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大佬他穿書出來了、[綜漫]產(chǎn)屋敷大人為何那樣、最強魔帝、白月光[古穿今]、海賊之日日果實、二次元神寵養(yǎng)成系統(tǒng)、大唐醫(yī)王、我的男盆友是穿越的、[綜漫]跪下!叫媽、重生之東廠相公
胤禛心性不與人親近,從養(yǎng)母佟皇后仙逝后更是有些喜怒不明,即便是成年被指婚后,多年來也是白日里極少在福晉妾室房里休息,今日留在正房午睡,雖不是寵愛,卻顯示了出些親近。不由得讓離去眾人心有羨慕抑或嫉妒。 納拉氏眼里也絲有難掩的高興,吩咐冬梅將里間小榻鋪好,引了胤禛過去。暖閣里陽光很好,在正房最角落,最是寧靜。 納拉氏準備上前親自伺候胤禛解衣,胤禛坐上榻擺了擺手說不脫了,躺一會可能就要去前廳。又說她身子不好,讓冬梅伺候她進內(nèi)室歇著。納拉氏便應(yīng)聲出去。 云煙站在房門口,原以為有納拉氏和冬梅伺候,或許可以先告退回四宜堂里。卻見她們出來,忙恭敬福身給納拉氏行禮。納拉氏的目光堪堪落在云煙恭謹?shù)纳碜松希允且回灥母哔F端莊口吻說讓她伺候著,有事進內(nèi)室找冬梅。 云煙進屋的時候,胤禛側(cè)靠在小榻上,腰間的袍擺從臀后垂下來,形成一個優(yōu)美的弧度。云煙不知道他一夜坐禪是否真的能想通這一切,但他今日的態(tài)度卻顯得更加冷酷與持重起來。這一切,已經(jīng)夠了吧。 她走過去伸手到他頸子下,給他解開喉結(jié)下的扣子。把竹簾拉下來擋了些過于強的陽光,拿了一邊的薄毯給他蓋在腰腹間,又給他輕輕脫了靴子。 胤禛微微掀開眼簾,一直看著她,當她抬頭前,又把眼睛閉上。 ====================================================================== 說是一會就起來,但當小順子在屋外輕輕叩門報前廳八貝勒到的時候,胤禛才睜開眼。 八貝勒胤禩這天來的實在有些早,當胤禛帶著云煙一臉沉靜的踏入前院時,胤禩正負手站在前院垂花門后一棵梨樹下帶笑觀看,雪白的梨花壓在枝頭,掩映得他面容無暇,衣冠勝雪。 他仿佛早有準備的緩緩回身,微微一笑喚:“四哥” 許久未見,他的氣質(zhì)里,竟像是多了一些沉淀的東西。溫文爾雅的態(tài)度更顯爐火純青。只有云煙知道,他的真實面目里是如何狠厲。 由于十三阿哥胤祥隨康熙南巡并不在京內(nèi),自是不在晚宴來的皇子之列。八貝勒胤禩住的最近,這幾年卻走動很少。這次胤禛生病,胤禩的姿態(tài)卻做得夠好。他沒有和九阿哥胤禟、十四阿哥胤禎一起到府,先行而來,顯得足夠親近。 由于時間尚早,胤禛與胤禩并行便往東南面四宜堂而去。胤禩輕輕挽著胤禛的手臂,親厚的詢問著他身體狀況,胤禛的表現(xiàn)也極為配合。在外人看來,這兩人竟是說不出的親昵。 云煙在二人身后默默跟著,兜兜轉(zhuǎn)轉(zhuǎn)上了曲橋,看著他二人背影才覺得眼熟。又不知這感受從何而來。 胤禩接近四宜堂院落,仰頭看著牌匾上的“四宜堂”三個字,由衷的贊還是四哥的字最引人仰慕。 踏進院落里,迎風招展的玉蘭樹亭亭玉立在高大的青桐樹邊,一簇一簇恍如圣境??諝饫镉挠牡南銡獾钸h,讓胤禛和云煙這兩個習(xí)慣于此景的人都隨著胤禩的目光,看得癡了。 三個人站在門前良久,云煙看不清胤禩的神情。他側(cè)了頭向胤禛笑,“四哥這里當真是人間天堂。這樣的可貴,怕是世間難再得?!痹茻熆吹剿旖堑男?,但他晶瑩的眼睛卻沒笑。 四宜堂原本是兩個人的地方,當胤禩出現(xiàn)在這里后,突然顯得有些狹小。那樣光彩的一個人,無法隨意安置。云煙忽然開始想念胤祥,他坐在四宜堂里的時候,卻那樣渾然天成的自在。 當胤禩坐下在四宜堂外時,眼神還逡巡著院外角的紫藤架和葡萄架。云煙給兩人上了茶,便退下去了四宜堂的后面小院收衣服。直到走入院中,云煙才舒了一口氣。 這一次,比往日多少次都不同,胤禩從進門開始幾乎一眼也沒有看過胤禛身后的云煙,仿佛她與任何一個微不足道的奴才無異。男人,是會疲憊的動物,尤其是對于一個并不有趣的小老鼠。多年來的拒絕與回避,云煙終于看到了他的倦意和遺忘。 當前廳的皇子們陸續(xù)到達時,胤禛和胤禩便出了四宜堂。云煙也跟了過去。前廳異常的熱鬧,連戲班子都已經(jīng)在外院搭好了戲臺子。