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間唯我鐘神秀(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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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連城扭頭望去,只看到身邊男人依舊波瀾不驚的眼眸,見他看著自己,鐘神秀還淡然道:“有事?” 他下意識搖頭,心里卻忍不住腹誹。 奪妻? 這位號稱不喜歡女人的獨孤宮主還做過這種事? 他還在想著這些,底下暴怒的赤月魔君已飛身而起,頃刻間踩著瓦礫落到他們面前。 什么武林大會他已經(jīng)不在乎了。 他只死死盯著鐘神秀。 “鐘神秀,你竟還敢出現(xiàn)在我面前?!?/br> 鐘神秀目光冷淡,聲音也冷淡。 “我不認識你?!?/br> “三月前你我才一戰(zhàn),你裝模作樣給誰看?” 赤月魔君方才看也是個魔道魁首的模樣,如今卻不知為何有些咬牙切齒,顯然鐘神秀打破了他的冷靜。 見他如此說,鐘神秀才抬眼看他,聲音卻依然那么高冷。 他冷淡無比道:“我從不記手下敗將的名字?!?/br> 赤月魔君指節(jié)捏得咯吱作響,似乎下一刻便要與他拼個你死我活。 眼見事情即將要往不可預(yù)料的方向發(fā)展,赫連城趕忙道:“赤月魔君。” 赤月魔君側(cè)頭看了他一眼,冷冷道:“你是誰?” “在下赫連城?!?/br> 赫連城臉上帶著淡笑,倒沒有與鐘神秀相交時那種謙遜和真誠了,他的目光顯出微微倨傲。 至于其他介紹他也未提,他相信這位赤月魔君一定聽過他的名字。 “赫連城?”赤月魔君眼眸微縮,很快便道:“大麓攝政王?” 他看了眼赫連城又看了眼鐘神秀,很難想象這兩個人是怎么走到一起的。 “正是本王?!?/br> 赫連城臉上笑容擴大,指了指鐘神秀,對他道:“兩位都是江湖中的豪杰,何必為了一個女人弄得如此難看?況且我看鐘兄并無兒女私情,魔君是不是誤會了什么?” 就鐘神秀這種性格,赫連城怎么也不相信他會做出奪人妻子的事情來,且他沒記錯的話,這位赤月魔君并無妻子吧? 許是‘赫連城’這三個字有些分量,赤月魔君臉色平靜了一些,他冷哼一聲,轉(zhuǎn)過頭去,聲音依然很冷。 “王爺又不是江湖之人,何必插手江湖之事,況且那何洛溪本就是何家許給我的,便是我不喜,也輪不到他人奪取?!?/br> 更何況鐘神秀打敗他之后竟然連一眼也未再看,仿佛他這叱咤江湖的赤月魔君只是路邊一顆石子,這才是赤月魔君心里憤恨的重點。 奪妻之恨,只不過是火上澆油罷了。 這事赫連城不了解,他微微皺眉,看向鐘神秀。 “鐘兄······那何洛溪?” 攝政王實在有些吃不消,沒認識鐘神秀之前,也沒聽說過這位絕世劍客這么受女人歡迎,難道現(xiàn)在江湖上的女子就喜歡這樣的? 鐘神秀滿臉的高冷和不在乎,但到底還算回了他一句,他隨口道:“不認識。” 赫連城:“······” 不認識,那你怎么搶了人家女人? 他發(fā)誓他真想問問鐘神秀眼里除了劍還有什么。 一番有些尷尬的寂靜之后,赫連城還是從赤月魔君嘴里知道了真相。 原來鐘神秀當(dāng)時去找赤月魔君比試的時候,正逢他娶親,何家為了討好這位魔君,獻上了自家最優(yōu)秀的女子,江湖人稱河洛仙子的何洛溪,就在迎親當(dāng)天,這位獨孤宮主執(zhí)劍從天際而來。 白玉橫空,白衣獨立,那一劍絕世的風(fēng)姿讓人驚艷。 十里紅妝下,滿目鮮紅中,那人一襲白衣,就如一抹飄雪,從何洛溪的花轎前掠過。 兇名赫赫的赤月魔君也敗在他劍下。 那男子眼眸寂寞而憂傷,側(cè)臉迎著喧囂的風(fēng),因傷單膝跪地的赤月魔君仿佛匍匐在他腳下,何洛溪聽見他的嘆息飄散在空中。 “這世間,何人能敗我?” 那一刻,她感受到了這人心里的寂寞。 那是一種獨孤求敗的憂傷,隨著風(fēng),印在了她眼底。 ······ 然后就沒有然后了。 在赫連城聽赤月魔君說這些的時候,系統(tǒng)也飛快把這一段記憶給斂元元灌了進去。 值得一提的是,在她來到之前,這些馬甲身份都是由系統(tǒng)的程序設(shè)定自動cao控的,所以她真的很不明白——你一個程序設(shè)定怎么能把逼裝到這個程度? 總之赤月魔君來找麻煩也不是沒有原因,因為河洛溪對那個‘眼眸寂寞’的男子動了心。 她不愿嫁給赤月魔君了。 