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節(jié)
謝辭淵:這……說不是真的,那就是在欺騙小孩子的感情??墒撬@段時間當真做了很多功課,但還是沒有什么把握,能夠給當好一個先生。謝東對自己的未來是有著很大的期待的,他想要的太多,想要通過讀書而達成的未來很廣大,謝辭淵不確定自己能不能教他。 但身為一個兢兢業(yè)業(yè)往上爬的人,他最不怕的就是任務。 當領導不再派任務給你,那就說明你坐上了冷板凳了。 而領導給你加任務加擔子,這才說明領導重視你,器重你。 挑戰(zhàn),謝辭淵不怕的。 任務,他也是不懼的。 只是讀書這件事,對謝東而言,那是他設想中的,能夠證明自己的,擺脫現(xiàn)如今這種境況的唯一的途徑。換言之,他若收了謝東,那便等于是承載著他的未來。 未來太過沉重,謝辭淵擔心自己承載不起。 但面對謝東充滿希冀的目光,他還是點了點頭,說道:“當然是真的?!?/br> “我考察了你很久,你很聰明,也很孝順,也有自己的想法,是個讀書的好苗子。但讀書這樣的事情,更多的還是要靠自己自覺。當然,你拜我為師,也并不表示你就不需要去書院了?!?/br> “我明白。” 說著,謝東又笑了起來,能夠看的出來,他現(xiàn)在的心情很好。 既有被謝辭淵收為弟子的欣喜,也有被他夸獎后的喜悅。 天鹿書院在青山縣以北,背靠青鹿山,光從外面看,大門很是氣派,從大門走進去,里面是各種雕像。有意思的是,雕像包含了諸子百家各家的代表,當然還是以儒圣孔子為代表。 在如今這樣的時代,很多讀書人都只知儒家,而不知其他,大部分書院也對其他學說閉口不提,儼然獨尊儒術。不曾想到,在天鹿書院,竟然還會有這樣的一景。 看到這一景,謝辭淵已經(jīng)有些明白,為什么天鹿書院歷經(jīng)這么多年,仍然是人人崇敬的大書院了。就沖著這一份包容的心態(tài),學生在學習時,態(tài)度就會不同于其他。 了解的越多,越容易開闊思路,也更容易從其他的方向去思考問題。 謝辭淵邊走邊笑,“我已經(jīng)喜歡上這里了?!?/br> 他來之前,只跟山長遞了帖子。對于該書院的廖家,更多的是從別人口中得到的。像是那天遇到的府尹的公子吳天歌,就跟謝辭淵說了不少跟天鹿書院有關的事情。 但他沒有告訴他,天鹿書院對待知識,對待各家學術,竟是這般包容的態(tài)度。 要不是身邊還跟著謝東,謝辭淵很想笑著說一句:愛了愛了…… 謝東不明所以,又左右看了看,問道:“是因為這里景色很好,學生們也很用功嗎?” 夫子們都喜歡用功的學生,這是上了一段時間學堂,謝東總結出來的經(jīng)驗。 謝辭淵笑了笑,說道:“是,這里風景獨好?!?/br> 之前縣學邀請他留下來教書,謝辭淵絲毫不作考慮的拒絕了。但若是現(xiàn)在,天鹿書院的人再開口邀請一次,謝辭淵覺得,自己不一定會拒絕。 再往后面走,便是授課的地方了。 書院里面按照童生、秀才、舉人分成了三塊大的區(qū)域,每一塊區(qū)域相隔不遠,中間以亭臺、人工湖間隔開來,景致優(yōu)美,還能互不打擾。 每一個層次,又按照每個人不同的學習進度、學習速度等等分成了甲乙丙三個班。 此時,從童生班那邊,還能傳來朗朗讀書聲。 這就是年級和班級的分布啊,瞧著還真就挺科學的。 在工作之余,謝辭淵也會看一些網(wǎng)絡文學。其中不乏有一些主角天然就貶低古人,看不起古人,可古人的智慧他們真的無法想象?,F(xiàn)在的很多的一些所謂的科學,不過是古人的智慧的照搬或者衍生。 第009章 拜師儀式 再往里面去,就是校舍,也就是書院住宿的地方。 住宿的地方,看起來也是同一個人設計的,十分雅致。不說這里的教學質量,單單看整個書院的環(huán)境,就足夠讓人心曠神怡了。 環(huán)境對一個人的心情是有著很深的影響的,而環(huán)境優(yōu)美的地方,使人心情愉悅,心情愉悅,就能夠主動去學習。 學習是腦力活兒,看書的時間長了,思考的時間長了,難免會產(chǎn)生厭煩,保持一個好心情就很重要了。 另外,書院里面還有一個大蹴鞠場,聽說在青鹿山一處山谷處,還簡單的圈出來一個跑馬場,另外還有練武場。文武兼?zhèn)?,都要學習,再加上諸子百家都十分包容,謝辭淵想到了古時的君子六藝。 看來,當年創(chuàng)辦這書院的先生還是一位很有想法的妙人。 等謝辭淵逛完了,山長便請謝辭淵過去喝茶,就在一處亭子里。 這也是一處人工挖鑿引水而成的小水塘,里面種了蓮花,旁邊還有海棠、蘭花等植物,風景十分不錯。 亭子里有石桌石凳,凳子上鋪了草墊子,坐上去并不會那么涼,看起來還有一種出塵的趣味。 石桌上放著棋盤。 山長頭發(fā)已經(jīng)花白了,穿著一身灰白色的長袍,笑起來很是和藹慈祥。 “坐。” 謝辭淵先對著山長拱了拱手,謝東也跟著謝辭淵拱手行禮。他不知道這人是誰,但看起來就很厲害的樣子,而且還能讓先生這么尊敬,他本身應該也很有學問。 山長姓傅,叫傅聞道,不過現(xiàn)在幾乎已經(jīng)沒有人會叫他這個名字了。 