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九九章 寒鴉醒來(新年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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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夏回到果樹村的時候,天已經(jīng)黑了下來,村里頭幾乎沒什么人在外走動,偶爾有幾個人見到虞夏也只打個招呼,并沒有對她在這個時間孤身一人從外面回來這件事有過多的詢問。 村里大部分人都不約而同地對虞夏保持著一定的距離,不會太過疏遠(yuǎn),卻也絕對不熱絡(luò)。 這種態(tài)度,對與對范家如出一轍。 虞夏倒是不覺得有什么問題,甚至覺得這樣也挺好。她本就不常在村里走動,而如今她身處玄門,與村民這樣的關(guān)系反而便于她的行動。 等她回家的時候,卻見堂屋的燭火依然亮著。 往常這個時候家人為了省燈燭會在天黑前早早回房休息。 虞夏心下詫異,這時候便聽里邊傳來一陣爽朗的笑聲。 這少年的笑聲是難得的清朗爽直,一聽便知道是誰。 這個人自從第一次登門之后,隔三岔五地上門獻(xiàn)殷勤。 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虞夏挑了挑眉,推門進(jìn)去,果見范爾棟手里捧著杯熱茶,同她家人圍坐在桌邊。 范爾棟口才好,顯然是剛說了什么有趣的話逗得她家人哈哈大笑,虞賢同她打招呼的時候,眼角掛著的笑出來的淚花都還沒來得及擦。 “二姐,你終于回來啦?” “嗯,回來了?!?/br> 楊翠蓮見虞夏回來,忍不住又要責(zé)怪她。 “現(xiàn)在才回來,大晚上的也不怕外邊有野獸把你叼走?!?/br> 虞夏只笑著低頭認(rèn)錯,“知道了娘,以后再也不敢了?!?/br> “餓不餓,飯菜還給你在鍋里熱著呢,你再吃點(diǎn)吧?!?/br> 見楊翠蓮關(guān)切的眼神,虞夏心說不餓,但拒絕的話怎么也說不出口,最后只點(diǎn)了點(diǎn)頭起身去了廚房。 廚房里邊有小桌子,她自己在那兒吃就行。 有人在,她總不好當(dāng)著人的面自己吃飯。 見她出了屋子,范爾棟才一臉好奇地問,“小夏meimei怎么這么晚才回來?” 他來的時候就沒看到虞夏,便問過一句,虞春說她是有事出去了,但聽楊翠蓮剛剛那些話的意思,虞夏是晚飯還沒吃完就急匆匆走了,現(xiàn)在才回來,那她耽擱的時間可真是夠久的。 想到之前遇到她的情形,范爾棟似乎對虞夏在忙的事有了些許猜想。 “她呀飯碗一扔就不知道跑哪兒去了,如今灰頭土臉地回來,也不說出了什么事,這叫我們做爹娘的cao心得很?!?/br> 楊翠蓮對范爾棟一點(diǎn)都沒防備,當(dāng)著他的面便埋怨起自己的二女兒來。 灰頭土臉? 范爾棟回想了一下虞夏方才的模樣,似乎衣擺跟袖子上的確沾染了不少泥土。 想到這兒他又看了眼楊翠蓮,到底是慈母心腸,哪怕嘴上責(zé)怪著虞夏,卻一眼就瞧出了虞夏身上的細(xì)微變化。這放在他一個外人眼中,不仔細(xì)看是絕對發(fā)現(xiàn)不了的。 這虞夏倒是好運(yùn)道,有爹娘疼著,jiejie寵著,弟弟維護(hù)著,舌頭跟牙齒還時不時要磕著碰著呢,偏偏他們一家子只相互扶持相互關(guān)心,真是羨煞旁人。 這虞夏已經(jīng)掙了不少錢了,好好過自己的小日子不挺好的么,非要折騰去摻和一些危險的事。 “虞伯父虞伯母,天色不早了,我該回了?!?/br> 又聊了一會兒,范爾棟起身告辭。 虞家眾人齊齊起身送他。 “下次你再來,把你爹娘也請過來吧。” 虞大有聲音低沉,看不出有什么特別的表情。 范爾棟卻聞言一喜,虞春則是臉紅了紅。 虞大有這話的意思,是要同范爾棟爹娘商量婚事了! 接觸了這些日子,虞大有夫婦越瞧范爾棟越喜愛,這年輕人難得的不驕不躁,還十分知禮守禮,這等脾性是極其難得的。 更別說他帶著誠意過來,對他們一家子極盡熱情與關(guān)切,恨不得日日在他們跟前端茶倒水噓寒問暖。 要知道,以范家的條件,并不需要伏低做小到如此地步,可范爾棟做這一切的時候極其自然,甚至還十分開心,可見他對虞春是發(fā)自內(nèi)心地在意。 別的且不論,能對自家大女兒好到這份上的,范爾棟是獨(dú)一個。 所以哪怕心頭有所顧慮,虞大有夫婦還是松了口。 他們同意先見見范爾棟的爹娘,假如兩家談得愉快,那這婚事十有八九便是成了。 范爾棟內(nèi)心欣喜無比,兩只眼睛閃閃發(fā)亮,一向沉穩(wěn)的少年此時卻忍不住彎起嘴角咧開嘴傻笑,竟透出難得的稚氣傻氣。 虞大有夫婦見他這樣,心里更滿意了。 他們未必多有學(xué)識,也未必多通人情世故,但是在對于兒女的親事上,卻是把旁人的真心看得最重的。 加之虞春又喜歡,他們自然不會再故意拿喬,好自抬身價趁機(jī)向范家多提要求。 范爾棟絲毫沒考慮雙方爹娘會面可能會有不好的結(jié)果這種情況,歡天喜地地走了,腳步都透著顯而易見的輕快。 吃完飯洗完碗回來的虞夏,正巧聽到虞大有邀請范氏夫婦的那句話。 她看著虞春羞紅了臉,看著虞賢笑嘻嘻地打趣自己大姐,看著范爾棟眉眼含笑柔情蜜意地偷眼瞧虞春,也看著自己的爹娘微笑著滿意地沖范爾棟點(diǎn)頭。 虞夏心里其實(shí)也是高興的。 虞春能夠幸??鞓?,是最重要的。 那范家雖然有些不尋常,但從那次的范爾棟明哲保身的表現(xiàn)可以看出,他們并不想惹事,加之范家這么多年來都低調(diào)本分,自己似乎沒必要過分提防。 卻也不能完全無視。 虞夏瞧著兩頰粉撲撲的虞春,明眸皓齒間比往常多了幾分艷色,一副幸福的模樣。 定親便定親吧,至少范家還在果樹村,在自己伸手能夠得著的地方,再說離正式成親不還有好幾年么。 這么想著,虞夏輕輕舒了口氣。 她眼下最重要的,是對付那棺板精化作的妖人。 虞夏回了房,將符紙鋪在桌上,手執(zhí)朱砂筆,正要落筆,卻忽覺左手掌心一氧。 這熟悉的感覺。 虞夏立刻攤開掌心看去。 寒鴉醒了。 上次為了幫她繪制神降護(hù)靈符,寒鴉似乎精力透支,一直處于沉睡中。 同尋常的沉睡不同,上次它的沉睡,似乎程度更深,從那日到現(xiàn)在,即便她經(jīng)過陰氣重一些的地方,寒鴉也無動于衷,沒有給過她任何反應(yīng)。 而現(xiàn)在,她掌心的寒鴉睜開了眼,正努力搖著翅膀同她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