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完了。rdquo;范溪朝外祖母笑笑，壓低聲音道：今日賣到兩百多銅板。rdquo;

    這樣多？rdquo;老人瞪圓了眼睛，壓低聲音急問：這般說來，五六天便能掙上一兩銀子？rdquo;

    若情形好，說不得真能掙到那樣多。rdquo;范溪笑笑，我們先賣著試試。rdquo;

    田螺賣得好，簡單吃完午飯，范溪便去摸田螺，附近河溝里的田螺被他們昨天摸了個干凈。

    范溪沿著河溝到半山腰的河溝去，這邊鮮少人涉足。

    范溪除摸田螺外，還采到了小半筐菌子。

    其中遇到些毒菌子，范溪眸光一閃，亦采了回去。

    她下午回得早，挑著二三十斤田螺回去時太陽還未下山。

    范溪將肩上的籮筐放下，問婆婆，我娘她怎樣了？rdquo;

    喝藥睡下了，我瞧著比昨天氣色要好一點。rdquo;老人家慈祥地摸摸她的頭發(fā)，范溪頭發(fā)陷入她手上干枯的死皮里，差點把范溪扯痛。

    范溪去屋里看了眼，她娘果然在安睡。

    老人家忙不好意思地笑笑，瞧我這老梆子手。rdquo;

    無礙，不疼。rdquo;范溪伸手握著外祖母的手，仰頭朝她笑笑，婆婆，我們今晚炒臘rou吃罷。rdquo;

    第9章 送菜

    老人過來的時候帶了兩刀臘rou，這臘rou臘了許久，時常曬著，脂肪呈誘人的米色，瘦rou干紅發(fā)褐，瞧著就讓人咽口水。

    今日掙的銀錢多，老人也不心疼rou了。

    她去檐下割rou，一刀割下半塊。

    老臘rou十分干韌，范溪切不動，得老人自個動手。

    她將rou放到水里仔細(xì)洗去灰塵，而后拿上來，一刀一刀把rou切成薄片。

    范溪則在一旁擇蒜、洗辣椒，仔細(xì)處理配菜。

    家里的鍋還在縣城里，得范遠瞻回來時一道帶回來。

    范溪便先烹飪她娘的飯食。

    米粗略淘一淘，放到瓦煲里大火煮開，而后轉(zhuǎn)小火慢燉，燉的差不離再放入泥鰍碎與臘rou碎。

    香味慢慢翻涌上來，從廚房內(nèi)飄出去。

    日入十分，范遠瞻從縣城里挑著擔(dān)子回來，一入院子便問外婆與meimei，今日做了什么，那樣香？rdquo;

    范溪迎出來，飯食還未做好，先給娘煮了些粥，待大兄你將鐵鍋挑回來，我們再炒臘rou吃。rdquo;

    范遠瞻笑道：有溪兒在，我們好口福。rdquo;

    他說著，將鐵鍋一頭的籮筐里拿出來，又把擔(dān)子另一頭吊著的桶放下，桶里還有些湯汁，我特地沒倒。rdquo;

    范溪原本就想要這老湯，一時忘記跟他說，不想他居然挑了回來，當(dāng)即大喜，大兄英明，我給你炒臘rou吃。rdquo;

    范遠瞻挑眉笑，這便英明了？rdquo;

    以小見大。rdquo;范溪笑道：從此處便能瞧出大兄的機靈。rdquo;

    人小鬼大。rdquo;范遠瞻笑著點了下她的額頭，而后雙臂一伸，將鐵鍋搬回廚房。

    范溪跟在他后頭，外祖母也跟著進了廚房。

    外祖母笑著往一旁讓：溪兒，你做飯好吃，你來罷。rdquo;

    哎。rdquo;范溪脆聲點頭應(yīng)下，眼睛彎起，她利落地用竹刷子把鍋刷干凈，準(zhǔn)備炒rou。

    老人家坐在灶下，用燧石與火鐮打著火后，輕輕在灶膛里塞了把稻草。

    范遠瞻去內(nèi)室中瞧過他娘，見人還在睡著，也不打擾，拿了個生紅薯在廚房外頭搬張矮凳看他meimei做飯，一邊啃起紅薯來。

    范溪回首脆聲，大兄，你少用些，待會吃rou。rdquo;

    知了。rdquo;范遠瞻含笑應(yīng)一聲，依舊啃著紅薯填轆轆饑腸。

    干臘rou下到鍋里頭，隨著與高溫的充分接觸，慢慢滲出油脂來，滋滋作響。

    范溪見時機差不多，將蒜子紅辣椒一把倒下去，迅速翻炒幾下，又辣又香的氣息便升騰起來，隨著裊裊炊煙，香味一下飄出老遠。

    待紅椒蒜苗臘rou炒好，范溪借著那點底油，繼續(xù)猛火熗炒韭菜。

    她正炒韭菜之時，范積蘊也回來了，一進院子便道：好香。rdquo;

    二兄回來了？rdquo;范溪回頭朝他一笑，快放下書筐，稍后便能用飯。rdquo;

    范積蘊先湊過來望一眼，而后笑著去放書筐。

    范溪眼見著炒好了韭菜，清水將冬瓜下鍋，待冬瓜煮熟后便可以吃。

    范遠瞻拿了個干凈的碗來，夾了大半碗韭菜放碗里，又夾了兩筷子臘rou，拌勻后朝廳里喊一聲，積蘊。rdquo;

    嗯？就來。rdquo;范積蘊走出來，兄弟倆端著菜碗出門。

    正走出來，院外有白發(fā)老叟遠遠路過，見了他們便笑道：遠瞻，你們家做了什么好東西，沖鼻子香啊。rdquo;

    招子爺。rdquo;范遠瞻兄弟朝對面那人打招呼，走近了些說話，我外祖母來家里做客，帶了兩刀臘rou來，家里便炒了點韭菜臘rou。rdquo;

    招子爺笑：這是你家溪娘的手藝罷？rdquo;

    嗯。rdquo;

    招子爺豎起大拇指，我聽聞她在縣城里賣炒田螺，你家溪娘有本事。rdquo;

    范遠瞻搖頭輕嘆，若不是我娘生病，家里入不敷出，我家也不必做這生意。rdqu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