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這樣說道，語氣肯定。

    善水一怔，仰頭望著他。

    他沉默了片刻，松開她的身子，抬手輕輕撫過她的臉，凝視著她慢慢道，“我做夢也沒想到，你為了我，竟會帶著女兒跋山涉水到了這里。是我沒用，才會讓你們這樣為我掛念。柔兒我發(fā)誓，總有一天，我要讓咱們一家團(tuán)聚，再不分離，更不要你為我擔(dān)驚受怕……”

    善水一陣哽咽，伸手緊緊抱住了他的腰身。

    霍世鈞攬住她，輕輕拍她后背，等她情緒漸漸穩(wěn)了些，見她仍怏怏地，抬頭看了眼天穹中的滿月，略微沉吟，握住她手，牽住了便往外而去。

    “去哪里？”

    她不解地問了一聲。

    他微微一笑，“跟我來就知道了?！?/br>
    ~~

    善水被他帶上了一只小舢船。他按她坐了下去，自己推著舢船入海，跳上舢尾，把槳沿著海岸線，往西南方向而去。她迎著溫暖潮濕的海風(fēng)，看向?qū)γ娴哪腥恕鹿庹秊⒃谒纳砩?，照得他被水花濺濕的肩臂閃亮一片，順滑的肌理隨了他搖櫓的動作，在張緩間有節(jié)奏地起伏波動。

    “到了?！?/br>
    片刻后，舢船穿入一道丈寬的礁群口中，他收櫓，舢船便漸漸停下，船體隨了海面的微波微微蕩漾。

    善水四顧眺望，見明月懸空，水光澹澹，他們已經(jīng)到了片三面環(huán)礁的封閉小海中。這爿礁海，離主島不遠(yuǎn)，白天晴好之時，她站在碼頭之上也清晰可見。

    他朝她伸出了手，她便扶著船側(cè)，起身小心地朝他走去，被他俯身過來一拉，整個人跌入了他的懷中，帶得舢板一陣左右劇烈晃動。

    “啊，小心些！“

    她又是驚慌，又覺刺激，緊緊抓住他的手臂，唯恐一個不小心，便會翻船落海。

    他呵呵笑了起來，扶她穩(wěn)穩(wěn)坐到自己的身畔，低聲道：“你看好了——”隨了話音，他已從舢尾船壁綁著的一個竹罐里抓了把碎蝦皮，用力朝海面灑了過去。

    原本只有粼粼波光的平靜海面上，忽然跳出了一條魚。善水還沒看清楚，邊上又跳出一條。他繼續(xù)灑，跳出水面的魚越來越多，到了后來，他不再撒了，大片的，成千上萬的魚卻像是受了魔召，仍在連環(huán)般地不停競相跳躍，噼啪水聲中，如同月光下的無數(shù)銀色精靈在海面舞蹈不停。

    善水被這前所未見的壯觀場面給驚到了，看得目不轉(zhuǎn)睛，忽然啪一聲，臉上一陣涼膩生疼，低頭看去，見近旁的一條魚跳得太高，竟彈到了她的臉，又撲跌到船板上，噼噼啪啪地?fù)潋v不停。

    善水摸了下臉，大笑起來，也不怕翻船了，急忙撲過去捉。那魚有她手掌長，細(xì)窄卻如柳葉，滑膩異常，抓了幾次都沒抓到。

    “少衡，快幫我！”

    她急忙回頭向仍坐于舢尾望著自己笑的霍世鈞求助。

    “不用不用，我自己抓，我不信抓不到！”

    就在霍世鈞應(yīng)聲要來，她忽然又拒絕，自己扭身繼續(xù)去抓，撲了幾次，終于捉住了滑膩的魚，扭身興奮得像個孩子般地朝他揮動，“抓到啦！”

