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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知非提著蘿卜剛給齊耀輝熨燙好的警禮服走進齊耀輝的辦公室,發(fā)現(xiàn)對方正坐在辦公桌的后面翻看案卷,至于十分鐘前警訊欄目送來的訪談問題則仍孤獨而無助地躺在沙發(fā)內(nèi)。 年知非無奈地嘆了口氣,上前拿起那份問題表遞給齊耀輝?!耙路C好了。你就算不準備,也總該先看看問題吧?” “掛衣架上。”齊耀輝頭也不抬地接過問題表隨手扔在辦公桌上,“這種玩意,上鏡的時候掃一眼就可以了?!?/br> “……行吧?!蹦曛菄@了口氣,通知他?!熬崣谀拷M的工作人員說要過來給你上妝?!?/br> “上妝?”齊耀輝這才震驚地抬起頭來,“上什么妝?我一個大男人,還要化妝?!” “齊隊,黑眼圈總要遮遮吧?”這回,不等年知非答話,一個胖胖的化妝師已經(jīng)拎著化妝包擠了進來?!澳判?!您這么帥,稍微擦擦粉底就可以了!” 見到化妝師跟變魔術(shù)也似地從包里掏出一堆瓶瓶罐罐,年知非不由望著滿臉驚恐的齊耀輝無聲地吐出兩字:“保重!” 然后,他悄悄關(guān)上門,頭也不回地走了。 莫約在二十分鐘后,穿著一身筆挺警禮服、擦了粉底、涂了唇釉,還上了發(fā)膠的齊耀輝失魂落魄地被化妝師給牽了出來。 年知非見齊耀輝一臉“我是誰?我在哪?我要做什么?”的恍惚,不禁扭過頭無聲竊笑。 蘿卜卻上前一步仔仔細細打量齊耀輝。 咖啡色的眉粉柔和了齊耀輝那對過于濃黑凌厲的眉峰,細膩的粉底則調(diào)整了他因長期加班而導致的膚色暗沉,最后,滋潤的唇釉完美地遮蓋了他干燥的嘴唇。除此之外,沒有眼影、沒有粉餅、沒有修容,也沒有高光,整個妝容可以說是簡單至極。 可即便如此,出現(xiàn)在眾人面前的齊耀輝也仍然極為引人側(cè)目。恰如他的名字一般,光輝耀目如日中天。曾經(jīng),齊耀輝的帥氣是粗獷的,富有侵略性的,仿佛夏日烈陽;可經(jīng)化妝師的一番巧手,他的帥氣猛然變地溫柔而精致起來,如同冬日暖陽。 “齊隊,真沒發(fā)覺,你原來這么帥??!”比如蘿卜,明顯就更欣賞這個上過妝的齊耀輝?!安贿^,怎么沒畫眼線?” “夠了!”齊耀輝顯然非常清楚蘿卜一貫的品味,是以一聽蘿卜夸他頓時面露屈辱之色,仿佛一名慘遭非禮的純潔少女忍無可忍地宣告?!罢l再動我一下,我就不拍了!” 化妝師聞言,急忙好聲好氣地安撫他:“齊隊,相信我,真的很帥!一點都不娘!” 年知非卻再也忍不住了,轉(zhuǎn)身向洗手間沖去。 等年知非再回來的時候,齊耀輝已經(jīng)坐在鏡頭下。他手上拿著一份用證物袋裝著的“芒果冰”,對著鏡頭一臉嚴肅地說道:“這就是我們警方在此案中查獲的新型毒品,代號‘芒果冰’。這款毒品呈淺黃色粉末狀,口感微甜類芒果味,主要針對信息素起作用,對人體的危害程度是冰毒的兩到三倍。請廣大海城市民一定要提高警惕!當然,我們警方也會全力以赴追查毒販的行蹤。相信,搗毀這個販毒組織,將毒販全數(shù)捉拿歸案只是時間問題?!?/br> “齊隊長,是不是我們海城警方已經(jīng)有了確切的線索?”女主持人問道。 “不錯!”齊耀輝正氣凜然地放話,“通過兩起命案,我們警方已經(jīng)迅速鎖定了真兇和毒販的軌跡。法網(wǎng)恢恢,我們絕不會放過這些宵小之輩!” 短短五分鐘的警訊所需錄制的素材也必定不會太多,是以齊耀輝很快就完成了錄制工作。一俟導演喊卡,齊耀輝立如針扎一般從位置上跳了起來。“蘿卜,你幫大家收拾一下!” 哪知,他才剛站起身,女主持人就一把拽住了他,面帶惶恐地小聲發(fā)問:“齊隊,能不能詳細說說那個‘芒果冰’?這個新型毒品對信息素起作用,那不會對Omega特別危險?。俊?/br> 奈何齊耀輝委實不解風情,一把甩開嬌滴滴的Omega女主持人,只留下一句:“你自己注意一下我們警方的案情通報,檢驗部門的報告說的比我清楚!”便一陣風似得跑了。 眼見女主持人一臉尷尬,蘿卜趕忙向她攤了攤手,一臉同仇敵愾地小聲罵道:“狗逼直男!注孤生!” 被蘿卜詛咒注孤生的齊耀輝在洗手間用肥皂洗了兩遍臉,直至臉上的皮膚都火辣辣地生疼方才吁了口氣回到辦公室。哪知,迎面就見著年知非正在門口等他。他有些詫異地一揚眉,示意年知非說話。 年知非沉默了一會方道:“你在警訊上說地很不客氣,你就不怕……” “怕,我就不上警訊了?!饼R耀輝滿不在乎地回道。 年知非靜默地點點頭,這個答案顯然早在他的意料之中?!敖酉聛碓趺创蛩??” 齊耀輝對著年知非揚揚脖子,反問:“你出的主意,你沒想法?” 年知非聞言,立時一怔。他知道,畢竟性命攸關(guān),若非對自己足夠信任,齊耀輝絕不會聽自己的安排。雖然在龍星河的問題上齊耀輝始終對他有所保留,但除此之外,正如齊耀輝所言,他的確是將自己當成了他的兄弟。推心置腹,全無保留。 “那么,今天準時下班回家。”許是感受到了齊耀輝真摯的情義,年知非的話音也不自覺地軟了下來?!澳闾焯齑粼诳傟犂?,兇手就是想找你也沒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