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5章 此養(yǎng)子非彼養(yǎng)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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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祖出身貧寒,立國后的政策偏向底層百姓。尤其對良民賣身為仆十分反感。曾詔令:“公侯之家(奴仆)不過二十人,一品不過十二人,二品不過十人,三品不過八人……禁止庶民蓄奴?!薄洞竺髀伞芬裁魑囊?guī)定禁止奴仆買賣。新修訂的《大明律》同樣對此條照搬。 奴仆相當(dāng)于奴隸,基本來源于罪囚。比如明初的藍玉案、胡惟庸案、方孝孺案,涉案的官員妻小被充入奴仆。而且奴仆的社會地位及其底下,乃是賤民。律法對奴仆沖撞主家,也是從嚴處罰。 時間是把殺豬刀,紅了櫻桃,綠了芭蕉。如今的勛貴家奴仆成群,富裕的鄉(xiāng)紳之家奴仆遠超二十人。朱壽在京畿附近清理流民時,發(fā)現(xiàn)勛貴之家隱匿的流民有五萬多人,這還沒算家中的‘奴仆’。 上有政策,下有對策。律法規(guī)定勛貴、官員奴仆的數(shù)量,禁止庶民蓄仆。腦子活絡(luò)的人靈活變通,把賣身契弄成了收養(yǎng)契約。家中的奴仆在官府的戶籍資料上顯示“養(yǎng)子”、“養(yǎng)女”。 所以“家人”兩字在古代,并不是血親的意思,大多數(shù)情況指仆人。 潘舉人家的管家簡單問了些話,對相貌俊俏、身體壯得像小牛犢的朱壽相當(dāng)滿意。 “最近主家缺人手,看你小子也是一身力氣。八個銀幣買下你,沒意見吧?”管家趾高氣揚地抬著下巴,篤定朱壽會同意。 朱壽控制不住嘴角猛抽抽。如果八個銀幣能買下一少年,軍隊可以去民間采購兵源。一次性買斷,能省下多少軍餉! 他大爺?shù)?,他能拉起?shù)百萬的軍隊征戰(zhàn)世界! 見朱壽猶豫不決,中人一旁攛掇?!靶⌒值埽@個價真的不錯。潘舉人仁厚,潘府的待遇很不錯。一年四季衣物,做的會有賞錢。你表現(xiàn)好,說不得兩三年就能賺出贖身錢?!?/br> “得寫明贖身錢!”朱壽警惕地說。 管家呵呵一笑:“潘府規(guī)矩,贖身錢三倍。只要你能拿出24個銀幣,隨時都能離開?!边M了府,一切主家說了算。能贖身出府的屈指可數(shù)。 朱壽咬咬牙:“好,我現(xiàn)在就按手印?!?/br> 中人另立了份贖身契約,把賣身價格填上,“小兄弟叫什么名字?” “朱小九。”朱壽現(xiàn)編。 朱壽按手印的時候瞄了眼契約。雖然賣價低,兩份契約文書倒是沒什么問題。收養(yǎng)契約需要到官府報備,贖身契約三方各自保管一份。朱壽把贖身契約貼身放好,跟著管家走了。 坐在太師椅上等候的谷大用,用喝茶掩蓋變幻多端的表情。貼身跟隨陛下多年,至今對陛下的舉動仍是摸不著頭腦。他這輩子都不可能像宮里的前輩們一樣,準(zhǔn)確地揣度上意。 中人笑瞇瞇地收好一個銀幣的中介費,馬上招待武官打扮的谷大用。“這位官爺想買丫頭還是小子?” 朝廷禁止買賣奴仆,但民間早已蔚藍成風(fēng)。