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金林問：此事可靠譜，我聽聞碼頭那邊最亂。rdquo;

    范遠(yuǎn)瞻：伯父放心，我先前在碼頭背貨時(shí)認(rèn)得幾個(gè)人，已同他們說好，讓他們照看著點(diǎn)。rdquo;

    范金林點(diǎn)點(diǎn)頭，又道：要備著些什么，你們再與我說說，先前你們大伯母說了一番，我未記住。rdquo;

    范溪便上前將要備好的物什一五一十說來，荊娘在一旁點(diǎn)頭，就是這些，我這兩日在家中已清點(diǎn)好，就待開張了。rdquo;

    范溪笑道：我們明日上縣城里買豬肺去罷，正好伯父嘗嘗我們弄的豬肺夠不夠火候。rdquo;

    范金林無意間，這事就這樣定下來。

    牛角娘一家的事情弄得村里彌漫著一股怪異氣氛，連著這幾日都緩不過來，里正干脆召集大伙，各家出了點(diǎn)銅板，共湊得一兩，在別村請了個(gè)神婆回來，念經(jīng)奉神。

    范溪與荊娘一道上縣城采買，也未注意這事情，回村見一地紙錢方知此事。

    她并未將此事放在心上，荊娘瞧著她有些冷淡的面容，心里暗嘆一聲，也未多說。

    荊娘與范溪一道去洗豬肺。

    這豬肺表面瞧著干干凈凈粉粉嫩嫩，實(shí)則并好好洗，荊娘與范溪一道先在河水中洗了四五遍，又與她背回家種用灰水洗用開水燙，來來回回折騰，十月末天氣，硬是折騰出一身汗。

    荊娘難以想象面前這一小女娘先前如何找上這麻煩差事，停下來歇汗時(shí)，她捶著酸痛的腰，感慨，你與你外祖母可真勤奮。rdquo;

    范溪瞧她一笑，勤奮些方有好日子過吶。豬肺洗好了，伯母您去歇息歇息，就剩鹵和炒的功夫了。

    范溪改了配方，十個(gè)豬肺配一斤板油、兩斤蒜、十來斤辣椒另有蔥姜若干，柴娘與安娘一早就弄這些東西，亦沒弄好。

    荊娘一瞧便道：不是還要熬冬瓜湯么？我去削冬瓜罷。rdquo;

    聽她這樣說，安娘挪了挪，從一邊拿出張矮凳來，笑道：大嫂這邊坐。rdquo;

    范溪家今年冬瓜種的多，客廳一角還堆著十來個(gè)大冬瓜，荊娘家中亦有五六個(gè)，這么多冬瓜，足夠支應(yīng)許多時(shí)間。

    待吃完冬瓜之后，豬肺飯里頭的冬瓜湯換成蘿卜湯，客人們能在大冷天熱熱地吃上一碗，估計(jì)不會反對。

    范溪乃手腳麻利之人，縱使這般，也弄到太陽將近下山，才將飯菜弄好。

    范遠(yuǎn)瞻他們還未回來，范溪便用家里的碗頭裝了飯，又問荊娘，伯母，您回家拿幾個(gè)碗過來罷，我們將這豬肺飯盛去給伯父他們嘗嘗。若可行，待碗回來，我們便去賣飯。rdquo;

    荊娘點(diǎn)頭，爽朗笑道：成，我這就去家中拿碗。rdquo;

    說著她抹抹手，轉(zhuǎn)身出去。

    不一會，她帶了蓮娘與樹挪、森挪兩個(gè)過來，每人手里拿著個(gè)大托盤。

    樹挪、森挪見到范溪，一齊問了聲好之后，森挪吸吸鼻子，目露憧憬說道：好香吶。rdquo;

    荊娘輕輕拍拍他后背，那是，我們這又買又洗又鹵又炒，可將近弄了一整日，不香才沒道理。rdquo;

    范溪將飯配好，蓮娘幾個(gè)將飯托回去，范溪也跟著他們?nèi)ィD(zhuǎn)頭跟她娘與外祖母說道：我去瞧瞧，婆婆你們好好歇歇，娘您忙了一下午，趕緊回房躺躺。rdquo;

    安娘笑：無礙，我身子已大好，不累。rdquo;

    不累亦不成。rdquo;范溪推推她瘦削的肩，娘您快去。rdquo;

    柴娘在一旁點(diǎn)頭，快去，我也歇歇。晚飯已弄好了，也無其他事。rdquo;

    安娘他們這么說，只好回去躺著。

    柴娘說是要歇息，待女兒進(jìn)屋，外孫女出門后，她起來捶捶腰，蹣跚著步子去喂雞。

    范金林他們已從地里回來了，一家人都在，見端回了飯食，他們也不在意，拿起碗筷便開始吃。

    范溪在一旁看著他們吃，等他們吃完，方一臉期待地問：如何？rdquo;

    范金林朝她豎起大拇指，溪娘你若非女娘，去當(dāng)大廚也當(dāng)?shù)谩dquo;

    范溪抿嘴笑。

    木挪嘆：也不知道你那腦瓜是怎么想的，這么好吃的飯食不費(fèi)吹灰之力便想出來了。rdquo;

    范溪道：也費(fèi)了些力，這配方我日日改呢，先前里頭無rou，現(xiàn)如今多多少少加了點(diǎn)rou進(jìn)去。rdquo;

    范金林點(diǎn)頭，我便說這豬肺比先前可香多了，原來你在里頭加了rou進(jìn)去。rdquo;

    加了rou顯油水足，碼頭上之人都賣死力氣，就要多油水的飯食。rdquo;范溪笑了笑，問：伯父，若是在農(nóng)忙時(shí)節(jié)，手里不缺錢，這六銅板一份的豬肺飯你們可會買來吃？rdquo;

    范金林沉吟一會，伸手一指木挪，我這等人恐怕不會，你堂哥這樣的小年輕收不住手腳，應(yīng)當(dāng)喜歡吃。rdquo;

    范溪回憶了一下碼頭上年輕人與壯年男子的比例，點(diǎn)點(diǎn)頭，心中有數(shù)了。

    木挪笑笑，有家室的人應(yīng)當(dāng)不大舍得，無家室之人必定要吃上幾碗，我瞧你們這成本，賣這飯定不會虧了。rdquo;

    范金林也道：掙錢不敢說，虧錢倒是不大可能，你們先前不是未做桌椅么？可要我去借幾張。rdquo;

    范溪原本忘了考慮這事，聞言大喜，這般最好不過，多謝伯父。rdqu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