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止套娃
十一點半,文綜考試結(jié)束。監(jiān)考老師收卷出去。 門口的張雪趴考位上。 凌薇薇、陳浩哲、劉琳曦三人走到門口,徐儀清在最后。 張雪勉力站起來,額冒冷汗,嘴唇發(fā)白。 徐儀清扶她一把,問:“張雪,你痛經(jīng)?” “別碰我。”張雪肩膀一錯,離開他的幫扶,“一有壓力,昨晚經(jīng)期就提前。早知道我就不來考這個鬼試。” 她痛經(jīng)跑不動,只得和四人一起下到校門。 旁邊三人等徐儀清,走得比較慢。 他們走到存包教室。教室里只剩下張成軍和鄭麗華。兩人正聊起兒子的大學情況,張成軍問得巨細無遺。 張正道跳起來說:“小徐,解決三門考試啦!” 徐儀清笑了一下。楊躍遞過去徐儀清的礦泉水。陳浩哲的橙汁背后剩一個黑色保溫杯。 cao場上的家長們大多接到考生去吃飯。徐瑞芳和劉繼恩走到門口,和等著的陳浩哲爸爸客套幾句。 張雪伸出手,快要碰到橙汁。 她手腕被陳浩哲一把抓住。 陳浩哲說:“張雪,別再動我飲料。吃火鍋那一次,你讓我上吐下瀉兩天還不夠?” 張雪看向他。旁邊的徐儀清愣住,凌薇薇、劉琳曦停步。 面前的張成軍、鄭麗華疑惑。 門外徐瑞芳、劉繼恩和陳浩哲爸爸停下聊天。 張雪甩開他的手:“你憑什么說是我讓你進醫(yī)院的?” 陳浩哲說:“那頓火鍋里,他們沒吃,而我吃了的食物,只有你最后拿進來的酥rou。也只有我一個人進醫(yī)院。菜品里沒有配毛肚、腦花,怎么會突然配酥rou?以小徐的為人,怎么會不考慮劉琳曦忌口?小徐,你有沒有點豬rou類菜品?” 徐儀清說:“定火鍋的時候,人工客服是問過我有沒有忌口。我說有個同學是信教的回族。我以為···我以為火鍋店配菜的時候沒注意。”他反應過來。 “我就說是這樣!張雪,酥rou是你自己帶來的吧?”陳浩哲大叫,“大家同學一場,你對我不要太毒!” 劉琳曦說:“我不吃豬rou,溫雅要減肥,張雪,你攔住徐儀清,所以進醫(yī)院的只有陳浩哲。那你為什么不提醒班上其他同學?” “是啊,變質(zhì)的酥rou是我中午從家里帶到學校來的。”張雪冷笑,“陳浩哲,我哪有你毒?你撕掉我寫了一年的筆記本,不是很開心嗎?我不得不委屈自己和你一桌吃火鍋。我巴不得你在醫(yī)院多住一周!其他同學從來不幫我,陪你起哄,他們自己又饞嘴,那吃點苦頭難道不是活該?我干嘛要好心提醒?” 椅子上的楊躍說:“啊,小徐,我就說有人要害你們?!?/br> 張正道情不自禁,從口袋里掏出薯片,吃得津津有味。 “張雪,你討厭陳浩哲撕你筆記本?!毙靸x清連帶問出疑惑,“那凌薇薇呢?你為什么要在實驗樓強分凌薇薇的東西?你要從她手上分什么東西?” 凌薇薇說:“小徐?你見到她正面了?”她聲音里有一絲慌張。 張雪說:“不錯啊,徐儀清,你總算想起實驗樓那一幕了?!?/br> 凌薇薇和張雪變相承認,徐儀清繼續(xù)說:“我沒有見到張雪正面。我猜的。去年我們幫蔡雨松搬寢室,他要送東西給我們,但校服除外。他的校服應該已經(jīng)送出去了。運動會報尺碼,張雪和蔡雨松尺碼一樣,就像我和班長尺碼一樣。張雪,蔡雨松把校服送給你了吧?” 