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真心假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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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大少奶奶不肯喝藥?!鼻锴偻低登屏送跏弦谎?,見她沒說話,才又試探著問,“大少爺還跪在門外呢,該怎么處置?” 昨日夜里大少奶奶張婉正睡著,半夜被外面的犬吠聲吵醒,一醒過來,發(fā)現(xiàn)趟在身邊的陳岱不見了人影,身邊的被褥已經(jīng)涼了,說明不是尋常的起夜。張婉平日里也不會多心,偏偏昨日被外面的動靜鬧得心煩,便起身出了臥房。原也只是在花園走走,好死不死就聽見了花叢里傳來一陣令人眼紅心跳的喘息聲。近前去一看,自己的相公跟素來愛粘著她這個表嫂的表妹正衣衫不整地?fù)г谝粔K兒,當(dāng)下便怒火攻心,喉頭一甜,吐了血。 本也只是動了胎氣的事,好好休養(yǎng)也便罷了。偏偏陳岱素日里最怕自己的妻子,心虛之下怕妻子當(dāng)著別人的面落自己臉子,把事情鬧大,便推了她一把。這一推之下,可壞了事,張婉正好撞到了假山凸起的石頭上,頓時身下便流了灘血,這孩子便保不住了。 陳員外只得一個嫡子,對兩個庶子并不放在心上,對血脈極為看重。兒子陳岱性子軟弱,無甚才能,便特意求姐夫拉關(guān)系與縣城里邊傳承了百年的大戶張家嫡女結(jié)了親,只希望給自己孫子找個能干的母親和得力的外家。陳岱雖然沒主見,但勝在溫柔體貼老實(shí)本分,通房妾室一概沒有,雖是下嫁,張婉對這門親事卻極為滿意,與丈夫琴瑟和鳴,素日里也孝敬長輩,幫著王氏主持中饋,為人和善,體恤下人,深得敬重。也就是有了身孕以來身子漸重,不再管事,對這宅子里發(fā)生的事逐漸耳聾眼盲起來,這才給了陳岱膽子,背著張婉跟來陳家暫住的表妹勾搭上了。 王氏見外面日頭毒,讓陳岱上祠堂跪著去,美其名曰讓他向祖宗磕頭認(rèn)罪,反省自己。實(shí)則心疼兒子,卻又不得不做給張婉看。張婉雖只是兒媳,可娘家卻不是好惹的。本來等張婉生了,把她娘家侄女抬了做妾也不是什么大事,王氏深恨自己兒子愚蠢,手腳不利索在這個關(guān)口讓人抓了把柄,害得她如此被動。果然,剛把陳岱打發(fā)走,外面通傳說張家來人了。 王氏強(qiáng)打著精神迎出去,來人是張婉的母親張夫人和長嫂吳氏。 “親家母?!蓖跏吓阒δ?,正要說話,便被張夫人打斷了。 “我女兒都出了這么大事了,你還笑得出來!”張夫人冷冷掃了王氏一眼,“后院烏煙瘴氣的,你這個主母怎么當(dāng)?shù)募?!?/br> 陳家后院腌臜是整個金壇縣公開的秘密了,一般人家都不愿意把女兒嫁進(jìn)去,只是陳岱素來表現(xiàn)得規(guī)規(guī)矩矩,在外面的名聲尚可,又有陸縣丞做中間人,這門親事才勉強(qiáng)結(jié)成。后來女兒出了嫁,每次回來面若桃花,眼尾的春色都要溢出來,可見成親后的生活極為美滿。張夫人這才放了心,還想著外界的傳聞不可盡信,歹竹還能出好筍呢,不能一竿子打死一船人。女兒有了身孕,姑爺溫柔小意,甚至無意在這個當(dāng)口納妾,張夫人懸著的心便徹底放下了,到哪兒都夸這姑爺,說女兒真是嫁對了人,讓別人好生羨慕,直說她慧眼識珠,以后只等著抱外孫享福。