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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樂天剛轉(zhuǎn)發(fā)給他一首新歌,重金屬的音質(zhì)砸地他腦仁疼,但是的確很刺激很好聽…… 這些不經(jīng)意的點點滴滴,或許微不足道,可已足夠讓年知非怎么都不愿放手。 更何況,還有更多—— 他可以去喜歡一個人,又何其有幸,那個滿身光芒的人也正巧喜歡他。從那個人的眼中,他看到自己還有價值,好似一個億萬富翁對一個窮光蛋的肯定:你還有希望!他還值得這些,值得被愛、值得被尊重,值得……活得像個人。 如果這是夢,年知非希望這場夢永遠都不要醒。為此,他可以付出一切、犧牲一切。 “……過去的事我已不想再提,也不希望任何人再追究。這些年我一直沒有放棄追查我們幾個兄弟的下落,但是……現(xiàn)在我當了警察,我希望我跟他們永遠不要再見面了。” 說到這,年知非不由略帶不滿地微微皺眉,壓低聲道:“當年分別的時候,我就說過,趁這個機會,洗手上岸,做個普通人。為什么你們不肯聽我的?刀口錢,很難賺的!現(xiàn)在搞成今天這樣,值得嗎?” 許是意識到人都死了,再說這些也是白搭。年知非又是一聲長嘆?!八懔?!都過去了!我也知道,你們也是逼不得已。我們這種人,能走的路本來就不多……我?guī)Я艘恍┠阆矚g的點心,以后……可能不會再來了。將來應該會去南省緝毒……” 說到這,他忍不住輕輕一笑。 “命運真是非常有意思?!瓕?,我是很厭了。但是,如果是齊耀輝的話,還是可以堅持一下的。就算會殉職,我也不會后悔的。我知道我在賭,不過這次我真的有種強烈的感覺,我能賭贏。只要他永遠不知道……” 又是長久的沉默。 年知非很清楚,他對齊耀輝并不公平。齊耀輝給他的太多,而他能給齊耀輝的卻太少太少。他甚至,連最基本最簡單的“坦誠”都無法給齊耀輝。可他卻也比任何人都清楚,“坦誠”會令他徹底失去齊耀輝。所以,他只能選擇繼續(xù)瞞下去,永遠保守這個秘密,祈求無所不能的四面神保佑他永遠不要被人揭穿。 “……希望他不會恨我,不會覺得我很惡心……”這兩句,年知非說的很輕很無力??赡苁且庾R到這種希望有多渺茫,他忍不住低頭自嘲而笑,淡淡道:“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他知道了……我能給他的,也只有我這一條命而已?!?/br> 亡命徒,最不值錢的就是這條命??晌ㄒ粌H有的,也只是這條命。年知非已經(jīng)做好了準備,把他所有的全部都交出來。 又在墓碑前靜默地站了一會,年知非雙手合十,低聲祝禱:“愿神保佑你的靈魂!” 說完,他鞠了一個躬,轉(zhuǎn)身離去。 隨著年知非的離去,始終被他身影所遮擋的墓碑上的名字終于顯了出來,這墓主的名字原來叫——項南。 回程的路上,年知非打電話給年奶奶?!澳棠蹋罱袥]有空?我有個朋友想介紹給你認識……” 在年知非車子的后面,天盡頭的一點微光已被徹底吞噬,只剩下濃墨般的烏云不住地翻滾。它們飛快地與地平線連為一體,好似一頭攜風帶雨的上古巨獸,張大了吞天噬地的巨口,瘋狂地追逐在年知非的身后,試圖將他扯回黑暗之中。 年知非在后視鏡中看了一眼那團無邊無際的黑暗,用力踩下油門。車子風馳電掣,狂風自還未關(guān)上的車窗內(nèi)灌進來,撕扯著他的身體。仿佛無數(shù)柄鋼刀兇狠地割開他的血rou,刮蹭他的骨頭,要讓他粉身碎骨,要將他徹底摧毀變成齏粉。他什么都不怕,一切rou體的痛苦都是過眼云煙。只要心里還有希望、還有方向,他知道,他就能逃離。 齊!耀!輝! 年知非在心中默默念著這個名字,面無表情地咬牙忍受著。恍惚間,他仿佛看到眼前有一束巨大的光向他打來,他的車子飄了起來,他整個人融化在這道金光之中。天地間,仿佛只剩下了這道光。開天辟地,橫掃一切魑魅魍魎,逼退所有黑暗鬼魅。 只聽“咔嚓”一聲巨響,一條巨大的閃電自天邊裂變,雷聲隆隆猶如滾石般重重地壓下。年知非深吸一口氣,剎那間,車子的引擎發(fā)出一聲劇烈的嘶吼,橫行無忌的越野車呼嘯著攀上一處高地,在暴雨降臨的前一刻絕地逃生。 第79章 新案 周一剛來上班,蘿卜就驚恐地發(fā)現(xiàn)他們那打遍警隊無敵手的齊隊竟不知被誰一拳搗成了單眼熊貓??蓱z蘿卜嚇地花容失色, 登即爆出一聲慘叫:“齊隊, 你怎么啦?” 齊耀輝略有尷尬地清清喉嚨, 低聲嘆道:“晚上起來撒尿撞門上了?!?/br> 說完, 他把頭一低就要往辦公室里躲。 “這不可能!”哪知蘿卜完全不給面子地揭穿, “誰撞門上能撞眼睛???不都撞鼻子嗎?齊隊,你這分明是給人打的!” “蘿卜, 齊隊說是撞門就是撞門!你哪來這么多廢話?”小丁察言觀色, 急忙扯住蘿卜?!霸蹅凖R隊這么牛逼, 誰能把他打成這樣啊?” “那不是還有年崽嘛?”坐在蘿卜后排的張凱迫不及待開口發(fā)言, “一會等年崽來上班, 問問不就知道了?!?/br> “齊隊,你和年崽又打架了?”蘿卜又小心翼翼地發(fā)問。 齊耀輝眉頭一皺,反感質(zhì)問:“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們打架了?我都說了我撞門上了,你就不能盼我們點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