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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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皚一雙深邃眼眸緊緊地盯著她,平靜的眼底,在醞釀一場風(fēng)暴。 他陰沉的臉結(jié)著冰,強硬地將紀湫往懷里一帶,“走?!?/br> 紀湫推了幾下卻如蚍蜉撼樹,漸漸新生不滿:“你干嘛!我跟你不熟!” 商皚對紀湫這話有片刻的意外,但在這些天的較量中,他大度地選擇沒聽見。 當(dāng)他下意識放遠視線后,卻赫然接受到了來自四面八方的懷疑。 大家都在用看“人·販子”神情瞧著他。 商皚終究還是黑了臉,“我是他丈夫?!?/br> 小鮮rou們面面相覷:“怎么回事?” 商皚自然扭頭就走,剛剛解釋那一句已是他畢生極限。 可沒走幾步,遠處紀湫突然興奮,高聲回頭:“要離婚了,等jiejie我離婚來找你們昂!” 商皚的牙齒咬得發(fā)顫。 就在這一觸即發(fā)的氣氛中,后面還有個傻白甜真情實感地回應(yīng):“jiejie記得回來找我!我一定等你!” 然后就得了商皚一個回眸。 黑暗的室內(nèi),只有舞臺留著一縷白光,商皚眼底血紅,隱在暗處,冷幽幽地,有如無形利爪扼住咽喉,令人窒息。 別人回眸是千嬌百媚,他的回眸是千刀萬剮。 小鮮rou就像被當(dāng)場處刑,頓時就腿軟了。 在場之人背后也是陣陣惡寒。 紀湫腦袋發(fā)昏,還歪著身子瞇眼打瞌睡,卻忽然間感覺肩頭被捏疼。 不由皺了下眉頭,朝上方瞪去。 晃眼的白光中,那張臉?biāo)坪跤信狻?/br> “回家我再跟你算賬?!?/br> 男人眼睛都氣紅了,每個字就好像是從牙齒中一下下磨出來的。 這一臉要殺人的表情,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才是婚姻中絕望的家庭婦男,最后會黑化反殺他的妻子。 紀湫忍不住想提醒他,“商皚,你可注意著點,別得罪我知道么,要知道你的下場……” 話還沒說完,就被商皚一個橫抱塞進了車里。 車廂氣氛壓抑得嚇人,紀湫縮在車門邊又警惕又困惑。 商皚是怎么找到梅塔來的?她明明就還沒待幾分鐘啊。 但這個時候她覺得自己最好還是選擇了沉默。 紀湫從隱秘處悄悄掃了眼商皚。 商皚坐在旁邊,敞著長腿,眼底一圈的紅,眼神沒有聚焦,定定地看著什么地方,有殺氣。 一顆玉扳指在手里被反復(fù)折騰,暈頭轉(zhuǎn)向地打圈,比火力十足的機械猛獸還轉(zhuǎn)得利索。 安靜的車廂里,就像充滿了易燃易爆氣體,經(jīng)不起一絲的挑釁。 前方開車的助理,冷汗涔涔,腳底冰涼,好像在努力將自己化身為一個冰塊,為降溫盡一份綿薄之力。 當(dāng)車駛?cè)牍^,商皚一言不發(fā)地下車,他極速走著,敞開西裝外套。 冬季零下三度,商皚竟躁得脫衣服。 紀湫在寒風(fēng)中瑟瑟發(fā)抖,羨慕這種好身體。 她似乎對此時商皚的心情一無所知,但也可能是滿不在乎。 走進門,還有心情看一眼箱子里裝著什么東西。 “我的柚子到了。” 在溫暖的環(huán)境里,鼻炎不再受冷空氣迫害,紀湫取下口罩,連忙伸手撈出來一個,開始拿刀子一塊塊地削皮。 商皚坐在一旁,深呼吸。 “為什么去哪種地方?!?/br> 紀湫削皮樂在其中,聽到這話愣了下。 不過很快理解過來。 有些豪門大家是不允許貿(mào)然出現(xiàn)在娛樂場合的,尤其是這種酒吧夜店性質(zhì),梅塔再怎么名流,也不為商家這種大戶瞧得上,傳出去難看。 紀湫:“跟我閨蜜去的,幫你表妹簡寧慶祝生日?!?/br> 她笑得狡黠,倒是讓商皚啞口無言。 商皚極力勸自己忽略她的胡謅,“你至少該給我說一聲。” 紀湫的小臉在酒意中紅紅的,模樣可愛,話卻傷人:“我倆都名存實亡了,我為什么要做多余的事情?!毕麒肿訒r心不在焉地補充,“更何況,你也沒跟我報告過。要求我跟你報告,這不公平?!?/br> 紀湫有一句沒一句回應(yīng)的樣子,讓商皚覺得自己還不如一顆柚子。 他皺起眉:“我不是去上班就是去出差,有什么可報告的?!?/br> 紀湫笑了,卻不看他,“你哪里用得著挪步?!?/br> 商皚:“什么意思。” 紀湫終于抬起頭給了他一個眼神:“你說什么意思?小秘書香一點還是小明星辣一點?” 按照時間線,確實該發(fā)生的也差不多發(fā)生了。 商皚也是擁有系統(tǒng)的人,但事實上他覺得系統(tǒng)就是個算命的,一個神棍說你今后會出軌,你就會相信嗎?他那個時候就惡心的不行,更別提現(xiàn)在被紀湫質(zhì)疑。 