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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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雨見她立時靠后坐正,不再抱自己的腰,心里不禁生起些失望。央央以前明明很喜歡他的腰以下的所有……時雨隨意地想了一下,思緒就收回到了自己手中的一疊宣紙上。 他沖戚映竹揚(yáng)宣紙:“你為什么反應(yīng)這么大?有什么不能讓我看的?” 戚映竹定定神,瞥他:“也沒什么不能讓你看的……你要看什么呢,時雨?” 時雨一滯,只因他確實(shí)看不太懂。但是戚映竹這么慌,必然有東西瞞著他……時雨低頭,再次認(rèn)真翻看自己手中的一疊宣紙。他斷斷續(xù)續(xù)能認(rèn)得好多字,但是這些字組合在一起,時雨腦中便是一大串問號。 時雨微怔,遲鈍地想到那天,自己看到的戚映竹和唐二郎吟詩作對的一幕。 當(dāng)時只是不開心,現(xiàn)在才開始自卑。 時雨垂下眼,戚映竹觀察著他。見少年嘀咕:“反正我認(rèn)得幾個字?!曛窬邮俊?,我就認(rèn)識。央央,好巧啊,這四個字里面,有我的名字,也有你的名字。” 戚映竹心虛地應(yīng)一聲:“巧合吧……還給我吧。” 時雨打量著她,他雖不解情,卻本能地想試探出什么:“這不是你起的名字么?” 戚映竹羞澀而尷尬,糊弄過去:“古詩中隨意取的意象,沒有旁的意思。你多讀兩本書,就知道了?!?/br> 她手向外攤,示意他將宣紙還來。時雨抿一下唇,頗有些不甘,但他偏偏又確實(shí)解讀不出什么來。時雨便悶悶不樂地將宣紙還給她,戚映竹松口氣,背過身時捂住自己的心跳: 還好,還好。 時雨沒發(fā)現(xiàn)自己連名字都想著他。 卻不想戚映竹將宣紙用鎮(zhèn)紙壓住,正要再次寫字時,她余光瞥到時雨在偷偷摸摸地往懷中藏東西——戚映竹呆?。骸皶r雨!” 時雨一僵,抬頭無辜看她。 他雖然表現(xiàn)得很純?nèi)?,好似懵懂無知,不知自己在做什么。但他手緊緊拿著一頁被折起來的宣紙,偷偷地要往自己懷里藏。被戚映竹叫破,時雨掙扎了一下,將自己偷藏起來的一頁宣紙攤開了。 戚映竹覺得好笑,輕聲:“你藏它干嘛?” 時雨低頭,似隨意、又似誠實(shí):“我覺得你寫的‘雨竹’兩個字很好看,我想學(xué)。” 戚映竹怔忡,驀地抬頭看他。他正低著頭,打量她。時雨說:“真的很好看。” 戚映竹呆呆看他,她心中砰然而跳的心臟跳得有多快,她自己都說不清。這個少年手指放到自己唇間,輕輕吮了一下,低頭在光潔的案面上勾劃。 戚映竹順著他的目光看去,見他如同畫畫一般,在桌上寫了“雨竹”兩個字。 時雨自己看自己寫的字,都忍不住笑了。他飛快看她一眼,紅了臉,既像羞澀,又像不好意思:“我寫的不好看。” 他說完,就要抽回手,手卻被戚映竹握住。時雨一怔,看她。 戚映竹拉著他的手,在桌面上,重復(fù)寫了那兩個字。時雨低著頭,俯下身,他要認(rèn)真地去看她拉著他的手,是怎么寫字的……時雨鄭重其事要學(xué)習(xí),讓戚映竹欣慰。 戚映竹斟酌:“時雨,我教你讀書寫字吧?” 時雨漫不經(jīng)心:“好啊?!?/br> 戚映竹低著頭,忽而,頰畔被少年親了一口,伴著他混著濕漉口水的笑。 她頰畔才一濕,時雨便手抽開,怕她生氣一般撤退。戚映竹捂著腮扭頭看他,時雨一扯被褥,縮回到了竹榻上躺好。下一刻,成姆媽的腳步聲在屋門口響起,成姆媽刻意加重腳步聲,進(jìn)來后,見女郎回頭盯著少年猛看。 成姆媽一聲咳嗽,戚映竹后知后覺地收回目光,卻還是忍不住回頭再次看時雨。 時雨半張臉被被子捂住,眉目卻俊俏飛揚(yáng),帶著狡黠的笑。戚映竹臉紅,這才徹底回過頭,不敢多看了。 而對于時雨來說,每日最痛苦的,便是一到晚上,成姆媽就趕他出戚映竹的屋子。成姆媽更絕的,是她與戚映竹嘀咕了許久后,戚映竹就讓步,讓成姆媽與她夜里睡在一張榻上。 成姆媽美其名曰:好照顧女郎。 時雨瞪直眼,瞬間怒火上涌,開始著急:這個老婆子夜里和央央睡一張床,是故意的吧?