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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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隨隨沉下臉。 步清源為她端茶遞水,笑:“我的錢不能亂給你花,因為每年年關(guān),我得接濟小樓主啊?!?/br> 秦隨隨一怔,然后噗嗤一笑。她滿意地喝了步清源倒來的茶,才環(huán)顧四周:“時雨呢?” 步清源:“聽聞有個海外神醫(yī)云游而來,他帶小行去了?!?/br> 秦隨隨嘆口氣,沒多說話了。 然不管葉行到他們這里后吃了多少苦、多少次性命垂危,這孩子……應(yīng)該都能活下去吧。這個孩子乖巧有禮貌,武功也進步神速,當(dāng)?shù)闷鹞鋵W(xué)天才的夸獎。葉行哪里都好,唯一讓人頭疼的,是他總喜歡纏著時雨。 而時雨自由慣了,他一面要躲江湖追殺一面還要賺錢,一面要教葉行武功一面要給葉行看病……他自認(rèn)為自己犧牲已經(jīng)很大,空下來的時候,便十分不愿意被葉行纏。 整個“秦月夜”的樓里,便經(jīng)常回蕩著葉行可憐兮兮地求問: “師父,師父,你在哪兒啊——” “哥哥jiejie,你們有看到我?guī)煾该矗俊?/br> “他又不見了!” -- 如此,再過一年,步入正軌。 初春之日,戚映竹與藥娘子停在敦煌,開放義診。 時雨與葉行從天竺回來,路過敦煌。要回到“秦月夜”的時候,十歲大的葉行便發(fā)現(xiàn),他師父又不見了。葉行在鎮(zhèn)上轉(zhuǎn)悠,四處問人,可惜他師父昔年武功就高,現(xiàn)在幾乎沒人能跟上時雨的步伐,到了黃昏,葉行也沒找到時雨。 黃昏之時,葉行可憐兮兮地坐在一村子外的石頭上,無奈地等著他師父什么時候能夠想起他,回來找他。 不知坐了多久,一陣寒意涌上,葉行眼珠一轉(zhuǎn),有了主意。他強行運轉(zhuǎn)自己體內(nèi)的真氣亂沖,很快弄得內(nèi)息紊亂,氣血亂勇。體內(nèi)暴虐之氣霸道無比,向外強沖,這都是葉行小時候走火入魔、害得他如今半死不活的后遺癥。 葉行臉色很快蒼白、唇角泛紫。 他顫抖著要暈倒時,一人悄無聲息地出現(xiàn)在了他身后,在他后背上重重一拍。強悍無比的內(nèi)力沖入體內(nèi),強勢無比地壓下少年體內(nèi)輪換的真氣。一刻后,冷汗淋淋的葉行抬了頭,一把扭身抓住身后人的衣袖,慘兮兮喚道:“師父!你終于出現(xiàn)了!” 小孩兒身后的青年,抱臂垂目看他。 自是時雨。 年過弱冠,嗓音已變。時雨再不是一個無知的少年,他長成了一個巍峨高大、猿臂蜂腰的俊冷青年。時雨獨來獨往,周身“生人勿近”的氣息更強烈了些,但這些,對于葉行全然沒有影響。 時雨低頭看葉行一眼,面無表情,他都懶得說這個小孩兒故意自我糟蹋,為了引他出來。 葉行:“師父,我餓了?!?/br> 時雨:“……” 他低頭看一眼葉行拽著他袖子的手,葉行恍然,訕訕地松開了手。葉行眨巴著眼,瞪大眼睛,一目不敢錯。但他沮喪地發(fā)現(xiàn),他依然沒有完全捕捉到時雨的身形,時雨就消失了。葉行不禁深深羨慕—— 他要什么時候,才能練成師父這種好身手??? 時雨在村中轉(zhuǎn)一圈,聞著味兒,找到了一家似乎是行醫(yī)的人家。許是命中注定,從他十七歲起,他身邊的人,總是帶著一股苦藥味兒,讓他不由自主地對那些醫(yī)工增添了許多好感。 日光昏昏,炊煙入暮。 藥娘子出門為一家婦人接生,戚映竹因昨晚得了風(fēng)寒,一日未曾出門,在家中昏昏沉沉地睡著。