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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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像,像得不可思議。 濃密的眉毛,黑白分明的瞳仁,配上有些突出的顴骨,微黑的膚色給人一種清爽而精神抖擻的感覺。這張臉配上一身蒙古貴族服飾和長發(fā),簡直讓人如墜異空。 周睿亭這個人長什么樣子云煙都忘了,甚至連名字也模糊了。可突然見到羅布藏裹布緩緩轉(zhuǎn)過來的臉孔,她就忽然怔住了。 最敏銳的卻是一旁那個低著眉眼微揚唇角帶著笑的溫雅男子,胤禩持著酒杯不著痕跡的一抬眼看向云煙,目光不明—— 云煙一個激靈,忙將目光垂下來,而羅布藏裹布幾乎在同時抬起眼簾看過來,卻似乎聽到身邊的八貝勒胤禩的呼喚而又偏過頭去。云煙暗自深深松了一口氣,發(fā)現(xiàn)心率有些不穩(wěn),手心里一層薄汗,捏著的帕子都有些黏膩。 當真是一片浮萍歸大海,人生何處不相逢。世界之大,無奇不有。周睿亭對于曉禾來說早已是陌路之人,而這個有著周睿亭相似臉孔的羅布藏袞布對于換了面孔換了時空的云煙來說就更是個不相干之人,可突然見到還是嚇了一跳。 身前人忽然微微側(cè)了身,做了個要帕子的手勢。云煙遞過去時,胤禛在接過帕子時,不著痕跡的按了下她掌心轉(zhuǎn)過身去。她看著他寬闊挺拔的背脊心里一熱,這是他們之間常用的小動作,表達是他的關心。 十幾年來,云煙也算看遍皇家筵席場面。從余光看這整個金絲楠木筑就的大殿,熱鬧華貴的筵席,高高寶座上的皇帝,滿屋子的王公貴族。她依舊是最渺小不起眼的一個女人,已經(jīng)有心意相隨的丈夫。而前世今生,不論是周睿亭還是臉孔如此巧合相似的羅布藏袞布,即使這是同一個人,又與她何干? 中秋月明,塞外的中秋宴席也一貫帶著nongnong的草原情調(diào)??滴鯇τ谀苁谭罨侍笤谏角f過中秋顯得興致很好,而皇太后雖對于沒有能見到正在照料丈夫的端敏公主有些遺憾,但見到其子羅布藏袞布卻很開心。 這羅布藏袞布作為科爾沁部的王子,其母端敏公主作為簡親王和福晉博爾濟吉特氏的嫡女,成為孝惠皇太后唯一親自撫養(yǎng)的養(yǎng)女,而皇太后本人甚至是端敏公主的親姨母。所以羅布藏袞布相當于是皇太后的孫子,身份確實與皇子相當。 席間,皇太后還隨意問起羅布藏袞布的年齡和婚事,而他及其乖覺的表示已有侍妾和側(cè)福晉,但迎娶嫡福晉的婚事懇請皇太后做主指婚,皇太后欣然應允。宴席間眾人忙紛紛向他道賀,一團和樂。 大宴結(jié)束后,月亮仍然很好,氣氛也隨意??滴跖闶讨侍笤凇八生Q清越”喝茶賞月,叫上了太子胤礽一起,而其他皇子也沒有立即離開,大多三三兩兩的在后殿“煙波致爽”喝茶醒酒。 山莊里雖然依舊森嚴,但倒終究不比紫禁城里那樣。由于過節(jié),皇子貼身奴才在宮人帶領下可在配殿與他們一起用些宴席撤下來的飯食,這也算是給皇室家仆的恩典,是外人享受不到的等級待遇。 云煙取了胤禛披風拿好,沒打算去吃飯就在殿后回廊里候著。一沒胃口,二也不太喜歡與小紐子小扣子面抵面而坐。小順子倒是餓了,但看云煙不去也沒動步子。云煙催了又催他才跟過去。 云煙一個人站在回廊邊仰頭看這里月光下的山莊建筑,雖然有皇家尊貴的氣息,卻沒有紫禁城的冰冷,依山傍水的帶出些京城沒有的情意。難怪自古皇帝總是喜歡建離宮四處居住,想來那厚重宮墻怕也是既是他們的保護罩,也是他們的牢籠。 偶爾有宮人端茶從回廊經(jīng)過去后殿,云煙站在拐角均作出宮廷慣常的退后低眉福身動作避在一旁,待人走過去再抬眼。 月亮很圓,云煙正想著等胤禛出來一起回了獅子園,還可以在院里看這樣的圓月,分食一塊月餅已經(jīng)很有團圓的感覺。 