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了菲奧娜的良苦用心，莉亞對這個掛名母親便上心了許多。她就是這樣，你對我好，我便對你好，理所當然的。雖然菲奧娜不是她真正的母親，可在這里在這個世界上，她卻是最關(guān)心最在乎她的人。盡管在心里菲奧娜恐怕永遠不能代替她真正的母親，但卻可以在這個世界給予她慰藉。

    所以，從那以后，伯爵夫人給伯爵夫人的回信就多了起來，羊皮紙卷的頁數(shù)也厚了起來。她還曾擔心給菲奧娜的回信會被別有用心的人看到，但諾丁漢卻告訴她沒那必要，諾丁城雖在他的嚴密控制下，但諾丁郡也并非完完全全鐵板一塊，來往的商客、過往的路人，誰都有可能給王城傳遞消息。諾丁城里發(fā)生點兒什么事，約翰說不定早就知道了，用不著專門堵截給菲奧娜的信等莉亞來告訴他。但他知道的只是表象，機密的事，他費盡心機也不可能知道。而有些事兒，連莉亞自己都還不關(guān)心，也不知道呢。

    唔，那就好。得了丈夫的指示，伯爵夫人開始給母親長篇大論的回起信來，反正這里也沒第二個人跟她通信了，這感覺還不賴。她給菲奧娜介紹她的小土豆，給菲奧娜介紹她發(fā)明的漢堡包，還給菲奧娜寄去一大包銀制餐叉。盡管母親不缺錢，但餐叉她鐵定沒見過。每次看到別人舉著餐刀插完rou就往嘴里塞，莉亞就感到渾身激靈，不怕一不小心滿嘴是血嗎？！所以，母親大人，改用更文明的就餐方式吧，說不定會在暴風城掀起一股潮流哦！

    除了寫信外，她最大的樂趣依舊是圍觀莫里斯帶人建造酒廠。而泰坦人卻告訴莉亞，玻璃改良技術(shù)并非泰坦人創(chuàng)造，反而是從亞美大陸傳過去的。

    “那怎么可能？”伯爵夫人瞪大了眼睛。開玩笑吧，窮兵黷武的亞美人也會搞科技發(fā)明？！

    “是的，夫人，”莫里斯說，雖然不像其他仆從那樣恭敬，但也不像先時那般無禮了。“在你們所謂的圣戰(zhàn)開始之前，兩個大陸之間是友好通商的。我們也有船只到亞美大陸來做生意，而這個玻璃的改良技術(shù)，就是從你們這里一個叫格拉斯的王國傳過去的?！?/br>
    格拉斯？不是這么巧吧？??！莉亞回頭望向凱利，卻看到侍女輕輕搖頭。一想也對，即便有這種先進技術(shù)有很多成品半成品，她一落魄流浪的姑娘恐怕也見不到，不是貴族就是富商家里才能有。轉(zhuǎn)而又望向戈登，“你們出海時，難道沒見過？”

    海盜的貿(mào)易負責人現(xiàn)在仍在諾丁堡停留，他此次前來本只為送人，但既然伯爵夫人說有種叫“折扇”的東西要托他們代賣，那就索性多留幾日等貨物都備齊了，請伯爵派幾個人跟他一起帶回維達去。這種事他無需回復他的船長就能夠做主，因為希爾達吩咐過，但凡諾丁漢家族的要求，牧羊女號一概不會拒絕。此時聽到伯爵夫人問及，戈登連忙道：“夫人，格拉斯的沿岸咱們偶爾也去的，但您說的這種透明度如此之高的玻璃，卻甚少見到。不過，”海盜略一停頓，接著道：“格拉斯王國的西部海域有座小島，常年有國王軍隊把守，我們從來沒登陸過，但卻時?？吹酱犂浳锿麄儽緡?cè)ィ瑩?jù)說是進奉給王室的貢品?；蛟S……”

