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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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撒了一個謊。”趙海潮嗓音低沉,斟酌片刻,才吐出這幾個字。 “是什么?”蘇惟眇追問。 他沉默,舌頭在嘴巴里轉(zhuǎn)了幾圈,思索著該如何說,既然她能信服,又讓自己不那么羞愧。 “其實,那不是真的。”他繼續(xù)鋪墊。 “所以,那是什么?”她仰著臉,搭在他胳膊上的手揪住了他的衣衫。 他忽然笑了,一掃方才的局促不安,他敢打賭她一定是知道了。 他雙臂環(huán)著她的腰肢,忽然湊近,咬著她的耳朵,說了一句話。 “你流氓!悶sao男!”她的臉上登時飄起了紅云,咬牙低聲罵道。 本想看著他出糗的,結(jié)果自己被調(diào)戲了的蘇惟眇,表示極度不開心。 “撒手!”她松開揪著他衣衫的手,就要逃離他的環(huán)抱。 “我不是,難道不好嗎?”好容易抱得美人在懷,他如何肯輕易放手。 “趙大人,你讀的是圣賢書吧?”蘇惟眇故意諷刺他。 “如果不是圣賢書,你以為你還在這兒?”他不松手,輕飄飄的語氣,像是窗外忽然拂過的微風。 流氓有文化,真可怕!蘇惟眇深以為然。 兩人又斗嘴了幾句,就聽得門被敲響了。 “大人,幾位大人已經(jīng)來了?!比~侍衛(wèi)的聲音響起來。 “去去去,找你呢?!碧K惟眇拍拍他的手臂,語氣頗為嫌棄。 “我先去議事,你要是覺得悶,可以看那些書解悶。”他摩挲著她的手,抬著下頜,指了指軟塌旁的一疊書。 蘇惟眇點點頭,心道:趙大人的人設崩得太慘了! 明明是可以做一朵孤高冷清迂腐固執(zhí)的高嶺之花的,偏偏遇到情愛,就這般無賴厚臉皮膩膩歪歪的。 全然不管人家的人設是因為誰而崩掉的。 - 蘇二爺歇著蘇二夫人,剛才進了蘭院,后腳江瑜就來了。 “怎么樣?二叔二嬸,你們見到眇meimei了嗎?” “見到了?!碧K二爺點頭。 “眇meimei都還好吧?”江瑜試探的問,因她看著兩位的臉色不算多好。 “她沒事?!碧K二爺回答,臉色卻仍舊沉重。 這是發(fā)生什么事了嗎?怎么都是這幅樣子? “眇meimei怎么沒有一起回來?”江瑜又問。 蘇二爺將事情簡單說了,側(cè)重點就是蘇惟眇此時呆在趙府最安全。 “倒也是這個道理?!苯c點頭。 “那趙大人的情況如何?是否如官府所言,已經(jīng)脫離危險了?”江瑜關(guān)切的問,機器織布局由趙海潮籌辦建立,后又擔任會辦。 若不是趙海潮對蘇家的扶持與幫助,蘇家也不可能少了這么多麻煩。 “是,看著精神還不錯。”蘇二爺回答。全然不提自己還將人狠狠罵了一頓。 事后他才有些后怕,人家現(xiàn)在是正兒八經(jīng)的巡撫大人,兼任朝廷的兵部侍郎,被他劈頭蓋臉責罵了一通,就算他是前岳父,也不能這般恣意妄為。 只是那小子,對惟眇的心思,他作為父親,不知是喜是憂。 “那是不是咱們蘇家又要辦喜事啦?”江瑜有些高興,她就覺得眇meimei和趙大人沒這么容易斷了關(guān)系,看趙大人跑蘇宅跑得多勤啊。 “這個,到時再議吧。”蘇二爺松了口氣。 “我看趙大人對眇meimei,用情頗深,對她又很是寬容……”江瑜還沒說完就被打斷了。 “哎!江瑜啊,事情沒有這么簡單啊?!碧K二夫人嘆氣。 這門親事不好嗎?江瑜納悶。 - 江瑜帶著疑問回了梅院。 回去時,聽到下人在議論。 “聽說古小姐的嫁衣都是從蘇州定做的呢。” “是嗎?蘇州可遠了呢。從那邊買,要花不少錢吧?” “那肯定啊!但是古家也不差錢??!” “富隆商行的老板,也不差錢?。∷麄儍杉衣?lián)姻,置辦的東西都海了去了!我有個鄰居家的小舅子,就在富隆商行做事,說聘禮采購清單都老長了,天南海北的東西都有?!?/br> “哇!想不到排場這么大!古小姐嫁得好?。 ?/br> “那可不?當時和陳家退親時,鬧得滿城風雨,現(xiàn)在古小姐嫁得人家,完全不輸給陳家嘛!” “就是??!聽說富隆商行的宋老板,年輕有為,沒有家累,都是自己當家作主,古小姐嫁過去就是當家主母,肯定比嫁到陳家伺候婆母要松快很多!” “是啊是啊!我聽說宋老板長得也不差呢?!?/br> “哪里是不差?我見過的,論氣質(zhì),比陳少爺還要矜貴幾分呢。” “喲!你還知道氣質(zhì)?。俊?/br> “我還是覺得陳少爺更好,宋老板,聽說有點兒那啥?陰沉沉的!” “對對對!我也聽說過?!?/br> 自從古家公布了古寧和富隆商行老板宋銘謙的婚事后,滿城都在議論,曾經(jīng)和古寧定過口頭親事的陳長青,也被人拉出來,舊事重提了一番,連帶著又說陳長青放著好好的古家小姐不娶,現(xiàn)在和一個寡婦糾纏不清,簡直是自墮身價。 江瑜聽了,還為此生了一場悶氣。 陳長青好不容易才哄得她重展笑顏。兩人和好如初,在機器織布局這場生意上的配合打得更好。 只是把蘇大夫人愁壞了,一直擔心江瑜會改嫁。 她的心情也很矛盾,一方面吧,這么久以來,她和江瑜的情分早已不僅僅是婆婆和兒媳婦,情同母女,她也希望她能過得幸福;另一方面吧,她又私心希望江瑜能留在蘇家,好好將孩子撫養(yǎng)長大。 孰輕孰重,蘇大夫人心里很是猶豫。 陳長青是個什么樣的人,她也有所了解,若江瑜真是她女兒,她是愿意陳長青做他女婿的,關(guān)鍵是江瑜是她的兒媳婦。 江瑜從未想過她和陳長青的未來,那是她不敢想的。 倘若真要想一想,那必定是沒有出路的。 索性不想,就這樣得過且過? - 閔城蘇宅。 “蘇小姐還沒回來嗎?”江頌年敲開了蘇宅的大門,禮貌的問。 “還沒回來呢,江公子?!敝好鎺\笑。 “那蘇小姐可平安?”江頌年又問。 “平安?!敝夯卮稹?/br> “若是我家小姐回來了,會轉(zhuǎn)到江公子的好意的。”知春補充道。 “有勞知春姑娘了。”江頌年拱手行禮。 “不妨事。”知春屈膝回禮。 江頌年又點頭致禮,才轉(zhuǎn)身走了。 “這個江公子來了好幾次了??!又是來找咱們小姐的吧?”綠水望著年輕男子走出大門。 “是啊。”可惜這么謙恭有禮的翩翩公子,怕是注定要落空了,她家小姐啊,怎么走得出趙大人的手掌?知春有些同情這位江公子了。 “他這么明目張膽的來找小姐,不怕趙大人收拾他?”綠水嘖嘖道。 “他只怕未必知道小姐的前夫是趙大人。”知春搖搖頭。 “那咱們要不要提醒他?雖然咱們小姐是好,可有趙大人在,哪里有江公子的地兒???”綠水覺得敢和趙大人搶人的江公子,真是勇氣可嘉,令人佩服。 “可是城里都傳得沸沸揚揚了,他也該知道才是啊?!敝河X得疑惑。 “那他是明知不可為而為之?”綠水問。 “不知道,不過江公子倒確實一位有風采的公子?!敝捍?。 “話說我們小姐什么時候回來???”綠水問,小姐不在家,文植只來過一次,然后就再也沒來過了。 “那就不知道了?!敝簱u頭。 如果趙大人動作夠快,只怕小姐以后都不會回這個宅子了。 “你說咱們是不是很快就會重回趙府了?”綠水問道,頗有些興奮。 “我怎么會知道,畢竟小姐的心思這么難猜。”知春忍不住嘆氣。 就比如她就從未想過小姐會和趙大人和離,也從未想過小姐離開趙府后,小姐竟然會租了這座宅子,就這么帶著他們在閔城住下了。 他們所有人當時都以為會直接回萊陽蘇家的。 “那倒也是,”綠水點頭,“不過這些天城里說什么的都有?!?/br> “關(guān)它呢,咱們就守好宅院,等著小姐回來就好了,旁的事不必管?!敝旱?。這些天,她是蘇宅的主心骨,約束下人、打理宅院都是她處理。 - 宋銘謙看罷手里的信件,臉色沉了又沉。 “怎么樣?”原本躺在榻上的鄭驍已經(jīng)可以坐起身,背后墊著枕頭靠著床架。 宋銘謙冷哼一聲,料想被證實,可他并不開心。 “你以為京城會對我們完全放心嗎?說不定此時,就有暗探在監(jiān)視呢?!编嶒斪I諷笑道。 宋銘謙手里緊緊捏著信紙,臉色變換不定。 “就連你的婚事,他們都不放過,真是無所不用其極。”鄭驍冷哼道。 “這是我的選擇,我的時間不多了?!彼毋懼t聲音低沉,臉色晦暗不明。 “我們只是他們手里的劍?。е鸷藓团?,刺向他們的敵對者?!编嶒攪@氣,他們明知如此,可是他們別無選擇。 “我們也在不斷的朝著我們的目標靠近。”宋銘謙眼神陰鷙,將信件放到火上燒掉。 “上次青石寨,我們錯失先機,接著就步步錯,京城早對我們不滿了。”鄭驍?shù)馈?/br> “我們一定可以扳回這局的。”宋銘謙抬手,提筆,蘸了墨水,開始寫信。 “你喜歡古小姐嗎?”躺了許久的鄭驍用百無聊賴的語氣問道。 “我們這樣的人,哪里配談喜歡?”宋銘謙姿態(tài)未變,神情未變,眼睛盯著信紙,黑字一個一個落在上面。 “你那個師弟,倒是個情種?!编嶒斅掏痰恼f。 宋銘謙運筆的手指一頓,接著繼續(xù)寫字,緊閉著雙唇,沒有答話。 “現(xiàn)在滿城都在傳你師弟對和離了的前夫人,念念不忘!英雄難過美人關(guān)??!你見過那個女子嗎?” “見過兩次?!彼毋懼t答。 “當真是個美人?”鄭驍來了興致。 “還行吧。”宋銘謙語氣平平。 “我給你說過吧,那晚和你師弟交手時,現(xiàn)場有一個美人,不僅人長得美,關(guān)鍵是武藝高強,她一出手,就撂倒了四五個人?!?/br> “現(xiàn)場還有個武藝高強的女子?”宋銘謙皺眉,抬眼望向鄭驍。 “正是如此。你說有沒有可能,那個女子就是那個前夫人?” “我聽聞她是富商之女,沒聽人說過她會武功?!彼毋懼t疑惑。 “是不是,見一見就知道了。你師弟重傷,你作為師兄,理當前去探望才是?!编嶒斝Φ?。 宋銘謙沉默片刻,繼續(xù)執(zhí)筆寫信。 書案上的燭火搖曳,燈花呲拉作響。 ※※※※※※※※※※※※※※※※※※※※ 中午好呀,看文的小仙女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