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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天擦黑的時候宋子遇與曾維岡、許寧另外幾個要好的官員一起過來了。酒席已經置辦妥當,徐容繡當即讓宋子遇請了他們入席,因沒個女人作陪所以徐容繡也沒打算參與,只將曲文懷叫來與他們喝酒,順便解答他們的疑惑。 至于其他的,她和宋子遇私下里說便可。 幾個男人酒過三巡,自然談到正事。宋子遇雖然是徐容繡的丈夫,可對生意上的事卻不明白。尤其徐容繡過來的突然,他事先沒得到一點消息,雖然他隱約知道一些,但也了解的不真切,所以如今還得曲文懷將事情從頭到尾說上一遍。 然而等曲文懷將徐容繡如何決策如何進宮找永安帝最后達成協議一同來陜西開鋪子一一說明,一桌子連同宋子遇都嚇個不輕。 徐容繡竟然進宮與永安帝談合作? 這到底是個什么女人?即便是那些一品誥命夫人也沒這膽量吧?像后宮嬪妃有些家境好的在外也有鋪子,仗著自己身為宮妃的身份牟利,即便是皇后娘娘和眾皇子在宮外也有產業(yè),但試問,怎么就沒人敢去與永安帝謀利合作? 究其原因還不是君威難測,不管永安帝樂意不樂意,等閑便不會有人去做這事兒,偏偏宋子遇的妻子徐氏就做到了,不光去做了,還成功的和永安帝達成了協議,而且還從宮里帶了三個太監(jiān)到了陜西來。 這也就徐氏剛到陜西,一些官員搞不清楚狀況,等一眾人高清狀況,宋家的鋪子一開,誰敢給鬧不愉快?你看不慣,行你去弄個更大的去擠壓宋家的鋪子。但宋家的鋪子皇上也有份的,萬一皇上見不著錢惱羞成怒怪罪下去,即便不明目張膽的找麻煩,總歸對仕途不好吧?皇上對你印象不好了,等吏部考核一報上去,你在永安帝面前也掛了號,呀,這人還和朕搶銀子呢,定不是好官。不升官便罷,萬一被降等那就得不償失了。 不得不說徐容繡這一招走的好,這事即便傳開了也不怕旁人效仿,有珠玉在前,旁人效仿恐怕永安帝也沒那耐心去與旁人合作了。若是有人求永安帝便答應,那朝堂上還不亂套了。 總之在眾人眼中,徐容繡膽量過人,想必在宋家也是女強男弱,雖然宋家旺盛了,但作為男主人的宋子遇地位就有些微妙了。 曾維岡算是對宋家比較熟悉的人了,一想到方才還溫和的請他們入座的婦人大膽到進宮找永安帝談合作一起做買賣,曾維岡便打個寒顫。這樣的女人若是個男人做官的話估計也沒他們什么事了吧? 全天下經商的人不少,多少達官貴人手底下也都有產業(yè),但是能似徐容繡這般大膽的他們就真的沒見過了。 想明白這些,曾維岡等人對宋子遇目露敬意。如此男兒有這般能耐的妻子,做丈夫的也不容易。尤其是許寧,早先便看不慣宋子遇寵妻無度之事,如今聽了曲文懷的話看宋子遇的眼光都變了。 他的目光充滿了可憐同情。夫妻之所以是夫妻,是因為夫在前妻在后,但宋家卻是妻壓倒了夫,作為被壓的夫,宋子遇實在可憐了些。許寧搖頭嘆息一聲將酒杯舉了起來對宋子遇道,宋弟啊,你不容易啊,為兄敬你一杯。rdquo; 宋子遇經歷了震驚驚訝后轉而心里又不是滋味,若他有本事他娘子如何會鋌而走險與虎謀皮。永安帝的確是個好皇帝,可但凡帝王其心思又豈是普通百姓能夠猜測的?若是永安帝想將整個宋家的產業(yè)據為己有,他們這些小吏也不敢推拒,甚至還得興高采烈的雙手奉上。而他的娘子卻頂著壓力去與永安帝談判了。 他的娘子他心里一清二楚,臉上雖然一直冷冰冰的沒什么表情,可心里最是柔軟,也最是膽小。也不知道她面見永安帝的時候該多害怕。饒是他內里強大見到永安帝的時候都頗為忐忑不安,更遑論他的娘子他的容繡meimei了。 宋子遇心疼了,甚至有些呼吸困難,待看清許寧眼中的同情之色后,頓時有些惱怒,臉色也冷了冷,許兄且收起你的目光來。我有這樣的娘子是我宋子遇的幸事也是我宋家的幸事。rdquo; 他頓了頓看了眼桌面上的同僚,無不目中帶著同情。他很不理解如今世間男子的想法,妻子軟弱無能的時候嫌棄妻子無能,可妻子若真的有本事的時候又擔心娘子蓋過自己的風頭,委實虛偽。但世人這般他也不能強求,只要不牽扯到他娘子,即便瞧不上他,他也不在乎。 宋子遇繼續(xù)道,況且我娘子是為何而來?雖然面上是心疼我這個做丈夫的,可也是為了幫我分擔一些難題??扇羰撬匿佔娱_起來,造福的卻是普通的老百姓!rdquo; 他的聲音擲地有聲,僅僅一句話就讓幾人都沉默下來。 他們?yōu)槭裁磥睃S河?為的是解決水患。他們都曾見到過黃河這邊的災民進京乞討,好些的能走到京城去,有的連京城都走不到就死在路上。黃河水患數百年不能解決,他們帶著抱負來的,他們想為這里的百姓做一點事。 能與宋子遇交好,自然是有做事實之心的,否則宋子遇也不會將人請來。如今聽了宋子遇的話幾人面露愧色,是啊,他們如今遇到難題,而宋子遇的娘子不遠千里來了陜西還拉了永安帝作為靠山,真的只是為了賺錢嗎? 幾人不由陷入了沉思。 半晌后,許寧最先站起來朝宋子遇拱手道,為兄受教了,不該輕視徐掌柜。rdqu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