她鼾聲那么響,央央怎么可能睡得著?她就是故意的,就是為了不讓自己碰到央央。 時雨想發(fā)火,偏偏戚映竹很聽姆媽的話,讓時雨郁悶。 于是這兩日養(yǎng)病養(yǎng)的,時雨似乎越養(yǎng),越虛弱。他懶懶地趴在自己那張竹榻上,抱緊被褥,知道只有這些屬于他??伤麆傞_葷沒多久,也沒怎么吃rou……他實(shí)在太餓了。他自怨自艾之時,戚映竹端著洗好的筆墨進(jìn)屋,看到他這般,忍不住撲哧笑。 “雨竹居士”的字畫在山下終于第一次賣了出去,錢財還不算低。方才戚映竹和姆媽一合計(jì),二人心情都很不錯。 時雨抬頭,郁郁地看她一眼。 戚映竹收斂了自己的笑,踟躕著坐在榻上:“時雨,我有話與你說?!?/br> 時雨此時,也想到了一個可以讓自己和戚映竹睡覺的主意。他揚(yáng)下巴:“我也有話和你說。你先說吧?!?/br> 戚映竹緩一會兒,輕輕看他一眼。她掩飾著自己的不舍與難受,下定決心:“時雨,我決定下山,回京城去了。表姐的婚事,我是要去的。還有養(yǎng)父養(yǎng)母……我也要再見見他們?!?/br> 她沒說出口的委婉話,其實(shí)是自己要離開時雨了。說不定她會在京城住很長一段時間,待她回來……也許時雨便走了。 時雨眨眨眼。 他問:“要去多久???” 戚映竹:“可能十幾天,也可能一兩個月,也可能半年……” 時雨呆住,遲疑道:“那我要帶好多衣物對不對?京城的物價比外面的貴很多……” 他如財迷一般,又開始盤算起他的小金庫。動一個銅板,都讓時雨心如刀割……時雨飛快地算著賬,戚映竹怔然看他,這才反應(yīng)過來:“你、你不會打算與我一起去京城吧?” 戚映竹:“不行的……宣平侯府戒備森嚴(yán),你進(jìn)不去的。” 時雨肯定道:“你就不用cao心這個了……央央,京城里的東西,真的很貴吧?” 戚映竹的糾結(jié)之心,與他的糾結(jié),渾然來自兩個世界。時雨完全沒發(fā)現(xiàn)戚映竹試圖讓他們分開的心思……戚映竹用復(fù)雜的眼神看他半天,終是無奈投降:“我不知道京城里的物價,姆媽知道。我說的話你也根本沒懂……你根本不知道宣平侯府有多規(guī)矩森嚴(yán),和我們現(xiàn)在是不一樣的?!?/br> 時雨道:“沒什么難的。很嚴(yán)么?我很輕松就能帶出戚詩瑛啊?!?/br> 他的語氣里,透著無所謂的無情之意。殺幾個人,殺幾百個人,對他從來沒任何困擾。 戚映竹說不通,只好先按捺住此話題,無奈問他:“你要與我說什么?” 時雨抬頭瞬間,目中迸出光,黑里摻著金,被陽光搗碎。戚映竹因他目光而癡住,緊接著聽到他說:“我們下山去玩一晚上,好不好?” 她未回答,他便傾身抱住她的腰,纏她又抱怨她:“讓你的姆媽睡一晚吧……你陪陪我,我好可憐啊?!?/br> 事后戚映竹想過。 其實(shí)時雨每次的撒嬌,她都有很努力地抵抗過。只是她的努力,在他面前一文不值。往往他直勾勾地看著她,對她笑一笑,對她說兩句軟話,再又蹭又親,又吮又求……戚映竹就會心軟。 她從來都拒絕不了時雨。 -- 夜間鎮(zhèn)上燈火明耀,華燈初上,戚映竹與時雨行在還不甚多的人流中。再一次的丟下姆媽下山來玩,這都讓戚映竹覺得緊張而刺激。 戚映竹不?;仡^,心憂地看向被自己落在后面的落雁山。 一只手伸來,與她握住。戚映竹手指一顫,那伸來的手掌心順勢貼住她的掌心,握緊了她的手。戚映竹睫毛顫一下,抬頭去看。時雨說:“人很多,我拉著你,你就不會走丟了?!?/br> 戚映竹也不知道他對牽手的意義有沒有想過,她低聲應(yīng)了,再次忍不住看身后。 時雨:“我給她點(diǎn)了睡xue,她睡得比你香多了。你就別想她啦?!?/br> 戚映竹赧然,也覺得自己三心二意不好,便認(rèn)真應(yīng)下。時雨這才笑起來,拉著她的手,加快腳步進(jìn)人群。時雨始終是個十幾歲的少年郎,他沒心沒肺,但他同時玩心重。上一次二人偷出來玩,時雨與戚映竹并不算很親近,他對她逗弄的心比較多,而這一次…… 這一次,時雨是記得,自己身邊有戚映竹吧。 他會緊拽著她的手,不讓她被人擠到;戚映竹的美貌引得不懷好意的人窺探,他在人群中一道指風(fēng)彈出,讓人吃痛躲開。