宴席開始后,胤禛并沒有讓云煙伺候,而是讓小順子當值。云煙便點點頭下去,準備回四宜堂。 在側(cè)門遇到了一個眼熟的小廝問她是否是云煙,她才停下細看他。原來竟是八府的小扣子,隨著小紐子一起伺候八貝勒胤禩過來的。 小扣子與云煙也算有過一面之緣,是在幾年前的木蘭,他不如小紐子受寵。如果說小紐子是胤禩的跟班,那小扣子更像小紐子的跟班。 他向四周看了看,從袖中拿出一方帕子問云煙可認得。云煙一愣,便抬了手接過來,果然是一方熟悉的白色絲帕,左下角赫然有一個“?!弊?,只邊角上卻零心濺了一點血跡! 云煙揪著手帕猛然抬頭看他,“福兒她怎么了?” 小扣子神色掩不住有些傷感,“她還在花房當差,病得很重,怕是不成。帕子我?guī)У搅耍菜銕退藰缎脑?。?/br> 云煙心中一顫,眼睛都紅了,幾乎站不穩(wěn)。“真的?碧月呢?” 小扣子苦笑:“她們倆都是最下等的粗使丫頭,碧月又能如何。她只說有機會將帕子帶于你,其他沒有。前廳怕是還有事,我去侍候著了?!?/br> 云煙扶了墻壁,心都沉了底。她迫使自己冷靜下來。小扣子說的不錯,碧月也不能如何。福兒不會用這帕子開玩笑,這帕子是福兒最寶貝的東西,她娘親手縫制唯一留給她的東西,只有夜里她才會從包袱里拿出來輕輕撫摸,甚至連摸都怕摸臟了。那時,云煙每個夜里看到時,都會心酸。 不到萬不得已,福兒不會讓人送這方帕子來給她。雖然她什么也沒說,但云煙知道,她在向她求救,她們?nèi)齻€無依無靠,沒有任何人會憐憫她們,她們的希望怕是只剩她了! 這些年,她緊緊守著著自己的平靜生活,更由于碧月替胤禩送過觀音蓮來,她再沒有主動去找過身在八府的她們,以為她們也一樣可以平安終老,現(xiàn)在想來真的是太不該了。 想到此處,云煙知道已經(jīng)顧不得太多,足下已經(jīng)向四宜堂奔去,她要去拿她這些年攢下的銀子。她心中唯一只想一點:無論如何,要見她一面! 云煙進了小間把多寶格中所有銀票都拿了出來,這三百兩是她這些年攢下的全部銀子,幾乎都是年夜宴時四爺發(fā)的紅包,原是打算老了不當差后,出去村莊里蓋房養(yǎng)老的?,F(xiàn)如今,只希望它能換來大夫換來醫(yī)藥,救了福兒。 云煙掐著自己的手心,想著何時能去見福兒。其實,最好的時間便是今晚! 小扣子說福兒病重怕是不成,拖一天都有更大的危險。而平日里,不說胤禛身前離不得人,而且云煙對于八府更是有些忌憚,此時胤禩身在四府,宴后還要看戲,這無疑是最好的時候。如果她從后門快去快回,這是最安全的時候。 要是說,還有什么疑慮和危險,隨著一分一秒的流逝也讓云煙再難等下去。她深吸一口氣,還是從四宜堂里出來。 云煙兜兜轉(zhuǎn)轉(zhuǎn)的繞去西邊下人房與八府相鄰的后門,這個后門處與八府隔著圍墻相近。云煙從前從未有過機會來,今日好容易走到,已經(jīng)背脊汗?jié)瘛?/br> 月亮已經(jīng)爬上樹梢,淡淡的影子映照下來。 92、夜入八府(二) 圍墻后側(cè)的小角門是下人們常進出的地方,很不起眼。云煙有些緊張,咬咬唇還是輕輕開始敲。她手心里都是汗,先敲了三下,沒有人應(yīng)。她又加了力道,繼續(xù)敲了數(shù)十下,仍然沒有人來應(yīng)。云煙有些冒汗,心中正盤算著,怕是要走前門通報找人,要放棄嗎?不,必須要見到她們。 正當云煙心中百轉(zhuǎn)千回時,門后卻傳來了輕輕的腳步聲,一陣微啞不夠耐煩的聲音傳來:“誰?不知道過了酉時要鎖門么” 竟然是碧月! “碧月姐!”云煙忙小聲喊道,“我是云煙……碧月姐!” 門后的人似乎愣了一下,就立刻聽到門閂慌忙拉開的聲音,幽靜處發(fā)出突兀的聲響一身粗布衣衫的碧月站在門口,瞪大的眼睛看著云煙,尖尖的下巴上嘴唇蒼白而干燥。 云煙的心一下就疼了,一下?lián)渖先ケё∷!案耗???/br> 碧月哽咽的說:“你收到帕子了?” 云煙點頭,眼睛酸起來?!翱鞄胰?!” 碧月抬起袖子擦擦眼睛,拉著云煙比了個噓的手勢,輕手輕腳的關(guān)上小門,轉(zhuǎn)過大樹。斑駁的樹影中,兩人的身形漸漸模糊。 云煙隨著碧月轉(zhuǎn)過樹叢,便到了一處熟悉房屋,這便是八府的花房。碧月和福兒作為最下等的粗使丫頭就住在花房旁的耳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