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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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國子祭酒身為國子學(xué)的主官,一般都為上了年歲的博學(xué)鴻儒。 可司儼剛值加冠之齡,面容也是極為年輕英俊的,卻任了這國子祭酒一職。 裴鳶對此難以置信,她印象里的祭酒,都是些白胡子的老者。 只見司儼頷首后,略有些無奈地回道:“原本我并不需要教書,但有一個國子博士因醉摔傷了腿,陛下和殿下又尋不到合適的人選,便欲讓我在那博士腿傷痊愈前,暫時任教?!?/br> 裴弼倒是對此事并無任何驚訝。 任教的國子博士,除卻學(xué)識淵博,身份亦得貴重。 而司儼,哪樣都符合。 裴弼仍記得,皇帝剛下令成立華林學(xué)省1時,司儼不過是個九歲的孩子,卻也在那學(xué)省任職。 那華林學(xué)省中的鴻儒,一個個都生的眉發(fā)斑白,卻因司儼的才智屬實過人,對他的態(tài)度也是畢恭畢敬。 國子學(xué)一般要設(shè)禮、樂、射、御、書、數(shù)六科。 裴弼知道司儼哪一科目都能授業(yè),卻不知他到底要教哪一科。 裴鳶也對此頗感好奇,便問司儼:“那世子…您要教什么呢?” 反正這六個科目中,她最不喜歡的,便是算學(xué)。 他只要不教這個,教什么都好。 司儼凝睇著女孩稍帶著探尋的小臉兒,淡哂道:“算學(xué)?!?/br> ****** 五日后,上京又降瑞雪。 國子學(xué)正式在石渠閣興辦,裴鳶身為丞相嫡女,自是在入學(xué)的名冊中。 裴鳶是第一次去國子學(xué),她即要見到許多陌生的同齡人,難免會有些緊張。 但唯一慶幸的是,司儼又能在上京待上一段時日。 只是他身為祭酒,竟是要教她最不擅長的算學(xué)。 這日一早,裴鳶便換上了端莊大方的荷色曲裾。 她邊對鏡照著,便覺自己的身量并未長成,這本是最能勾勒窈窕身形的曲裾,穿在她的身上卻是毫無起伏,亦無女子身形的窈窕曼妙。 班氏看出了女兒神色間的低落,便勸慰道:“等你再長大些,穿這曲裾定能很好看?!?/br> 裴鳶的小嘴于無意間撅起,半信半疑地點了點頭。 裴猇則在一側(cè)齜牙咧嘴地看著自己新?lián)Q的那身直裾。 甭說裴猇自己嫌棄這身文質(zhì)彬彬的打扮,裴鳶也覺得他不著袍襖戎服,反是如尋常公子一般穿著直裾,瞧著格外的怪異。 按說他常在軍營,除卻習(xí)武,治學(xué)之功也由班昀一手教授。 且他性情暴戾蠻橫,雖達(dá)到了入國子學(xué)的一切要求,可裴皇后卻擔(dān)憂侄子會在國子學(xué)中惹是生非,便將他的名字從其上剔除。 可不知為何,裴皇后卻又將裴猇的名字重新安排在了那名冊中。 貌似這事還是裴猇自己爭取的,裴相和班氏還同他約法三章,讓他守規(guī)矩,莫要胡鬧。裴猇亦在父母面前發(fā)了重誓,他二人這才同意讓他和裴鳶一同去國子學(xué)治學(xué)。 班氏仍有諸多府中內(nèi)務(wù)纏身,臨行前,還對兄妹二人囑咐道:“我已拜托世子,攜著你二人一并入石渠閣上學(xué),你們可不能太過頑劣,給世子添麻煩?!?/br> 裴鳶溫順地應(yīng)是,亦是抑著內(nèi)心的興奮。 適才采萍還說,司儼的車馬已然停在了閣門外,正等著她和裴猇。 待班氏走后,裴鳶便同裴猇往閣門外走去。 裴猇被兩只搖尾吐舌的拂菻犬纏住了腳,裴鳶卻迫不及待地想馬上見到司儼,并未等他,便先往閣門外行去。 她甫一走到馬車之前,司儼便掀開了車帷。 今日他穿了身荼色的深衣,外披墨色貂氅。 容貌是一如既往的清俊,雖是一身斯文且?guī)е鴷須獾娜逭哐b扮,卻絲毫不顯文弱。 司儼薄唇微抿的弧度,襯得其氣質(zhì)冷靜而克制。 那是一張極為惑人的皮相,裴鳶不知該怎樣用詞語來形容司儼的長相,腦海中卻倏地想出了一個四字詞語—— 人間絕色。 雖然人間絕色這詞,放在男子身上并不合適。 司儼看著裴鳶,先她開口,溫聲道:“上來罷?!?/br> 裴鳶依言乖巧地點了點頭,她平素上馬車時,需得由騎奴攙扶。 可今日,車廂內(nèi)的男人卻朝她伸出了手。 