大部分都敬畏的叫他山長,也有人叫他老師、先生,或者還有人叫他野鶴居士的。不過他還是最喜歡聽人叫他山長。他覺得,從老師手中接過山長的位子,成為天鹿書院的山長,是他這輩子最引以為豪的成就,也是他這輩子拋不開的責任。 傅山長看著謝東,眼神了然,“這是你收的弟子?” “是,跟他有幾本緣分,所以就索性收他當?shù)茏恿??!?/br> 山長又問道:“你在書院里面轉悠了這么長時間,覺得書院怎么樣?” “很好,我很喜歡這里?!?/br> “那你,有興趣留下來嗎?” 謝辭淵一路科舉過來,每次考試的卷子,他都通過關系拿到了抄錄版的。傅山長覺得,這人是個人才,既然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無緣官場,那么留下來當個先生,也是很好的。 提出這個邀請的時候,傅山長沒有想過謝辭淵會拒絕。 可謝辭淵也沒有答應,他只說考慮考慮。 傅山長理解的點點頭,說道:“也好,好不容易出門一趟,好好的到處走一走逛一逛也好。你今兒個著急回去嗎?” “嗯,今日是帶謝東出來見識的,還得全須全尾的將他送回去?!?/br> 傅山長表示非常遺憾,“本來,還想請你去跟學生們說一說你的經(jīng)驗的。有一些學生知道你今日要來,還準備了不少問題想要問你的,看起來只能等下次了?!?/br> 謝辭淵從天鹿書院出來,便低頭問謝東道:“往后,若是讓你在這個書院讀書,你愿意嗎?” “當然愿意。” 是啊,要是沒有其他選擇,他留在這個書院,當個教書先生,以此完成系統(tǒng)的主線任務也未嘗不可。若是運氣不錯,還能夠收到合眼緣的弟子。 領著謝東回了楊河村,又將他送到他家門口,謝辭淵這才回了自己的院子。 進了院子之后,阿明才說道:“少爺,既然你都已經(jīng)收了弟子吧,那拜師禮收徒禮什么的還是要有的吧?不然,不會太草率了嗎?” “會嗎?” “呃……會吧?” 謝辭淵想到古人對于師徒關系的看重,講究的是一日為師,終身為父。謝辭淵自己不在意那些繁文縟節(jié),可若是什么表示都沒有,那那會不會叫謝東覺得,自己根本不重視他? 小孩子本就敏.感,而謝東因為在啊村子里的這些經(jīng)歷,性子還要格外敏.感一些。 更何況,謝辭淵都已經(jīng)口頭上收了謝東為弟子了,可系統(tǒng)還是半點兒反應都沒有,一點兒也沒有提示說,他的主線任務正式開始。 謝辭淵懷疑,是不是這收弟子還缺個什么程序。 謝辭淵讓阿明準備起來。 畢竟是他收的第一個弟子,還是要講究一點排場的。 謝東回去之后,也將謝辭淵將他收為弟子的事情告訴了他娘親。 “真的?” “嗯?!?/br> “那你可要聽話啊,要尊敬先生,知道了嗎?” “嗯?!?/br> “對了,娘還要去準備一點東西,拜了人家為先生,我們不好一點表示都沒有的。娘先去準備,你明兒個去學堂之前,先將東西帶去給你先生?!?/br> “好,對了娘,先生今天帶我去天鹿書院了,書院好厲害,先生也好厲害?!?/br> 程寡婦眼睛亮了起來。 天鹿書院她是聽說過的,如果她的孩子能夠去那里讀書,那就再好不過了。只是她也有點想不通,為什么謝辭淵要對她兒子這么好。 在她眼中,自己的孩子,當然樣樣都很好,但她不會覺得所有人都會這樣認為。 況且,她在村子里是這樣的名聲,跟自己家走的太近,根本就不會有任何好處。 程寡婦無奈的輕笑了一聲,自言自語道:“我們家現(xiàn)在這個樣子,又有什么好騙的呢?我也是反應過度了,為什么就不能是自己的兒子足夠優(yōu)秀,所以才會被謝小公子收為弟子的嗎?” 程寡婦看起來還很年輕,但因為自己寡婦的身份,她穿的衣服都是深色老氣的。 她名叫程蕪,養(yǎng)大她的父親是一位秀才,所以她才識文斷字。說是養(yǎng)大她的父親,是因為她從小就知道,自己不是爹爹親生的。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得罪了那個人,竟是一心要置她于死地。 或許是忌憚謝家,對方的手段一直都是想要逼著她出了楊河村。 程蕪知道,只要自己走出楊河村,那等待她的結局,絕對不會好。 楊河村生活的雖然有點壓抑,但程蕪還能夠忍受。 第二天,謝東起了個大早,先去了謝家一趟。 阿明早早的就在門口等著了,見謝東小小的人,肩膀上背著小包,里面裝的鼓鼓的,一只手提著一個酒壇,另一個手提著一條咸rou。 “快進來,你提了這么多東西,累不累???你娘呢?” 謝東說道:“我娘說,拜師是大事,原本確實應該她出面的,只是她在村子里不管做點兒什么,都容易被人非議,為了避嫌,她就不來了,還請先生不要介意她的失禮?!?/br> 謝辭淵這會兒也才剛剛起來,聽到謝東的話,笑著摸了摸他的腦袋,說道:“東西放下,等今日.你下學再過來一趟,我得喝你一杯謝師茶,才算是正式認下你這個弟子?!?/br> “好,那先生您今日還去學堂嗎?” “今日就不去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