奴仆買賣和普通貨物買賣一樣,堂而皇之并不避人。 谷大用道:“我想給家中老母找一貼心的丫頭。年齡不能太小,約莫十五六歲上下。” “普通的丫頭十五個銀幣左右。如果是經(jīng)過大戶人家調(diào)教的,二十個銀幣。如果,”中人給了個你懂的眼神,“漂亮的價格會高些?!?/br> 谷大用默然。若陛下知道了,會氣死吧? 朱壽跟在管家身后,暗自盤算合理合法占有潘家家產(chǎn)的可能性。收養(yǎng)契約條條框框附和律法,真實有效?!洞竺髀伞访鞔_規(guī)定養(yǎng)子有繼承家產(chǎn)的權(quán)利。甚至在無子的情況下可部繼承。 要不要搞搞事,給天下間的“養(yǎng)子”們樹立榜樣? 潘府在城東獨樹一幟。朱壽仰頭,三丈高白墻黑瓦阻擋了外人對府內(nèi)的窺探。 登州府靠海,此地駐扎了軍隊和水師。沒了倭寇的sao擾,登州府是安無虞的。就連段鋹的叛亂都沒有波及到此。小小的舉人,用得著建造十米高的外墻嗎? 跟隨管家踏入高府,還沒靠近前廳,就看到穿白衫的儒生激動地手舞足蹈。 “陛下類太祖多矣!失蹤的士子定是被陛下秘密處決。想想陛下對付不聽話者的手段。太后的姻親沈通政司,至今下落不明。南京禮部尚書王宗羲失蹤多年。陛下連權(quán)貴和朝廷命官都能弄死,還會在乎士子的性命?” “只有我們團結(jié)起來,在國各省同時發(fā)動示威游行,暴君才不敢對我等下手!” “趙秀才慎言!慎言??!”一個蒼老的聲音立刻制止道,“我們吟詩作對,莫談國事?!?/br> 朱壽瞇起了眼。 管家被突如其來的狂悖之言嚇了一大跳。緊張地讓家丁們守好家門,不許讓外人靠近。 并且瞪著眼睛嚴厲警告朱壽:“朱小九,你生是潘府的人,死是潘府的鬼。剛才的話若是穿了出去,潘府遭殃,你也活不了。” 朱壽慌忙點頭:“小子知道。小的親眼見到遼東走私案的涉案官員的凄涼下場。絕不會多嘴!” 管家冷冷地盯著朱壽看了一會,吩咐身旁的家丁,“把這小子帶去廚房,讓他幫忙劈柴?!边@小子命不好。 家丁點頭哈腰,粗魯?shù)赝屏税阎靿?,“快走?!?/br> 管家守在前廳,等客人陸續(xù)離去,三步并作兩步上前匯報,“老爺,聽到趙秀才說話的都是自家老人。唯一的外人,是今日花十個銀幣買下的遼東小子。我做主把他派到廚房砍柴。等貨物送出海的時候讓他跟著,到時往海里一扔,報個暴斃而亡?!?/br> “你辦事我放心?!鳖^發(fā)花白的潘舉人搖頭嘆息,“陛下打壓文官的心思昭然若揭。減少取仕人數(shù),想從根子上削弱文官勢力。趙秀才中舉希望本就不大,現(xiàn)在更是沒了指望。不怪他口出狂言,怪只怪……” 管家低聲道:“陛下要來山東,最近東廠番子出沒頻繁。老爺還是和趙秀才遠著些,小心被拖累。朝廷的事,自有閣老們cao心。我們悶聲發(fā)大財便可。越亂對我們越有利。上一批貨被水師的人查封,這次可不能再出亂子了。” 潘舉人敲敲茶幾:“所以,更應(yīng)該和趙秀才走的近些。陛下從威海登陸,前往壽山祭拜涇王。鼓動趙秀才等人沿途鬧事,鬧得越大越好。最好能調(diào)動水師的兵力?!?/br> “太冒險了?!?/br> “得好好盤算盤算?!?/br> 另一邊,汪鋐帶著大部隊進了登州府。登州府瞬間人仰馬翻。正在威海找人的雍泰快馬加鞭趕到登州。 “陛下呢?”雍泰沒在登州府衙見到朱壽,著急上火。