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節(jié)
等到人多了一點點,謝東又將文書讀了一遍。 后面觀望的人也跟著出來了,謝東拿著文書,一連讀了五遍,這才有人問到:“這位大人,這可是真的?” “這是府衙出具的文書,自然是真的。等到衙役和府兵們都訓練好了,就會每天在城里巡邏,力求給大家一個安穩(wěn)的居住環(huán)境。” “太好了!”有百姓忍不住歡呼道。 當然也有人不信。 或者說,即便是信任郡守想要做好這件事,可是那些根本就沒有什么用的衙役真的有能力對上海寇嗎?別見了??馨瓮染团馨?。 謝東出來歷練這么些時日,當初在華夏大學的時候就已經(jīng)同不少人打過交道。后來也跟禹族人打過交道,現(xiàn)在跟府衙,跟在謝當茍的身邊,也看他用各種手段解決過各種問題。他如今收獲也是巨大的,至少不少人心里的想法,他瞥一眼那人的面色,也能有幾分把握。 他知道,現(xiàn)在也還是有不少人不信他們,便用十分誠懇的語氣說道:“我知道,現(xiàn)在我們還沒拿出一個很好的答卷,你們還不能信任我們。但你們也要相信,這是一件好事兒。至少,咱們新任的郡守是很有魄力去解決??艿氖虑榈?。很多事情都是這個道理,最怕的就是連解決的想法都沒有。而有了想法,不拿出行動來,也是一點兒用都沒有的。有了行動,就是個好的開始。” 不少人聽著都點點頭,雖說這位新郡守上任的時間還不長,但也已經(jīng)能夠看的出來,他跟前任郡守確實是很不一樣的?;蛟S,他們也該嘗試著信任他一點。 不過知道最近這段時間聽到的那些滲人的聲音,不是??艿?,而是衙役們訓練的聲音,商販們倒是又開始出來活動了。 不過謝當茍也知道,遼東這種情況,想要獲得百姓的信任根本不是短時間內(nèi)就能夠辦到的,目前能夠讓受到驚嚇的百姓重新走出來,也已經(jīng)是一件十分了不得的事情了。 接下來一段時間,就是積極的鼓勵農(nóng)耕了。 那些已經(jīng)被謝當茍收拾過的人家,原本不屬于他們的田自然是被他給強行收回了,又給返還給受害者們的手中。城中還有一些比較有勢力的人,目前還動不得,謝當茍想了想,目前還是要以鼓勵開荒為主,其他的得緩緩再做。 謝當茍這邊的一應事情全都進行的有條不紊,謝辭淵他們在山上同樣有不少成果。 周圍的農(nóng)民已經(jīng)開始春耕了,他們來的時候也種了一些應季的東西,大部分時候都是在山莊打工幫忙,維持生存。如今春天來了,他們所有人都特別高興。 在春天將種子撒下去,秋天收獲一地的糧食,手里有了糧,他們也就可以安心的在此地一日日的生活下去了。依靠著山莊,繁衍生息。 也不知道為什么,有山莊在,有謝先生在,他們心里就不慌。 生活在大同山里面的禹族人,也種上了謝辭淵他們帶來的那些糧食,他們倒是十分的歡喜。像是紅薯,他們這會兒都已經(jīng)吃上了。 滋味兒是真的不錯,當主食,既能吃飽,還比較美味。而且,他們也從山莊那邊問了一些紅薯的新鮮吃法,吃膩了煮的,還能換著花樣吃。 如今睡覺睡著棉被,穿衣穿著棉衣,用著暖水壺,糧食上也有了很大的改善。 許多原本并不擅長打獵的人,也能夠做點兒別的事情來維持生存,而不是一定要冒險前去打獵了。而族里的老人,平常也會做一些手工制品,像是竹簍、竹筐什么的,賣給山莊里頭的人,也能夠換一些錢財。 對比著以往的日子,現(xiàn)在的生活,放在從前可真是想都不敢想的。而且,現(xiàn)在的日子過的也真是快活。 從前禹族里有小伙子不擅長打獵,他還為此自卑了好久,還是謝先生開導他的。 謝先生告訴他,這個世界上有千千萬萬的人,正是各人和各人的不同,才造就了這個世界的美麗。不會打獵這沒有什么可恥的,只是因為你們族里生存方式比較單一,這是模式的不先進的錯,而不是你的錯。你看,如今在這兒,不就找到了自己所擅長的事情了嗎? 聽到謝先生這樣的開導,他心里那點兒自卑還真就慢慢的沒有了,并且心里也十分的認同謝先生說的話。 他說的可真好。 山里如今不少山花都開了,謝辭淵見山莊里面沒有什么重要的事兒,便想著進山轉(zhuǎn)轉(zhuǎn),再挖點長得不錯的花草回來養(yǎng)著。 魏璉最近這段日子倒是比較忙碌的,他是知道遼東的軍隊每年都會從父皇那兒要走不少軍費,就在前些日子他收到了父皇的密信,是讓他留意何將軍的。 