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節(jié)
畫龍急切的問道:兄弟,誰干的,誰把你吊上去的,啊,小包兄弟? 包斬掙扎著想站起來,但全身沒有力氣,他躺在地上喘著氣說:我自己。 天還沒亮的時候,包斬就醒了,他走到院里,想要上廁所。廁所就是房子和院墻形成的一個夾角,露天的那種,廁所門前的一個稻草垛引起了包斬的懷疑。昨天,他從爛柯亭到桃源村小學的路上就一直在觀察,路兩邊全是矮樹和草地,沒有發(fā)現(xiàn)可以將人吊起來的地方,距離爛柯亭很近的桃源村小學里有一株高大的桃樹,并且還有稻草,包斬懷疑這里就是兇手剝皮制作稻草人的地方。 他站在院里的桃樹下,抬頭看著那截當鐘用的鐵軌,他發(fā)現(xiàn)吊著鐵軌的繩子是嶄新的,而鐵軌銹跡斑斑,這說明繩子是新?lián)Q上去的。包斬將鐵軌拿下,繩套舒展成一個圓形,他點點頭,心想,這里應該吊過一個人。 包斬趴在地上,像狗一樣嗅著地面,盡管地面已經做了清理,但依然可以聞到血腥味,他更加堅定了心里的猜測。 桃源村小學很有可能就是剝皮現(xiàn)場,也是制作人皮稻草人的地方! 包斬搬來一個凳子,站上去,將頭伸進繩套,模擬那個吊著的死人,這樣可以分析出兇手的身高,沒想到那是一條三條腿的凳子,凳子突然歪倒在地,包斬懸空吊在了繩子上,只覺得眼前一黑,越掙扎越無力,想喊也喊不出,漸漸地意識模糊起來。幸好畫龍發(fā)現(xiàn)的及時,如果再晚一分鐘,包斬就沒命了。 畫龍扶著包斬站起來,周圍霧氣彌漫,天色已亮。 桃源村小學門口出現(xiàn)一個拿著斧子的人,走的近了,發(fā)現(xiàn)正是秦老師,他的手里還拎著個袋子,袋里裝著一個圓形的東西。 畫龍警惕的看著他手里的斧子,說道:秦老師,你? 秦老師把袋子放在地上,畫龍有點擔心袋子里會不會裝著一個人頭,秦老師卻從里面拿出一個金燦燦掛著白霜的南瓜,還帶著綠油油地葉子,他說:你們起這么早,我去做飯。 包斬看著秦老師的背影說道:不是他,兇手的身高應該在1米80以上。 秦老師煮了一鍋南瓜稀飯,還放了蜂蜜,蘇眉和梁教授胃口不錯,一連吃了兩碗,這種新鮮的鄉(xiāng)野食物在城市里是吃不到的。 秦老師感慨的說:二十年了,我在這里二十年了,這是最后一頓飯了。 梁教授說:你這么熱情招待,我們會盡力阻止拆遷。 桃源村位于山洼處,進村的路旁栽種著高粱和玉米,五棵高大的柳樹守護著村子。田地旁邊,野生的黃菊花怒放,村子四面環(huán)山,一道瀑布從山脊上流淌進一個湖,湖中的荷花已謝,小船泊在岸邊,岸上的農舍井然有序,雞鴨成群。 拆遷隊來了,殺氣騰騰,浩浩蕩蕩。 桃源鄉(xiāng)吳鄉(xiāng)長走在最前面,他把上衣掀起,一邊走一邊用手拍著肥肚皮。他旁邊是拆遷辦主任、公安局宣傳干事、身后跟著數十名身穿制服的人,這些人由城管、聯(lián)防、保安等組成,魚龍混雜,穿著各式各樣的制服。他們的手里拿著盾牌和警棍,有的人還拿著滅火器,這是要防止村民自焚阻攔拆遷。在隊伍的最后,三輛推土機和兩輛挖掘機以及一輛救護車慢慢跟隨??磥恚數卣疄檫@次拆遷制定了周密的計劃,不達目的,不會罷休。 特案組四人和秦老師在小學圍墻的一個豁口處靜靜地看著。 拆遷隊一路平安無事,預想中的械斗事件并沒有發(fā)生,這讓拆遷隊感到很意外。 吳鄉(xiāng)長、拆遷辦主任、宣傳干事停下腳步,警惕的看著村子,村里竟然連一個人影都沒有,村民們不知道都跑哪去了。 