    莉亞眼睛一亮，或許那就是生產(chǎn)玻璃的地方。不過這格拉斯的國王也忒小氣，有這么好的工藝不在鄰里四周的推廣開，躲起來生產(chǎn)光自己家里偷偷摸摸用有什么好的啊，哪怕你拿出來賣也好嘛。

    聽了妻子的說法，諾丁漢不由得直搖頭，“格拉斯地小國弱，那種招人眼紅的東西他們哪敢公開，是巴不得吸引別人來搶么？”

    對呀，莉亞撇撇嘴，她竟然都忘了亞美人的傳統(tǒng)了，家里沒有，我就搶回來唄。雖說現(xiàn)在有教會壓在頭頂，這種搶劫的風氣已不像多年前那樣盛行，但尋個借口找個理由，也不是完全沒可能。而且，就是教會自己，有時候也會，咳咳咳……

    “你想要？”諾丁漢問：“我跟姑媽說一聲，布雷恩領(lǐng)地內(nèi)也有二十幾艘戰(zhàn)船，讓他們一起……”

    開開開開，開玩笑的吧！莉亞連忙擺手，“我不過問問而已?！笨粗镁蛽?，你還真是個不折不扣的土著。但是，為了她一句話就出手，她心里還是挺美滋滋的?！拔覀儾皇沁€有莫里斯嗎，格拉斯人能做，我們也能做，犯不著眼紅?！?/br>
    諾丁漢皺了皺眉，他不是很喜歡那個看起來很孤傲的“知識分子”。盡管莫里斯覺得他已經(jīng)夠卑躬屈膝，但在伯爵大人眼中他卻還是一顆硬釘子。不過算了，看在他帶來蒸餾酒技術(shù)的份上，看在他能討伯爵夫人歡心的份兒上。

    “姑媽的船，沒去過奧斯海峽以外的地方嗎？”說起海盜，倒叫莉亞想起另外一件事。

    “向北向南，附近海域只要有沿岸補給，她差不多都去過，往東到泰坦大陸她也去過幾次，只是不經(jīng)常?！蹦沁叜吘故菍儆诹硗庖粨芎１I船的。

    “那么，向西呢？”

    “向西？”諾丁漢皺了眉。奧丁的西邊是吉爾尼斯王國，不如奧丁、斯卡提強盛，也不如烏拉諾斯民風彪悍，所以它經(jīng)常會被周圍幾個國家忽視。但向西，還能有什么？“向西沒有國家了。”

    沒有國家，說不定有新大陸啊！

    莉亞覺得自己胸膛里的心臟簡直要跳出來的，緊張又激動。這里的人不知道，可她清楚啊，地球是圓的，繞一個圈還是會回到原點的。人們常說奧丁王國幾乎離著泰坦大陸最遠，那是從西往東數(shù)，從東向西呢？！

    亞美人去泰坦大陸上打仗是為了他們所謂的信仰，是為了豐厚的戰(zhàn)利品，但莉亞想要的卻是泰坦人的學識跟智慧、科技跟文明。有朝一日，或許用不了太久，武力就不再是決定勝敗的關(guān)鍵，甚至不是必要條件。奧丁是兵強馬壯的國家，但同時也差不多是科技最落后的國家，如果以從東往西傳播過來的話，它不落后也落后了。以前莉亞從不去cao心奧丁王國的發(fā)展方向，因為那跟她沒關(guān)系。但現(xiàn)在……現(xiàn)在依舊沒關(guān)系，可將來就說不定了。她忍不住去想，如果奧丁人能夠向西開拓航線，比其他國家更早學習到先進技術(shù)，說不定就不會有未來落后挨打的那一天了。