張雪仍然冷笑:“運動會那次,我扛過處分之后,蔡雨松非要我挑個東西,送給我作同桌紀念,當向我賠罪。他臨走,竟然真的塞了一套校服給我,倒派上了用場?!?/br> 徐儀清說:“所以凌薇薇,那天你叫我去,我看到的實際上不是一個瘦小的男生,應該是一個穿m碼男校服的女生。至于為什么中午回家拿酥rou,還穿校服.....” “擋火鍋味。紅油很難洗掉?!睆堁┰俅紊焓郑テ鸪戎澈蟮暮谏乇?。她轉(zhuǎn)過來保溫杯,便利貼上寫著“張雪”兩個字。 她一口灌下去,說:“我痛經(jīng)喝自己早上帶來的紅糖水,你們也要攔著。與其關心陳浩哲拉兩天肚子,你們不如關心吃火鍋那天下午,凌薇薇在化學實驗室拿了什么東西。那里面的東西可比變質(zhì)酥rou厲害多了。” 徐儀清說:“那天下午,你們上課雙雙遲到,原來你跟蹤她去化學實驗室?” 張雪說:“是啊。不過我去的時候,她已經(jīng)出來。那天下午,我在家換好校服,又在實驗樓外看見她,便跟過去。她卻喊來你。要不是必須給陳浩哲吃酥rou,那天我一定會要過來她手里的東西。你撞見我,我脫掉外面罩的校服才回來吃火鍋。后來,我私下問凌薇薇好幾次,她始終不肯說。 陳浩哲爸爸高聲喊:“浩哲,出來吃午飯。考前不要和同學沖突?!?/br> 陳浩哲出教室門,被爸爸牽走。 薇薇手里的那瓶農(nóng)夫山泉在徐儀清眼前再次甩來甩去。 瓶子是空的,僅瓶底有微量水晃蕩。水透明清澈,凌薇薇并不焦慮。 徐儀清問:“不過張雪,你為什么跟著凌薇薇?” “因為我說她小說的缺點在于人物平淡和臉譜化。女主沒有記憶點。”楊躍說。 張雪說:“所以我找到現(xiàn)實中認識的人為原型。多觀察她,寫得更生動。那天,我的女主角鬼鬼祟祟跑出實驗室。凌薇薇,你拿的到底是什么?” “咳咳咳。氫??瓤瓤??!睆堈酪魂嚸涂?,嗆出卡嗓子的薯片,“氫\氟\酸。凌薇薇,實驗室的氫\氟\酸是你偷的?” 凌薇薇咬住下唇,看向地面。 徐儀清說:“張工,那回打游戲,你為學校的事情唉聲嘆氣。困擾你的那件事···就是實驗室的氫\氟\酸被偷?” 張正道說:“是啊。之前你提醒過我實驗室管理不嚴,所以我們四個助教把標簽都朝左轉(zhuǎn)。周六晚上,管周六下午的助教在群里說,下午放學他收拾實驗室,發(fā)現(xiàn)氫\氟\酸標簽朝著中間,沒有朝左側(cè)。下午兩個班來做的實驗都不涉及氫\氟\酸。他課后出去送過同學,不知是誰進來拿了。他求我們不要亂說,反正也沒人追究。” “凌薇薇,你在南開念過三年理科,很清楚氫\氟\酸的威力。你mama說你要出國,高考可有可無。你跟老師說說,你拿氫\氟\酸去做什么?你成年了,隨意害人會受到懲罰的。”張成軍說。作為副校長,他曾經(jīng)處理凌薇薇的強\jian案,這時擔心凌薇薇要拿氫\氟\酸報復她認定的強\jian犯。他不知道楊躍和徐儀清對強\jian案一清二楚,因此在大庭廣眾下說得隱晦,只希望凌薇薇聽得明白。 “至于你們,先回去吃飯?!彼蟿⒘贞氐募贡?,推她出教室。 劉繼恩握緊拳頭,進教室扯開他:“琳曦,我們走吧。” 劉繼恩率先帶走女兒。 徐瑞芳望著老同學臉上的孤注一擲,感覺兒子身上的疑惑傳遞到自己身上。手上一重,是楊躍拽起徐儀清,將他交給自己。 楊躍說:“小徐,你想看高考結(jié)果?!?