商皚閉了閉眼,很生氣,但毋庸置疑,紀湫的懷疑比他有理有據(jù)——畢竟聲稱自己是系統(tǒng)的神棍也確實說對了很多事情,活動范圍的縮小,身邊楚月楚賢兩姐妹。 商皚雖然怎么也不會為自己沒做過的事買賬,但也神奇地不認為紀湫在胡鬧,于是勉強壓下脾氣,將語調(diào)好歹軟了好幾個度。 “就像你那天說的,你覺得我冷漠,對你不好,我承認,但你說我有不正當(dāng)男女關(guān)系,這我不能承認?!?/br> 紀湫抱緊了自己的小柚子,“我為什么相信你的話,今天你家小秘都敢在公司里當(dāng)面叫囂了。” 商皚坐了過去,哪知紀湫飛快地起身,抱著柚子與他保持了安全距離。 商皚動作神情頓時凝固。 紀湫的防備和排斥,讓商皚心里按捺下去的無名火又躥了起來。 “把柚子放下,好好聽我說話?!?/br> 但商皚那雙眼有著得天獨厚的威懾力,近些年在公司和職場上磨礪得更甚,只要染了那么一丁點不悅,看上去就很嚇人。 紀湫看著一臉風(fēng)雨欲來的商皚,就像看到了以前要打她手板心的母上大人。 她摳著柚子皮,眼圈開始發(fā)紅,rou乎乎的腮幫子眼見著就鼓了起來。 有人醉酒變猴子,有人醉酒變尸體,有人醉酒則變兒童。 紀湫就是后者。 仿佛那顆心在酒精的浸泡下,卸下了二十多年以來打造的盔甲,露出柔軟脆弱的玻璃心。 場面靜止兩秒。 “商皚!你兇什么兇啊,小綠茶的事情你就別狡辯了,跟我又沒關(guān)系,我也不在意!我現(xiàn)在最想問你的是,怎么就這么快找過來了呢,我才到梅塔幾分鐘?。∧闶遣皇桥扇吮O(jiān)視我!” 商皚一愣。 他這是把紀湫嚇哭了? 不過監(jiān)視倒是…… “這是手機定位……”公司前今天剛出的新品安全系統(tǒng),家里人都有的啊。 當(dāng)然,商皚也無法辯駁。 確實本可以在發(fā)現(xiàn)的第一時間取消連接,可那時他竟因為想知道紀湫在哪里,在干什么,吃的中餐還是西餐而……猶豫了。 紀湫憤怒的聲音打斷商皚思緒。 “你還真的在監(jiān)視我!你是不是過分了點。” 她揮舞著自己手里的柚子,商皚真怕她一個柚子拍自己頭上。 “你冷靜一點?!鄙贪}偏頭避開的同時,順手就去奪那晃來晃去的柚子。 紀湫把柚子放在胸前,看商皚伸過來的手,以為他要襲胸,嚇得要躲,一個“大流氓”剛說出口,就聽見一個啪嗒聲。 在兩人幾個虛晃的動作中,柚子落進了垃圾桶。 她剛剝的柚子,落進了收拾過茶幾油漬的垃圾桶里。 白凈的柚子皮上,會沾滿穢物,無孔不入的細菌,會深入皮表。 紀湫腦子里劃過一群彈幕。 【柚子臟了,不能吃了,搶走你柚子的,是那個可惡的男人。他不僅拿小綠茶氣你,還奪走了你愉快的趴體,甚至連你唯一擁有的柚子也不放過?!?/br> 【不能吃了,不能吃了,不能吃了……】 很好,如果說紀湫現(xiàn)在的憤怒值量化成一根溫度計,那么現(xiàn)在溫度計已經(jīng)亮起了紅燈。“商皚,你賠我柚子!” 商皚的世界,又安靜了,紀湫張牙舞爪撲過來掐他脖子的動作定格。 系統(tǒng)的聲音忽然出現(xiàn):“您老婆相當(dāng)生氣,而您似乎完全無法應(yīng)付,系統(tǒng)竭誠為您服務(wù),精心幫您挑選了幾種討老婆歡心的方法。” “鑒于宿主人設(shè)比較可怕陰郁,所以系統(tǒng)為您安排‘萌器’之一,時下最流行的人設(shè)——小奶狗!” 話音落下,時間重新流逝。 紀湫眼前忽然出現(xiàn)巴掌大小的小奶狗,她連忙剎住腳。 她顯然都不清楚商皚什么時候不見,這狗什么時候出現(xiàn)的。 就感覺一眨眼…… 但望著地板上商皚的衣服,她好像明白了什么。 “汪~”小奶音嗷嗷的,喑啞地從嗓子里有氣無力地擠出來,好像是在說那句沒有說完的話——我怎么賠給你! 我這個狗樣,怎么給你剝柚子。 紀湫還沒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她小心翼翼地拿商皚的襯衫把小奶狗從地板上抱起來,對著那雙剛出生,還有些迷蒙的狗眼睛,問道,“你是商皚嗎?你是的話,叫一聲?!?/br> 小奶狗似乎并不想承認這個事實,表示小奶狗剛出生,沒精力,睡下了。 商皚閉上了懷疑人生的眼睛。 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變成狗會是因為一個柚子。 系統(tǒng)你是不是對“人”設(shè)這個詞有誤解。 ※※※※※※※※※※※※※※※※※※※※ 系統(tǒng):我不出現(xiàn),你們當(dāng)我不存在,等著,我放個大招。 系統(tǒng)拿到人設(shè)關(guān)鍵詞權(quán)限,瞅了半晌,“小奶狗,就是可愛得狗狗嘛!字面意思,挺容易理解噠!” 祝賀商總夢想成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