又有腳步聲走過來,云煙忙靜靜低頭福身在一邊,可這腳步卻停下了,這是一雙及其醒目的靴尖高高翹起的精美蒙古皮靴。 “抬起頭來” 羅布藏裹布的嗓音帶著一種酒后的沙啞,他的漢語有些生硬和冷酷的感覺,已經(jīng)讓云煙的后背迅速起了一片細密的雞皮疙瘩,毛孔都站起來,內(nèi)心來不及害怕白便硬著頭皮微微抬起下巴,卻保持低眉不抬眼。 “我……是不是在哪見過你?” 羅布藏袞布瞇著眼微微有些遲疑的問道。云煙一聽內(nèi)心駭然,從沒有哪刻這么希望自己不是個如此任人宰割的奴才身份,可她終究是。 “回王子殿下話,奴婢相貌平庸,與眾多宮人相似,且跟隨雍親王爺身邊隨侍多年,興許曾在木蘭圍場被您無意看過也有可能。”云煙的聲音已經(jīng)做到最大程度的自持,謙卑而清淺,幾乎聽不出語調(diào)里的微微顫抖。 羅布藏袞布停了停,四周靜得可怕?!耙苍S吧” 云煙心中剛舒了一口氣,忽聽走廊那端有腳步聲傳來。兩人都同時偏頭去看—— 只見一身穿粉紫色宮裝女子梳著精致的旗頭,踩著高高的花盆底宮鞋,身后跟著個宮女,婷婷裊裊的走過來,連空氣中都帶著一股淡淡茉莉香氣。 此人正是在宴席上隨駕的和嬪瓜爾佳氏,她白膚鵝蛋臉,眉目清麗,顯得柔和又耐看。 “參見和嬪娘娘,和嬪娘娘吉祥!”羅布藏袞布和云煙幾乎在同時反應敏銳的給她見禮請安。 瓜爾佳氏端莊一笑對羅布藏袞布道:“皇太后和萬歲爺在松鶴清越喝茶正念道王子呢,不想我從這經(jīng)過恰好見到就和你說一聲?!?/br> 羅布藏袞布一聽,忙向和嬪瓜爾佳氏道謝,告辭要往后殿去。瓜爾佳氏還細心的差了身后一個宮女為他引路而去。 他們短短幾句話交談,云煙一直屏息垂首保持福身請安的姿勢,沒聽到和嬪叫起便一直沒起來,準備支撐到送她離開。沒成想,瓜爾佳氏卻沒離開,反而伸手拉她道: “云煙,起來吧?!?/br> 云煙一聽,簡直比受羅布藏袞布的刺激還大,這是什么情況?這和嬪瓜爾佳氏如何知道她一個小小王府婢女的名字,態(tài)度還如此不同。 和嬪瓜爾佳氏見云煙瞪大的眼睛茫然看著她,又仔細看了她會,嘆了口氣抓住她冰冷的手: “要不是名字沒變,我當真要以為自己在宴席上認錯人,你怎么會不記得我?” 云煙心中一驚,搜索盡腦海記憶也沒有這樣的人,思緒更無法判斷她一個出身寧古塔的罪籍奴才如何能認知當今圣上的得寵嬪妃? “……奴婢……娘娘……” 瓜爾佳氏無奈的捋她左手袖子,瞇了眼睛指指她手肘下方一道淺白疤痕。 “自從我進宮,十多年沒見了……這疤痕不仔細已經(jīng)看不出來了……我也真沒想到你也從寧古塔回京里來,還在雍王府當差??吹侥氵^得還好,我真開心?!?/br> 云煙手間一顫,咬唇看著她,難道確是在她穿越前的故人?這可如何是好。 “娘娘……奴婢……在三十八年做活時被東西砸過,醒來后……就什么也不記得了” 瓜爾佳氏眼中浮現(xiàn)一絲憐憫之色,點點頭。偏頭遠遠一看,自己的貼身宮女已經(jīng)回來。 “記不得,便算了……只要日后好好的,只要當差謹慎終究不必如你在寧古塔那時那樣苦了。我該去隨駕了,有機會我們再好好說話。你若有困難記得找我的貼身宮女鶯哥傳話?!?/br> 云煙點點頭,心里有種說不清的滋味,源于這個身體本身的感受。目送瓜爾佳氏離開,只覺得兩世故人似乎都集齊于這前后幾分鐘,而當羅布藏袞布真抵在面前,云煙卻釋了懷,這張臉孔在她心里也不過是陌路之人。 正在出神,小順子快步跑回來,也看到和嬪遠去的背影,有些焦急的低聲道: “夫人沒事吧?” 云煙驀然轉(zhuǎn)頭笑笑,看三三兩兩一些皇子家仆都從配殿走出來。 “沒事,我們要不去正殿外等吧?!?/br> 小順子一想怕是云煙等急了,忙點點頭,兩人一起外殿外去,先送云煙進了馬車里。小順子又調(diào)頭回來去后殿“煙波致爽”打探情況。 云煙一個人靠在馬車里才覺得緩過神來,把胤禛的披風捂在臉上,聞到他身上熟悉的氣息,心里頓時充盈了暖暖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