雖然赤月魔君也不喜歡她,可這種事情只要是個男人都無法忍受,簡直是踩在他臉上打臉。 攝政王聽完這一段故事之后,對于怎么勸解這兩位‘未來可能會被他招攬’的男人開始頭疼。 主要是鐘神秀性子太難相處了。 他眼里除了他的劍簡直看不進任何東西。 “······” 怎么調(diào)節(jié)手下大將的恩怨情仇,這是門深刻學(xué)問。 “鐘神秀,你我再戰(zhàn)一次?!背嘣履Ь鈴埧?,語氣十分不善:“你加諸于我身上的痛苦,我會十倍奉還?!?/br> “不。” 鐘神秀直接了當(dāng)拒絕。 他往旁邊挪了兩步,不再看赤月魔君,只淡然看底下演武場,語調(diào)冷然,可聽起來十分欠扁。 “我從不和手下敗將打第二次?!?/br> “上次你只是僥幸贏了而已!” “我的贏,沒有僥幸?!?/br> 事實證明想和一個逼王之王講道理是沒有任何用處的,任憑赤月魔君如何暴跳如雷,鐘神秀就是巍然不動。 加上赫連城在這里,赤月魔君也怕動了手之后被人除魔衛(wèi)道——他再有信心,也知道自己不是兩個絕頂高手聯(lián)合起來的對手。 赤月魔君緊緊抿著唇,胸口劇烈起伏,好一會兒才平息下去,隨后他眼眸微斂,突然看向赫連城。 “攝政王怎么和獨孤宮主在一起?” 赫連城正有招攬他的意思,見他說話,自然不會拒之不理。 他淡笑了一聲,帶著微微矜貴神色,卻顯得毫不在意道:“鐘兄這幾日住在我府中,今日我陪他來看武林大會?!?/br> 一句話之間他已將自己原來的目的抹去。 “哦?獨孤宮主這幾日住在王爺府中?” 赤月魔君眼眸微斂,突得笑道:“正巧我對王爺多有景央,不知可否也去王爺府中住上幾日?” 赫連城笑意更深了。 “自然可以,只要是天下豪杰本王都歡迎?!?/br> 他這句話不止是對赤月魔君說的,也是對在場所有人說的,大家都是習(xí)武之人,耳聰目明,他相信不少人都聽見了他的聲音。 但赫連城忘了,有句話叫做一山不容二虎。 就在他答應(yīng)的那一刻,旁邊鐘神秀立刻皺眉,冷聲道:“不行?!?/br> 他目光冷漠無比。 “手下敗將如何與我同住一屋?” 赤月魔君面色再次難看起來。 赫連城一看這兩位又要吵起來,他忙笑著勸鐘神秀:“鐘兄,你消消氣,江湖上對魔君多有誤會,我此番邀他入府一敘,也是為了解除這誤會,魔君想來也愿為天下百姓做些好事?!?/br> 赤月魔君眼神莫測,他看了眼赫連城,不知想到了什么,也沒反駁赫連城說他要為天下百姓做好事的話。 但鐘神秀卻不樂意了。 他蹙著眉頭,面色冷峻疏遠,唇角抿成了一條直線,連那雙星辰般的眼眸都冰寒了幾分。 他指尖輕點赤月魔君,微微抬高下巴,一字一句道:“他也有十萬兩?” 赫連城:“······” 真是個致命問題。 攝政王一時間啞口無言。 倒是赤月魔君笑了一聲,倨傲道:“你堂堂獨孤宮主,竟是個如此庸俗的貨色,開口閉口都是錢,也不嫌丟人。” 鐘神秀瞥了他一眼,依然看著赫連城,他再次道:“那你把錢還給我,讓他給你?!?/br> 赫連城:“······” 這句話比上一句更致命。 果然成大事者要經(jīng)無數(shù)磨難曲折。 還錢······那是不可能還的,他錢都送到鈴洲賑災(zāi)去了,哪有錢還他,除非賣了趙康。 赫連城深吸了口氣,露出禮貌的微笑,轉(zhuǎn)頭對赤月魔君道:“魔君,恐怕這些時日不能招待你了,我府中還有些事,見諒?!?/br> 見他一瞬間變了卦,赤月魔君大約也覺察到些什么,但他哪是這么容易就放棄的人,他有些不悅道:“不就是十萬兩,我給了。” ······這些江湖人士真有錢啊。 赫連城心里不由自主想著。 雖然攝政王府也有諸多錢財,但那些東西他要用來招兵買馬,倒是不好隨意擅用,而這些江湖人士大多是自己吃飽全家不餓,相比起來確實富裕。 攝政王心中感慨還未過去,便聽赤月魔君突然又疑惑道:“等等,你們該不是合起來訛本魔君的錢吧?” 他越想越不對勁,怎么好端端來尋仇,仇沒尋到還花出去十萬兩? 赫連城聽了他這話剛想回答,旁邊鐘神秀就冷淡道:“一些小錢而已,大驚小怪。” 赫連城:“······” 攝政王維持著臉上的微笑,心里偷偷罵了句娘。 窮文富武,古人誠不欺我。 練武的就是有錢。 ※※※※※※※※※※※※※※※※※※※※ 斂元元:你猜得沒錯,就是在訛?zāi)愕腻X,畢竟我也是個身無分文的窮逼。 (我想了下,其實這本書是本后宮文,講的就是鐘神秀如何收后宮的故事【手動狗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