結(jié)果才幾天,就硬生生的被打臉了! 王氏被親家母說了一通,心頭惱恨,面上卻一個勁陪不是。不得不說王氏這人面慈心苦,在哪兒說話都和和氣氣,做了壞事也總有冠冕堂皇的說辭,叫人抓不住把柄。兒子偷人她身為當(dāng)家主母一早就知道,還幫著遮掩,背地里敲打一眾下人,誰也不得在大少奶奶跟前嚼舌根,違者打二十板子再發(fā)賣出去。張婉為人慈善,忠仆不少,王氏便沒做出維護(hù)兒子的意思,只說大少奶奶現(xiàn)在懷有身孕,受不得刺激,叫人且先瞞著,等孩子出生了再說,這番說辭倒真把人給唬住了,連大少奶奶陪嫁過來的下人聽說風(fēng)聲的也都守口如瓶。若不是昨晚出了意外,這事兒沒準(zhǔn)還真就能一直瞞下去。 張夫人見了女兒毫無血色的臉,原本嬌俏的姑娘現(xiàn)在有如一朵枯萎的花,還沒盛開便敗了下去,心疼極了,抓著女兒的手便落下淚來。 “我可憐的閨女,受這么大罪,這到底怎么回事!”她也只聽外面的流言說昨夜陳宅鬧了一宿女兒受了罪,在張家當(dāng)家這么多年,張夫人心里多少有些猜測,橫豎也就是后院那些烏七八糟的事,具體什么情況卻還不知道,“你是怎么伺候的!”說著便拿起手邊的茶盞朝一旁伺候的丫鬟砸了過去。 丫鬟是張婉的陪嫁大丫鬟采蓮,在張夫人身邊調(diào)教了一陣才給到女兒房里當(dāng)貼身大丫鬟,女兒出嫁也讓她一并跟了出去,只讓她平日里幫襯著閨女,有麻煩事替閨女解決了,要是閨女犯傻也規(guī)勸著,只要閨女好好的。結(jié)果不出事則已,一出就出這么大事,張夫人苦心盼著的外孫就這么沒了,女兒也丟了半條命,這怎能不氣憤! 茶盞直接砸到了采蓮身上,幸而茶水不燙,只是衣服濕了一大片,面對張夫人的怒火,采蓮直接跪下了,一五一十把事情經(jīng)過都說了一遍。張夫人這才知道原來這背地里還有這么多故事,更是怒不可遏。 “好一個陳家,真是教出了個好兒子!”張夫人厲聲道,“我好好的閨女嫁進(jìn)來,你們都把她折磨成什么樣了!” “親家母您這話真是叫人傷心,我一直拿婉兒當(dāng)親閨女疼,半點(diǎn)也舍不得委屈了她,我失了孫子心比誰都痛。”王氏抹著淚,又用恨鐵不成鋼的語氣道,“誰知道那不孝子竟敢做出這種事來!” “那小畜生在哪兒?”張夫人說話不留情面,當(dāng)著王氏的面就把陳岱叫成小畜生,王氏掩在帕子底下的臉幾不可見地涼了涼,才陪著小心道,“我已經(jīng)讓那逆子在祠堂跪著了?!?/br> 張夫人冷哼一聲,只拉著女兒抹眼淚,張婉似是聽不到周圍的動靜,面無表情地只睜著眼,眼神空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這模樣更叫人心痛。 吳氏看了眼婆母,才咳了聲,“陳夫人,我妹子自小被家里寵著,如今在貴府受了委屈,我這個當(dāng)晚輩的少不得越俎代庖,我想問問那位表小姐,貴府打算如何處置?” 王氏神色尷尬,這是她娘家侄女,出了這種丑事她自然不好打發(fā)點(diǎn)錢把人趕走了事,聽吳氏問起來,只好硬著頭皮道,“她既被我那逆子壞了清白,我也不好置之不理,隨便把她抬進(jìn)來找個院子安置了讓她自生自滅便罷了?!?/br> 聽了王氏這話,張婉面無表情的臉上露出一絲冷嘲之色,曾經(jīng)一葉障目,現(xiàn)在再回頭看,誰是真心,誰是假意,還不是一目了然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