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頁
“小我十歲,剛上初一?!?/br> 那是夠小的。 兩人正說話間,餐桌底下忽然傳出一聲細聲細氣的“喵”,何硯之低頭一瞧,正好跟一只膘肥體健的橘貓對上眼。 還是個長毛橘,白下巴、白胸脯,四只爪爪踩著“白襪子”,顏值挺高。 可惜是個死太監(jiān),不是小仙女。 “哦對了,貓暫時養(yǎng)在我那屋,貓砂盆什么的都擱陽臺,屋里應該沒什么味道。”俞衡看了眼貓,“你應該不貓毛過敏吧?” “不過敏是不過敏,”何硯之看著那貓的長毛,已經(jīng)有種不祥的預感,“但你要是敢給我搞得滿屋子都是貓毛,我跟你沒完。” 俞衡:“……” 那就只好沒完了。 大橘在他腳下轉(zhuǎn)悠了一會兒,抬起爪子扒了扒他的褲腿,隨即一躍而起,“靈活的胖子”驟然降臨在他身上。 何硯之本來兩條腿沒知覺,可讓它這么一坐,卻無端感覺自己承受了“生命不能承受之重”,怕是要骨折了。 同時他嘴角一扯,沒忍住倒抽口氣,咬牙切齒地說:“祖宗,勞駕抬抬爪子,您踩我那兒了——就算你是太監(jiān),也用不著想把我也變成太監(jiān)吧?” 第5章 演戲 大橘仰著一張圓滾滾的貓臉瞧他,太監(jiān)似的“喵”了兩嗓子,終于挪開爪爪,在他身上蜷成一團,拿過氣大明星金貴的廢腿給自己當窩。 何硯之還沒有小氣到跟貓計較的程度,覺得只要它不搗亂怎么都好,重新執(zhí)起筷子:“它叫什么名字?” “就叫大橘。” 挺好,不講究。 他從鍋里提溜了一個雞腿放進剛剛盛雞湯的碗里,從上面夾下一塊雞腿rou就要喂貓,俞衡卻突然說:“你別喂它?!?/br> “為什么?” “你不知道貓不能吃太多鹽嗎?” 何硯之一臉茫然:“不知道?!?/br> “那現(xiàn)在你知道了,”俞衡說,“你不用管它,它只愛吃貓糧和罐頭,我做貓飯給它它都不叼一口?!?/br> 何硯之只好妥協(xié),心說:真是好養(yǎng)活。 對于他這種殘疾人士來說,貓真的是非常適合飼養(yǎng)的寵物。 畢竟狗需要溜,貓不用。 何硯之腿上搭著條薄毯,貓估計覺得舒服,趴著就不肯走。他只好帶著這十五斤的“累贅”跟俞衡吃完了晚飯,又看了會兒電視消食,忽然覺得不用手機的日子真好。 微博上戾氣太重,他才半天不刷,竟感覺整個人都平和了下來。 俞衡刷完碗,從廚房回到客廳,何硯之看一眼時間覺得還早,遂問:“你不復習嗎?就剩一個月了,你還不抓緊?” “不急,”俞衡在他旁邊坐下,順過遙控器把電視音量調(diào)小了一點,“你又不耳背開這么大聲干什么——明天再復習吧,今天算了。” “這么胸有成竹啊,”何硯之把懷里的貓當成暖手寶,好脾氣的大橘竟也樂意幫他捂著涼爪子,“你以前肯定是個學霸吧?” “沒掉出過專業(yè)前三?!?/br> 何硯之:“……” 這小子還挺得瑟。 硯總自覺自己這高中文化水平、大學進軍娛樂圈的渣渣無法跟高材生相談甚歡,趕緊結束了這不太友好的話題,專注地看了會兒“手撕鬼子”的神奇電視劇,猶豫再三,還是干巴巴地開口:“洗澡?!?/br> “……嗯?哦?!庇岷夂芸旆磻^來,這簡簡單單的兩個字,想表達的內(nèi)涵是“我想洗澡,可我殘廢,需要你幫我洗”。 硯總還真是……出乎意料地有點羞澀呢。 他起身去臥室準備衣服,并問:“我沒來的時候,誰幫你洗澡?” 何硯之語氣還是非常僵硬:“自己洗?!?/br> “能行?” “不太行,很多地方都夠不到。” 俞衡沒再說什么,上前趕走了趴在他腿上的大橘,直接將他打橫抱起往浴室走,誰料剛走到門口,對方突然伸手扒住了門框。 俞衡不明所以:“怎么了?” 何硯之支吾半天:“要不……我還是自己洗吧。” “……”俞衡沉默下來,半晌之后忍不住輕輕笑開,“你還害羞上了?你們明星不是當眾拍床戲都面不改色的嗎?更何況咱們約法三章,有一條就是……” “好了好了好了,”何硯之連忙打斷他,阻止了他的長篇大論,“洗吧洗吧?!?/br> 俞衡把他抱到浴缸邊上,三下五除二幫他脫干凈衣服。 要說何硯之完全沒有心理負擔那是不可能的,雖然他們簽了一紙協(xié)議,俞衡暫時是他保鏢了,可到底是相處的第一天,很多東西彼此都不了解,還需要漫長的磨合期。 拍戲的時候那又不一樣了,劇組里都是熟人,就算拍床戲也是借位,該怎么做大家心里都清楚,不存在什么敢與不敢。 在家和工作……這二者之間好像架著一道不可逾越的屏障,難以將他們混為一談。 何硯之想到這兒,腦中忽然靈光一閃——對了,他干脆把這里當成拍戲現(xiàn)場,那就不尷尬了。 這想法甫一冒出,他整個人瞬間進入狀態(tài),緊繃的身體放松下來,伸手往后一指:“要什么都有,你隨便選吧,我也不知道哪個好用,我都摸到哪個算哪個?!?/br> 俞衡詫異地看他一眼,十分奇怪這人怎么上一刻還在別扭,下一刻又立馬放得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