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特使遇刺事件
書迷正在閱讀:高陽歷史小說作品全集(共10冊)、【魔鬼戀人】系統(tǒng)之正面上我(簡/NP)、純情學妹的透視高手、飼龍師、來自天國的翅膀、吞天大帝、重生之軌跡偏移、他等了你很久、走上人生巔峰后外掛來了[娛樂圈]、穿越之星海暴徒
經(jīng)過和印方的第一輪磋商,雙方不歡而散。作為總理派來的特使,萊加里站在本國的立場重申巴方絕非這一系列恐怖事件的幕后黑手。但印方會議代表并不接受這樣的解釋,他們強烈要求釋放印度總理以及國會議員,并把隱之犯罪師交出來。若不然,兩國難免一戰(zhàn)。 爭辯了一天,回到下榻的酒店時已經(jīng)夜色深沉。萊加里連晚飯都沒有心情吃,站在窗口郁悶地站了很久,才拉上窗簾,扯松領帶,癱坐在沙發(fā)上,仰天長長嘆了口氣。 殊不知,一支黑色圓口的槍,從背后無聲無息地靠近,直到冰冷冷的槍口頂住他的后腦勺。萊加里猛瞪開眼睛,坐直起腰,一股惡寒自后背蔓延開。 “誰?” “我是來要你的命的!”那人惡狠狠道,咬牙切齒:“現(xiàn)在就是你的死期!” 萊加里心中駭然,反射性地閉上雙眼等死,竟忘了呼救。 只聽得身后的槍手勾動扳機。吧嗒一聲! 像終結的句號。 卻沒有任何聲響。然后,周圍陷入了安靜,然后……沒有然后了?萊加里明明白白地聽到自己的呼吸聲,越來越急促。 他沒有死! 萊加里的心砰砰地劇跳起來。殺手怎么沒動靜?他在做什么?為什么不殺我? 他越想越緊張,最終鼓起勇氣試探著睜開了眼,卻看見一個微笑的中國少年坐在面前的椅子上,懶洋洋的樣子,還吃著一只紅蘋果。 “特使先生,你的安保措施真是錯漏百出啊?!彼仓?,不屑地搖了搖頭,然后竟一臉無所謂地把手中的槍扔到一邊。 這槍沒有子彈。 “你不是要來殺我的嗎?”萊加里不解,但終于放下心來。顯然,對方?jīng)]有惡意。 “恰恰相反,我是來救你的。你已經(jīng)被殺手盯上了?!鄙倌暾f道。 “你又是誰?”萊加里又問。 “我叫齊木,是個中國來的犯罪師?!?/br> “犯罪師?”萊加里問道:“莫非你知道這一切事件的起因?” 問題剛提出來。“有刺客!”走廊外的保鏢突然端著武器沖進屋里,他們這才發(fā)現(xiàn)齊木。數(shù)不清的槍口對準齊木。他依舊淡定,不慌不忙地啃著蘋果。萊加里趕忙擺擺手,將手下們全打發(fā)出去:“不許無禮!這是我的一位朋友?!?/br> 他請齊木坐在沙發(fā)上,并吩咐下人端來花茶。搖曳的燈光下,茶香輕盈地逸散開。 萊加里支走了所有人。兩人獨處的房間里,齊木將一切前因后果告訴了他。 聽完這些驚心動魄的故事,萊加里在廳里踱來踱去。 “你說的非常有道理?!彼钏贾櫭?,“本來,我們一直以為,這是跟印方的誤會??蓻]想到,竟然,是有人在幕后cao縱著這一切!這家伙太惡毒了?!贝笫股鷼獾匚罩骸八y道就不知道,挑起兩個核國家的戰(zhàn)爭是多么危險的嗎?” 他激憤難平,復而問齊木: “那么,現(xiàn)在怎么辦?你有沒有辦法,去破壞那個人的陰謀呢?” “我沒把握?!饼R木老實地搖搖頭,“這里面的水太深了,深到哪里,連我自己都無法肯定?,F(xiàn)在我們能做的唯一事情,就是保證你的安全了。我來,就是為了這件事?!?/br> “我的安全沒關系!只要你能捉住那個叫荒狼的家伙……” “不!”齊木厲聲說道,把慷慨激昂的萊加里給震住了?!斑@不僅是你的生死問題。作為特使的你若在新德里遭遇不測,這會是多么嚴重的后果你應該很清楚?!?/br> 這個中國少年說的很對。萊加里不得不承認,如果作為特使的他出事了,本已岌岌可危的兩國關系將滑向崩潰的邊緣。戰(zhàn)爭,將不可避免。 “特使先生,我的建議是,你最好明天回國?!?/br> 聽到這句話,萊加里抬起了頭。 “不行!”他嚴詞拒絕了齊木:“我是為了和平而來。如果我就此離去了,局面更加不可收拾。兩國的恩怨就沒有平息的機會了。”說著,他走向窗臺,深邃的眼睛俯視黑夜下的新德里,他的語氣非常堅定:“不管前方有多大的風險,我是不會退縮的。如果不完成任務,解除誤會,我絕不會離開這里!” 齊木心中不禁為這位長者的氣概所折服。為了和平而忘我的人,最值得尊敬。 “那好吧。”齊木站起身,伸出了自己的手,“就讓我盡我所能,去保護你吧。” “那就拜托你了!”