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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其他的目的,連城目光閃爍,恐怕只有這伙人才知曉了。 之前競陵在亂世中暫且保全安寧,很大程度上是因為競陵位置尷尬,無論對哪一方來說,都是食之無味棄之可惜的地方。 可如果有心人想要把這里發(fā)展成戰(zhàn)略后方,發(fā)展余老板這樣的人物,偷偷給前線提供藥材和糧食,也是一個小小的助力。 不然如何解釋,清河川剛要來競陵,就有人想要刺殺他。 黑鷹并不否認(rèn),連城說的確實沒錯。組織還很弱小,競陵發(fā)展下線多年,早已成為他們堅固的后方。不僅余老板一人,還有其他商人在為他們提供幫助。 連城的目光聚集在虛空中的一點,慢慢說出自己的構(gòu)思:“清河川想要古畫,在黃守鶴家中cao辦宴席宴請商會眾人,想要連家親自為他奉上。到時候我會和他周旋,在宴席上制造混亂,摔杯為號,你們找機(jī)會刺殺清河川?!?/br> “你們覺得這個方法怎么樣?” “額……我覺得挺好的?!庇嗔钋飺蠐项^。 蒼鷹一臉遲疑地看著他倆:“你知道這樣會死很多人嗎?” 宴席上不可能沒有士兵,只要清河川一死,在場的都逃不了被射殺的命運。 果然真正的生活缺少戲劇張力。 連城嘆口氣,他果然還是不擅長刺殺啊。 其他人也都在苦思冥想,王老六突然問連城道:“小子,你那個古畫,用啥裝的?” “香樟木箱子啊?!边B城不懂他問這個干嘛,還是回答了。 “那箱子有多大?”王老六雙眼放光。 連城有個不好的預(yù)感:“你不會是要躲道箱子里去吧?” “對啊,你看俺,身材多小,要是俺藏箱子里,等那日本鬼子看畫時,俺就沖出去殺他個措手不及!” 王老六樂的拍手大笑,好像清河川已經(jīng)被他殺死了。 “你這算什么狗屁主意!要我說,也別偷偷摸摸的了,查查日本鬼子啥時候開車出來,直接埋倆地雷炸死得了?!币粋€五大三粗的男人站出來吼的震天響。 “你這才是狗屁主意吧,萬一那清河川還沒出來,地雷就被別人踩了,炸錯人了咋辦?”又一個人蹦出來反駁道。 這幾個人性情各異,你一句我一句說著各自的笨方法。 眼看著屋里人都快吵起來了,王老六憋的滿臉通紅,在一旁轉(zhuǎn)來轉(zhuǎn)去,好不容易從里屋找到一個采藥用的藥簍,大喊一聲:“都別吵了!” 說罷,把身上衣服一脫,反正都是男人,也沒人在意。王老六光著身子,雙腿先跨進(jìn)藥簍里,接著慢慢蹲下去。 屋里人都湊過來看,連城也不例外。這藥簍不過成年男人的小腿高,口開的也不大,王老六雖然矮,照理說也放不進(jìn)去。 可不知王老六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他慢慢悠悠地蹲下去,身上傳來清脆的骨頭挪動的聲響,竟然整個人都進(jìn)了藥簍。 一屋子人都震驚了。 “這……你這是這么做到的?”余令秋瞪大了雙眼,連忙去探王老六的動脈。人也沒折啊。 連城在一旁啪啪鼓掌,絕,這一出是真的絕。 他服了。 竟然還真的有人會縮骨功。 王老六憋著不說話,看他們臉色都變了,又慢慢悠悠探出頭,站了起來。他身上的骨頭都錯了位,又慢慢復(fù)原。 “臥槽,好你個王老六,沒想到你還有這招??!” “嘿嘿,這有啥了不起的。俺還沒說過呢,想當(dāng)年俺就是用這個法子殺了俺家仇人,沒地兒去才上的山!”王老六還頗為自豪,他從小骨頭就軟,小孩子玩躲貓貓,他經(jīng)常躲做咸菜的罐子里,從來都沒有人能先找到他。他覺得這樣有意思,長大后也沒落了這門功夫。 “那你不應(yīng)該叫王老六啊?!庇嗔钋镄Φ溃骸澳銘?yīng)該叫林老六?!?/br> 眾人都哈哈大笑起來。 第6章 民國貴公子 三日后,競陵城家家戶戶都知道,連家藏有一唐代古畫真跡,準(zhǔn)備獻(xiàn)給太君。 連老爺子雖家大業(yè)大,在施恩方面卻是個摳門的。往年里修橋鋪路,必定要把連家名字刻在功德碑最上方,來來往往的人一眼就能看見。 這次也不例外。 黃老板一行人前腳離開,連老爺子就讓管家找人,四處散發(fā)消息,連家要把《天王送子圖》獻(xiàn)給太君啦。 指不定日本人一高興,就不會在城里作亂了呢,這些都是連家積的功德! 也有人很是不屑,暗罵這些有錢人,日本人還沒發(fā)威呢,他們就膝蓋發(fā)軟跪了下去。 外面眾說紛紜,傳不到連家來,連老爺子黑著一張臉,幾日都不肯見連城一面。 咳的急了,連城找來余令秋給他看病。順便也能寬寬連老爺子的心。 誰知連老爺子一看到余令秋,就像看到了拐跑自家傻兒子的壞女人一樣:“就是你哄的城兒要跟你走的?他現(xiàn)在翅膀硬了,連他爹的話都不聽了!” “壞女人”余令秋面上一紅,施針的手依舊很穩(wěn),聲音溫柔地安慰道:“連兄是個有抱負(fù)的人?!?/br> 連城環(huán)抱雙手站在一旁,鐵了心要作對:“爹從小就教導(dǎo)兒子,孝悌忠信?,F(xiàn)在又讓兒子拋棄爹娘獨自逃跑,豈不是孝悌全失?” 連老爺子講不過他,氣哼哼地轉(zhuǎn)過身不理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