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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待步驚云回話,那潘日飛就大聲喊道:“步公子……步大俠……小人一時口不擇言,您大人大量可千萬別放在心上呀!” 步驚云面如寒冰,冷聲說道:“誰要他道歉,我只要他一命?!?/br> 無名緊皺眉頭,有些生氣地說道:“你氣量竟如此狹???無非是一句惡言就要奪人性命,換做你師父也不會贊成于你——我看你是殺心難收了!”說著已有氣勢隱隱透出。 步驚云握緊了拳頭,卻也不發(fā)一言——無論是口出惡言也好還是和拜劍山莊的牽連也罷,最好的方式就是斬草除根不留后患——可惜這理由不能說,有無名在此又注定無法動手;步驚云權衡一番,終究還是說:“既如此,就此別過?!闭f罷直接離去,毫不拖延。 無名還想說些什么,步驚云卻已飄然遠去了——即使再淡然的人也不能完全放下自己的面子,何況無名還曾是享譽天下的武林神話,傲氣自不一般——此時看步驚云這般無禮,心里終究是存了個疙瘩。 這世上的事總是有這么多變數(shù),又豈能真的事事皆在掌握之中? 第98章 拜劍 晚秋,天氣己漸漸變涼,官道上更刮著呼呼的寒風。 幾個走在道上的青年俠客目光漂移著議論紛紛,赫然都在談論著——斷浪叛出天下會之事! 他們討論得唾沫飛濺,各種猜測層出不窮,卻沒發(fā)現(xiàn)身后有一個年輕人正抱著劍用看死人的目光看著他們。 霎時間劍光突起——一陣熱浪襲來,那些青年俠客只覺得眼前一片血紅,便丟了性命;唯有一個站得較遠的人沒有死于那熱浪之下,乍眼看去——只見一個十七八歲的年輕人,臉上還帶著幾分譏諷地笑意,手上握著一把泛著妖冶紅光的劍——劍上嗤嗤地響著,那些新鮮血液先是被熱度灼成了血霧,隨后那血霧又被那把詭異的劍給吸收了進去——就仿佛,仿佛那劍會吸血一般。 那人嘴角掛著若有若無的笑,冷冷地說道:“本少爺?shù)氖乱彩悄銈冞@些雜碎能隨便討論的——真是該死!” 那唯一活下的一人霎時間瞪大眼,斷斷續(xù)續(xù)地說道:“你……你是斷浪!” 斷浪冷哼一聲,嘲諷地說道:“自然是本少爺?!?/br> 那人心知難逃一死,當下豁了出去,發(fā)足就朝一個方向狂奔——斷浪冷哂一聲,也不慌不忙地追了上去——以那人實力,注定跑不出斷浪的手掌心。 就在那人剛轉過一個轉角,斷浪再過去之時,只見那人已經(jīng)化作石壁上的一灘血水rou沫,竟隱隱組成了一個字——魔! 斷浪心中一凜,也知道殺此人者不是普通人,凝神看去,只見一個十分高大的灰袍人持劍而立,身旁站著一個神情傲慢的青年。 斷浪厲喝道:“何人殺之,報上名來?” 那青年一攤手,動作倒是極為瀟灑地說道:“殺人留言,唯我?guī)熥稹獎δВ ?/br> 斷浪內心一震——膽敢自稱劍魔,果然狂妄——于是又微微瞇著眼問道:“那么,你又是何人?” 那青年傲然道:“我乃拜劍山莊少主傲鋒!” 斷浪撇嘴一笑,說道:“那么……想要把我留下?”說著火麟劍微抬,隱隱對向劍魔。 傲鋒冷哼一聲,不屑地說道:“就憑你,還不配和我?guī)煾复?!”說著持劍就迎了上去。只聽“當,當,當,當……”數(shù)響過后,身手還未見高下,然而手中的兵器卻已優(yōu)劣立判。 傲鋒持的是天下利刃大鈍劍,但己崩缺數(shù)處,竟然還沾上了火屑——傲鋒見狀不禁大怒,雙手猛地一拗,就如拗斷一截枯枝般把大鈍劍斷成兩截扔在地上。 斷浪卓立一旁,嘴角泛起一絲邪異的笑意,故意輕撫著劍背道:“火麟啊火麟,你可真是太棒了?!?/br> 這時只聽劍魔大聲說道:“好劍!” 斷浪扯了扯嘴角,冷哂道:“自然是好劍?!?/br> 傲鋒有些憤然地說道:“嘿,火麟劍的確是好劍,可是我們拜劍山莊內,還有一柄比此劍更好上百倍之劍!” 斷浪聞言說道:“我自然知道,本少爺這次就是為著此劍而去拜劍山莊!” 乍聽此言,傲鋒竟然瞬時收起了倨傲的表情,雙掌連拍三下,一輛華麗的四駕馬車霍然駛出。 傲鋒又單臂一伸,作了一個“請”的姿式道:“如此好極,路程遙遠,我們己備馬車,迎接斷少俠駕臨敝莊。” 斷浪心下疑惑頓起,卻不動聲色地坐進馬車——本來自己也要去拜劍山莊,那么有人相送,豈不更好——更何況那劍魔實力自己看不透,硬拼無益。 ——無論什么后果,他都不管,他只有一個目的。 而這個目的與所有人的目的,都不相同。 況且,想要算計他斷浪,也要看有沒有那個本事。 明日便是劍祭之日,接到請?zhí)皝韰⒓觿赖谋娙硕家讶胱“輨ι角f,只待明日劍池比武,有能者方能得到絕世好劍。 夜黑風高之時,一個黑衣蒙面之人悄然摸進建在拜劍山莊半山之上的劍池,正待入池,突聞一聲平和而清朗的聲音響起:“池中那柄絕世好劍,拜劍山莊早聲明‘能者得之’,我絕不允許任何人以卑鄙手段得到!” 只見說話之人手握一把隱隱帶著浩然正氣的寶劍,年紀大約二十三四,一身白衣,面容清俊,神情不卑不亢正氣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