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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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禁衛(wèi)將整個宣府圍困得水泄不通,除了公主車與,無人可靠近,于是來看熱鬧的百姓只能站在遙遠的東街抱臂指指點點,時不時傳來幾聲哀嘆,似乎對宣府的遭遇頗為惋惜。 也不知是誰說了一句:“唉?殿下好像出來了!” “真的真的!是公主殿下!” “也不知道宣大人怎么樣了……” “那個,是不是宣家三郎?” 人群里一聲驚呼,眾人急忙踮腳去看,便看到宣府門口,一個身穿白衣的男子被兩個近衛(wèi)押上了公主府的車架,那人陰沉的臉色快要滴出水來,不是宣三郎又是誰? “聽說……公主殿下見宣家三郎貌美,免了宣大人死罪,將他們都押入天牢暫緩發(fā)落了!” “那宣三郎呢?” “被……被公主殿下帶回府上……做……做男寵去了!” “啊?這?” 姬珧撩起馬車上的窗帷,透了透風(fēng),雨天風(fēng)涼,空氣中的冷意讓她心頭冷靜不少,馬車緩緩向前行著,所到之處寂靜無聲,無人敢再議論她,但她大抵也能猜到那些人心中所想。 無聊。 姬珧閉著眼仰靠在堅硬的車壁上,身子隨著車架輕晃,看著像是在休憩,腦中卻一直不停地轉(zhuǎn)著。 宣承弈怎么會變成十九。 她隱隱覺得這個問題很重要。 望玉臺的三年是她不愿回想的時光,但姬珧強迫自己不能忘卻,因此那些時日的每一分每一秒,每一個呼吸間流逝的畫面,都深深印刻在她心上,對她來說,這是一種警醒,更是一種探究,每一個細節(jié)都有可能成為她這輩子對付敵人的關(guān)鍵…… “宣三郎原來,是不是得罪過殿下?” 姬珧的思緒忽然被一聲略帶遲疑的問話打斷,她輕抬眼眸,發(fā)覺薛辭年正看著她,目光交觸時,他眸中多了一抹晦澀和羞愧,急忙垂下頭告罪:“是奴僭越了,求殿下責(zé)罰?!?/br> 姬珧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這一月相處,她多少能發(fā)覺出薛辭年的性子,膽小懦弱說不上,但在她面前,卻總有一種看不見的自卑感緊緊纏繞著他,因此總是這樣戰(zhàn)戰(zhàn)兢兢,連直視她都不敢。 “為什么會覺得宣三郎曾得罪過本宮?”姬珧反問道,臉上沒有不快,反而很是好奇。 薛辭年見姬珧沒有因為他的莽撞而降罪,神色略一愣怔,很快又回過神來,認真回道:“奴只是覺得,殿下對宣三郎有些厭惡?!?/br> “厭惡?” 姬珧像是沒想到他這么說,下意識問了出來,隨即神色一頓,她斂了斂眼眸,扭頭看向車窗外面,視線在繁華的金寧城長街上一一掠過,良久之后,她才淡淡地應(yīng)了一句。 “算是吧?!?/br> 馬車駛?cè)牍鞲?,姬珧踩著腳蹬行下,轉(zhuǎn)身吩咐薛辭年:“讓十二把宣承弈綁到棲云苑?!?/br> 棲云苑是公主居住的地方,很少有人能靠近,除了駙馬,就是伺候公主的侍女仆從可以出入,往日公主召人享樂,也從不在棲云苑。 宣承弈第一日入府,竟然可以進到那里。 薛辭年心中疑惑,面上卻毫無起伏,他剛要躬身應(yīng)是,便聽姬珧又道:“對了,將他帶下去仔細洗一洗,被雨淋了那么久,身上太臟了,再換身干凈衣裳,打理妥帖了再送過去,別污了本宮的眼。” 語氣十分嫌棄。 “是……” 薛辭年應(yīng)下,依舊秉持著一貫的冷靜姿態(tài),身后那些近衛(wèi)和侍從的神色卻有些繃不住,公主殿下這話迷惑性太大,總讓人想到不該想的事,不過好在大家也都是懂得禮數(shù)的,沒有當著殿下的面露出太露骨的神情。 姬珧轉(zhuǎn)身走了,帶著十八一起消失在拱門后。 · 凌云軒,姬珧執(zhí)筆沾了沾墨水,在紙上寫著什么,她沒抬頭,直接開口詢問書案前面站著的人:“讓你辦的事怎么樣了?” 