魏璉這就知道了,這姓何的膽子也是真的大! 第111章 腹黑小六 他明明知道, 前任郡守已經(jīng)死了,而且還是死在上大同山的途中,今年竟然還敢伸手問京城要軍費, 這是根本就沒有將他放在眼里! 不過魏璉心情也算是不錯的, 父皇他還有心思關注遼東的一個將軍,那說明此刻京城的局勢, 父皇還能掌控。雖說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奪位的野心,可是他也不想看著崔氏的人上位。 從父皇來的密信中, 魏璉也能夠看的出來, 父皇其實是看不慣遼東這些守軍了, 想要換了何將軍。他得想個法子, 自己把那膽大包天的給解決了,父皇已經(jīng)很疲憊了, 他如今能為父皇分憂解勞的。 魏璉手底下現(xiàn)在有一千多人,直接對上五萬軍隊根本不現(xiàn)實。不過他好歹也占著身份的優(yōu)勢,就看姓何的上不上道了。 魏鈺如今已經(jīng)不再是從小的小兒了, 他自小便表現(xiàn)的聰慧,如今幾年過去, 心性更甚從前。 他知道兄長在為何事煩憂, 便問道:“阿兄可是在想何將軍的事情?” “是啊, 父皇來信暗示要收拾他了。只是如今人家手里有兵, 咱們不好大張旗鼓的前去?!边@人明顯就是個不會主動放權的人, 他們大喇喇的打上門去, 逼的他謀反都是有可能的。 身份上的優(yōu)勢, 有時候還是不如強硬的拳頭來的有效果。 魏鈺說道:“阿兄,咱們何必跟他直接拼呢?如今遼東海寇泛濫,這原本就是駐軍的責任, 是那姓何的自己不想攬事兒。如今咱們來了,??艿氖虑榭隙ㄊ且鉀Q的,只是咱們手里沒有這么多兵,可以直接問何將軍調(diào)兵嘛?!?/br> 他說完,還沖著魏璉狡黠一笑,“說是調(diào)兵,其實用借更合適一點,不過是有借無還的借?!?/br> 魏璉:…… 法子是好法子,只是這小六子的心,打小就黑,如今長大了,瞧著倒是比小時候還要黑啊。不過小小年紀,就已經(jīng)這般腹黑,如此看起來,倒是比他更為適合登上那個位置。 他上前拍拍魏鈺的頭,笑著說道:“你說的對,咱們可以去借兵?!?/br> 遼東境范圍很大,每個城鎮(zhèn)上都得有兵巡邏。那些兵在何將軍的帶領下,也幾乎沒有見過血,已經(jīng)是把鈍刀了。借過來之后,首先得好好磨一磨,這磨著磨著,說不定就把人磨成了自己的了。 魏璉也是個行動派,既然有了想法,那自然是宜早不宜遲,說干就干的。 他也沒提前跟何將軍打招呼,帶了十幾個身手最好的親兵,就直接往軍營去了。 何將軍和張軍師正在討論接下來,他們要如何應對遼東??艿膯栴},之前消極應對,那是因為山高皇帝遠,反正有功勞皇上看不見,沒功勞皇上也看不見。 可是現(xiàn)在不一樣了,大殿下和六殿下都在遼東,新郡守還換成了謝家人,而他也上折子問皇上要了今年上半年的軍費,要是還是什么動作都沒有,那不是在往皇上臉上打嗎? “雖說皇上現(xiàn)在正跟世家打的焦頭爛額,可是他能夠?qū)⒅x當茍安排此地的郡守,說明皇上此時情況尚可。我們現(xiàn)在,最好還是要保持謹慎啊。不然的話,到時候讓皇上秋后算賬,那我們可就要倒霉了?!?/br> 只是他平常也沒有練兵,他是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兒,自己手底下這些兵,真正對上那些??艿臅r候,是幾乎沒有勝算的。 前任那廢物郡守覺得自己是這兒的土皇帝,但實際上手里有兵的才是這兒的土皇帝,前任郡守不過就是個擋在他前面的出頭的櫞子而已。所以,即便是到了現(xiàn)在,他也還是十分舍不得自己的那些兵的。 對待那些??埽烤故莻€什么章程,就成了他現(xiàn)在必須要好好研究的問題。 何將軍和張軍師兩個人,正在討論著對待??艿南麡O作戰(zhàn)計劃。主要就是討論,怎么才能夠在保證最小的傷亡的情況下,讓大殿下看到他們領取的那些軍費,是花在了刀刃上的。 只是兩人聊著聊著,就又說起了等到朝廷的這筆軍費下來,如果分配的問題。他們正暢想著未來呢,就聽手下人稟報,大皇子殿下到訪。 何將軍眉頭一皺,站了起來。 他看了張軍師一眼,現(xiàn)在也不是商議的時候,還是先出去迎接一下為好。 大皇子身后帶著十來個人,看起來并不是來找茬的,何將軍自己便也穩(wěn)住了。 “殿下造房,末將有失遠迎啊?!?/br> 魏璉擺擺手,說道:“是我沒有提前與你說,怎么樣?沒有打擾何將軍練兵吧?” “沒有沒有,殿下還請到帳內(nèi)一敘?!?/br> 這個魏璉倒是沒有推辭,跟著人去了營帳內(nèi)。 坐下之后,何將軍又叫人上了茶,當然并不是他平日里喝的那種頂級好茶,而是陳茶,完全符合一個艱苦的駐守將軍的作風。 魏璉喝了一口,心里冷笑不已。 倒不是這陳茶不能入口,只是在這姓何的裝模作樣,令人不適罷了。 見魏璉喝了一口茶,就不再喝了,何將軍還解釋了一句:“這邊條件艱苦,只有這些陳茶了,還望大殿下恕罪啊?!?/br> “何將軍戍守在此,抵御???,辛苦了,我又怎么會怪罪呢。” “末將其實早就知道將軍來了遼東,但一直未曾前去拜見,這一點也需要向您請罪。實在是末將身份特殊,不好與殿下您走的太近?!?/br> “理解,理解?!?/br> 何將軍見魏璉這么好說話,心里對他的戒備倒是放松了很多。 他又聊了一些有關于此地軍營的構成,他們每天的任務等等,各種條例倒是說的十分清楚,若當真按照姓何的說的來,倒也還算稱職,可關鍵在于,他嘴上說的那些駐軍的任務,他們一樣也沒干。 聊完了之后,魏璉笑著說道:“何將軍當真是治軍有方啊,實不相瞞,本殿今日來此,也是有個事情想要請何將軍幫幫忙?!?/br> “不知道是什么事情是末將能幫得上忙的。” “想必何將軍也聽說了,謝大人上任之后,就從本殿這邊借去了不少人,幫他訓練府兵和衙役,本殿其實也想為此地做點什么,可無奈我身邊的人,保護我都不夠了。這不就想到何將軍了嗎。” 姓何的聽懂了,大殿下這是來借兵的。 而且,還是有借無還的那種借。 “這……這可是大事,沒有皇上的手諭,末將也不敢隨便應了殿下您啊。這萬一,皇上要是忌諱了,這可就是誅九族的大罪!” 魏璉從懷里掏出一張手諭來,遞給何將軍,說道:“這一點何將軍您完全可以放心,本殿怎么會讓何將軍為難呢。這是父皇手諭,讓我在此便宜行事?!?/br> 何將軍:…… 有了這道手諭,他真是拒絕都沒有辦法拒絕了。 畢竟,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他手底下的這些兵是他領著的,可皇上要征用,他不能說不行。你要是拒絕了,人家就可以認為你是有反心的。 可他現(xiàn)在也是真的不想借兵給魏璉。 一來借出去的兵,肯定是要不回來了。二來,他要是問那些兵,他們平日里都干些什么,那不是很容易就露餡兒了? 張軍師抬起頭看看帳篷頂,這種事情,他也沒有什么好辦法。除非將軍能夠真的反了,不然的話這兵還是要借的。 果然,何將軍沉吟了一下,他不是在想怎么拒絕魏璉的要求,而是在想借多少合適。多了他心疼,少了打發(fā)不走這個人。 兩千人應該差不多了,再多他就要心疼了。 “殿下,我這邊,勉強能挪出來兩千人?!?/br> 魏璉沒有說話。 他自己手底下都快要有兩千人了,從他這邊借兵,只借到兩千人,這是在看不起誰?能夠看的出來,魏璉此刻是相當不滿的。 何將軍抖了抖,又說道:“那五千人吧,我這邊還需要應對各種突發(fā)狀況,若是人都不在了,實在是應付不來?!?/br> 魏璉換了個姿勢,繼續(xù)坐著,慢慢的抬了抬眼皮,淡笑著看著他,說道:“那要處理什么突發(fā)狀況啊?不如說出來,也叫我知道知道?!?/br> 何將軍:…… 說不出來。 除了???,還能有什么突發(fā)狀況呢?可現(xiàn)在府城的??苡锌な胤乐?,其他地方的大殿下也說要幫忙,他這邊只給五千人,萬一出了事兒,他可沒有好果子吃。 可是少一個人,他一年就要少撈十兩銀子! 魏璉倒也沒有想著要把人逼的太緊,只稍微敲打了一下,就站起身對他說道:“行了,五千人就五千人吧,目前來說也夠用了,以后不夠了,還需要何將軍慷慨解囊啊。對了,聽說何將軍這邊軍費又不夠了?” 何將軍看了張軍師一眼,額頭沁出了一層冷汗。 這事兒大殿下怎么知道了?難道說,他現(xiàn)在跟京城還有聯(lián)系?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京城的局勢,可能不如他們所想的那么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