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節(jié)
斥候一聽就明白了,離開之后,找到自己的同伴。兩人想了一下,身上剛好帶著一塊玻璃鏡。他們將玻璃鏡摔了,然后將那些碎玻璃一點點的灑在地上。 玻璃鋒利,轎夫們又抬著一個大胖子,穿著布鞋踩在碎玻璃上還是很容易被劃破的。之后,因為吃痛而出現了什么意外,那就跟他們無關了。 他們就只管趴在那邊,看他們究竟會遭遇什么就可以了。 等了好一會兒,那一行人才慢慢悠悠的走到了上面來,也不出他們所料的,他們踩到了碎玻璃上面,然后腳被劃傷了。四個人齊齊吃痛,腿上力道不穩(wěn),朝著一邊倒去。因為還抬著椅子,所以很難在瞬間將身形控制住。 幾乎是一瞬間的事情,他們幾個人就一塊兒朝著下面歪倒下去。 而那個身形胖胖的郡守,直接從椅子上翻了個面兒,臉朝下的掉了下去。 那受到驚嚇的尖叫聲,響徹山谷,就連在山莊里,那耳朵比較靈敏的人就聽到了這叫聲。 那場比試,秦萬在后面的挑戰(zhàn)賽中也贏到了一把陌刀,此時秦大力他們正在拿著刀看呢。看完他們還得去練武訓練。正在這時候,秦萬聽到那一聲慘叫聲。 他覺得這聲音有點耳熟,看向身邊的同伴,問道:“你們有沒有聽到什么聲音?” 秦大力搖搖頭,說道:“沒有啊?!?/br> 當然也有其他人聽到了,說道:“好像確實是有點聲音的,那聲音,還有點像是那個郡守的。” “真的嗎?慘叫?他來了咱山莊?不是,他難道是從山上掉下去了?” “老天爺開眼了不成?” 秦萬聽到這句提醒,也終于想明白,他之前就覺得這聲音有點耳熟,原來是這樣。之后又想到謝先生之前將他們叫過去,詢問他們一些關于郡守的身邊的人的作風。 問完之后,立刻就發(fā)生了現在的事情,秦萬很難不覺得,這是謝先生的手筆。 就算從這邊摔下去,人也不一定死,可他們還是覺得解氣。 不過,他也不會將自己的猜測說出來,這就是一個意外??な貕氖伦龆嗔?,所以在走山路的時候,才會發(fā)生這樣的意外。這也說明,老天爺是長了眼睛的。 跟秦萬有差不多想法的,都相視一笑,然后說道:“老天開眼!” 第099章 胡攪蠻纏 謝辭淵倒是沒有聽到那個聲音, 但后來在吃飯的時候,不少人都在說這個事情,謝辭淵聽了一耳朵, 想到他交給斥候的任務, 心中還挺驚訝,畢竟他當時也是抱著試一試的態(tài)度, 壓根就沒有想過這事兒能成。 謝辭淵聽著,臉上滿是笑意。 “真叫人意外?!?/br> 遼東境的這位郡守大人, 平日里基本不處理什么公務, 衙門去的更是少之又少。平常他的那些狗腿子跟班啥的, 十天半個月的不見他, 也挺正常的。 因此這一次,郡守在大同山落下山之后, 足足過了五天,郡守府的人才反應過來,要去找人。 可是等他們找過去的時候, 郡守的尸體都被啃了。 在距離郡守不遠的地方,還有兩位轎夫的尸體, 也被野獸啃的七零八落。另外還有兩個轎夫, 人也不知道去哪兒了, 此時根本找不到人。 郡守府的人心都涼了半截。 他們在遼東百姓心中是個什么樣的名聲, 他們自己心里是無比清楚的。平日里也就是仗著郡守的勢, 才橫行鄉(xiāng)里??墒乾F在郡守沒了, 一個全尸都沒有, 他們接下來該怎么辦? 朝廷應該會派新的郡守過來的吧?也不知道新的郡守是個什么性子的人,倘若是個清高的,那他們這些人, 就全都完了。 加入是跟現在這郡守一個性子的,他們估摸著也討不了好。畢竟,他們是前郡守的心腹,新來的郡守自然也會有自己的心腹。 總之一句話:他們完了! 一地郡守,也算是個封疆大吏了,竟然就這么不明不白的死掉了。而且,另外兩個轎夫也不見蹤影,郡守府的人也想要去山上找謝辭淵問責,可人家不用出面,是魏璉的侍衛(wèi)長出面,就直接將他們給打發(fā)了。 現在,他們也拖不下去了,這個事情,最終還是需要報給朝廷知道。 而遼東駐軍那邊也聽到了郡守死了的消息,將軍在跟自己的師爺討論這個事情。 何將軍瞇著眼睛問道:“老張,你說,這個事情,有可能是意外嗎?” 又或者,是那位大殿下授意的? 遼東也是大靖的版圖,他們魏家想要維護自己的統(tǒng)治,想要長治久安,必然會注意到遼東的情況。