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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場面其實沒有出乎太宰治的推測,是早就預(yù)料到的數(shù)種可能發(fā)展之一,但他仍然被深深撼動了心靈。 很多事僅用腦子去想象,和實際用眼睛去看是完全不同的。如果不經(jīng)歷一次,再聰明的人都會有理解不了的部分。 其實即便是現(xiàn)在,太宰治也依舊不能徹底理解,但他多少感覺到了……并且他為之動容。 自從接觸到鬼、接觸到鬼殺隊之后,他就開始想尋找某樣?xùn)|西——雖然他還說不清那是什么——但他想,只要去貼近這些人、貼近這些光,他一定可以更進一步看清人類的本質(zhì),從而為自己找到活下去的理由。 光就是一切的意義? 原來如此,這可真是個令他心臟顫抖不已的說法啊。 “我明白了,謝謝你告訴我,小箴鄉(xiāng)。”太宰治笑了下,接著便像離弦之箭一樣沖出去,一頭沖向童磨。 珍香被太宰治突然冒出的“小箴鄉(xiāng)”這一稱呼給嚇得夠嗆,差點左心房內(nèi)壁出血膨脹以致血管膨脹爆開拉開心臟瓣膜讓血液在心房亂糟以致失血過多窒息休克。 用簡練的話來說就是,她差點嚇死。 作之助的反應(yīng)比她快多了,追在太宰治身后就跑了出去,試圖把莫名其妙往危險里鉆的太宰治拉住??商字卧缬袦蕚?,有心算無心,又怎么會讓作之助得逞呢? [珍香,太宰治這是要干啥?]系統(tǒng)表示很懵。 [我他喵的哪知道?。 也許對于真正的淡定大佬來說,掉馬就只是掉馬而已,但對珍香來說,掉馬約等于原地去世。 死了算球!這跟預(yù)想中的馬甲死遁可太不一樣了! 她覺得自己的全部理智都在這一刻原地升天,羞恥感排山倒海一般沖擊過來,她幾乎失去了站穩(wěn)的力氣,搖搖欲墜,天旋地轉(zhuǎn)。 已經(jīng)來不及去思考太宰治是從什么細節(jié)里得出結(jié)論,又等待多久才揭穿她了,因為所有的血液都在叫囂著涌上頭頂,她不敢深思,一切都變得那樣難堪和無法忍耐。 也許黑泥精一開始就發(fā)現(xiàn)了呢?之后一直在內(nèi)心暗搓搓地嘲笑她,用戲謔的態(tài)度在暗處觀察她蹩腳的精分表演? 不不不不要再想了!??! 大概是情緒太過激動,珍香甚至感覺到手腳發(fā)麻,頭腦發(fā)沉。 因此她也就沒能注意到,在這一瞬間正與香奈惠拼刀的虛忽然分神向她看了一眼,這絕非是出于本意的分神,而是忽然感應(yīng)到了某種吸引,致使揮劍的動作都被打斷了。 香奈惠抓住機會猛攻,虛頓時回過神連連后退。 完全是同一時間,系統(tǒng)則是再次感受到了從珍香靈魂傳播過來的、讓它戰(zhàn)栗的惡意,并且比以前幾次感覺要更加清晰。也許它的宿主真是注定的滅世者,等到任務(wù)完成那一刻,它將功成身退,而宿主毀天滅地,一切都是定局。 太宰治趁機泥鰍一樣躥到了童磨面前。 杏壽郎目眥欲裂,就要舍命揮刀去砍童磨——他絕不會讓任何人死在自己前面! [珍香!快想辦法??!]系統(tǒng)尖叫起來。 珍香被這尖叫震得只能靠直覺大喝:“杏壽郎!停下!” 剛被太宰治突然出現(xiàn)而嚇到有所分心的杏壽郎聽到了,他的動作下意識卡頓,雖然只是短短一瞬,但積蓄起來的舍命的氣勢頓時就散了。 本就重傷的杏壽郎吐出一口血,幾乎陷入半昏迷狀態(tài),失去了繼續(xù)揮刀的力氣。 如此正好便宜了太宰治,他輕松揮手向童磨打招呼:“要和我做朋友嗎?” 童磨笑:“真的嗎?我卻覺得你過來是想找機會殺我啊。” “誒,你居然這么想我,我太受傷了?!碧字螕u搖頭,伸出一只手遞到童磨面前。 他全身都是破綻,簡直毫無防備:“抓住我的手,這樣你總能放心了吧?如果你不想和我做朋友,那么直接殺死我也可以?!?/br> 童磨擺出了意外的表情。 太宰治又道:“我沒有說謊騙過你哦,剛才座談會上我說的故事,還有我認為人之價值只是虛無,這些都是我的心里話。童磨你的觀點和我差不多呢,所以我覺得說不定你是可以理解我的?!?/br> [珍香,太宰治這是要投奔鬼了嗎?]系統(tǒng)迷迷糊糊地問,對事件的發(fā)展它感到應(yīng)接不暇,以至于思維都不轉(zhuǎn)了。 [你覺得太宰要投奔鬼了?呵呵,那他最好是!]珍香憋不住地陰陽怪氣。 如果太宰治是要投奔鬼可就好了,她一定第一時間召集劍士把這個看破她馬甲的混蛋亂刀砍死,親手把這段尷尬的經(jīng)歷永遠埋葬。問就是記仇! 太宰治再次靠近童磨,他已經(jīng)突破了人與人之間安全的社交距離,從遠處看他與童磨是那樣親密,作為人類的太宰治似乎是義無反顧投向了鬼的陣營。 作之助追上來的腳步都遲疑著停下了。 “吶,童磨,你是理解我的吧?”太宰治說,眼神希冀,“你一定是理解我的吧?” 在不管何種語境下,一句話反復(fù)復(fù)讀都是強調(diào)的意思,意味著情感的層層加深。 到了這個程度,一向以救贖世人為己任的童磨是絕不會拒絕的。它從來都不會拒絕向它求助的人。 “我理解你?!蓖芈暤溃樕细‖F(xiàn)出慈悲的笑容。這是百年來教徒們虔誠信仰著的笑容,是從極樂世界投映到人間的幻影,是琉璃器皿上偶然掠過的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