萊加里感激地握住他的手。 “不瞞你說,今晚非常重要!我將要和代總理沙魯克見面?!?/br> “你要見沙魯克?”齊木想起那個常在電視上呼吁和平的印度阿三。 “是的?!比R加里點點頭,“沙魯克代總理也反對這場戰(zhàn)爭。他愿意和我方真誠協(xié)商。我相信,只要有沙魯克總理在,那些好戰(zhàn)之徒就不會有機會了。所以,你愿意和我一起去嗎?” “我的榮幸?!饼R木微微欠身,說道。 午夜如歌,黑暗注滿整座城,淹沒了大部分的街區(qū),而位于繁華區(qū)的希爾頓酒店則燈火通明。酒店外守衛(wèi)森嚴,隔一個街區(qū)便開始有警察布防。進入禁區(qū)范圍內,警察和保安的身影更是隨處可見。之所以這么大陣勢,全因今夜將在此處進行一場盛大的國宴。代總理沙魯克設宴招待巴基斯坦特使,所有的政府官員和國會議員都將出席。鑒于上回日出大廈的事件,這次警方如臨大敵,每位警員都荷槍實彈;特種部隊就近駐防,隨時候命;除此之外,街上還出動了裝甲車巡邏,酒店上方時刻盤旋著警用直升機。 有了安全保證,宴會賓客陸續(xù)放心前來。 酒店一樓的貴賓大廳里。水晶吊燈璀璨的光線筆直地灑下來。豪華的長圓桌上,美麗的燭臺、餐盤、圍巾與刀叉擺列得整整齊齊。眾多政客陸陸續(xù)續(xù)就位,圍桌而坐,便衣警察以侍應的身份端著酒盤穿梭其中。 酒宴仍未開始,所有人都在等待最后一位重要的來賓。 這個人非同小可,連沙魯克都對他十分的熱情與恭敬。正因為如此,有些賓客才竊竊私語,以表達不滿。他們認為,不必對巴基斯坦特使如此尊重。因為,巴方是這一系列恐怖事件的幕后元兇。 但沙魯克十分堅持,要用和平的方式來解決爭端。因此,他籌辦了這次酒會。 時間差不多了。安保人員匯報說,特使的專車已經(jīng)駛到了上一個關卡。沙魯克親自走到門口迎接。 一輛防彈路虎車緩緩駛了過來。停下后,巴基斯坦大使笑容滿面地推開車門走了出來。沙魯克熱情地張開雙臂迎上去。 “哦!我親愛的特使先生!有失遠迎!我們對你的招待沒有失禮吧?” “沒有,你們招待得非常好?!比R加里友善地和他交換了一個深情的擁抱,接著問:“聽說您前些日子在街頭受傷了,傷勢好了些沒有?看您今天的樣子,十分精神了啊?!?/br> “托福。只是一些皮外傷。哼!那些可惡的恐怖分子。我絕不會讓它們陰謀得逞的?!碧岬侥羌拢臭斂松鷼獾弥蔽杖^?!皞乙蝗艘簿土T了??墒牵鼈兒喼焙鞣菫?,試圖挑撥我們兩國的關系,實在可恨,可惡!” “總理閣下,我喜歡您明白,這些恐怖分子絕對與我國無任何瓜葛?!?/br> “我懂的?!鄙臭斂宋兆∪R加里的手,露出不言而明的笑意。“我希望我們兩國,能有永遠的和平?!?/br> “這也是我的希望啊。這就是我為何來到貴國的原因?!比R加里說道。 “我對你的到來十分歡迎。來來來,請入席?!鄙臭斂撕範恐R加里的手,一同步入宴會現(xiàn)場。席上賓客紛紛站起來,默默看著他們。每個人臉上的神情各異,泄露了心中復雜的想法。 沙魯克邀請?zhí)厥棺谒纳磉叄骸疤厥瓜壬裉焓俏覈馁F賓!” 這個宣告鏗鏘有力,現(xiàn)場安靜一片。沒有人出聲反對,即便心里多么不樂意,他們還是強作笑容,乖乖就座。“謝謝您??偫黹w下?!比R加里受到如此待遇,自然喜上眉梢。 他剛入座,沙魯克便問:“咦……這位是?” 右后方,齊木始終無聲地緊貼著萊加里。沙魯克對他十分好奇。 “請總理閣下不要見怪?!比R加里禮貌地笑笑,“這是我的私人保鏢?!?/br> 宴會隨之開始了。 和酒店外的緊張氣氛不同,一樓大廳的席間觥籌交錯,人們交談甚歡,不時傳出歡聲笑語,一片和諧的景象。但,越是這樣的場面,越危險。齊木冷冷環(huán)視四周,賓客,侍應,保安,每個試圖靠近特使的人都納入他的重點考察對象。 那個許鑫,一定會選擇在今晚動手。 可他藏在什么地方呢? “你的保鏢,好像很緊張呢?!鄙臭斂巳滩蛔∮挚戳艘谎埤R木。 萊加里也笑了?!伴w下別在意,他這是職業(yè)病,也是為了我的安全著想啊?!?/br> “應該的。應該的。來,我們干杯?!鄙臭斂伺c萊加里舉杯同慶。 這時一個送酒的侍應走過來了。齊木頓時繃緊了神經(jīng)。 “我要檢查一下你的證件?!?/br> 被對方這么要求,侍應有點不樂意。但礙于情面,也不好發(fā)作,只得順從地拿出自個的警察證。