    魚在她手中猛地一彈，竟又脫手跳空而去，善水大叫一聲，下意識地探出身子跟著再去抓，腳下正一滑，還沒來得及出聲，整個人便咕咚一聲栽入了海中。

    清涼的海水立刻浸漫住她整個人，她胡亂掙扎了下，剛意識到自己墜海，腰身處已被一只臂膀攬住，耳邊嘩啦一聲，整個人被托出了水面，呼吸立刻順暢。

    霍世鈞方才坐于船尾，見她腳滑打跌，飛身去拉時，她已墜海，立刻下水將她托回舢艙，自己跟著飛快爬上船，見她濕漉漉躺在艙底，青絲散亂覆住半邊面頰，眼睛緊閉，惶急跪到她身畔拍她臉頰，“柔兒，柔兒！”

    善水咳嗽數(shù)聲，睜開了眼。

    霍世鈞將她一把摟入懷，一疊聲道，“怪我不好。這里地勢奇巧，每逢月滿潮起，便有魚群從豁口迂集游入，天亮潮退才散去。我從前時常來，有時不回，躺船上一覺，醒來便是天亮了。我見你方才悶悶的，想你沒見過這樣的跳魚景觀，便帶你來散氣，不想竟害你掉下水去?！?/br>
    善水方才因了落水驚嚇而致的心跳已緩了下來。聽他說完話，心中一陣惻然。

    她與他分離了三年。她在洛京，雖飽受相思之苦，只再苦，也是錦衣玉食，身邊又有兒女相繞。他卻孤身在這樣的荒遠(yuǎn)之地，相思若被圓月勾出，便是回到住所也是煢煢孓立、一燈如豆而已，這才寧可漂于船上與魚作伴至天明也不愿回去的吧？

    善水思及此，凝視著他，搖頭數(shù)下，雙臂已搭在他頸項上勾住了，將他勾向了自己，附唇到他耳畔，低聲道：“你若在我身邊，我掉哪里也不怕?！?/br>
    她涼而濕潤的唇擦過他的耳垂，吐氣溫潤如蘭，說的又是那樣醉人的情話，霍世鈞情潮立刻泛濫，攫含住她的唇瓣，復(fù)又將她壓在艙底。喘息聲中，善水很快便被他剝?nèi)ヒ律懒_裙，連腳上只剩一只的濕答答的繡鞋與絹襪兒也一并扯脫了，但見如洗的月光之下，她全身□如初生嬰孩，唯獨幾縷濕潤黑發(fā)貼于豐秀隆起的乳兒上，愈發(fā)襯得一截飽滿身段欺霜賽雪，視之不能移目。

    他已太久沒有碰過女體，此刻心念之人就在自己身下，又如何能忍？飛快脫下濕透的纏羈住自己的衣物，跪在了她身前，手順?biāo)鉂嵧饶_摸滑下去，顧不得能讓她承受自己的那些體貼活兒了，抓牢自己已然澎湃的欲源，朝那融融花唇處便頂去，立時便沖破樊籠，在她一聲似是痛楚似是歡愉的長長□聲中，闖入了盈盈膣道，只覺便如當(dāng)日與她初次歡好之時那樣狹窄細(xì)長，卻又多了豐厚彈滑，頓如置身極美境地，愈發(fā)喘急，俯身下去將她身子抱得緊緊，讓她豐盈壓于自己胸腹之上。

    此時此刻，他雖恨不能在她身體里狼奔豹走好求個暢快淋漓，卻又怕她長久未曾承歡甬道干澀致疼，緊緊抱住后，并未當(dāng)場發(fā)力，只是一邊咬牙忍著慢慢出進(jìn)，一邊稍稍起身，騰出手揉撫她飽滿胸前。

    善水被他這樣撩弄，很快便過了起初被他強行欺入的不適，只覺相擦之處酸酸麻麻，脹脹酥酥，身子里很快便似被撩撥出了熾騰的火兒，叫吟聲中，春津已然汩汩而下，宛若珠液般滴滴答答滲于臀下的艙板之上。

    此處三面環(huán)礁，從那個丈寬豁口望出去，遠(yuǎn)處漁村里的點點漁火與頭頂明月遙相呼應(yīng)依稀可見，身畔是跳躍不停的魚群，而她，正與愛人置身于海波之上的悠蕩小船中，此時此刻，身心已是全然放松。

