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日出西方 不可思議
書迷正在閱讀:我們只是好朋友、那個影帝總撩我[古穿今]、古穿今之武林高手變成貓、戲劇女王[古穿今]、下堂王妃逆襲記、旁觀霸氣側(cè)漏、寶福公主、嫡女重生:毒醫(yī)九皇妃、我真是修煉天才、大明春色
王績點了點頭,心有余悸地感嘆道:“正是如此!我若在**再待些時日,便會死無葬身之地?。 ?/br> 當(dāng)年天下開始大亂,就在王績剛剛返回家鄉(xiāng)的時候,杜伏威與輔公祏在江南起事,屯兵于**,時任**縣令假意投降,卻暗中向江都提供軍情,杜伏威發(fā)現(xiàn)此事之后,先將計就計,在蘆葦蕩全殲校尉宋顥所部人馬,然后回軍**,以懲治貪官污吏為由,將所有投降的隋朝官吏屠戮一空,可以說王績完全是玄而又玄地躲過了一次大劫。 眾人唏噓一番之后,李播轉(zhuǎn)移話題,問道:“不知真人與我相約,又是所謂何事?” 王遠知微笑道:“吾觀令賢郎不過弱冠之年,卻已經(jīng)精通天文、歷算、陰陽、老莊之學(xué),正如‘鬼谷子門下出高徒’,因此老道便想來與百谷結(jié)識一番。” 王遠知此番受終南山“宗圣觀”監(jiān)院岐平定相邀論道,甫一到長安,便被秦王李世民宴請入府,席間李世民向王遠知介紹了在秦王府擔(dān)任記室參軍的李淳風(fēng),雙方一番交流,王遠知對李淳風(fēng)的才學(xué)頗為欣賞,在得知李淳風(fēng)所學(xué)多來自其父李播之后,便生起了與李播平輩論交之心,是以才有此一聚。 李播矜持的一笑,謙虛道:“真人過譽了,我怎能與鬼谷子相提并論,說起來,真人才是當(dāng)今道學(xué)泰斗,天下第一?。 ?/br> 王遠知輕搖了一下麈尾,說道:“誒,百谷可別把歧平定法師給忘了,那才是本朝大興吾教的第一人。正因如此,老道才會應(yīng)下他的邀請,以這耄耋之年老邁之軀不遠千里,也要前來與之相見啊?!?/br> 李播聽了這話,微微一嘆,說道:“真人歷經(jīng)粱、陳、隋、唐四朝,每逢大變,皆有應(yīng)驗之舉。我曾聽聞?wù)嫒嗽缭卺◣熣f出‘天道將改’的預(yù)言之前,便已兩次進諫前朝煬帝不宜遠離京城,一次是煬帝親征高句麗,一次是煬帝巡游江都,只可惜那煬帝皆不聽從,不然這改朝換代之事也不會來得如此之快啊。” 王遠知嘆了口氣,說道:“老道當(dāng)初只是不想讓天下生靈涂炭,盡上自己的一點責(zé)任,然而天定不可人為,皆徒然也?!?/br> 談?wù)撝g,道童們已經(jīng)溫好了酒水,擺上了酒具,就見王績一邊主動提著酒壺給眾人杯盞里倒酒,一邊激動地說道:“為祝天下太平,吾教興盛,當(dāng)下共飲此酒,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眾人自是齊聲稱好,相互對飲起來。 酒過數(shù)巡,話題已經(jīng)不知不覺從天下大事,天文歷算,轉(zhuǎn)移到了陰陽學(xué)術(shù),王績原本只是一個勁兒喝酒,一聽大家談起了他稍微感興趣的卜算之術(shù),又瞧見身邊之人皆是深諳此道的個中高手,便生起考較之心,插口說道:“我現(xiàn)在詩興大發(fā),各位可愿聽否?” 這王績雖嗜酒如命,但其詩歌才華卻是極高,在華夏詩歌史上,王績堪稱五言律詩的奠基者,在開創(chuàng)唐詩上功勞極高,尤其是他深受道家思想的影響,一改齊梁綺麗余習(xí),追求樸素自然的風(fēng)格,因此深受隋末唐初雅士和道家的喜愛。 眾人一聽他要作詩,自是紛紛點頭,王績卻是颯然一笑,說道:“只不過我想讓各位先來猜一下詩中內(nèi)容,增添幾分趣味?!?/br> 李淳風(fēng)畢竟剛及弱冠,還殘留著少年心性,一聽這話不由興致大起,爽聲笑道:“莫用猜也能知道此詩與酒有關(guān),王君快出題吧。” 王績故作神秘地道:“猜出詩中的兩個人名。” 王遠知和李播相視一笑。 這兩人哪還看不出這性情疏狂的王績是有心想拿他們?nèi)?,不過他們之間也相互存有探究對方才學(xué)本領(lǐng)的心思,便也表示沒有異議。 道童們依據(jù)王績的要求,從牛車里拿來了文房四寶,李淳風(fēng)掏出隨身攜帶的銅錢,置于席上演算;李播微閉雙目,手中掐著指訣;王遠知輕搖麈尾,視線一直放在王績的身上,笑而不語。 良久,三人紛紛相互點頭示意,同時下筆寫出答案,交與王績驗對。 王績接過三張紙片,只略掃一眼,便連連失聲驚呼道:“答案都是一樣!都是對的!三位算得可真準??!簡直神了!” 見到王績失態(tài)的模樣,眾人皆大笑不已,王績拿著紙片展示給眾人一觀,只見上面均寫著兩個名字:阮籍,陶潛。 王績意猶未盡地問道:“三位都是如何知道我想要作出的詩句會引用此二人呢?” 李播輕描淡寫地奪過王績手中的紙片,揉成一團丟進了紅泥小火爐,故作不耐煩地笑罵道:“無功莫要磨蹭,還不速速為吾等獻出詩來!” 王績聞言也不好意思拖延了,便舉著酒盞,離席而起,一邊品著酒味,一邊踱著步子,悠然吟道: “阮籍醒時少,陶潛醉日多。百年何足度,乘興且長歌?!?/br> “好!真乃好詩!”李播和李淳風(fēng)父子齊齊撫掌叫好。 “百年何足度,乘興且長歌?!蓖踹h知曼聲低誦著詩句的后半段,忽地喟然一嘆,緩聲贊道:“此詩意境渾厚悠遠,讓老夫深為感動,無功真率疏放,曠懷高致,頗有魏晉高風(fēng),不愧為當(dāng)世大才也。” 王績對于老道士這樣的夸贊,自然是感到極為受用,正想要謙遜地回敬一番,卻是忽然一呆,隨即抬手指著草亭外面的山道,仿佛看到了一件稀奇的事情,滿臉興奮地喚道:“百谷兄快看,你的師侄兒回來了!而且身邊還跟著一位女子!” 順著王績所指方向,李播等人紛紛望去,就遠遠見到一個頭戴竹笠、手持古劍、扛著行囊、異常高壯的道士與一個頭戴蓮花巾、手執(zhí)拂塵、身背竹篋、纖秀窈窕的女道士有說有笑地并肩而行,看上去兩人關(guān)系似乎還相當(dāng)不錯。 李播訝然失聲道:“這怎么可能!居然有女人敢跟他走在一起,簡直是日出西方,不可思議。” 王遠知點了點頭,緩緩說道:“百谷,你這師侄兒確實是個異人,不過老道觀他身邊那個女子,卻是更加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