證件上的照片與本人一致??磥斫裢淼陌脖4胧┦种苋?,警方的人員把在場的閑雜人等全部撤換了。 “我還要檢查一下這酒。”齊木冷冰漠然的臉令人更加不爽。 但沒辦法,侍應生只得任他拿出一枚銀針,倒出一點酒試驗。 銀針沒變色,酒沒毒。 “你先喝一口?!饼R木依然十分謹慎小心,將斟好的酒遞到侍應生面前。這可憐的便衣警察快被逼瘋了,心里一定在罵齊木的祖宗十八代。但他無所謂,反正他聽不懂印度話。 在他的眼神威逼下,侍應生不得不拿起了酒杯,眼看要喝下去之際—— 突然,全場燈光一暗,四周陷入漆黑一片。人群頓時啞聲了。 直到,“哇??!”的一聲慘叫,刺耳響亮,在黑暗中短促爆炸,震動著每個人的耳膜。 不好!齊木心下一沉。隨之,大廳里的燈光啪的重新亮起來了。 重新適應了光明,人們的眼瞳幾秒鐘后全部集中到同一個方向。那位侍應生拿著酒杯,動也不動,怔怔地盯著齊木的身后。齊木慢慢轉過身,大腦一霎間全空白了,全身的感官系統(tǒng)也跟著凍結。 只見萊加里趴在桌上,背部插著一把刀。冰涼的血腥味在四周漂浮。 齊木走過去伸手摸摸他的脈搏。 停止了。他咽氣了。 “天啊……特……特使先生!”沙魯克驚得臉如死灰,助手趕緊來攙扶他?!罢l……誰干的?!”他拿出手帕,額頭上全是汗珠。 兇手竟能在他身邊動手殺人,如果它的目標是他,那還得了? “趕緊封鎖現(xiàn)場,所有人不得離開!”齊木怒吼道。那些便衣警察假扮的侍應生全都看著他,面面相覷。他們怎么可能聽一個來歷不明的少年指揮?但沙魯克幫了他的忙,“就按這個少年說的辦?!?/br> “遵命!” 所有警察立即前封鎖大廳,不準任何人出入。酒店外的警察更是提高了200%的警惕性,不放過任何一個可疑的身影。很快,齊木得到了匯報。剛才熄燈期間,沒有人離開酒店大廳。 也就是說,兇手仍在酒席中。 齊木傷感地看了看已然失去生命氣息的萊加里,心里悲痛地說道:放心吧。我一定會替你報仇的。然后他開始環(huán)視起席間的每一個人。他們大部分都是在印度叱咤風云的大人物,但在齊木眼里,這些人都是嫌疑犯,沒有例外。 許鑫,就在這里面。 齊木一邊認真地掃過每一張臉,一邊冷靜地分析起來——兇手是利用熄燈的機會,實施了殺人。從手法來看,一刀致命,正中心臟,顯然是職業(yè)殺手所為。所以,這個兇手極有可能就是許鑫。而剛才滅燈的時間只有大約兩分鐘,兇手要摸黑找到萊加里的座位并施于毒手,然后又回到自己的位置不引起懷疑,那么它離萊加里的座位必定不能隔得太遠。 想到這兒,齊木將范圍鎖定在附近幾圍餐桌。他認真觀察那些最有嫌疑的賓客。忽然,他眉頭輕輕一皺。其中一個賓客竟然朝他望過來,并輕輕地舉起了酒杯,露出詭異的微笑。 是米爾汗。沒想到他也被邀請來了。齊木和之對視數(shù)秒,才移開目光。米爾汗囂張地喝下了杯中的香檳,顯得十分得意。不出意外的話,米爾汗在這里安排了內應,拉下電閘,才給許鑫制造了殺人的良機。 這個王八蛋! 齊木既憤怒又內疚。如果他再謹慎一些的話,或許就能識穿米爾汗的計劃了。萊加里先生也不會丟了性命?,F(xiàn)在,他能做的就是找到兇手,替萊加里先生報仇。齊木把這幾張餐桌的賓客仔細審查了一遍,然后是剛才送酒來的侍應生。 “這可不關我的事。我剛才就在你面前,怎么殺人!” 遇到齊木這種喜歡刁難人的主兒,侍應生苦不堪言,“我是警察哦。警察!”他拿出警員證使勁揚了揚,生怕別人不認識這個光榮而偉大的職業(yè)。 “警察也會被人收買的?!?/br> 齊木一句話駁得侍應生無話可說?!岸遥阋灿锌赡苁且兹莸?。讓我看看你的臉?!?/br> “等……等一下!” 侍應生抗議無效,齊木走過去直接把他那張標準印度阿三的黝黑又油膩的臉左扯右拉,鼻孔都被扯寬了,才洗清嫌疑?!班?。沒易容?!饼R木拿過桌上的餐巾抹一下滿是面油的雙手??蓱z侍應生只想回家抱mama大哭一場。 這中國小哥太欺負人了! “咦?人呢?” 齊木顧不上安慰侍應生受傷的弱小心靈,轉過身發(fā)現(xiàn)身邊的一個座位空了。 旁人告訴他:“總理閣下受驚過度,已經(jīng)由助手攙扶上樓休息了?!?/br> “哦?!饼R木朝出口處望去,果然看見沙魯克在助手的攙扶下,正站在電梯里。電梯門緩緩關上,這時,齊木毛孔猛地一縮。他赫然看到,沙魯克嘴角掛著一縷怪笑。 不好!他心中大叫。