    “向西試試看嘛，”伯爵夫人忍不住提議。

    諾丁漢哭笑不得，這怎么試？！“船出海的時候是不能偏離海岸太遠的，尤其是駛?cè)胨麄儾皇煜さ男潞骄€。人們在海上無法確切的辨別方向，很容易迷失永遠回不來?！?/br>
    莉亞恍然大悟，這才是海盜們總喜歡在海峽兩岸出沒的原因吧。順著一個方向航行，總不怕走丟。她想這也好解決，只要有指南針。可是，指南針是怎么做的呢？

    “別想了，”諾丁漢捏捏她的臉頰，“你的合作伙伴要出發(fā)了，身為女主人，你還是想想要不要去送送吧?！?/br>
    送，當然得送！

    費迪南和愛德華要離開，在聽說萊頓公爵摔傷后，他們趕著要去慰問傷者。顯而易見，萊頓公爵恐怕也是騎士團的“大客戶”之一。

    臨行前，費迪南再三暗示伯爵夫人，能否將那面包夾rou，哦不，叫漢堡包的做法告訴他。他去旅館廚房偷著試驗了幾次，味道總是不如城堡的好吃，顯然是加了料的。

    而伯爵夫人卻向他揮了揮手，另一只手舉著折扇遮到嘴邊輕搖，笑眼彎彎的道：“好說好說，等下次您再拜訪，我一定把做法寫在羊皮紙上送給您。”——下次，你來送合作全款的時候。

    ☆、第 45 章

    一雙修長漂亮的手把玩著銀制餐叉,透窗而入的陽光照在餐叉上又折射在手背上，明明晃晃。女人把餐叉舉到面前,銀面上影影綽綽的映出她半張俏臉。“原還以為是羊入了虎口,卻沒想到是草雞掉進了鳳凰窩。”

    “草雞？！”約翰半倚在藤枝長椅上,瞥了她一眼,冷哼道：“你這是嫉妒吧。”

    “嫉妒她什么？嫉妒她丟了爵位？嫉妒她寄人籬下？還是嫉妒她，偷偷摸摸在咱們眼皮子底下就嫁了人？”細長的食指勾在攝政王的臉頰上,指甲輕輕一劃，女人咯咯笑道：“難道,你不嫉妒？！”

    約翰臉色陰測測,沒再說話。

    他也沒想到只差幾步,轉(zhuǎn)眼功夫她就跟別人走了，還跑到離王城最遠的諾丁郡。而最可恨的是，據(jù)說她的日子竟然還過得很不錯。他原本還想菲奧娜這賤人竟然敢騙他，那就活該她女兒嫁給惡棍，過著惶惶不可終日的日子?？蓻]想到她丈夫卻對她卻十分體貼，幾乎要什么給什么，海盜船上的貨物成箱成車的運往諾丁堡，整個郡的人都知道……而現(xiàn)在，約翰陰郁地盯著眼前這把餐叉，這把貴婦們自伊登伯爵府見過后便爭相仿制的餐叉，據(jù)說，它是諾丁漢伯爵夫人的創(chuàng)意。

    看起來，她的日子過得真挺不錯。

    女人盯著他側(cè)臉瞧了一會兒，心里冷笑，嘴上卻換了話題：“你說，咱們國王的東征隊伍開到哪里了？”

    哪里？攝政王抬頭瞧了眼墻上掛的地圖，“泰格、蘭帕德、伊格，隨便哪里?！?/br>
    “怎么？你的眼線們，沒有給你傳回消息？”

    “我哪有什么眼線！”約翰矢口否認。

    “嘖嘖嘖嘖，”女人款擺著腰肢，坐到長椅邊沿。她抬起右手，拇指跟食指輕輕捏了他的鼻尖，嬌笑著說：“對我也不老實。”

    約翰嘿嘿一笑，“不老實？等會兒你才知道什么叫不老實！”說話間，他伸出只手握住她膨脹的rufang，隔著衣料揉搓，另一只則直接掀起裙底，露出她光滑結(jié)實的大腿，和卷卷曲曲的亞麻色密林。