書案前站著的是一個濃眉大眼的少年,約么十五六歲的年紀,臉上稚氣未脫,卻也有這年歲不該有的沉穩(wěn),他穿著一身黑色勁裝,背上披著暗紅色披風(fēng),聞言便單膝跪地,恭敬回話,行止干凈利落,沒有一絲多余的動作。 正是宣府里審問宣重的金寧十八衛(wèi)之一,排行老末,公主殿下口中的“小十八”。 “回殿下,駙馬身邊確有高人,我等無法在他毫無察覺的情況下近身,七哥在路上試探過一次,除了駙馬身邊的侍衛(wèi)長安,好像還有一些不曾露面的暗衛(wèi),跟我們一樣都藏在暗處,”十八說到這里頓了頓,思索一會兒,又道,“而且,駙馬本身功夫也不俗?!?/br> 姬珧停下筆,抬頭看了他一眼,語氣淡淡的:“那么多話,直接一句刺殺不成功不就行了?” 十八一怔,頗為羞愧地垂了垂頭,有些不好意思:“只有我跟七哥,確實有點吃力……” “罷了,”姬珧并不遺憾,她只是垂下眼眸,看了看桌案上的燈罩,隱隱滅滅的燭火將她的臉映照得晦暗不明,“本宮本來也沒想能成功?!?/br> 她將寫過的紙折起來,放到信封中,用紅漆點上,兩指一抬,邊遞出去邊道:“把這封信送到魏縣洙水村的青玉齋,一定要,親自交到那人手上?!?/br> 十八眨了眨眼,雙手接住那封信。 話題轉(zhuǎn)換得有些快,他還沒反應(yīng)過來。 姬珧看他呆愣的模樣,彎唇笑了笑:“怎么,看你的樣子,有問題要問本宮?” 十八把那封信妥善地放到胸前衣服里,還拍了拍,神色卻有些遲疑,他摸了摸后腦:“殿下對駙馬是厭棄了嗎?您若想殺了他,不必這么畏首畏尾吧,只要您一聲令下,我和哥哥們,保準讓他骨頭渣都不剩。” 姬珧看他自信滿滿的樣子,啞然失笑:“你怎么知道本宮是厭棄他了?” “讓屬下試探駙馬身邊的防衛(wèi),不是想殺了他?想殺了他,不是厭棄他了?” 邏輯上是沒什么問題,但姬珧現(xiàn)在還不太想這么輕易就要了虞弄舟的性命。 前世讓他喪心病狂的仇恨源頭,那些連她都不太清楚的前塵往事,宣家三郎為何會被派到她身邊,這些,姬珧都還沒有弄清楚,心中的疑團一日不解,她就不能釋懷。 當然,這也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虞弄舟雖是一把利劍,隨時可以傷人,但利用好了,未必不能成為一條被她牽著繩的狗。 讓狗去咬別人,那最好不過了。 畢竟,姬珧在金寧城里,可不僅僅只有虞弄舟一個敵人。 “小十八,你知道為什么自己武功不是居于末端,排行卻總是末尾嗎?”姬珧饒過書案行至他身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手掌一覆上他肩頭,十八心中莫名震顫,一股沒由來的危機感油然而生,他怔怔地點了下巴,小心翼翼回道:“因為屬下……年紀最???” 姬珧笑意更深了:“不對?!?/br> “是因為你總是問一些不該問的話,不是年齡小,而是因為你笨?!?/br> 十八后背頓時生出冷汗來,一動也不敢動。 姬珧放開他,手指輕輕推了推他前胸,柔聲道:“不過沒關(guān)系,本宮慣著你,只要你忠心不二,笨一點傻一點都無所謂,孩子就是要有孩子的樣子?!?/br> “去吧,別忘了交代你的事。” 十八被推著后退一步,忽然覺得有股熱氣從腳底板灼燒到頭頂,呼吸也有些不暢,他紅著臉,手腳不協(xié)調(diào)地躬身告退,僵硬地走了出去。 把門關(guān)上之后,姬珧臉上的笑意瞬間便消失了。 虞弄舟身邊有暗衛(wèi),這倒是她一開始沒有想到的,倘若打草驚蛇,把人嚇得逃走了,天高皇帝遠的,他一定更不容易掌控,所以對他,姬珧一定要慎之又慎。 明日就要回來了啊…… 姬珧走回到椅子上,仰靠著椅背閉上眼,窗子支開一條縫,能聽到淅淅瀝瀝的雨聲,她靜靜坐了一會兒,忽然睜開雙眸,快步走出凌云軒。 一路回到棲云苑,薛辭年像是早就預(yù)料到一般,恭敬地站在門邊等候她,見她過來,彎了彎身:“殿下,宣三郎已經(jīng)在里面了?!?/br> 其實姬珧沒想這么早就過來看他。 但是回過神來,人已經(jīng)站在棲云苑門前了。 “嗯,”姬珧面無表情地應(yīng)了一聲,推門進去,臨走前吩咐他一句,“你在外面守著,沒本宮的吩咐不要進來?!?/br> “是?!?/br> 門吱呀一聲關(guān)嚴,姬珧放開門框上的手,轉(zhuǎn)身向里走。 陰雨連天的關(guān)系,屋里有些昏暗,微薄日光透過窗子傾灑進來,湖藍色的紗帳阻隔著視線,姬珧挑開紗簾,看到地上跪著一個人,手腳皆被捆起,一路的顛簸將他手腕磨出了血,沐浴過后,又泛出鮮紅的血珠,看著觸目驚心。 他背對著她,似乎聽到她的腳步聲,微微抬了抬頭。 姬珧腳步加快些,繞到他身前。 宣承弈換了一身雪白長袍,不知是不是掙扎過,衣領(lǐng)有些散開,他束著高高的發(fā)髻,垂到側(cè)臉上,形容有些狼狽,雙眼紅得滴血,看著她時,毫不掩飾心中的怨恨和怒火。 姬珧卻像沒看到似的,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去,碰了碰他的側(cè)臉,溫涼的指尖觸及到他的皮膚,帶了一絲不易察覺的震顫,她方才始終沒看他,直到捧起他的臉,姬珧才垂下頭。 “你原來是長這樣的啊?!彼龂@了一聲,眼中卻有光亮閃爍。 宣承弈原本要擺脫她的手,卻在撞上她眸光時,呼吸猛地一滯。他皺起眉,有些不敢置信地吸了一口氣,卻覺得胸口沉悶刺痛,像是有無數(shù)根針細密扎過一樣,疼得他幾乎無法呼吸。 姬珧察覺他的異樣彎了彎身,將他的頭發(fā)順到腦后,抬起他的下巴:“怎么,你不舒服?還是看到本宮,怕得連呼吸都不會了?” 宣承弈壓下胸口疼痛之感,忽地甩頭脫離她的手,想起自己的二叔就在剛剛死于公主侍衛(wèi)的刀下,那些無謂的思慮通通被他拋到一邊,他重新回過頭,眼眶更加紅了,看著她的眼里滿是悲憤。 “殿下若想我侍奉你,不如一刀將我殺了痛快!” 姬珧一怔,隨即笑出聲來:“本宮還什么都沒說呢,你這么心急嗎?” 宣承弈神色微頓。 姬珧又俯下身來,笑意盈盈地看著他:“但是本宮說了,不會讓你死,你不愿意跟隨我,我也不會逼你,最多是殺一殺人,來緩解我心中不快?!?/br> “至于殺誰呢,不如,就從你身邊最親近的人里隨意挑選好了,你覺得如何?” 宣承弈知道她不是在開玩笑,她說的每一個“殺”字,都不僅僅是在威脅別人。 “你……簡直冷血至極!” 宣承弈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了這句話,卻在下一刻,忽然感覺到側(cè)臉蹭過一絲溫暖。 姬珧把著他肩膀,將頭靠了過去,在他耳邊輕輕笑了一聲,氣音夾雜著濕熱的呼吸撲散到他耳邊…… “本宮就是冷血啊。”她道。 宣承弈忽覺身子一僵,手指驟然攥緊。 一聲略帶急促的敲門聲忽然打斷了屋里微妙的氛圍。 薛辭年的聲音從外面?zhèn)鱽恚骸暗钕隆€馬回來了!” 姬珧身子一頓,眉頭微不可聞地皺了皺,她起身,沒發(fā)覺宣承弈因為她的離開而忽然放松的神態(tài),眼中光影流轉(zhuǎn)。 虞弄舟居然提前一日回來了,這在她預(yù)料之外。沉默片刻,姬珧終于將視線重新挪回到宣承弈身上。 她復(fù)又俯下身,抬起他的臉,右手撫上他干凈潔白的側(cè)頸,掌心一直順著衣領(lǐng)滑到他脊背之上。 他的衣服被她褪去一半,微熱的指尖貼著里衣在脊背游走,宣承弈還未反應(yīng)過來發(fā)生了什么,忽然感覺唇上一熱,眼前是公主濃密纖長的眼睫,掃得他臉上一陣酥癢。 門被人推開,那人進來時,就正好看到了這樣一副香艷場景。 ※※※※※※※※※※※※※※※※※※※※ 糟了糟了,是修羅場的味道! 公主吹了吹染著丹蔻的指甲,淡淡一瞥:“怕什么?” 我好了!今天又是給公主打call的一天! →感謝在2020-08-27 14:11:59~2020-08-28 03:40:12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樓西 3瓶;im_ 2瓶;隨風(fēng)潛入夜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