他犯了一個低級失誤——最有可疑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坐在死者旁邊的沙魯克。這就能證明為何兇手能在那么短的時間內殺了萊加里。齊木剛要拔腿追了過去,從樓梯間突然闖進幾個安保人員,并扶著一個人。 “我們在供電房發(fā)現(xiàn)了這個……” 眾賓客看清楚那人的臉龐時,頓時駭然失色。此人竟和他們的總理長得一模一樣! 不!這才是真正的沙魯克。只聽他有氣無力地抬起頭,對現(xiàn)場的人說:“有人打暈了,冒充了我的身份……”他說話的時候,一個身影已經(jīng)飛奔了出去。樓梯間傳來急促的上樓腳步聲。 很快,齊木在十樓的電梯里發(fā)現(xiàn)被打暈的助手。 但假扮沙魯克的許鑫早已不見蹤影。他到哪里去了呢?打算用什么樣的方法離開這里呢?齊木正躊躇之際,無意中瞥到另一部電梯停在頂樓的數(shù)字。 是樓頂! 那家伙打算從空中逃跑! 如果盤旋在樓頂?shù)钠渲幸患苤鄙龣C是他的同伙,那么他要逃跑就易如反掌了。 可是,還來得及嗎? 出乎齊木意外的是,他到達樓頂?shù)臅r候,竟看見許鑫就在那兒仰天東張四望?!罢f好的直升機呢?!怎么還不來接我!” 夜空中盤旋著幾架警用直升機,但沒有一架有靠近的意圖。警方仍未意識到兇手已經(jīng)逃到了樓頂,搜索警戒的重點依然放在地面。直升機的探照燈來回掃過附近的街道??尚Φ氖?,它們要找的人就近在咫尺。機翼刮起來的風吹亂了許鑫的頭發(fā),他拿起手機,打給他的客戶。 手機通了他就破口大罵:“王八蛋,怎么還不派直升機來接我?!你想我落到警方手里嗎!我要是栽了,你也不會好過!你最好清楚這一點?!?/br> 對方?jīng)]有出聲。手機里靜默如死海,但他知道它在。有一絲淡淡的呼吸聲。來自話筒里,更來自身后。 糟糕。許鑫意識不妙時身體已僵硬得不敢動彈,一支毒針頂著他的脖子。清晰的刺感。 “說,誰派你來的?” 身后的人箍住他的脖子,并發(fā)現(xiàn)了他的意圖,搶先一步把他腰間的刀拔在了手里。 這是位高手。 許鑫放棄了抵抗。 “說?!鄙砗笾貜鸵粋€字。 許鑫嘆了一口氣,“你知道的,是荒狼。”他猜想這個人就是那天來他住所抓他的少年。 他的耳邊傳來少年冷冷的聲音,如同一口冷氣吹在頸部。 “荒狼是誰?” 他不敢說了?;睦鞘冀K是個不能惹的人物。 “我的原則是不能泄露客戶的任何信息。” “真是個好原則。”齊木笑了,笑得很冷,“我也有個原則。凡是不肯老實交代的人,我都不會讓他活下去。知道我是誰嗎?” “誰……誰?” “紅色犯罪師?!?/br> 許鑫雙腿像被突然卸去了脛骨,有些支撐不住,軟了下去。他嘴唇哆嗦著,“你就是紅色犯罪師……大人?” 聽說過的,這個年少成名的犯罪師以冷血無情著稱,據(jù)說對壞人從不手下留情。 “要招嗎?”齊木問。 “招招招!”許鑫點頭如雞啄米?!盎睦蔷褪恰?/br> 緊張時刻到了,重要人物終于要露出真面目了。齊木心里小小的激動。只聽許鑫頓了頓,下文竟是:“其實我也不知道?!?/br> “你敢耍我?”齊木換了一支毒針?!皠偛诺闹皇锹樽磲槪F(xiàn)在這支是天山雪蓮靈芝斷魂針。中了它的人會全身腐爛,七孔流血而死。” 聽著是挺嚇人,可是為啥取一個十足靈丹妙藥的名字呢?! 總之,許鑫腿又軟了。 “我沒撒謊呀?;睦菦]有和我見面,只是通過電話聯(lián)系的。我根本不知道它是誰。對了,對了!它就在電話里,大人您可以親自跟它說!” 仿佛故意似的,手機里突然傳出詭異又噬人的陰笑,齊木覺得聲音穿透了他整個身體。月光下,四周多了一層寒惻惻的蒼白之氣。 “你是荒狼?” 齊木的問話旋即被手機里的陰笑吞噬掉。它沒有回答,只是繼續(xù)笑。笑聲像毒蛇一樣纏住樓頂?shù)膬蓚€人。那是一種無以言喻的不安。然后,毫無預兆地,笑聲停止了。手機里以三個字為結尾,中斷了通話。 “去死吧。” 如同進入冰河期一般的死寂。齊木松開了許鑫的脖子。有些不妙啊。兩個人懷著同樣的想法,看著對方。直到一束白光打來,籠罩著他們。一架直升機已經(jīng)飛臨頭頂,機翼旋轉極快,呼嘯聲中掀起的氣流幾乎把他們吹倒。 “喂,我在這兒!” 許鑫興奮地揮舞著雙手。這是終于來接他了啊。 但,機艙里出現(xiàn)的人,手里持著一支狙擊長槍。瞄準鏡里的十字,中心對準許鑫。 “白癡!快跑?。 ?