/br> 母子兩同去酒店吃飯。 凌薇薇趁機跑出教室。 張成軍要跑出去。 鄭麗華攔:“成軍,高考完再給她做思想工作?!?/br> 張正道跑出去,楊躍跟著。 張正道沖到凌薇薇面前:“你拿氫\氟\酸干什么?” 凌薇薇回頭:“張工,你來問?” 張正道說:“我是化學實驗室的助教,月底才卸任。實驗室的氫\氟\酸少了六毫升,你放哪里去了?” 凌薇薇瞟一眼楊躍,說:“張成軍老師處理過我的私事。你問楊躍。我覺得他處理得不公平,原本想報復他。被他教了一年,我感覺他人也不錯,所以打消了這個主意。那六毫升氫\氟\酸已經(jīng)被我拿去雕玻璃了?!?/br> 楊躍想:凌薇薇理由充足。張正道不清楚強\jian案。如果徐儀清在這里,會幫凌薇薇保密。 他說:“是有這么回事。” 張正道說:“最好這樣?!?/br> 凌薇薇繞開他兩,自己去吃飯。 - 楊躍和張正道則在沙坪壩一路閑逛,并進一家米線店解決午餐。 楊躍邊挑腰花邊問:“張工,中間打那么多岔,其他人急著高考,你還記得自己管化學實驗室?!?/br> 張正道夾起酸菜rou絲,玩手機:“我思維連貫,不容易分神。小徐說的。” 楊躍入口米線說:“小徐自己碰到大事很容易分心。元旦的時候,姚玲玲自殺,搞得他游戲都打不進去。希望他在考場上不分心?!?/br> “他現(xiàn)在在考英語了,出來不用我鼓勁?!睆堈懒烈幌率謾C,我刷到去寧波的特價尾票,199元。下午我去寧波,不等小徐考完啦?!?/br> 楊躍說:“你去看你的爸媽。我等他。” - 下午英語考試。 徐儀清做到閱讀。閱讀材料講親情。他抬頭看著前面的凌薇薇,心想:凌薇薇拿氫\氟\酸來干什么?王明六月底回來,薇薇又怎么辦? - cao場上,徐瑞芳和劉繼恩依然望著教學樓。徐瑞芳望著考場,劉繼恩望著存包教室。 劉繼恩忽然打電話:“阿依莎,下午麻煩你接走琳曦。我有點事必須做?!?/br> 他掛掉電話。 徐瑞芳覺得,他的表情很奇怪——像是快要哭出來,又像暢快到笑出來。 - 五點鐘,英語考試交卷。不少同學邊往外跑,邊討論答案和估分。 這其中以凌薇薇跑得最快。她不想被張成軍詢問,跑出校門直接開車。 陳浩哲一路跟著張雪,叫:“賤人,酥rou的事情你不道歉嗎?” 張雪冷哼一聲:“傻diao,筆記本的事情你又跟我道歉了嗎?”她痛經(jīng)沒有完全緩解,走得依然慢,但嘴上不輸陣。 他兩沒動手,徐儀清不能插手別人罵架。 他跟劉琳曦兩人被堵在后面,慢慢下樓。 張雪先進存包教室拿走水杯。陳浩哲又被爸爸叫走。 劉琳曦和徐儀清最后進去。 劉琳曦拿走水杯。 楊躍遞水杯給徐儀清,并說:“張工趕晚上的飛機去寧波玩了。” 教室里張成軍和鄭麗華仍然在聊天。 張成軍提出:“這個暑假我接走兒子吧?!?/br> “兒子暑假還是跟我一起。”鄭麗華不同意,“成軍,你暑假對他有什么好的安排?你總是呆學校,給數(shù)學奧賽隊的人無償補習?!?/br> 張成軍說:“回巴蜀過個充實的暑假,對他怎么不是好安排?” “張老師,你不會再回到巴蜀?!眲⒗^恩在門口說。 ※※※※※※※※※※※※※※※※※※※※ 前情參考36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