那郡守是個蠢貨,也太貪了,如今死了倒是一死百了,接下來朝廷如果要問責的話,就只會問他了。 他的軍師姓張,這些年在遼東,在何將軍帳下,也撈了不少。他們可不像那個郡守,百姓的民脂民膏可勁兒的刮,他們刮得都是朝廷的軍費。除了??塬I上來的東西,他們還真不大動百姓的東西。 何將軍就是窮苦人出身,他太了解這些窮人的想法了。 但凡日子能過的下去,不管是什么不公正的事情發(fā)生在他們的身上,他們都特別能忍。只要能夠活下去就行。他們所追求的,不過是生存。 對待這些人,就不能逼得太緊了。 當他們發(fā)現,繼續(xù)這樣下去,只有死路一條,拿起刀反抗或許還能走出來一條生路的時候,他們就會拿起刀。一旦遼東出現了農民反叛軍,那事情的性質就完全不一樣了。 不管朝廷那邊亂成什么樣子,不管皇上和世家鬧成什么樣子,也不管最后究竟誰能夠坐上那個位置,掌控這個天下,只要有叛亂,便是上頭無法忍受的。 他們在此地胡作非為,大肆斂財,不過是因為山高皇帝遠。說白了,其實就是皇上沒有功夫管他們。但凡他們惹出大亂子,吸引了皇上的注意力,那他們的好日子也基本算是到頭了。 之前好幾次,那個存貨郡守都提議要跟他合作,被他給拒絕了。跟這樣的蠢貨合作,什么時候被他連累的命都要沒了。 所以,當聽到郡守死了的消息的時候,何將軍是半點兒也不覺得驚訝的。 這人就算現在不死,也絕對活不了太長。 只是,他們得好好的想一想,推測一下他的死因。雖說從傷口來看,確實像是意外。至于現場的痕跡,他們還沒有去查看過。 他們還沒有把握住山上的人對他們究竟是個什么態(tài)度,所以輕易是不敢上去的。 張軍師這人,平常很有些損點子,所以這種時候了,他也想聽聽張師爺,是個什么想法。 這姓張的,平時看待任何事情,都是陰謀論。此時當然也不例外,他面色凝重的說道:“屬下覺得,這不是意外?!?/br> “倘若當真是那位大殿下出手的,我們又該怎么辦呢?” “將軍平時也沒有搜刮百姓,??茉诖说夭保鞘且驗樵蹅兇虿贿^,這也不能怪您。到時候,該問責就問責,該罰就罰,別的問題不大。” 總不能因為他們的士兵們沒有能耐,就要殺他的頭吧?朝廷現在麻煩比較多,肯定不會這么強勢的。訓斥肯定是會有的,但訓斥就訓斥一頓唄,能有多大的事兒呢。 這姓張的堅信已經占到的便宜才是屬于自己的這一條真理,口頭的訓斥壓根算個屁。 何將軍一聽覺得特別有道理,又問道:“那你覺得,我們該上山去拜拜那位大殿下嗎?” “將軍,您手下有不少兵,又在遼東這種地方,聯系成年皇子本就是大忌。他既然已經來了這地兒,咱們就按兵不動就成,等著他來聯系你就好了。” “嗯,你說的有道理。” 差點就要因為著急出昏招了。 本來皇上沒有借口收拾自己的,要是因為這個,讓皇上有些借口,那豈不是完蛋?現在這種情況,還是按兵不動才是最好的。 畢竟是一方諸侯,郡守的死,最終還是報給京城了。 消息到京城的時候,幾方人馬都停了下來。 遼東那個地方,之前根本就沒有人關心。一個被海寇侵略的地方,即便是自家門生子弟要去歷練,也是避開那個地方的。只有要坑政敵的時候,才會把人往那里坑。 他們之前得到有關于遼東的消息,大概就是上任的郡守死了,新上任的郡守又死了這種消息?,F在這個郡守倒是在任上挺長時間了,他們許久沒有收到遼東的消息,還以為這位能夠一直干下去呢。誰知道,現在消息傳來了,還是人沒了的消息。 劉家老太爺慢悠悠的說道:“我記得,謝家那位,如今好像就在遼東?也不知道這事兒,跟他有沒有關系?!?/br> 就差明著說謝家子弟謀害朝廷命官了。 謝老爺子半睜著眼睛,瞥了姓劉的老東西一眼,說道:“兩位皇子也在呢,假如此事當真跟他有關系,想必不是我家那不爭氣的做的主?!?/br> 皇上如今身子骨愈發(fā)不行了,劉家人還算比較謹慎,沒有在這樣的時候去說什么比較刺激的話。畢竟,萬一皇上覺得自己要不行了,見他們這種墻頭草就來氣,趁著還有勁兒,先把他們給弄死再說。 劉家其實也挺看不上崔氏一系的,世家們干的事兒也沒比他們清高多少,卻偏偏滿口子都嫌棄他們是暴發(fā)戶,覺得他們這里不清雅那里太粗俗,沒有禮儀。