    “行行好吧，”腰身一擰、裙擺一轉(zhuǎn)，大腿便不復見，連胸脯也隔開了老遠，女人笑吟吟的回望一眼，接著轉(zhuǎn)身走向門邊?！敖裉煳铱蓻]時間，我要去探望我那可憐的哥哥。你知道，他前些天，剛意外地摔斷了腿。”她把“意外”兩個字咬得格外重，抿嘴輕笑。

    約翰陰狠狠的瞪了她一會兒，確定沒有回轉(zhuǎn)的余地，方冷冷地吐出一句：“你的腿倒是挺好的?！?/br>
    “我的腿不但好，而且漂亮筆直又結(jié)實，”她邊說邊把裙角緩緩上撩，漸漸露出蜜色的小腿、大腿以及……嘩，兩手一松裙擺遮下?！八?，你要時常想想它的妙處，可別舍得讓它也意外了才好。”說完向藤椅上人拋個媚眼，拉開門走了出去。

    走廊上灑掃的仆人、站崗的衛(wèi)兵、來往的侍女們聞聲，連眼皮也沒抬一下。基斯保恩公爵夫人從攝政王的書房、攝政王的餐廳、攝政王的起居室、乃至攝政王的床上出現(xiàn)，都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兒，在這王宮里實在見怪不怪。

    公爵夫人在路過花廳的時候還專門停了停、逛了逛，最后摘走了一大捧紅玫瑰，如此濃郁又熱烈的花兒，配金色最是不錯。

    是啊，聽說騎士團的金色閃光又光臨咱們暴風城啦。

    而在諾丁堡里，被千里之外的兩位親戚惦記來惦記去的諾丁漢伯爵夫人，此刻卻在干一件聽起來威風八面、做起來卻苦逼到爆的事情——她在練劍。

    “身子再側(cè)一點，腰背挺直，腿自然分開……你握得是劍，莉亞，不是鐵錘，”伯爵親自指點。

    “可它太重了，”伯爵夫人嘟噥一聲，還是拿開了左手，在裙子上輕輕擦了擦細汗。右手單手握劍柄，微微顫抖。

    “好，現(xiàn)在，拿它來攻擊我。”諾丁漢站在她面前示意。

    “嗯？”莉亞瞪眼。

    伯爵只好又重復遍：“我說，攻擊我。”

    不是應該先說說什么步法、套路、招式的嗎？呃，好吧，這里不是武俠世界。莉亞癟癟嘴，硬著頭皮向前邁了半步，劍身放平砍向諾丁漢腰部。

    諾丁漢隨手一格，哐啷，莉亞的木劍掉了?！皠幼魈！?/br>
    那就快點兒！這次她改砍為刺，直沖諾丁漢胸口……哐啷，又掉了。

    “手腕無力?！?/br>
    行，那就使勁兒！伯爵夫人干脆再次兩手握劍，從上往下狠劈丈夫肩頭……咻，結(jié)果也很干脆，被打飛了出去。

    “用勁太死板，”諾丁漢給出評語：“不夠靈活?！?/br>
    什么啊？！伯爵夫人翻個白眼，“明明是你的木頭比我的硬！”她盯著丈夫手中木劍，耍賴的下了結(jié)論。

    諾丁漢哼哧一笑，也下了個結(jié)論：“你確實沒有，劍術(shù)天賦?！?/br>
    切，沒有就沒有，妻子恨恨的想。

    這事兒說起來都是亞瑟害的，他這個排在第一領(lǐng)跑的不幸落馬了，倒讓莉亞這個第四不由自危了起來。盡管她知道諾丁堡的侍衛(wèi)們或明或暗的都在她四周，同時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在盯著她，她也得到她丈夫的保證，在諾丁堡乃至整個諾丁郡沒人能夠傷害到她，但是，在那之外呢？