    “啊——”她情不自禁扭著身子，伸手胡亂抓住他腿，哼著催促了起來，“快些才好呢……”一副動情泛濫模樣，看得臉紅腹?fàn)C，笑聲中猛地用力送去，俯身順勢一口含住她高聳頂尖處的櫻顆咂了一口。

    善水應(yīng)他迅猛攻擊，吟聲不止。生過兒女又久未逢霖的身子竟極端敏感，被他進(jìn)出數(shù)次，再次重重一擊后，突地緊匝收縮，一陣戰(zhàn)栗，登時將他死死咬住，卡得他幾欲停滯尋路無門，一時不防，竟馬前失蹄溢出了些，急忙忍住那種發(fā)自椎骨直沖腦門想要一縱到底的強烈欲望，急急撤后，這才止住了勢，只后背已被汗浸濕透，胸膛里心跳如雷了。

    善水自然也覺察到了他的失禁，待自己那一陣過后，捂臉吃吃笑了起來。霍世鈞抹了把臉，咬牙道：“你還笑——我把你個……”話沒說完，高高支開她雙腿，再次用力狠狠進(jìn)入，登時打斷了她的笑聲，復(fù)又吟哦不斷。

    霍世鈞這回精神抖擻，時而疾進(jìn)緩出，時而將她抱起掉個兒從后侵襲，時而將她坐自己腰身上進(jìn)出，到了最后，只抱著善水在艙底翻來滾去了，兩具身體緊緊交纏，搖搖晃晃暈眩中，說不出的快活寫意。

    船外的魚群不知何時，已是止歇了跳躍，船里的兩個人卻愈發(fā)得興?；羰棱x便如出山猛虎，不知饜足。要了她一次，不顧她反對，再又一次。

    所謂樂極生悲，船體下便是海水翻涌。雖則風(fēng)小浪微，卻也讓船身不穩(wěn)，哪里更經(jīng)得住里頭這兩人如此的rou搏？糾纏住又滾到一邊，這趟滾得狠了，恰一個碧浪銀濤打來，許是合了共振之理，一個翻聳，竟然翻了過去。

    善水不會游水，再次落水，嚇得旖旎頓消，立刻閉上眼睛，兩腿卻還保持著死死夾住他腰身的姿勢不放。耳邊咕嚕咕嚕海水聲中，唇齒立刻被他撬開，以口渡氣。

    此處是近海之地，底并不深，潮滿時最深處也不過兩人。霍世鈞自然知道，絲毫不慌，以口渡她氣后，待腳尖沉地，用力一蹬，順勢便帶著她浮出了水面，一眼看到那舢船正覆在數(shù)臂之外的水面，帶著她游過去，伸臂搭住了，兩人相視對望一眼，善水用力狠狠捶了下他肩膀，潑濺得水花四溢，霍世鈞哈哈大笑，“柔兒，你我開了古往今來因這夫妻事落水的先河……”說罷不顧她啐，狠狠親了她一口，命她牢牢抓住船舷處縛繩索的凸孔，自己游到舢尾推著朝最近的礁山去，一陣折騰，終于靠近礁灘，待舢體擱淺了，兩人一并把舢船翻了回來，這才又推下海去，坐了上去忙著去撈漂浮在海面的槳櫓和兩人的衣物，再一番折騰過后，善水的鞋是丟光了，好在衣服還撈回一件外衫，總算還能蔽體，急忙催促他往岸上歸。

    月已斜過頭頂，兩人上了岸系好舢板，霍世鈞矮身蹲下去，命善水爬上自己的背。

    善水被他背著往家中去，腦子里掠過兩人方才的海上荒唐之舉，忍不住把臉貼在他后背，只覺一陣陣地發(fā)燒。等回了家，先去看了女兒，見她兀自睡得香甜，絲毫不知父母先前已經(jīng)出海一趟歸來了。被霍世鈞扯去一道去沖了淡水浴，夫妻二人這才回房，做完先前落水前的那趟翻滾活，這才倦極相擁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