黃昏之時,睡足后慵懶地靠著榻出神的戚映竹,忽然聽到外頭院中輕微的“吱呀”聲,她屏住了呼吸。 敦煌此地很亂,魚龍混雜。為了保平安,戚映竹不顧藥娘子的嫌棄,她按照書上說的那些,每到新的地方,都要在院子里布置獵人那種陷阱。三年前閆騰風(fēng)給她的衛(wèi)士,戚映竹正與那衛(wèi)士商量,自己賺不了幾個錢,付不起月錢,想請那衛(wèi)士離開。 戚映竹:“郎君,若是我能證明自己自保,你便離開好不好?” ——雖然她的陷阱,一次都沒有起過作用。 此夜聽到院中動靜,說不出是緊張還是害怕,抑或是幾分帶著好奇的期待,戚映竹披上衣,從床榻上坐起。 -- 時雨心不在焉地在這個貧窮的地方轉(zhuǎn)悠。他找到了一些藥丸,聞了幾瓶后,他覺得葉行能夠用上,便一兜包在懷里,全部帶走。時雨又去灶房打劫一番,鍋里新烤的胡餅脆香,還有幾分糯甜,他毫無猶豫地一口叼在嘴里,邊吃邊往外走。 時雨袖中輕撒,膝蓋又輕輕向上一抬,便將從袖中掉出的銀錠子,扔在了灶臺旁。 滿載而歸的時雨一邊吃一邊往外走,他吃得愉快,懶得用輕功飛離,然進了院子后,他腳下一空,瞬間踩中陷阱。時雨反應(yīng)快極,腳下生變時,他已提氣縱步。頭頂樹葉掉落,他一腳踩上,借力再攀。樹上有細(xì)微的冰蠶絲緊繃,產(chǎn)自天山,有殺萬物之能。 時雨瞬間后退。 院中的陷阱發(fā)動,時雨身形鬼魅而靈活,在線與線之間穿梭。他動作快的,讓人根本看不清他的動作。全靠著出色的身手,時雨躲過了院中那波陷阱,平安走出了院子。他心有余悸地回頭看一眼,扮個鬼臉的時候,腳下突然一空,再次向下墜去。 失去警惕的時雨“咚”一聲,摔在了下面的稻草堆中。 嘴里叼著餅、懷里抱著藥的時雨咳嗽不住:“……” 戚映竹靠著木門徘徊,她聽到外頭沉重的一聲“咚”,才確定那夜闖民宅的惡徒終于摔了。她心悸又心虛,也不知是何人能夠闖過院子里的陷阱,走出院子才沒了折。 戚映竹提上燈籠,推開門出去。 戚映竹在心里為自己鼓勁,她提著燈籠出了門,立在院外挖的深坑外,戚映竹咳嗽一聲。她用咳嗽聲提醒了那人后,才道:“不管你是出于什么目的來我們家,你現(xiàn)在應(yīng)該也知道,我和我?guī)煾妇褪切嗅t(yī)救人,實在貧窮,家里并沒有什么余錢。我將你放出,你日后不要來招惹我們了,好不好?” 坑里沒動靜。 戚映竹緊張:莫非她的陷阱太厲害,讓那惡徒摔斷了腿? 戚映竹一時遲疑,但想到暗處還有衛(wèi)士保護,她便更加大膽地上前兩步,低頭查看陷阱洞。她低頭看去—— 黑衣青年懷中用布抱著許多小藥瓶,嘴里叼著一個餅,臉上和睫毛上沾了許多灰塵。他眼神微妙,仰頭向她看來。 二人一低頭一抬頭,四目相對。 -- 星光耀耀,燈籠光微。 夜里清寒,一陣風(fēng)過,樹葉與春花簌簌飛來,從枝頭飄下。立在洞上的女郎衣帶輕揚,下方踩著草葉而立的青年,頰發(fā)如夜,目若星辰。 往事并未遠去,陌生又熟悉,熟悉又遙遠。云氣濛濛,春華寂寥,二人怔然相對。 時雨慌亂無比地,將自己嘴里叼著的胡餅吐掉。 -- 靜夜下星火流轉(zhuǎn),紅塵浩瀚。寂寂空山,葉堆風(fēng)逐。春夜朦朧,滿地銀霜。 洞外的戚映竹呆呆地看半天,她試探地掩飾自己心口在那一瞬間的急速跳躍:“時雨?” 下面的青年,良久才目光閃爍地、輕輕地:“嗯?!?/br> 他想注意一下自己的形象,但他糟糕得已經(jīng)不能更糟糕。村外的葉行還在等著他,而他現(xiàn)在卻恨不得拋下自己懷里的所有雜物,做一個瀟灑英俊、風(fēng)度翩翩的江湖俠客。 時雨半晌說不出其他的話,但他仰著頭,睫毛顫動,看她低頭一徑地望著他,目光不離—— 他應(yīng)該說點兒什么。 