殊不知,他們這種做了婊.子還要立牌坊,干了烏糟事兒還要扯塊遮羞布的人,最惡心了。 可是他們也沒有別的選擇了。 已經將謝家得罪的死死的,皇上分明就特別看重謝辭淵,對謝家的信任儼然超過了他們。為了避免以后遭到謝家的報復,或者被清算,趁著這亂態(tài),趕緊先倒戈了。 如今,謝家和劉家在朝廷上,那可是勢如水火,雙方連臉皮都不顧了,不合已經表現在了臉上。就連京城的百姓們都知道,這兩家人不合。 崔氏一系的人,現在正對華夏大學蠢蠢欲動,做了諸多的手段,就是想將那搖錢樹收為己有。他們堅信,那些沒有跟著謝辭淵離開的人里面,手里也還掌握著某些東西的秘方,比如說如今讓皇上口袋都裝滿了的玻璃。一定還有其他的東西。 他們現在勢力這樣大,為什么不能染指玻璃生意? 只是,一直都沒有找到什么突破口?;噬想m然病重,可忠于皇帝的大臣并不少,以謝家為首的那幫人,也實在挺難纏的。 劉家人在朝堂上含沙射影的說了兩句之后就閉嘴了,現在重要的事情是安排人去遼東。崔氏一系的人一合計,覺得這是個可以跟謝家做交易的好時候。遼東那地方,生存環(huán)境還是很惡劣的,光是??芫妥屓祟^大。若是此次安排遼東郡守,能夠派個謝家自己人過去,那應該會十分合謝家的心意吧? 為此,崔皇后還特意召見了謝當檢的妻子,話里慰問的意思很明確,想要表達的意思也很明確,就是讓她回去轉達她的意思。要不要合作,謝家給句話。 謝當檢聽了妻子的傳話,眉頭都皺在一起了。 “說實話,我是想請旨去遼東的。辭淵一個人在那兒,確實有些難。只是,崔皇后現在明確提出了交易的想法,那就說明,她肯定不會同意我去遼東了。” 謝老爺子聽后倒是笑了笑,說道:“華夏大學就是辭淵給中州府留下的一顆種子,他想要天下人都學會思考,學會格物辯證,而有些人,滿腦子只想著利益。咱們這偌大的民族,要發(fā)展興盛,絕不會是靠崔氏那幫人。你放心在家等著吧,不出兩天就會有圣旨來的?!?/br> 皇上是病重了,又不是殯天了。人事安排上,皇上也還是能做主了。就算崔皇后也能安排,像是郡守這么重要的職位,沒有皇上的玉璽大印,那也是白搭。 第100章 又是新年 果然, 謝當檢既沒有回復崔皇后的提議,也沒有做出其他的什么舉動,只是耐心的在家中等著。 五日之后, 圣旨便到了謝家, 圣旨是給謝當茍的,皇上將遼東郡守的位置給了謝當茍, 傳圣旨的那個人,是謝當檢。 派什么人去遼東執(zhí)政, 這個事兒皇上是想了很久的。毫無疑問, 謝當檢確實十分合適。他為人聰明且有手段, 遼東那邊再怎么復雜的局勢, 他也能夠在那兒撕開一個口子。 可是對于別人來說,遼東郡守確實是個了不得的大官。但對于謝當檢來說, 從京城的一品大員,調去地方上,這無疑是貶謫。不論從哪方面來考慮, 都不合適。 謝當茍確實沒有什么才能,但是他運氣好啊。 這個人光是在投胎上, 就壓了好多人一頭。他當遼東郡守, 謝辭淵肯定不能看著他忙活, 還有其他那些人精, 總會幫他的。所以這個安排, 也算不錯, 問題不大。 倒是接到圣旨的謝當茍, 幾次三番確認自己看到的那個名字,最后發(fā)現自己沒有看錯,他內心是懵逼的。 等到送圣旨的小黃門離開之后, 謝辭淵就去找他爹了。 “爹,皇上這個安排,有什么意義嗎?二弟他……我這個做兄長的,都不能信任他能夠在遼東做好啊?!?/br> 對于許多當官的來說,遼東那個地方是真的挺危險的。他二弟除了在做生意上還算有點頭腦之外,別的可真沒有啥指望。 謝立蘭倒是不擔心,“你忘了,大殿下還在那里呢,辭淵能看著自己親爹陷入危險的境地嗎?皇上這個安排挺好的。當茍成了遼東的郡守,他們在那個行事,便名正言順了。不然做什么都要想個招牌,那也挺累的。” 他說完,又看向謝當檢,表情認真的說道:“倒是你,去傳旨的路上,說不定就會遇到什么不妥。你要小心,家里的家將們,你能帶的都帶上。也不要怕別人說什么閑話,遼東那個地方危險是別人都知道的事情,萬事都以自己的安危為要?!?/br> “是,父親,那我現在下去了,還得收拾一些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