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斷浪的臉上立刻浮現(xiàn)出一股焦急之色,也顧不得步驚云的神色語氣,連忙說道:“我和風(fēng)師兄都被人抓了……我逃了出來,可是風(fēng)師兄陷進去了……我們快去救他!” 步驚云若有若無地朝著獨孤一方的府邸方向掃了一眼,半分也沒有猶豫,淡淡地說道:“帶路?!?/br> 第86章 迷夢番外二(二) 云眼看著師父冷笑著下樓去了,不由自主地也想跟下去——可是他霍然發(fā)覺自己最多只能離開步驚云十步遠(yuǎn),再遠(yuǎn)的距離就怎么也去不了了——于是云終究只能飄回到步驚云的身邊,默默地看著他,并不懈地努力著一次又一次地?fù)涞阶约荷砩?,希望能給自己的身體換個芯子。不過很顯然這是完全無用的。 步驚云就這樣凄慘地躺在地上,鮮血一點兒一點兒地從傷口上滲出來,染紅了一片一片柔軟的皮毛墊子;身體更是不自禁地微微戰(zhàn)栗著,冷汗大滴大滴地順著發(fā)梢滑落;唇邊的鮮血亦在一縷一縷地溢出,經(jīng)脈里亂竄的真氣肆虐般地刺激著每一寸肌膚的痛感。 其實步驚云此時心中也是如亂麻一般,他強迫自己盡快冷靜下來思考現(xiàn)在的處境以及對策,可是身上的傷勢帶來的疼痛一波又一波地刺激著他,讓他幾乎難以定下心來。 云看著這樣的步驚云,心里真是五味陳雜翻騰不已——師父下手也真是夠狠的——當(dāng)然云完全理解,師父對于能夠?qū)ψ约涸斐赏{的人從來都是直接動手除掉不留情面的,終究是沒有殺了這個步驚云,那是因為師父心里還是存著顧忌,擔(dān)心自己——可是步驚云已然是傳奇高手,只要留下一點兒機會都有可能后患無窮,所以……云微微低了低頭,以他對師父的了解,這樣只是暫時之策,畢竟步驚云身體里擁有鳳血龍元,若是讓那個自己發(fā)現(xiàn)這些力量并能加以利用,這點兒傷勢根本困不住他。 于是云真的很想嘆氣,他默默地望著步驚云,微微苦笑著想:你還是識相點兒的好,即使是傳奇高手,師父也照樣有本事對付——越反抗結(jié)果肯定是越慘——縱使自己巴不得他馬上死掉了把身體還給自己,可云也是萬分不希望到時候自己的身體被弄得跟個破麻袋一樣了還要養(yǎng)上不知道多久——真是,糾結(jié)得不行。 凌傲天靜靜地坐在一樓的鎏金龍案之后,如今天下第一樓幾乎就是凌傲天和步驚云的居所了,最多也就是秦霜幽若聶風(fēng)斷浪外加一個殷成會來,當(dāng)然還有數(shù)不清的暗衛(wèi)隱藏在四周戒備,除此之外很少有人會來這里了——然而無論是誰,若是看到他們這位幾乎已經(jīng)被傳說給神話了的圣幫主大人只穿著中衣赤著腳披散著頭發(fā)就這樣半倚在御座上,恐怕都會被驚掉眼珠子的。 凌傲天撐著下巴,手指輕叩著桌面,心里……始終還是……很有些難過的。 這么多年的相伴,步驚云對于凌傲天來說已經(jīng)成為了不可取代的存在。如今天下早定,天下會幫主之位也傳給了秦霜,作為天下會中身份最為尊貴的圣幫主太上皇,凌傲天幾乎就只需要享受生活了。一年里大半的時間凌傲天都在和步驚云四處游玩,也只有臨近過年才會回到總舵團聚——今日便是正月初四,原本是打算和幽若他們同樂的,可是如今…… 凌傲天從心底生出了一股焦躁不安而且無奈的感覺——這種情緒自從他定鼎天下逍遙無求之后就再也沒有出現(xiàn)過了——而這一切都是因為步驚云。 步驚云對凌傲天來講很重要,也許從前凌傲天還可以在心里對自己說步驚云自然是比不上天下重要,可是如今天下已經(jīng)盡在掌中了——捫心自問,凌傲天無可否認(rèn),步驚云似乎更加重要一點兒——畢竟天下不可能永遠(yuǎn)屬于一家,朝代的興亡更替在所難免。凌傲天如今已經(jīng)擁有了比之當(dāng)年的帝釋天還要漫長的生命,此時再回頭看去,那么天下也只不過是用于證明一個皇者能力的工具罷了,一旦達(dá)成所愿便也無甚所謂了——于是如今對于凌傲天來講,最重要的事莫過于這么漫長的生命該如何度過了。 如此漫長的生命,若總是一個人,也未免太過凄涼寂寞——也許凌傲天很早就想明白了這件事,于是像鳳血龍元這類的寶物他都毫不猶豫地和步驚云分享了——暫時來講,凌傲天找不到比步驚云更合他心意的人了——甚至也許是,他早就已經(jīng)泥足深陷而不自知了。不過這一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凌傲天已經(jīng)選定了步驚云作為長久陪伴自己的伴侶了,而且他們已然如此這般逍遙了數(shù)年——如今卻一夕之間完全顛覆了以往,這換作誰也不能輕易接受的。 凌傲天蹙緊了眉頭,現(xiàn)在他完全是一籌莫展——魂魄易位這種事實在是太過玄奇,一向謀天算地鎮(zhèn)定自若的凌傲天對于此事也是完全找不到突破之處。 凌傲天想了想,按了一下特別的傳喚機括,殷成應(yīng)該會很快趕來的。 當(dāng)殷成到的時候,凌傲天還是保持著劈頭散發(fā)穿著中衣赤著腳的狀態(tài)——不是他不注意自己的形象,而是二樓的一切都在傳奇高手的互拼中碎成了粉末,當(dāng)然也包括衣柜里的所有衣服。 殷成自然是無可避免地大吃了一驚,但多年的默契讓他并不多言,只是以目示意出自己的疑問——我的老大啊這還是在大過年呢您這究竟是在玩些什么? 想起之前來路上暗衛(wèi)稟報說二樓曾傳出激烈的打斗聲,殷成心底暗想——該不會是和那位吵架打架了吧……找我來安慰?真是奇怪了,這么多年都是如膠似漆甜甜蜜蜜的怎么居然都鬧到打起來了——于是殷成心里閃過無數(shù)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