他應(yīng)該說點兒什么…… 可他應(yīng)該說什么?! -- 大腦空白,四肢僵硬。 星月皎潔的春夜花香馥郁,層層疊疊,一如過往回溯。 戚映竹目光眷戀又暗藏期待,試圖與他說話:“時雨,好久不見。” 清風(fēng)徐徐,落葉寂寂,風(fēng)吹柳絮。這樣的春日之夜,迎著戚映竹期盼的目光,時雨必須要開口了??伤詻]想清楚自己該說什么,他脫口而出:“……你成親了么?” 第69章 星火幾點,流星破空…… 星火幾點, 流星破空。 時雨忍不住抬頭去看流星,戚映竹隨著他的目光去看。待感覺到他的目光悄悄地落到自己身上后,戚映竹轉(zhuǎn)回視線看他。時雨目光似乎想移開, 但他眼睛只是飄了一下,便重新轉(zhuǎn)回來, 目不轉(zhuǎn)睛看她。 戚映竹察覺他有些無措, 自己心中亦是涌上很奇怪的感覺。似乎是歡喜, 也似乎是驚訝、迷惘,她似乎想向前走幾步, 又怕歲月的改變、人心的無常。當(dāng)她舍不得看他時, 她又找回了自己少時遇見他便心臟狂跳的感覺。 “若是她知道,相處時間那么短,那么從見他第一眼, 她就應(yīng)該和他在一起的。” 許多悵然與期待凝于心間,戚映竹望著洞下站著的青年。她赧然道:“你走后, 我身體好了很多……我沒有成親?!?/br> 時雨便又開始迷茫了。 他傻傻地抱著一懷抱的東西,順應(yīng)本能,說了第二句話:“……我還活著。” ——我還活著, 我們還有希望在一起么? 戚映竹卻似乎沒想過時雨也會說言外之意, 她沒有多想, 只顧著開心地盯著他:“看到你活著,我很高興。” 時雨:“……” 清風(fēng)掠過,村中狗吠聲在靜夜中突兀響起, 驚醒二人。戚映竹與時雨傻乎乎地一上一下對望半天, 戚映竹才注意到時雨發(fā)頂?shù)牟菪肌⒔廾系幕覊m,以及從他嘴里掉出來、現(xiàn)在已經(jīng)摔在稻草上的半張餅。 戚映竹覺得兩人太傻了。 她壓抑著重逢之喜,羞澀地問:“你不上來么?” 時雨渾渾噩噩, 經(jīng)她提醒,他才從一個夢中驚醒。他含糊地“哦”一聲,目光低下去躲開她的關(guān)注。丹田氣沉,青年輕輕一縱,數(shù)丈之距,他眨眼間就回到了地面上。 這般快的輕功,驚得戚映竹不自覺地向后退了一步。她疑惑地想,他是不是武功比以前更厲害了? 她這般糊涂地看他時,突然驚訝地發(fā)現(xiàn),站在地上的時雨,和方才讓她俯視的時雨不一樣。他和以前比,變了很多,他個子長得更高了……這三年,戚映竹因為身體好了些,她自己也長個兒了,但昔年她身高到時雨下巴處,今日她只到他肩膀處。 他肩闊腰健,身高腿長,面容褪去了少年的青澀和無辜,變得輪廓瘦削,俊朗。 他真的長成了一個英俊青年,只有膚色一貫白皙,眼睛更加幽黑……他垂首打量她時,戚映竹低下頭,感覺到自己臉頰guntang。 而時雨也端詳著她。他目力太好,站在下面時就已經(jīng)看清了她。他卻覺得不夠,想要多看看……她腰好細(xì),臉好白,眼睛好黑,頭發(fā)更長了。 她好像還是比別的女郎柔弱些、病態(tài)些,但是很好看。 時雨:“你……” 戚映竹:“你……” 二人同時開口,又同時收口。戚映竹去看時雨,這種感覺頗為奇怪,一個熟悉又陌生的人站在面前,且是一個身量體型對她造成威脅的成年郎君……戚映竹忍不住笑了,她伸手比劃一下,望著時雨:“時雨,你變了好多?!?/br> 時雨不解。 戚映竹觀察得很仔細(xì):“你聲音和以前都不太一樣了?!?/br> 時雨心口一滯,沒說話。 戚映竹:“你懷里抱這么多東西,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