    她相信諾丁漢的實力足夠強，強到敢跟攝政王抗衡。但俗話說的好，明sao易躲、暗賤難防……哦不，是明槍易躲、暗箭難防，連堂堂萊頓公爵、奧丁王儲都有“意外”的一天……莉亞想，學點兒本事總不是壞事，哪怕只為了強身健體呢。再說，看過西方羅曼小說的誰不向往成為仗劍縱橫的騎士、劍客？！

    但事實擺在眼前，她沒天賦。

    “我要再練練！”伯爵夫人不死心，撇下丈夫自己站在廣場一角。側(cè)身，兩腿自然分開，右手，抖啊抖啊抖……

    “您的手太緊了，夫人，”一直侍奉在一旁的凱利忽然開口，她總是靜靜地低調(diào)地時常被人忽視的，難得主動說話：“握劍要輕巧，出手要迅捷，步伐要靈活但不能太細碎，還有……”

    “你學過劍？”莉亞驚訝的問道。

    “不！我說，是的……”侍女低下頭，輕聲回答：“我父親，我父親以前教過我，他說，可惜我不是男孩子……”蘭斯·韋斯利不管人品如何、愛情觀如何、忠臣度如何，都不能否認他曾經(jīng)是個騎士這個事實，而且，是諾丁漢伯爵手下劍法最高的。

    “你來試試，”莉亞把手中木劍遞給她，盯著凱利猶豫地接過。然后她轉(zhuǎn)過身，望著她丈夫和騎士們正站著的廣場中央?！袄飱W，”伯爵夫人呼喚著伍德男爵家的小兒子，她丈夫的心腹侍從，“換把木劍過來?！?/br>
    等年輕侍從拎著木劍走上前來，就見伯爵夫人指著她的貼身侍從道：“你跟她練練?！眳剑?/br>
    與其說是對練倒不如說是教授，凱利雖然聽她父親講過也被隨意的指導過兩下，但她當時畢竟年幼，又沒有受過正式訓練，也不過是比普通姑娘好上那么一點兒而已，但卻比伯爵夫人強很多。別的不說，她手腕靈活、胳膊有力，常年勞作的身軀可不是莉亞這種貴婦能比。而且她很瘦，個子也不高，左手執(zhí)劍正好能利用對手的不習慣。

    “她將會是你身后的一道影子，”諾丁漢盯著場中二人，對他妻子說。

    從此，諾丁堡的廣場一角就多了這么兩道身影。里奧在伯爵的示意下，成為侍女凱利的劍術(shù)老師。而凱利為了學好劍法不令她的女主人失望，不惜穿起了男人才穿的亞麻褲子和襯衫，這在奧丁可是會引人側(cè)目的裝束，女人露出大腿甚至腿部曲線，都被認為是不雅的行為。

    “這沒什么，夫人，”凱利如是說：“我只是個侍女，我只想練好劍。”她的身份確實只比農(nóng)家女、紡織女、酒館侍女好那么一點點，沒有金貴到需要注意言行舉止的地步。穿成這樣雖會被指點，可也僅僅是指點而已，凱利不在乎。

    伯爵夫人雖然被他丈夫下了結(jié)論說沒天賦，倒也沒徹底放棄。她又不是真的想成為什么劍術(shù)大師，諾丁漢的侍從們也不敢說各個有天賦，可他們依舊勤加練習，莉亞也是一樣。不管怎么說，這都是個鍛煉體力、鍛煉反應力甚至判斷力的運動，她認為這對她有益處，早晚有一天，會有很大的益處。

    妻子有興趣，諾丁漢自然作陪。盡管他很忙，可還沒忙到?jīng)]時間練劍的地步，不過這已經(jīng)從原先的跟手下對打，變成了一次次把他妻子的木劍挑飛，看著她出盡各種洋相。“你的底盤太高了，重心要放低”、“哦，這可不行，腰部完全用不上力”、“注意側(cè)面，別只盯著前方”、“嘿嘿嘿，咬人可是犯規(guī)的招式”。