吳鄉(xiāng)長嘀咕一句,這幫刁民,倒是挺識相的,要是敢阻攔,有句成語怎么說的來著? 宣傳干事說:螳臂當車,以卵擊石? 吳鄉(xiāng)長哈哈大笑說:對對,螳臂當車。 拆遷辦主任遞上兩根香煙,三個人點著,吳鄉(xiāng)長大手一揮說道,挖掘機過來,拆。 挖掘機開了過來,打算先拆除村口的第一間房子,房子旁邊有一株柳樹,濃霧漸漸散盡,挖掘機的鏟頭高高舉起,然而,卻停了下來,大家分明看到柳樹的枝葉間吊著一個人。 陽光穿透迷霧,霧氣漸漸消散,這是一個陽光明媚的清晨。 數十名拆遷人員一起抬頭看著,終于看清楚了,樹上倒吊著一具血rou模糊的無頭尸體,腳腕上系著繩子,上身被剝了皮,在空中輕輕地蕩來蕩去…… 這慘不忍睹的一幕,使得人群像炸了鍋似的,有人扭頭就想跑,但是被吳鄉(xiāng)長厲聲叫回。 吳鄉(xiāng)長假裝鎮(zhèn)定,拆遷辦主任心驚膽戰(zhàn),宣傳干事詢問道,要不要報案? 吳鄉(xiāng)長說,先別管這個,拆,速戰(zhàn)速決,拆完再說。 這時,村里的祠堂中走出來一群老人和孩子,拆遷隊伍停下了。 特案組四人一直躲在桃源村小學的圍墻處偷看,畫龍很疑惑,村民中為什么沒有青壯年,只靠這些老弱病殘能阻擋得了來勢洶洶的拆遷隊嗎。 梁教授說:不要低估村民的智慧。 包斬說:拆遷的人有備而來,村民聚集在祠堂里也肯定想好了對策。 那些老人和孩子,走到村口,這黑壓壓的一群人突然跪下了! 他們選擇用這種最古老最質樸的方式來護衛(wèi)自己的家園! 現(xiàn)場無聲無息,沒有一個人說話,只有風徐徐吹過。 一個白發(fā)蒼蒼衣著樸素的老太婆跪在最前面,她顫巍巍伸出手,掌心有幾枚軍功章,她用一種因年老而顯得異常平靜的語氣說:我的大哥,二哥,還有我的丈夫,都死在抗日戰(zhàn)爭中,這里有一個烈士的家,我都80多歲了,我跪下求求你們了,不要拆我的家,你們要拆,先從我身上碾過去吧。 老太婆身后的村民開始磕頭,整個拆遷隊伍都默默的看著,一個挖掘機司機和一個推土機司機竊竊私語:我有點拉肚子,你呢? 另一個司機輕聲回答:我也是。 說完,這兩個心地善良的小伙子悄悄地開了小差。 吳鄉(xiāng)長破口大罵,你這老不死的破爛貨,弄這些假玩意糊弄人,給我拖到一邊去。 畫龍:怎么辦,小包,有辦法嗎?怎么阻止他們? 包斬:雖然我不知道有什么辦法,但是我已經在想了。 畫龍:我負責揍前面那20個,后面那6個留給你,怎么樣? 包斬:他們可能會把我打的很慘,不過,我不怕他們。 吳鄉(xiāng)長揮著手勢,示意大家上前,但是身后的人都沒有動,宣傳干事和拆遷辦主任也在猶豫,吳鄉(xiāng)長挽起袖子,惡狠狠的打掉老太婆手心里的軍功章,蠻橫的拽著老太婆的頭發(fā)就往路邊拖……村民們哭天搶地,依舊磕頭不止。 畫龍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他看看周圍,墻角放著根扁擔,他摸起扁擔就從圍墻豁口處跳了出去,包斬也摸起一把鐵鍬,倆人一前一后沖進人群。 畫龍將扁擔舞的虎虎生風,武警教官,名不虛傳,他把槍法棍法結合起來,扁擔的兩端還有兩個鐵鉤子,使得畫龍的進攻更加強大,只一會就打倒了數人,包斬跟在后面用鐵锨猛拍人的腦袋。拆遷隊被這倆人打的措手不及,一些人紛紛反擊,畫龍和包斬背靠背站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