬,“I am your spider man!” 顧海宇:“……” 到了四樓,黃河遠剎住腳步,左右張望幾下,“哪間房?” 顧海宇:“四樓只有他家,看看哪家門口灰少點?!?/br> “這一排只有一戶人家啊……”黃河遠張揚的動作頓時收斂了,“晚上也太嚇人了,要是聽見隔壁房有動靜,是去看還是不看?” “別看。”顧海宇故意嚇他,“看了可能回不來了?!?/br> 沒了蜘蛛網,顧海宇又行了,邊拋硬幣邊往前走,在一家門口種著小蔥的房間停下來。 “就這里……” 顧海宇話音未落,黃河遠忽然蹦了起來,嘴巴張了張,似乎想叫,但是沒叫出來,擠眉弄眼地抓住了顧海宇的手。 四周安靜得很,顧海宇確定什么也沒有發(fā)生,不明所以地問:“艸,你干嘛?” 黃河遠見鬼似的做了個口型:“……窗戶。” 顧海宇往門邊的窗戶看去?!疤铩弊中蔚拇皯?,窗臺上擺著一排花盆,上面種著紫蘇,捕蠅草,仙人掌和不知名的小野花,長勢喜人,枝葉掩映著窗戶玻璃,而在枝葉的縫隙里,赫然有一張模糊的人臉! 在植物的遮蓋下,只能看見它的半張臉,蠟黃的皮膚貼在玻璃上,因為壓力而扭曲,唯有一只布滿血絲的眼球尤其突出,透過玻璃眨也不眨地盯著他們,也不知道偷窺了多久了。 像鬼!就算不是鬼,也不像正常人。 黃河遠被嚇得夠嗆,捂著臉要跑,顧海宇拉住他,“等等?!?/br> “等個屁,這玩意兒沖出來怎么辦?!” “是假的。” 顧海宇松開黃河遠的手,湊近窗戶去看。 那是一張以假亂真的肖像畫,把人臉壓在玻璃上的效果畫得栩栩如生,第一眼看過去實在是駭人至極。 黃河遠壯起膽子看了一眼,自覺被一張畫嚇到很丟人,轉而敲起了門,“有人嗎?” 不多時,里面?zhèn)鱽砹烁O窸窣窣的聲音,但直到消失,門也沒有打開。 “咳,”黃河遠學著穆臨星小弟的畫風凹了個社會造型,“奶奶,我們是穆臨星同學……” “滋啦——” 一陣撓門聲突兀地響起,不響,卻很綿長,門微微顫動著。 里面的人在撓門! 黃河遠:“……” 黃河遠頭皮發(fā)麻,老式木門和防盜門不同,撓門的聲音奇響無比,就像在用指甲撓黑板,鐵釘刮玻璃,恐怖效果拉滿。 “這……這里面不會關著什么人吧?”黃河遠捂著心口,“我雖然不害怕,但是呢,我覺得還是把你家那個黑黑壯壯的司機找上來比較穩(wěn)妥……” 和博覽恐怖片喪尸片的黃河遠不同,顧海宇滿腦子裝的是社會新聞。 “里面的人,不是在嚇我們,就是在求救?!鳖櫤S铛吡碎T鎖一腳,這一下險些把門踢飛,里面撓門的動靜突然停了。 “……住腳!別踢了!”雖然黃河遠喜歡diss一切,但性格并不沖動,慫得恰到好處,“把門踢倒了,門倒下來把人砸了怎么辦?而且,萬一里面是喪尸呢?顧海宇,要是放出喪尸來,你就成了毀滅地球的罪人!” “有道理,”顧海宇點了點頭,回身四處看,希望能找個什么東西把鎖撬開。 穆臨星家門口同樣堆著雜物,一捆被壓扁的紙箱上放著一把灰撲撲的節(jié)傘,他上前摸了摸傘面,突然說,“我們走吧?!?/br> “……就這樣走了?” “嗯。”顧海宇拋起硬幣,硬幣落在手心,正面是菊花。 “走吧?!?/br> 黃河遠心里直犯嘀咕,“我們先走也可以。等會兒我讓我爸秘書再來看看。” 顧海宇搭著黃河遠往樓梯走,到樓梯口時,腳步突然一頓,靠著墻壁站住了。 “黃桑,我們在這里等一等?!鳖櫤S钶p聲說。 黃河遠踮著腳尖貼到他旁邊,小小聲說,“等什么?” “我的卦象告訴我,等一等?!?/br> 黃河遠:“……”顧海宇一天到晚凈搞封建迷信! “我不信。給我一個科學的理由?!秉S河遠說。 顧海宇豎了個中指,湊在黃河遠耳邊說,“他家門口放著一把傘,還是濕的。門口有腳印,是女人的高跟鞋。” 黃河遠:“……” 黃河遠一點就通,他大概能明白顧海宇的思路是什么了。穆臨星的奶奶快七十歲了,必然不會穿高跟鞋,他認為早上有一個女人進了穆臨星家,并把她的傘放在了門外,她有可能是保姆,也有可能是歹徒,或者是親戚。 不好確定,但多等等總沒壞處。 黃河遠緊張地攥緊了拳頭,盯著樓外的細雨和松樹看了幾分鐘,忽的拍了拍顧海宇肩膀,“喂……” 顧海宇瞬間繃緊,警惕地變換了握雨傘的姿勢,“什么?” “你看,有小松鼠?!秉S河遠指了指雨中的松樹,“它在看我們??ㄍ垡痢?。” 顧海宇:“……” 顧海宇頓時覺得這個場景很滑稽,放松心情,正準備走了,忽然聽見了開門聲。 小松鼠聽見動靜躥沒了影,開門聲后是高跟鞋踩地的篤篤聲,她走得很急,兩三秒就到了樓梯口,顧海宇和黃河遠正一左一右地堵在樓道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