司儼在向她示意,他要幫她乘上這輛馬車。 裴鳶猶豫了一下,卻終是不顧少女矜持,將小手伸向了眼前俊美無儔的男子。 司儼順勢握住了她的手,將她小心地往車廂內(nèi)輕拽。 他修長的手幾乎將她整個手掌覆住,裴鳶甚至能覺出他掌心紋路的觸感。 她覺自己的心臟驟然狂跳,卻強撐著鎮(zhèn)定,坐在了車廂的一側(cè)。 裴猇這時也走到了馬車前,他面色不豫地盯著司儼看了半晌。 司儼也不發(fā)一言地注視著他,隨后問道:“怎么不上來?” 裴猇乜了司儼一眼,隨即將自己的爪子伸到了男人的眼前,痞里痞氣地問道:“你怎么不扶我上去啊?” 司儼順勢垂眸,看向了男孩的手背。 不得不承認(rèn)的是,這兄妹二人的手實在是差距過大。 裴鳶的小手嬌嫩且白皙,就同那凝水豆腐做的似的。 而裴猇的手,因著習(xí)武,不僅皮膚粗糙,其上還生了許多的裂紋和凍瘡。 這時,裴猇看向司儼的目光已經(jīng)帶了挑釁。 他反應(yīng)未及時,卻沒成想司儼竟是毫不猶豫地便握住了他的右手。 且裴猇剛欲將手抽回,司儼卻像是看出了他的心思一般,反將他的手握得更緊。 裴猇使了些力氣掙了掙,卻覺自己竟是掙不開他。 他的眉毛不禁擰了起來。 司儼這腕力,明顯是練過的。 且裴猇一向自詡武藝頗高,沒成想力氣竟是不敵這個模樣斯文的潁國世子。 司儼已然拽住裴猇的手,將他往車廂內(nèi)提,隨即冷聲命道:“上來?!?/br> 裴猇半個身子已然探進了車廂內(nèi),卻覺司儼明明并未做怒,可那聲‘上來’,卻透著不容置喙的強硬,亦帶著些微的壓迫感。 不知為何,司儼看向他的墨眸,依舊沉靜無波。 可卻讓人覺得暗黑無邊,且幽邃得可怕。 裴猇只覺,司儼做此舉的殺傷力雖不大,可那侮辱的意味卻是極強極強的。 第8章 太子 他是她悄悄藏在心中的寶藏 裴鳶甚少得見裴小虎如此窘態(tài),她本以為他會做怒,可裴猇雖陰沉著面容,卻是安分地坐在了她的身側(cè)。 他許是覺得自己尚不是司儼的對手,又或許是因為他答應(yīng)了裴相,他不會惹事生非。 所以這一路上,裴猇都未再尋過司儼的麻煩。 馬車的巨型木輪碾過石地時,作出轆轆聲響。 裴鳶軟小的耳垂上墜著一對連翹耳鐺,在略有些顛簸的車廂內(nèi),她那耳鐺也隨之小幅度地?fù)u曳著。 她的心旌亦在搖曳。 只同司儼這般安安靜靜地相處,便能讓她心生滿足。 她一抬眼,便能看見他。 原本去石渠閣治學(xué)這事于她而言,是件很痛苦的事,她厭惡早起,也因著貪玩不喜歡終日誦讀修習(xí)。 可現(xiàn)下每日去治學(xué)的路上都有司儼相伴,這痛苦反倒變成了愉悅。 也變成了她清晨一睜眼,便期待萬分的事。 車廂之內(nèi)很是寬敞,司儼坐于另一側(cè),正面色平靜地觀察著身前的一對龍鳳胎。 裴猇的面色一直發(fā)陰,雙手環(huán)于身前,倒像是一只強抑著怒氣的鎮(zhèn)宅石獅,護在了他meimei的身側(cè)。 而裴鳶,則一如既往,是個模樣溫軟且嬌美的小姑娘。 她自小便被家人呵護善待,所以容易在陌生人面前害羞,性子亦很天真良善,單純得就如一張白紙似的。 昨夜裴弼還同司儼談起,裴猇應(yīng)是擔(dān)憂裴鳶會突患那奇怪的疾病,這才去求了裴相,也要去國子學(xué)修習(xí)。 而那日飛閣輦道坍塌之后,司儼本該去北闕藁街的諸侯府邸暫住,卻恰時在西市撞見了裴弼的車馬。 他同裴弼舊交頗深,裴弼便邀他去相府暫住。 若按他以往的性情,定會將此事推拒。 可他適才在宮道上碰觸裴鳶時,卻發(fā)生了預(yù)知的怪事,他亦因此避了災(zāi)禍。 任誰都會設(shè)想,他會不會是與那裴家幼女有著某種靈異的聯(lián)系。 司儼覺得這事并非是巧合,也想尋機再接觸裴鳶,證實這件事。 可待他入相府暫住后,不僅公事纏身,且他當(dāng)著裴弼的面,也不好主動靠近他的meimei。 適才他握住了裴鳶的手,也是想再度觀察,當(dāng)他碰觸她時,他是否還能再度預(yù)知未來。 可適才他握她的手時,卻什么都沒有發(fā)生。 上次是怪事發(fā)生,這次是無事發(fā)生,可兩件事加在一起,也無法說明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