/br> 齊木大聲喊著,拼命跳出直升機探照燈的光圈范圍。隨即,突突突的槍聲響起。站在白光中的許鑫身體顫抖了幾下,光線中泛起一陣血霧。他口吐鮮血,不可置信地看著上方?!盎睦?,你好狠啊?!苯又?,又是一槍,直接射穿了他的喉嚨。他一句話也說不出,直直倒了下去。 齊木看到倒在血泊的許鑫,睜著一雙死不瞑目的眼睛,久久沒有合上。而探照燈的光圈很快從尸體上移開,朝他飛速靠近。齊木不敢多做停留,用盡全力朝樓梯口跑去,他身后不斷是子彈擊打地面激起的塵埃。 他沒有被擊中。直升機上的人眼看他跑進了樓梯間,也不敢戀戰(zhàn),很快駕機離開了。 嗡嗡嗡的機翼聲一直飛向月光的盡頭。 特使萊加里的遺體,由專機運送回了巴基斯坦。成千上萬的民眾涌進了伊斯蘭堡機場,人們含著熱淚,肅穆地注視著覆蓋國旗的靈柩由軍人抬棺,緩緩走過。那天的天空是陰沉的,仿佛老天爺也在為此刻而悲傷。 人群再也無法壓抑住心中的憤怒,振臂高呼:“血債血還!血債血還!” 電視新聞播報出來的一剎那,巴基斯坦全國人民都被憤怒的情緒感染了,人們紛紛走上街頭,大學生,商販,路人自發(fā)組織示威游行。政客以及軍方人士陸陸續(xù)續(xù)發(fā)表措辭激烈的言論,要求立即對印度采取報復性手段。 另一方面,印度一方也不甘示弱。他們堅稱巴方是賊喊捉賊,惡人先告狀。反對派人士立即召開特別會議,一致通過要求政府出兵,嚴懲惡徒。 這件事,使得代總理沙魯克焦頭爛額。 電視上,他站在人頭攘攘的街頭,對群情激奮的人群呼吁雙方要冷靜,不能意氣用事。但這卻怎么也掩蓋不住他額頭上的汗。 所有的一切已然無可挽回。雙方陸陸續(xù)續(xù)向邊境聚集軍隊。聯(lián)合國調停監(jiān)察團被迫撤離危險地帶。各國媒體幾乎拍磚定論:印巴即將發(fā)生戰(zhàn)爭。這樣的報道旋即傳遍全球。 唉。齊木重重嘆了一口氣,折好手中的報紙,扔到車后座。他和宋屹洋以及阿布正在回酒吧的小貨車上。今天他們被老板娘蘇夢珂派去市場采購食材了。在市場的報紙攤,他買了這份報紙。 齊木坐在副駕駛座,眉頭緊鎖:“我們的時間已經(jīng)不多了,戰(zhàn)爭即將爆發(fā)。我們必須盡快找出真相,解開這個困局?!彼渲樥f。 “只是……”開車的宋屹洋情緒顯得低落?!斑@些謎團我們一個都沒解開呢?!?/br> 總理消失,大廈頂層消失,這兩個至關重要的謎團關系著破解整個陰謀的關鍵。 更重要的是,他們連荒狼是誰都不知道。 坐在車里的大家,沉浸在一片郁郁寡歡中。 小貨車駛入了貧民區(qū)的街道,再過一個街區(qū)就是a rose酒吧了。在他們回來之前,有人從停在路邊的黑色大眾汽車里走了下來,快步走向酒吧門口。他換上了快遞員的工作制服,抱著紙箱。 “誒!老板娘,你的快遞!”他按響了門鈴。 “來了?!闭诎膳_后調制雞尾酒的蘇夢珂答應一聲,如往常一般走向門口。 包裹的寄件人是一個陌生的名字,蘇夢珂簽收后一陣疑惑,拿著包裹走回屋里。 門外,離開的快遞員脫下制服,回到大眾汽車里。 他打通了荒狼的電話。 “按你的吩咐,東西已經(jīng)送過去了?!?/br> “好的。你的酬勞我會匯到你的賬戶上?!?/br> “謝了?!?/br> 男人掛掉手機,輕笑。這只是他的工作之一?;睦鞘钦l,他早有耳聞。但這妨礙他接受它的任務。他的工作,無非是賺錢而已。 稍后,這輛黑色大眾駛離了街道。 蘇夢珂在窗口盯著它離開的身影,視線又轉回吧臺上的包裹。這時,她口袋的手機響了。 “喂?”她接起來,聽到了一陣邪惡的笑聲: “嘿嘿嘿……”電話那頭,響起了一個最恐怖的聲音。連酒吧里的氣溫也仿佛霎時下降十幾度。冰冷的寒意,包圍過來。待蘇夢珂領悟過來,卻為時已晚。 小貨車行駛到離酒吧門口只有十幾米,突然——轟?。?/br> 大地仿佛要被震裂一般,地面發(fā)生劇烈的晃動。一股灼熱的氣流鋪天蓋地地涌來,街道上的雜物全部被掀翻,窗戶玻璃震碎如下雨,小貨車被推后了好幾米,車里的人一時間充斥著難受的耳鳴,仿佛失去了聽覺。 世界一片灰蒙蒙,直沖上天的塵埃久久不肯落定。四周陷入了一片火光中,街道上人們的驚叫此起彼伏,像一波又一波的浪潮,永不平息。 “老板娘!”宋屹洋跌跌撞撞地從駕駛座上爬出去,整個人像站在顛簸的小船,腳步站也站不穩(wěn)。齊木和阿布也不好受。他們下車后得扶著車門才沒讓自己倒下去。 “老板娘!” 