    伯爵夫人撲到她丈夫身上，一口咬在他肩膀上，然后她舉起木劍，直指他的喉嚨，“你認輸嗎？”

    諾丁漢哭笑不得，兩手還得托著她的臀部以免她從身上掉下去?！皩?，我認輸了，輸在了你的伶牙俐齒之下?！?/br>
    莉亞臉頰泛紅，磨蹭著就要從他身上下來，卻見丈夫神色一凝。她扭頭順著他的目光，看到管家急色匆匆的走上前，一貫冷靜的漢默先生，難得有如此沉重的表情?！按笕?，王城來了人，此刻剛到山腳下?！边M諾丁城要登記，來人怕是還在外城門磨蹭，但訊息已傳進了城堡之中。

    王城來人？攝政王的命令？來做什么？莉亞瞇了眼，就聽管家接著道：“國王東征途中遇襲，攝政王下令，攝政王下令……”管家頓了頓，咬牙說出：“攝政王下令，要您入暴風城受審?！?/br>
    受審？！！

    莉亞猛然回頭盯著她丈夫。也就是說，約翰指控是諾丁漢襲擊了國王？！“喬治，”她緊張的抓住丈夫的手。

    而諾丁漢則安慰地拍了拍她的后背。“沒事，”他說，然后放下她邁步朝前廳走，等會兒收到指令，守城的侍衛(wèi)會引著來人到城堡來。

    “等等，”莉亞依舊拉著他的手，盯著他道：“我跟你，一起去。”

    ☆、第 46 章

    基斯保恩公爵夫人一如往日般風情萬種、嬌艷欲滴,亞麻色的長卷發(fā)披在胸前，飽滿的胸脯鼓鼓的裹在連身裙里幾乎要把布料撐破，而腰肢纖細的仿佛一手可握，站在面前搖曳生姿,笑吟吟的望著金發(fā)騎士，“十分感激您惦記著我哥哥的傷勢，這么大老遠的趕來探望他。”

    愛德華目不斜視，語氣禮貌但疏淡：“這是應該的,萊頓公爵是我們騎士團的好朋友,也是我個人非常敬佩的人?！?/br>
    尤菲米亞咯咯一笑，她可瞧不出她那個優(yōu)柔寡斷的哥哥有什么可值得敬佩的。不過，“無論如何,我還是要替亞瑟感謝您。請您允許，在做客王城的這段日子里，讓我成為您的向?qū)?，以表達我的謝意?！闭f著她伸出右手，輕撫上騎士的肩膀。

    “多謝您的美意，”愛德華狀似躬身施禮，卻堪堪避開了尤菲米亞的手，“但請您萬萬不必如此客氣，王城在下并非第一次來，況且蒙攝政王照拂，必會處處周到?！毖韵轮?，就不勞您費心了。

    尤菲米亞笑意不變，胃里卻覺得腸子都攪在了一起，恨得牙根癢癢。她朝金發(fā)騎士獻殷勤也不是一天兩天了，自從聽說他做客亞瑟府上，她就也打起了借住的注意，可惜對方油鹽不進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樣。而現(xiàn)在他還勾上了約翰的路子，等搬去王宮、攝政王眼皮底下，她可就更沒下手的機會了。約翰自己雖生冷不忌，卻好吃獨食，起碼，在他的地盤里不能輕舉妄動。該死的，公爵夫人心里冷哼一聲，她還就不信，啃不下這根硬木頭。

    愛德華禮貌的跟公爵夫人告退，但走出兩步后，卻又折了回來，看的尤菲米亞心頭一顫。只見他從斗篷里舉出一長條物件，遞到她面前?！斑@是自東邊得來的新玩意兒，專供貴婦們使用。在下偶然得此，又無用處，不如就送給夫人，權(quán)當做騎士團一行人，感謝夫人的款待?！彼由向T士團，就算不上男女私贈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