他還笨拙地學(xué)著照顧戚映竹,例如二人買了糖葫蘆,戚映竹只嘗了半顆,剩下的全都給了時雨。 時雨:“姆媽說不能讓你吃太多東西?!?/br> 戚映竹紅著臉微笑:“嗯?!?/br> 只是戚映竹體力不好,二人只玩了一會兒,她便開始喘息微微。她想撐著,讓時雨多盡興,便咬著牙不說。待時雨發(fā)現(xiàn)的時候,戚映竹臉色已有些蒼白。 時雨一怔后,眸子沉下。他眼里的笑和歡喜盡消失,黑暗冷淡,頗有些嚇人。他不知是生自己的氣還是生戚映竹的氣,他張口想說她,但是見戚映竹羸弱無比的模樣,又說不出口。 這恐是第一次,戚映竹見到他沒表情的樣子,卻不覺得如何害怕。戚映竹輕輕地去拉他的手,探過臉看他。少年哼一聲別過臉,戚映竹微笑:“別生氣,我歇一會兒就好了。你帶我出來玩,我很高興的?!?/br> 戚映竹勸他:“你自己去逛吧,我在這里等你?!?/br> 二人所在的,是兩道街巷的交叉口。路口有清河蜿蜒,河邊燈火通明,小販擺攤叫賣,民風(fēng)淳樸而熱鬧。 時雨望望燈火通明的人流處,不知為何,他明明很喜歡這些,但是央央不能陪他一起,他便也覺得了然無趣。時雨悶了一陣子,陪戚映竹站在河邊,不肯離開。 戚映竹對他心里生歉意,又很著急,想讓他高興起來。 戚映竹盯著一個從他們面前經(jīng)過的女郎發(fā)鬢多望了幾眼,她在腦海中尋思一番方才二人走過的地方,確認(rèn)沒有疏漏后。戚映竹才拉時雨的袖子,讓時雨去看。她因不好意思盯著過路人指點(diǎn),而與他貼耳說話,面紅耳赤:“時雨,你看那個女郎。” 時雨耳尖微燙,胸膛中血液滾滾。 他心潮波動陣陣,出怔了一會兒,才聽清女郎在耳邊說什么。時雨心不在焉地看過去,半天后,他納悶:“你讓我看一個光頭做什么?” 戚映竹汗顏:“不是那個,是那個!那個……頭戴花的女郎?!?/br> 恰逢那被戚映竹所指的女郎在人群中與自己的同伴說話間,停了步在小攤販前討價還價。燈火幽暗,那女郎微轉(zhuǎn)了臉,面容一晃。時雨看了半天,肯定道:“她不如你好看。” 戚映竹:“……” 她嗔又惱,輕輕在少年手臂上打一下。 戚映竹無奈地發(fā)現(xiàn),她無法暗示時雨,時雨永遠(yuǎn)聽不懂她拐彎抹角的話是什么意思。她永遠(yuǎn)只能明明白白地告訴時雨——“你看那個女郎頭上戴的絹花,好看吧?我也想要。” 時雨:“可是你走不動了啊?!?/br> 戚映竹:“你不能買回來給我么?” 二人大眼對小眼半天,戚映竹堅(jiān)定地扮一個任性的非要絹花的女郎。時雨偏頭看她半天,他不解她今夜為何這般奇怪,和以前的她很不一樣。但是時雨對人情世故向來稀里糊涂,他理解不了,就放棄了。 時雨不情愿的:“那你乖乖等我,我去去就回。” -- 時雨入了市集,目光如梭,快速掃過兩邊的攤販。旁人逛街是享受,他卻如完成任務(wù)一般,心里只記掛著等自己的戚映竹。杰出殺手的眼力從來不容小覷,時雨很快找到了絹花所在的小攤。 時雨倉促無比地隨意買:“拿那朵給我。” 時雨低頭,一手交錢一手交貨時,他猛地背脊一僵,大縱步飛躍而起,向后連退數(shù)步。少年詭異的退后步伐沒有驚動流動的人群,一道清脆的少女聲音從時雨方才所站位子的后方揶揄響起來: “我以為你已經(jīng)非常廢物了。現(xiàn)在一看,警覺心還在嘛?!?/br> 時雨緩緩抬頭,隔著川流不息的人群,他看到一個黑衣束腰的少女撐傘而立。少女長發(fā)烏濃間,梳了兩綹小辮,用五色繩所編,別在耳后,讓她顯得俏皮可愛了很多。 但時雨從沒覺得她可愛過:“秦隨隨!” 秦隨隨彎眸而笑,轉(zhuǎn)著自己手中的傘。她閑然無比地立在那里,不知道將她的刀寄存到了何處。時雨眼睛向四方梭巡間,秦隨隨向他走來,時雨向后退一步。 秦隨隨便停住步,不解地看他。 秦隨隨很快恍然:“我明白了。你是不想被我打擾……但是時雨,你給女郎買絹花,怎么也才買一朵?大方的人,可應(yīng)該全部買下,給女郎慢慢挑啊?!?/br> 時雨從她的話里判斷出:“你跟蹤我么?” 隔著人群,二人像是各自自說自話,偏偏聲音都清晰地傳入彼此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