宋屹洋喊著,踉踉蹌蹌跑去酒吧??审@慌的人群像野牛隊一樣亂沖亂撞著,把他撞倒在地。他從地上爬起來,渾身是土,卻被無情的大火阻擋住了腳步。他怔怔地站在那兒,看著熊熊火光,一團絕望在他的心頭蔓延開來…… 酒吧已成廢墟。炸彈的威力很大,連旁邊的房子都波及。 從此以后,這個世界上,不會再有a rose酒吧。它被荒狼從這個世界上徹底抹掉了。 “都是我害的……” 廢墟前,宋屹洋雙膝跪地,淚水從他眼眶涌出,洗凈了臉上的塵土。卻洗不凈,那心中無盡的悲傷。 齊木和阿布走過去,沉重地拍拍他的肩膀。 無須一字一語。他們靜靜相偕,看著眼前的大火,似要摧毀整個世界般,不肯熄滅。 一直到趕來的消防隊撲滅了大火,宋屹洋也沒有找到蘇夢珂,他呆滯地蹲在焦黑的火災現(xiàn)場。身邊,不斷地有消防隊拖出被燒焦的尸體。 無辜的人死去了。 蕭條的黃昏后,a rose永遠失去了它的神采。 給它殉葬的人們,一排排地被白布覆蓋,被大火摧毀了面貌,無法分辨。 其中的一具,戴著一只小巧的耳環(huán)。 那是蘇夢珂最愛的耳環(huán),在大火之中得以留存下來。宋屹洋認得它們。 “老板娘……”宋屹洋痛不欲生地朝著天空大喊。 仿佛只有這樣,才能將心中的悲傷全部釋放出來。 “人死不能復生。節(jié)哀順變?!饼R木在身邊說。 宋屹洋抬頭看了一眼,繼續(xù)埋頭痛哭。他早已把a rose當成了他的家。把老板娘當成了自己的親人。他怎么能接受這個殘酷的事實?!皢鑶鑶?!”堂堂隱之犯罪師,竟像孩子一樣嚎啕大哭。 齊木嘆了口氣,把他硬扯起來。 “聽著,哭是解決不了問題的。”他冷靜地告訴宋屹洋,“只有查出一切,才能夠阻止更多的人慘死。” 聽到這番話,宋屹洋毫無反應,紅著眼睛,沉默不語??吹剿@副樣子,齊木強行扯著他,向遠處走去。阿布趕緊跟了上去。 夕陽下,三人的背影被拉得很長很長,飛灰伴著零落的火星在風中飄散。 這一天,印度犯罪師分部里又來了客人。除了再熟悉不過的齊木,還有阿布以及宋屹洋。見到阿布,高矮肥瘦四個印度阿三頓時雙眼發(fā)光,爭先恐后替他搬椅子,端水果,捶背。 “阿布少爺,您覺得舒服不?” “阿布少爺,有啥需要盡管吩咐我們去做!” 想不到印度人也拜金,知道阿布的身世顯赫,一個個搶著拍馬屁了,連首領何遠欣和齊木也被晾在一邊。何遠欣真想把他們一個個從樓上摔下去。但她顧忌自己的淑女身份,不得不忍住毒手。她瞄了一眼最后走進來的宋屹洋,挑挑眼眉。 “這位又是誰?” 宋屹洋意志依然消沉,不言不語,徑直走到一張椅子坐下。這么拽的態(tài)度令印度阿三們十分不爽,但聽齊木道出這人原來就是鼎鼎大名的隱之犯罪師后,四人態(tài)度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變。 “哇!隱之犯罪師大人,我從小就崇拜你了!” “你是我的偶像!噢!你像我人生中的廁紙,總在彷徨無助的時候,施予援手!噢!你就是天邊那一朵云彩,像一坨牛糞,多么肥沃?!?/br> 靠!這些家伙竟然還能文藝范兒!仔細品賞,還挺泰戈爾! 地位直線下降的何遠欣和齊木只能默默對視一眼,默默打開電視機。 電視正在播放有關酒吧爆炸案的新聞。許多媒體記者蜂擁而至,因為他們在爆炸發(fā)生后收到了一條匿名短信。 “據(jù)可靠情報,隱之犯罪師已經(jīng)在這次爆炸中死亡。”一個年輕女記者出現(xiàn)在鏡頭里。 這就是她們聚集于此的理由。隱之犯罪師的死訊,這將是多么振奮人心的消息啊。隨后的采訪,逐漸印證了她們的推測。據(jù)現(xiàn)場負責人介紹,從廢墟里清理出一張燒焦的白面具,以及一套風衣。那套風衣和隱之犯罪師在案發(fā)現(xiàn)場所穿之物十分相似。 人們有充足的理由相信,它已經(jīng)在這次爆炸中身亡。 盡管不知道這次爆炸的起因,亦找不到它屬于哪具尸體,但記者們早就迫不及待宣布:隱之犯罪師已死。 因為她們知道,這個消息對處在恐慌中的國民,猶如一針強心劑。 這時,街上傳來了歡呼聲。 貧民區(qū)的人們跑出各自的房屋,在街上歡呼雀躍。只要走出陽臺便可以看到,街道匯流成一片歡樂的海洋。孩子們光著腳丫一路奔跑過去,高高揮舞著印度國旗,大喊:“india!india!” 像壓迫許久的情緒,在這個節(jié)點,得到徹底的釋放。 與周圍的喧鬧不同,擠在建筑群中的一棟二層小樓,卻安靜得出奇。就像處在一個密封的罐子里,那些喧嘩聲對屋子里的人來說,顯得很遙遠。他們沒有說話,靜靜注視著新聞。 新聞結束后,他們的視線,又不約而同地轉向同一個人。 隱之犯罪師就在這兒。替他死去的,只是一個酒吧老板娘。 一個生意至上,喜歡坑錢的女人。 “要我做什么都可以,只要有錢就行!” 仿佛又聽到了老板娘的這句口頭禪,齊木不由自主地笑了笑。但很快,內心的悲傷將笑意完全覆沒過去。老板娘,你怎么就這樣死了?我欠你的錢還沒給呀! 可惡啊!齊木咬著牙。盡管心中充滿了憤怒和悲傷,但他從不表現(xiàn)出來。他的臉,像包裹著一層冰冷的外殼。 “我一定要為老板娘報仇!” 屋里突然炸出一聲怒吼。所有人驚了一跳。 只見宋屹洋猛站起來,雙拳緊握。他的憤怒灼熱了每一寸空氣,在場的人清晰地感受得到。他的嘴唇咬出了血,但他全然不顧。 “我要報仇!” 他重復著這一句話,清楚,深刻,誰也無法從大腦中抹去。 等宋屹洋冷靜下來后,大家在一起吃了頓晚飯,分配好住宿的房間。幸好這個分部還剩幾個空房間,況且何遠欣顯然是個樂于助人的活雷鋒,并不打算收取任何費用。到了晚上,齊木把所有人叫到了一塊。 漫長不安的夜拖著nongnong的陰影,黑壓壓地覆蓋住貧民區(qū)。這棟二樓小房點起了幽幽的燈光,大家擇位而坐,氣氛緊張而沉默。齊木不知從哪里搬來了一塊小黑板,掛在前頭。他用粉筆在上面畫出了樹形關系圖。 總理消失案,荒狼,米爾汗,首富被殺案,國會議員綁架案,核災難電影,萊加里特使被刺案,國防部長被殺案等等。從目前為止所發(fā)生的案件,他都一一標注出來。 “現(xiàn)在,請各抒己見吧?!?/br> 寫完后,齊木放下粉筆說道。 屋里的人,包括何遠欣和她四個手下,宋屹洋,阿布,全都開動腦筋思考起來。他們七嘴八舌地討論起來。但基本上都是各說各話,自相矛盾。討論了一個多小時也沒得個合理的解釋來。 “好吧?!饼R木揚揚手,叫他們停下來?!跋葟目偫硐О刚f起?;睦侨绻趪鴷娔款ヮブ陆壖茏呖偫恚也徽f是怎么做到的。關鍵是,它這么做是為什么呢?” “我覺得它的目的很明顯。”何遠欣說道,“按現(xiàn)在的情勢來看,它就是為了挑起印巴兩國的戰(zhàn)爭。所以才會有后面的綁架國會議員案以及刺殺巴基斯坦特使案。” “你這么說沒錯。”齊木剛同意,四個印度阿三立即為他們的首領歡呼,何遠欣揮揮手,示意她的粉絲們要冷靜和低調。“不過。”齊木接著說:“它為什么要挑起兩國的戰(zhàn)爭?這么做,它能得到什么?” “誰知道,或許它心理變態(tài),喜歡看見人受苦受難?”何遠欣聳聳肩。 “不?!饼R木搖搖頭,“整件事,我總感覺除了荒狼,還有一個人,一個未知的人物潛伏在深處。而這個人,才是關鍵?!?/br> “是米爾汗叔叔?”阿布問。 “不?!饼R木繼續(xù)否認,“他只是一個貪婪的生意人,兩國起戰(zhàn)爭,對他又有何好處呢?而且,事情鬧得太大了,他不可能冒這種風險?!?/br> “那會是誰?” 這個問題,沒人回答得出來。 而且,有一個很不協(xié)調的地方?!懊谞柡篂槭裁匆杜囊徊亢藶碾y電影?戰(zhàn)爭已經(jīng)快打響了,他又何必弄這么一出?” 這確實又是一個很大的疑問。眾人面面相覷,只是搖頭。 但齊木推出了國防部長何以憑空摔在板球場上。他推斷兇手殺死死者后,將它綁在類似大型氫氣球之類的物體上,再綁上一支長時間燃燒物,譬如香煙之類,這種詭計在很多案件出現(xiàn)過,當氫氣球把尸體帶到高空,燃燒物燒剩一定程度,便會把綁住尸體的繩子燒斷,尸體自然就從空中掉下來了。當觀眾們發(fā)現(xiàn)這從天而降的尸體時,覺得離奇也就不足為怪了。 不過,“既然荒狼綁架了那么多國會議員,為何偏偏只殺死國防部長一個?” 很好,這個問題也沒人解得開。 齊木看了看一頭霧水的大家,重重嘆了一口氣。看來,對他們來說,智商是硬傷啊。這些問題,只能由他親自解決了。先從哪里開始呢?他正想著,忽然,口袋里的手機提醒他又來了一條新的短信。 【有條情報你應該很感興趣,國防部長的尸體缺了一只大拇指。】 咦?這是誰發(fā)來的短信? 發(fā)件人是匿名的。是幽靈嗎? 討厭的家伙。但齊木無法忽視這個情報。他把短信內容告訴大家,自然,他會省去寄信人的身份,只說是一個線人發(fā)來的。 “是不是摔下來的時候,大拇指摔到別的地方去了?”矮阿三說道。 但這種可能性很小,因為發(fā)短信的人很快又發(fā)短信來說,那手指的切口很整齊,顯然是被人用利器割下來的。也就是說,兇手殺死國防部長,就為了那根大拇指? 齊木忽然想起一個游戲的常用語——金手指。那是作弊的游戲修改工具,可以使玩家的道具金錢等等快速增加,總而言之,它可以輕而易舉地通過游戲。而在這個案件中,那根缺失的大拇指無疑也具有金手指的功能。它,可以點破整個案件的關鍵。 但,這根手指有什么用呢? 突然,手機又振動了兩下。 新的短信。內容是一張偷拍的照片。兩個人出現(xiàn)在鏡頭里,一個是米爾汗,而另一個則穿著軍服。又是軍官?齊木不由得想起上次的昆努上校。這次荒狼又要玩什么把戲? 【這是誰?】他終于忍不住打短信去問。 雖然向幽靈求助很丟臉,但時間緊迫,他不得不拋下個人尊嚴。 【庫伯爾中將。印度核彈部隊司令官。核彈庫負責人?!?/br> 什么?核彈?! 他的心急劇下沉,感到了一股不祥的預感。 這時,手機又響了,但不是短信。齊木打開通話鍵。 “怎么是你?”他驚訝地問道。 印度最豪華的私人大樓頂層,華麗的燈光讓這層樓猶如漂浮在黑夜大地上的星辰,那么耀眼奪目。每到夜晚,它都成為整個新德里的標志。它發(fā)出的光芒照耀著每一個市民羨慕嫉妒恨的臉。對他們當中某些人來說,這些燈光一晚的耗電量都比他們的月薪要多得多。 程美妮很喜歡這種被世人仰視的感覺。她從不喜歡低調。這不是她的行事作風。 再說,花的也不是她的錢。 “我說,能不能把燈關掉一些?”這棟樓目前的主人米卡卡指了指裝在外墻的壁燈說道。他覺得這樣子太浪費了。這都是程美妮特意叫人安上去的。 “no,no?!背堂滥輷u搖手指,“作為一個上等人,我們必須高調!” 這都什么歪理。 米卡卡說服不了她。這個私人高級助理如今的地位比他本人還高。公司沒了他可以,沒了她可就亂套了。正因為有她的幫助,艾曼集團的運作才有條不紊。 不得不說,這女孩真是個商業(yè)奇才啊。 “學生!”不知從哪天起,程美妮把這個當做米卡卡的稱呼了。因為米卡卡老是向她討教生意經(jīng),她儼然成了他的老師。于是,在外人面前她對他畢恭畢敬,獨處的時候她就果斷霸氣側露,翹起一雙長腿,手指點點,讓米卡卡把文件搬到茶幾上,一份份遞給她批閱。 就像,清宮里的李蓮英伺候老佛爺。 就是在這時,她翻到了一份有意思的文件。 “怎么是你呀?”手機那頭的齊木問道。 程美妮嘴巴翹了翹,“me這種白富美打電話給you,you該感到榮幸才對?!?/br> “好吧。什么事?”齊木廢話少說。 “我知道米爾汗why這么想要阿布的公司了?!背堂滥菽闷鹉欠菸募瑪R在長腿上。 “咦?” “here有一份今年年初的文件。里面的內容顯示,艾曼集團已經(jīng)收購了印度最大的軍工企業(yè)。如果戰(zhàn)爭一旦爆發(fā),you know?!?/br> 英文版的“你懂的”,其意深遠啊。 那邊的齊木沉默不語。 假如戰(zhàn)爭真的打響,那么軍工企業(yè)將會獲得政府高達數(shù)十億美元的訂單。軍火商一向習慣大發(fā)戰(zhàn)爭財。所以,米爾汗圖的不僅僅是艾曼集團,更包括它屬下的這家軍工企業(yè)。他之所以和荒狼合作,果然只為了金錢。 金錢竟能腐蝕一個人的良心到如此地步,甚至不惜犧牲和平,不惜生靈涂炭,齊木心中唏噓不已。 “喂喂。still listening?”程美妮的聲音在手機里響起。 “我還在。你的情報我已經(jīng)知道了。叫米卡卡接一下電話。” 手機換人了。 “我是米卡卡?!?/br> “潛伏在你們身邊的那個內鬼找到了嗎?” “已經(jīng)有些眉目了?!泵卓ㄕf。 內鬼是米爾汗安排在這個家里的。齊木曾經(jīng)推斷是它在艾曼的車上安裝了炸彈。米卡卡的另一個任務就是找出它。 “我擔心它會對你們不利。你們小心點。” “放心,我們會的。” 米卡卡掛斷了電話。他的眼角有意無意地掃過魚池。而藏在池邊的寬葉植物里,一只微型攝像頭正悄無聲息地監(jiān)視著屋內的一切。坐在電腦后的監(jiān)視者,對米卡卡剛才的通話很感興趣。 可它不知道,不是它在監(jiān)視別人。而是,它已經(jīng)被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